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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冷声道“这位姑娘异于常人,身后长着尾巴,你等不怕吗?”
鸨母诚惶诚恐道“小妇人先前亦惊惧非常,但见姑娘模样可人,言谈得体并不似一般为恶之人,便利欲熏心将她带到此处,想来奇货可居,若是能留下,这里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哮天犬闻言心中不屑,想这妇人真是愚昧无知致使惟利是图,竟然找来一个妖精竟还如获至宝,算计的真仔细。
“这条街不少妓院楚馆,告知尔等,若日后再行拐骗女子,毁人清白必遭天谴!”杨戬沉声道,一字一句如同雷击般在鸨母耳边响起,旋即吩咐哮天犬“回去后到地府走一趟,让阎王秉公处置一干人等,切勿遗漏”凡间的事情他不会插手,天道轮回,自有惩处。
鸨母闻声反晕倒在地,翌日却不记得此间发生何事,只记得:必遭天谴顿时吓得不轻,竟大发善心告知姑娘们若有愿意赎身者交予身价银便不再为难,放其离开;不曾接客者如不愿留在此处亦可放其归家;此后这条街上不少妓院皆效仿,使许多女子免受迫害。
杨戬深夜将聂小倩带到七夜居所,他一个男子实在不便照顾姑娘,且小倩在昏睡前亦要寻七夜。
七夜见状诧异“小倩…你在何处寻得她?”
“在一处妓馆…发现她时衣衫完整,并未受辱,只是身上有伤,该是与人打斗所致,令她无法维持人形”杨戬斟酌道,见七夜面色阴沉,眸中满是怒意,安抚道“杨戬已处置了一干人,想来她此番过得艰辛,先好好照顾她,现下昏睡是中迷药,醒来便无事了”
七夜收起怒容,感激道“谢谢你…为了母后和小倩,七夜欠你一份情”言罢俯身下拜。此时,只是七夜感激杨戬救护他的至亲至爱。
“起来吧,无需谢我,你自是至情至性之人,杨戬所做亦是感谢你当日救治寸心…无需放在心上”杨戬受了此礼,他们之间并无亏欠。
待杨戬回到天庭,真君神殿却有客到,西海龙后放心不下女儿,急忙上天来看望敖寸心,杨戬进门时瑶姬正与龙后坐在偏厅饮茶。
龙后乍见杨戬进门,起身站至一旁,恭敬道“小龙见过真君”
杨戬谦逊道“龙母客气,唤我杨戬便可,快请上座”他与龙后只有数面之缘,但知她处事细致宽厚,在西海是一位口碑较好的主母,且是寸心生母,他们到底曾是姑婿,该是尊重些。
“母亲,二郎回来了”上前向瑶姬行礼。
“事情可还顺利?”瑶姬关切道。
“一切顺利,请母亲放心”杨戬回道,旋即对龙后道“龙母可曾见过寸心?”
提及女儿,龙后眉间满是忧色,有些心酸道“见到了…谢谢长公主和真君救治小女”几年前平安活泼的女儿出门游历,谁曾想再见却几近生死相隔,如今女儿一脸老态昏迷不醒,她如何能不心疼。
瑶姬忙拉着龙母手,安慰道“无需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寸心此时已无碍,待她慢慢恢复,你切莫太过伤心,要保重自个身子”
“龙母宽心,杨戬必定会好好照顾寸心…若是您牵挂女儿,可在真君神殿小住,待寸心恢复”杨戬诚恳道,寸心留在天庭疗伤,龙后必有不舍,邀龙后留下,亦算是告慰她牵挂女儿之心。
龙后闻言有些诧异,忙道“真君有心了,不必麻烦…老身见寸心在此疗伤真君将一切安排的十分妥帖,便放心了…”纵然舍不得女儿又怎能失了礼数,再者寸心与杨戬如今终究是身份有些尴尬,救治寸心可以对外宣称曾有夫妻之情,理应援手,若自己留下怕会落人话柄。
片刻后,龙后自觉叨扰多时,道“天色不早了,老身该回去了…只是有一事想请长公主与真君应允”
“您有何事但说无妨”瑶姬道。
“老身带来一个丫头,是自小便跟在寸心身边的,想着让她留下照顾小女,不知意下如何?”龙后将身边一个清丽的丫头唤道前面“嫣儿,过来见过长公主和真君”
杨戬与瑶姬此时才注意到龙后身旁带着的小丫头,身量与寸心相差无几,模样算不得娇美,却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情致,一身布衣荆钗落落大方。
“奴才嫣儿,见过长公主,真君…奴才是蚌精所化,自小跟在三公主身边服侍“嫣儿上前不卑不亢施礼道。
