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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丽菁这时也感觉到自己有失仪态,便使出她的那点儿官场作风,有意无意地掩饰自己,那怕是伪善的,迅速一手抹了眼角上的泪水,装扮出那幅慈祥笑脸,对两个女儿说:“看着你们长大了,心里高兴呗,激动!”
“不象,妈,你有心事,肯定有心事。”陈秀芳对宋丽菁说,“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我们帮您一起解决,别藏在心理,会让你闷出病的,那多危险呀。”
“是呀,妈,说出来,我们总有办法解决的。”
“没有。快吃,看着你们长大了,心里踏实多了。”
“妈,您心里装着什么,我全知道,只是不愿意让女儿分享。妈,别忘记你的小女儿是七彩生活栏目的节目主持人——专攻情感问题。”
“别吹了,知女莫若母。你能有多少斤两,阿妈会不知道。”陈秀文在一旁向妹妹开着玩笑。
陈秀芳对姐姐陈秀文说:“我可跟你说,遇到情感困惑时,可别向我求助。”
“你省了吧。求助,那些无知的人才会相信你。”
“喂,姐,在妈面前,多少给你的妹妹一点面子行不。”
“你们是妈一手带大的,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妈都一清二楚。快,快把面条吃光,吃不完打屁股。”
俩姐妹相互望着,诡秘地一笑,吃面条,嘴里不停说些讨好的话:母亲做的面条就是好吃,香香香呀。
宋丽菁笑了,说:“你们永远长不大。早点睡觉。”
“妈在说你。”
“说你。”
“说你们两个。”
宋丽菁说着,将碗筷收拾进厨房洗刷去了。
陈秀芳问:“阿姐,你说,阿妈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自己是七彩生活栏目的节目主持人——专攻情感问题的么?”
“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象跟你开玩笑么!你是学心理学的。”
“你也是学过心理学。”
“爸的去世,阿妈应该放得下。应该是阿武的事情,阿妈心理一直耿耿于怀。”
“怎么说来。”
“你想想看,刚才阿妈反复说到,看着我长大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爸毕竟是阿妈相守这多年的生活伙伴,而生命终结道理,阿妈能理解,可是阿武不同,活生生的,这么多年来,没有他的任何音讯。作为一个母亲,我们的母亲,她是个什么人,我们最清楚,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儿女情感——这是一个母亲的内心世界的伟大闪光。”
“我明白了。”
“但愿母亲也能看得开。”
“阿武这小子,让我给瞧见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他是在逃避。”
“逃避——逃避,什么意思,逃避什么,逃避妈妈,世间还有比亲情更重要的感情吗?”
“也许是吧。是呀,妈总归是妈妈,错,也应该原谅。”
“不可能要妈妈去跟他道谦,若是这样,遭诅咒,遭天打,遭雷轰。”
“阿芳,你也不要这样去说阿武,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以仿概全。”
“那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我就是不明白,如果阿武是因为那件事情,与我们断绝联系,不太可能。我也相信阿武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有另外的事情。”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不过,怎么说呢!五年前那件事情,阿妈是过分了点。”
“过分。”陈秀芳沉默了。
“其实当时我们两个也有错。不谈那些旧事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觉得怎么样,你讲话怎么成虎头蛇尾了。”
“我是说马军。”
“我是旁观者,说的话不起作用。那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外表上是过得去吧!”
“阿妈曾经是官场上的人,当然喜欢跟人打腔调,这一点你一定要理解清楚。”
“你的意思我明白。”
“主要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怎么样?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那是当然,我想请你当当参谋。”
“姐,我可以跟你说实话,我的参谋可不靠谱。”
“什么意思?”
“我可多了,经常有打电话,写情书约我的男生。”
“那些都是你的听众,你可别自作多情。”
“听众也不错呀!”
“你可要当心,别光说别人的是非,到时不要自己掉进旋涡里去了,可没有人帮你。”
“没事,他们能把本小姐怎么样?”
“别把自己当作是情场高手。瞧你这张嫩脸蛋,当心有人出馊主意。”
“别说得那么严重,我又没有得罪谁,怎么会有人要害我。”
“人世间阴恶,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是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你呀,就象个没有涉事的江湖小辈。”
“对了,姐,你心目的白马王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标准?”
