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宝鸡四日游(开始9)

秋语荷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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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中如果没有短暂的快乐哪有活下去的兴趣和勇力呢?还是让我们回到此时此刻宝鸡小姨子家丰盛的餐桌旁吧。

    对了,快乐是短暂的,每次学生毕业或者过生日的时候我大多会祝他们“慢乐”,这样才会让他们珍惜短暂的快乐。

    “那时候生活可真苦,你们搬家到了宝鸡,把房子让我们住了大半年,可真是解决大问题了,那时候我们租房子都没钱。”媳妇端起酒杯,感谢着妹妹和妹夫。

    “就是的,那时候我上班忙,你和周易哥照顾咱们两个孩子,接、送去幼儿园,也真是不容易,还有啊,如果没有周易哥,乐乐就上不了大学。”小姨子也高兴地说。

    是的,我很重要,起码在这个家庭,因为我快乐,所以他们快乐;因为我会快乐,所以他们也跟着学会快乐;因为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他(她)们也都保有童真。

    乐乐是小姨子的独生女,那时候已经上高三了,想考艺术,当然了,这里面没有存在太多的主动积极“想”的成分,更主要的是学习不好,所以只能考艺术院校了,幸好小的时候学过美术。但在这个不论什么人都想任性或正在人性的时代,乐乐总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艺术家了,好像带着高高的可以跟徐悲鸿相媲美的艺术的桂冠。是我把她精神上的桂冠打落在地,然后狠狠踩了几脚,这才同意到我家来,跟我在一起呆了半年,最后考上了西安工程大学,刚好那一年学校升为本科,所以小姨子一家都很高兴。

    乐乐一来我就对她进行了测试,总分750的高考卷子她只得了120多分,作文是45分,其他的全是碰的,也就是说,她的程度基本是零,后来考了366分。

    乐乐之所以在非常任性的阶段服从我的管教,一是因为在她小的时候我就是她的玩伴,所以从内心深处把我当做朋友;二是我把我儿子培养得很优秀,有很好的例证;三是当时我在高中任教快三十年,有经验,拥有教育资源;四是不想在家接受父母东一句西一句总说不到点上让她心烦意乱的说教。

    “我不同意让乐乐来咱家,万一考不上我和我妹咋相处?”一天晚上我媳妇对我说。

    “我只能在这时候帮助乐乐,刚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当然了,帮助乐乐也就是帮助这个家庭,你没见任辉和宪民都愁苦道什么程度了。人家宪民(就是我妹夫)在咱妈病重期间出了多少力,几遍乐乐没考上,我也问心无愧,更何况她到我这来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我说完之后媳妇就不再说话了。

    幸好乐乐考上了,全家也就乐开怀了。

    “还有啊,上次咱们去青木川逛,你拿了一个棍子,上面戳了个牛粪,跟我们一起照相,大家都笑翻了天。”宪民的记忆力也很不错。

    “哈哈哈。”我笑得很狂放。

    大家也都笑了。

    是的,他们喜欢跟我在一起,我总是能给他们带来欢乐。

    不对,也不是这样,就在这,就在这个桌子旁,甚至就在我现在坐的这个座位,一年多前上演了一次全武行!

    宪民有一个同事,也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我们没事组团出去旅游。那一次游玩回来,也许就是我高举着一个牛粪旗帜的那一次,我们在这会餐,几杯酒下肚,人就不知天高地西了。

    我们开始聊世界大事。

    我跟那个朋友处在一个阵营,宪民孤单地守卫自己的主张。

    “再不要说了,啥都不懂!”我愤怒急了。

    “我咋不懂,就你懂,一天张狂得很!”宪民也不示弱。

    最后的结局是,当着他的朋友和老婆的面我跟宪民打将起来,据说打得还挺重。

    “现在就回!”我媳妇拉架。

    最后也不知道如何分开的。

    结果我们没回,那晚就住在这。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回家的时候,小姨子和宪民仍然送我们出家属院,看着我们上车,然后离开。

    我们四个人一路无话,我跟我媳妇直到咸阳,一路无话。

    然后我去西安上班。

    “秋语老师,我听了您的直播,您是不是到宝鸡来了?跟您说话的那个宪民就在我们单位,我能听出他的声。”有一天我打开手机,看喜马拉雅上网友的留言时看到了这段话,因为我的网名叫个秋语荷塘,所以粉丝们尊称我为秋语老师。

    我们加了微信,我也表达了对宪民不起的想法。

    “我了解他,他不善言辞,也没啥思想,老师不要跟他生气。”她对我说。

    唉,我倒凭什么生气,是我打了人家,只不过是粉丝偏爱我罢了,更何况通过声音的传递,我在粉丝们的心理完全是高大上的,别说是什么单位的同事了,就是他们自己的家人冒犯了我,他们也会站在我这一边的。

    “你知不知道,你把任辉和宪民大大地得罪了。”过了一个星期,媳妇来西安看我。

    我坐在那,像个偷吃了主人最喜欢的那块肉的猫。

    “死活拉不开,死活要往上冲,死活不听劝,死活爱喝酒!”媳妇这段时间怒气未消。

    这么多个死活,让我能看到那晚我畜生不如的样子。

    “还揭人家老底,把自己说成是人家的恩人,让人家给你付帮助乐乐学习的费用,而且还当着人家朋友的面,你难道不知道宪民本来就得了甲亢,你就不知道宪民患有失眠症么?宪民有个好歹看你怎么办?!......”媳妇语速很快,滔滔不绝。

    “那咋办呢?”我嗫嚅着。

    “你看着办!”媳妇说完睡觉去了。

    媳妇回咸阳上班后,又剩我一个人,我给宪民发了一个短信,希望他原谅我。

    宪民回复说不完全怪我,让我不要心里有负担。

    收到短信我在自责中非常感动。

    当天晚上我鼓起勇气给媳妇打电话承认错误。

    她没说话,静静地听我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不想和你谈了,我正准备在单位给你打电话,你却先把电话打来了,然后给我喋喋不休地将你今天都干啥了,遇到了那些可笑的事,当时我的态度就转变了,我想,虽然我跟这个男人不一定有钱,生活不一定富有,但是他那爽朗的笑声会给我带来幸福,所以就同意跟你结婚了。”二十多年前媳妇曾经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她今天不想跟我说。

    我很难受,在伤害宪民和让媳妇伤心之间,我更关注媳妇的感受。

    我喝得醉醺醺,烟抽了无数支,《吻别》这个伤感的歌曲听了好多遍。

    第二天我醒来一看手机,媳妇发来的一个长长的短信,一看时间是凌晨1点。

    她在上面说了很多我们过去的事,希望我能够体谅她的心情,也希望我们能够好好过日子。

    我泪流满面,因为晚上我做的是她跟我去离婚的梦!

    2020年8月6日星期四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