瑶姬上前端详嫣儿一番,道“这倒是个懂事识礼的丫头,我还担心,寸心在这里照顾不周受委屈,不想您细心都给安排了,二郎,让这丫头留下吧”
“但凭母亲做主”杨戬应道,西海既然有所顾忌,让他们安心便是,且皆是为了寸心,安排这样一个丫头在身边照料也好。
龙后见事情已了,便要告辞,只是不免又叮嘱嫣儿一番…对敖寸心的脾气,龙后自是清楚,且不言她出门几年是否一直与杨戬在一起,亦不言杨戬对寸心是何心思,只是两人如今的身份,寸心此次得以在天庭疗养,无非是看在杨戬的份上,看在往日两人曾是夫妻一场。若寸心在此有所闪失,或言行莽撞,只怕届时无法收场,如今还有长公主在此,寸心行事向来不知轻重,留下自己人在一旁照料提点总是放心些。
送走龙后,瑶姬吩咐道“琼湘,带嫣儿下去安排住处,好好招呼”旋即对嫣儿道“你有何需要,尽管向她开口便是,下去休息吧”既然西海来人为了照顾敖寸心,自然不能同一般仆从视之,却不必太过刻意,自当是客,尽地主之谊便可。
安排了嫣儿,杨戬与瑶姬又开始各自忙碌,暂且不提。
且说嫣儿被琼湘带到休息的地方,道“你便住在我旁边这间房吧,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嫣儿见房间还算宽敞,虽不华丽,却不似一般仆妇所住,便道“姐姐,方才听闻长公主唤您琼湘,请问可是您的闺名?”
“正是,我原是瑶池里一株荷花所化,先前服侍王母,长公主回来后,在内侍挑人,总管便让我来服侍长公主,你以后唤我琼湘便可”琼湘笑着道。
嫣儿心下惊诧,瑶池的荷花化身,又曾服侍王母,自然与他们这些龙宫中的侍婢是云泥之别,此时却被安排住在她隔壁,当即为难道“琼湘姐姐,请您让我与真君神殿的一般侍婢住在一起便可,不必如此,嫣儿受不起”
琼湘安抚道“既是长公主吩咐,你安心住下便是,你是来照顾三公主的,怎可跟一般的侍婢住在一起”
“正因如此,我又岂敢不知轻重呢,我们家公主此番皆是受长公主和真君搭救,方得以保全性命,嫣儿自是十分感激,如今即来照顾公主,怎可自持特殊,逾越本分呢”嫣儿急忙回道。
琼湘见嫣儿一再坚持,便带她到走廊另一边的婢女房。一个大房间内,四个婢女一起住,不及方才那间房子,却也不显拥挤,并列四张床位,各自挂了帐幔;墙角一隅放着四个小柜子;另一边是一张方桌,四张座椅,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此时,她们出去做事,要稍晚些才回房休息,你先在这里歇息片刻”琼湘嘱咐道。
正欲告辞,嫣儿唤道“姐姐稍等,请问来到真君神殿的侍婢是否要向总管报备?姐姐可否带我前去…”
琼湘笑道“你倒是懂事…一般天庭各府仆从皆是由内侍选派一批,若是各家家主自带仆从则只需登记便可,不必向上报备…真君神殿在长公主回来之前仆从皆是由内侍派选,真君只带了梅山六位兄弟,及哮天犬外并无仆从,真君亦不管内廷杂事,皆是内侍指派总管操持,但真君亦会让哮天犬告诫所有仆从,在真君神殿做事,做好本分即可,不许多嘴多舌。长公主回来后由长公主操持,仆从除了犯错被革职外并无改变,你是前来照顾三公主的,亦是长公主同意留下的,因此你不必太过紧张”
嫣儿闻言安心不少,龙后再三叮嘱,一定要懂规矩,守本分,谨言慎行。她亦明白此次前来是为了西海和三公主,不容有失,故十分小心。
待琼湘又交代一番天庭大致的规矩后便要离去,嫣儿感激道“琼湘姐姐,谢谢您”旋即掏出一个清润的玉镯,道“初次见姐姐,这个玉镯当是给姐姐的见面礼,此后在这里恐少不得劳烦姐姐”
此次出来,龙王亦有吩咐,多数礼节必不可少,自然备下了礼物;嫣儿自小在龙宫长大,主子仆从之间的人情世故,关系往来她自是十分清楚。纵使在主人面前十分得宠,若想要好过一些,周遭的人情往来断不可疏忽。
琼湘一眼便看出玉镯不是凡品,亦知恐是西海有所吩咐,推辞道“这是做什么,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东西还是收起来吧,我做的亦是分内之事,怎敢收你礼物呢…你日后若是有事找我即可,不必客套”
琼湘为嫣儿安排好一切,回了瑶姬,将此间发生的事情说与瑶姬,瑶姬笑道“这丫头果然是个持重懂事的,西海亦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