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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季在积极的筹备武举的时候,远在邺城的石闵也在蒋干等人的协助之下一步一步的准备着,在石冲起事之际,他便已借着出兵的由头,将远在陈留的周成调了过来,等到击溃石冲之后,他顺便也将苏亥带回了邺城。(手打)
现在石闵手下众将,几乎全回了邺城,如今他手下兵马,有了三万左右,只是他那兵马,在现在的石遵面前,依然显得有单薄。
这段时间,石遵收拢了不少的羯族首领,势力空前的膨胀,先前那些在两人争位过程中保持中立的将领也纷纷向他靠拢,实力之强横,便连统兵十多万的姚弋仲和蒲洪这些老将都不敢轻举妄动,至于石闵,现在这段时间更是坐卧不宁。
现在石闵的书房之内,坐着五人,石闵站在上首,其余四人分别是蒋干、苏亥、王泰以及刚刚从陈留赶过来的周成,他们分坐两旁,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大将,在这些人面前,他也用不得避讳什么。石闵开门见山道:“当日陛下起兵之时,便曾答应事成之后立我为太子,如今已立燕王世子石衍,如此看来,我也要早做打算才是,不知道众位将军有何主意?”
石闵朝手下三位将军望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到蒋干身上,当然,这并非是他对手下的几位将军并不看重,而是因为各有所长罢了,若是冲锋陷阵,他当然不会找蒋干拿主意。
“其实大将军现在手上,便有一个不错的筹码。”蒋干捏了捏下颌的几缕山羊胡子,不缓不急的道;“上次讨伐沛王,众位将军功劳还未报上,大将军总管军事,可以将三军将士功劳加上一倍,彭城王若是不管不顾,将军也乐得给众将士加官,若是被他驳了下来,将军自可趁此机会拉拢军心。”
“蒋先生这个主意不错。”一旁的苏亥拍了一拍手掌,头赞道。毕竟对于下层的军官而言,谁也不愿意无缘无故的起兵造反,若是有个由头,到时又不一样。
石闵摩娑了一下下巴,了头道:“好,此事便依蒋先生所言。”
一旁的王泰提醒道:“大将军似乎忘记一事,现在蒲洪与姚弋仲两人各自手握十多万的雄兵,大将军若要起事,必然先设法除掉两人。”
“哎,这事我也头疼得紧,当初先皇还在时,我便曾出言劝他除去他们二人,然而两人并无叛意,而且手握重兵,如今蒲洪镇守关中之地,那是向来是他的老窝所在,若是弄得不好,只怕他就要据关中而反。”石闵揉了揉太阳穴,突然眼睛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处,若是蒲洪反了,对我却是有不少的好处。”
蒋干有些担忧道:“主公,这事一个不好,消息泄露,让蒲洪得知乃是主公进献谗言,只怕反而不美。”
石闵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蒋先生不必担忧,昔日神相徐统曾对我言,蒲洪之孙蒲坚有霸王之相,我只须需将这事直言告知。”
几人又商量了一阵,敲定了一些细节,这才出门分头而去。
桓冲有提心吊胆的望着桓温,他又在开始擦剑了,其实他心里非常的不解,当初伐蜀之时,兄长上书请伐的表文还未到建康,他的大军便已出发,当时朝野一片反对之时,何曾见他畏缩过,等到取了巴蜀回来,一切的反对声音都已烟消云散,然而这次北伐,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上书,那是为什么?他身为都督荆梁四州诸军事,有便宜行事的权力,难道是官做大了,胆子反而变了。
桓冲心的看了座前的兄长一眼,他的腰杆,依然是那么挺直,他的眼光,依然是那么的锐利,他依然牢牢的占据天下十大高手榜的前五,见到桓温望了过来,他马上低下头,目光又回到桌前的棋局来。
眼前黑白两方已经杀成了一片,桓温的棋术,便和他的剑法一样高明,他在与桓冲对奕的时刻,仍有闲暇擦着他的那把宝剑。
桓冲已经回天乏力,低头仔细思索起来,然而他想了片刻,依然没有头绪,思绪便又转到之前的念头上来。
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出兵,兄长胸有成竹,这一次却是没有把握?桓冲扪心自问道,不对,上次出征兵马不过数千,如今江夏屯兵数万,而且还要向上穿越三峡,若论把握,上次更加冒险才对。
“下棋的时候,你在瞎想什么?平时也不曾见过你如此不济!”桓温的话突然从对面传了过来。
桓冲吓了一跳,赶紧道:“弟一直在想,这次北伐,不知到底有几分胜算?”
桓温若有深意了看了对面的弟弟一眼,叹道:“你的心里,是否在怪这次我没有出兵?”
“弟不敢。”桓冲闻言,赶紧低头道,两人尽管也是兄弟,但年纪相差很大,而且桓冲父亲早亡,这位兄长对他而言,亦兄亦父。
桓温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缓缓道:“我知你心中怨我怪我,恨我不肯出兵,但你是否想过,二十年前,我桓家没落到何等的境地,当时便连一餐饱饭都没有,如今看是荣光,可有无数的对手期待着我们出问题。”
“大哥,我……”桓冲闻言,激动的站了起来。
“哎,算了,当时你年纪还,这些事情来你也未必知情。”桓温神情落寞,有些颓然的挥了挥手,道:“我看你今天想必也没有了心情,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桓冲道:“大哥,我听你一旦擦剑,便是心中起了杀心,你是我们桓家的梁柱,若是想要杀什么人,弟愿意替你出手。”
桓温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时候杀人,根本就不必动剑。”
桓冲有些愕然的望着这位兄长,这时又听他道:“现在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以后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