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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刘丰从来没有把金妮往那方面想过,可现在周静有了异常,刘丰还是想到了那里。
不管是金妮和刘丰第一次就那么熟练,而且毫不在乎的样子,还是阁楼里两张床之间的那个布帘,又或者前不久,晚上十点多,金妮和曹娜打扮好说要出门见老乡,这些细节,都能让这个时候的刘丰,脑子一激灵。
可惜,晚了。
第二天,刘丰一下班就推着自行车要回家,站在聚缘饭庄门口的焦立春看见叫住他。
“刘哥,别回去了,咱俩出去喝点。”
“不了,今天家里有事,改天我请你。”
刘丰一点都没犹豫就说道。
对朋友从来就不会拒绝的刘丰,今天第一次说了一个不字。
刘丰回到家,上楼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紧张。
六月份,天气热,平时家里有人都是开着门。
可今天刘丰掀开门口挂的竹帘,看见门关着,心里猛地一沉。
刚才上楼的时候,刘丰看见周静的自行车就在楼下放着,周静人在家里,这么热,还关着门,不正常。
刘丰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心里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那就是周静到大院门口去买菜了,没骑自行车。
门开了,刘丰看见周静坐在床和组合柜中间的地上,他知道,坏了。
周静脸色苍白,她瞪着站在门口的刘丰,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刘丰稳稳神,进门之后,立刻回身把门关上了,他走到周静跟前问道。
“……”
周静冷冷地看着刘丰,一声不吭。
周静的眼睛发红,像是哭过,可现在她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什么都没有。
刘丰忽然有些害怕。
“……地上凉。”
刘丰迟疑了一下说着,伸手去拉周静。
周静突然吼了一声:
“滚开!”
刘丰一下子弯着腰僵在了那里,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丰小声问道。
周静看着刘丰,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
“啪!”
周静忽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刘丰脸上。
“X尼玛刘丰!你到现在还在装,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
刘丰吓了一跳,他捂着脸后退了两步,看着周静说道:
“周静!你疯了!”
“我疯了?你还有脸说我?你看你在外面干的好事!”
周静说着,扶着床边站了起来,伸手把床头橱上的几张纸冲着刘丰扔了过来。
那几张纸,在空中散开,轻轻落到了地上。
那是医院的病历本,还有几张化验单。
刘丰从地上捡起来,在手里翻看着。
“什么这是?”
刘丰一边看,一边还在装着最后的无辜,在嘴里问道。
化验单上的数值触目惊心,病历本上的诊断,赫然写着:淋病,尖锐湿疣。
刘丰的心一下子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丰看着周静问道。
“你问我?”
周静说着,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你先别哭。”
刘丰说着,几步走过去,把开着的窗户关上了。
“你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你还怕丢人?”
周静看刘丰去关窗户,哭着说道。
“老婆,我干什么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别到时候什么事都没有,闹得满城风雨,我倒无所谓,你不是还在机械厂上班吗?”
刘丰关好窗户,走到周静旁边劝道。
现在的刘丰,脑子有些乱,他能够想清楚的是,无论怎么样,他今天必须要过这一关。
被刘丰一提醒,周静的声音小了下去。
“白纸黑字在这里,能有什么误会?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医院多么丢人?”
“我知道,我知道。”
“你说,你都在外面干什么了?”
“我能……我能干什么?”
刘丰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好,你不说是吧?那明天咱就去离婚,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和我没关系!”
周静说道。
“怎么就要离婚?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是不是医院误诊也说不定。”
“哼!医院误诊?你自己做没做不要脸的事你清楚,还说医院误诊!”
“……现在医院误诊的事不是没有,明天,明天咱们再找一家医院……你这是去的哪家医院?”刘丰看了看病历本:“妇幼保健院,这不行,明天我和你去市立医院看看,市立医院是大医院,应该错不了。”
“刘丰,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绝对没有误诊!”
“万一呢?咱去市立医院看看不就清楚了。”
刘丰说道。
“你是说你在外面没干对不起我的事?”
周静看着刘丰问道。
“……没有!老婆,绝对没有!我发誓!”
刘丰说道。
刘丰知道坏事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咬着牙嘴硬死扛。
扛过今天再说。
周静看刘丰信誓旦旦,刚才满腔的仇恨变得好像没那么确定了。
一旦坚硬的外壳开始松懈,里面的柔软就会露出来。
周静开始流泪,两边的眼角像是两条清澈的小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刘丰把周静扶到床上,靠着床头坐着,毛巾给她递到手里擦眼泪。
“你先别难过,明天去医院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刘丰劝周静。
先把明天的饼画圆,今天晚上才能好过。
刘丰就是这么打算的。
“别哭了,把身体哭坏了,你放心,肯定什么事都没有,我向你保证……今天晚上不做了,我出去买点回来,你想吃什么?”
刘丰蹲在床边问周静。
“……”
周静不说话。
“那我看着买了?”
刘丰说完,起身拿了钥匙出去了。
从家里出来,不用在周静面前装样子了,刘丰松了一口气。
可随之而来的,是刘丰自己心里的懊恼和害怕。
自己这是弄的什么事!
金妮看着挺单纯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会这么……脏。
怎么办?
糊弄过今晚,明天呢,一去医院什么都瞒不住了。
离婚。
这是刘丰能想到的周静处理这种事情的办法。
可刘丰不想离婚,本来还想着金妮要是怀孕,自己可以净身出户,和金妮在一起,可现在看,这个想法就是个笑话。
刘丰骑着自行车从机械厂的家属院出来,过了一个路口,他在路边停了下来。
刘丰拿出手机,给焦立春打了过去。
“你在哪?”
电话一接通,刘丰就问道。
“我在店里呢。”
焦立春在电话里说道。
“说话方便吗?”
“方便,干活的工人都走了,就我一个人。”
焦立春买了三个包子,一瓶啤酒,正在聚缘饭庄一楼的一张餐桌上吃饭,餐桌上遍布着木屑和灰尘,他擦出一个角,装包子的塑料袋就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