“以前的,还是以后的。”
“二个都不是,是当前的。”
“当前的。以前——”
“我不想听你以前的废话。”
“你采访我呀!多少钱一小时。”
“你也太势利了点吧。”
“浪费我的时间就要付出金钱的代价呀。”
“一毛钱。”
“你姐就这么不值钱。”
“不是你不值钱,是现在的时间不值钱。”
“就算是吧,问吧。”
“刚才不是说了么,不妨说来听听。”
“以前的标准当然要刻薄点,毕竟年轻漂亮就是本钱,谁不想自己找个好一点的男人做老公。以后呢,是成熟的原因吧,当然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个稳重点的男人。我们女人,不比男人,玩不起。”
“你老是抓不住我的主题。”
“我不正说着么。现在时代不同了,就如今天——”
陈秀文说着,起身倒茶,问:“你要不要来一杯?”
“谢谢。”
陈秀文边倒茶水边说:“今天下午有个叫同心的作者跑到我的办公室,提出这样几个相当古怪的问题。”
“什么古怪问题?”
“新都文学,到底是谁说了算。”
“你怎么回答?”
陈秀文耸肩说:“我能说什么。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举了一个例子。”
“例子。什么例子?”
“说女人的******如包装带。”
“无聊。”
“无聊,我还说他无耻呢!”陈秀文笑了笑,接着又说:“当时我比你还生气,叫他滚出我的办公室。但是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你不会是——”
“你想那去了,你别乱想。后来我想了想,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耐人寻味。”
“所以后悔将人家赶出办公室了。”
“是呀,我当时是有些过分,不就是说了一句话,打了一个比喻而已,不值得我那么小心眼,是吧。”
“我想当时你,你们应该在讨论文学方面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你们这些搞文字工作的人在一起,不是讨论文学方面的问题,难道在一起谈情说爱呀。你是不是心动了。”
“你姐是那么容易动感情的人吗,要是那么容易动感情,你早就做姨妈了。”
“看我要想做你孩子的这个姨妈,一时间还没有指望啰。”
“这个作者确实不错。”
“你是指他的文章还是指他这个人。”
“当然是文章。”
“文章。是吗?”
“所以我想,现代人总是把房子、车子摆在感情的首位,至于人品已经是次要的考虑。我感觉到都市的最大悲哀就在这里。”
“你总算抓住我的一点主题意思了。”陈秀芳望着开始沉默的陈秀文,接着问:“你不会喜欢那个什么‘心’的人吧。”
陈秀文从鼻孔里哼出一团“气”,说:“你也小看自己的阿姐了吧,会那么没品味。他是什么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神经病!”
“哇,姐,你什么时候成天鹅了。”
“我不是天鹅,至少也不输给癞蛤蟆呀。”
“同心。”陈秀芳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报纸上经常有他的文章发表。”
“偶尔吧。”
“你倒提醒了我,我看过他的文章,他的文章确实比较特别,应该是个不错的男生吧,哪里人,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陈秀芳见陈秀文用那样怪异的眼睛望着自己,说:“你这样看着自己的妹妹干什么?想非礼呀。”
“你查户口呀!”
“你那么紧张干吗,是你的,我又不会跟你争。”
“神经病。”
“随便问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偏不介绍给你。”
“省省吧,你是大姑娘说媒——搞错对象。”
“笑话,你以为阿姐是没人要的人呀。”
“你们两个还在闲聊呀。要不要洗个澡睡觉?”宋丽菁收拾厨房后又来到了客厅里。
“大姐,你等一下睡觉,我要洗个澡再去电台。”
陈秀芳洗澡化妆后,从房间里出来,肩上多了个跨包,对坐在客厅里沙发上看报纸的陈秀文说:“时间到了,姐,别磨蹭了。”
“钥匙给你。自己开吧。”
“姐,你今日不送我去电台呀!”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困乏。”
“我还没有拿到驾驶证呢!”
“怕什么。交警又不值夜班。自己小心点就是。”
“现在交叉路口到处都是电子眼,万一给照拍了,我可要赖帐。”
“算我怕你了。把钥匙还给我。”
“阿文!晚上开车慢点。”宋丽菁说着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陈秀文与陈秀芳一边回应母亲对她们的喊话,一边离开了屋子里,来到楼道间,一路聊着来到楼下的停车库里,打开车门一同上了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