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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牵动着嘴角,勉强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说:“怎么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没有,你很漂亮,你一直都很漂亮。”我流着泪说。
她笑了笑,看样子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弱声道:“别哭了,我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你怎么能找到这里的?”
听到这话,我感到更加的难受了,哭道:“是我问班主任要的你家地址,教练,你身体不好为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呢?”
她摇摇头,说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知道,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别哭了。
她伸手擦掉了我的泪水,我知道她不希望我伤心,所以急忙抹掉眼泪,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妈在一边也跟着我哭了起来,这时也一抹眼泪,说:“小雨,先吃饭吧,我让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猪蹄,你吃点。”
说着她妈把病床上的桌子打开,把饭菜摆了上去,莫雨也坐了起来,可刚吃一口她就吐了出来,摆手说:“妈——我没胃口,吃不了。”
见状她妈也无法勉强,拿出燕窝汤,说那你喝点汤吧,莫雨轻轻的把汤喝光了,难过她瘦得这么快,估计是反胃吧,只能喝清淡的汤水。
刚刚喝完,医生就来查房了,他先是问了一下莫雨的感觉,然后把莫雨妈叫了出去,病房里顿时就剩下我们俩个,我眼睛一直在莫雨身上,鼻子发酸,却一直忍着不哭出来。
“夏天,你猜哪个队会赢。”莫雨盯着电视上的球赛对我问道。
我知道她是想转移话题,我也配合她,看着电视,故作轻松的跟她聊了起来。
没一会她妈就回来了,眼眶湿润,但她好像不想在莫雨面前表现出来一般,可莫雨却很平静,道:“妈,我们出院吧。”
她妈急忙说:“不行,小雨,你现在的病情已经不能离开医院了。”
莫雨依旧很平静,说:“妈,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没跟我说实话,但我的身体我清楚,我也知道我这个病,如果能治好当初我就不会离开了,现在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小——小雨——”她妈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没曾想莫雨如此坚强,反而安慰她妈说:“妈,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嘛,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浑身一颤,看到她现在的状况我就知道莫雨不是什么小病,可听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不治之症呢?
“教练——你听阿姨的吧,你现在这样子怎么能离开医院呢?”我强忍着泪水也劝道。
她摇摇头,对我说:“夏天,你不懂,等回去了我再好好跟你说吧。”
她妈没办法,说那我给你爸爸打电话吧。没一会,说着她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等回来的时候,咬着嘴唇说,你爸爸同意了,等会他会来接我们回家。
她点点头,而我则实在是忍不住想知道莫雨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了,可又不好当面问莫雨,所以我把她妈请到了病房外面。
“阿姨,莫教练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离开医院?难道不治了吗?”我朝她妈问道。
“孩子,不是不治,而是治不好了。”她妈再次哭了起来,语气充满了伤心无奈,跟我讲了莫雨的病情。
而听完,我也控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心疼莫雨,她得的是癌症,还是无法医治的乳腺癌。
她妈说当初莫雨回国后就感到身体不适,胸口忽然很疼,以前也出现过小阵的疼痛,可当时莫雨在美国并未在意,可这一次疼得厉害并且持续很久,这才重视起来,跟她妈来医院检查才得知,她患上了乳腺癌,胸口有一个肿瘤,并且是恶性的,最关键是晚期,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医治。
医生说莫雨这个年纪,也没有太大的不良生活习惯,按理说就算得了乳腺癌也不可能会恶化这么快,应该是遗传的,确实也是如此,莫雨的奶奶就是乳腺癌去世的,这是隔代遗传。
那个时候医生就已经跟莫雨他们表示,如果在医院接受治疗,不能治愈但依靠医药延长寿命三到五年,不能不在医院,好点的话就只剩下一年的时间。
当时莫雨不顾家人的反对离开了医院,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治疗上,而是选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也是当初她放弃去职业联赛当助教的好机会,而选择到我们学校。
知道了这一切后,我也理解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肯定她感受到了病情恶化,不想让我们知道伤心,所以选择了回家和自己的家人度过为数不多的日子。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刚才医生把她妈叫出来,就是告诉她准备后事,因为她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或许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我们都无法控制,全看老天。
“孩子,别哭了,小雨是个很坚强的人,她早就看开了这一切,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哭过,她也不希望我们哭。”她妈反而安慰我了起来。
我逐渐的冷静下来,没错,教练那么乐观坚强的人一定不希望看到我这样,我不能在她面前哭。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了病房,我陪着她聊天,或许是心知肚明,我们都没有把话题说到她的病情上面,她只是问我这一路怎么来的,夸我勇敢。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父亲来了,年纪看着跟她妈相差不多,穿着一身严谨的西装革履很精神,一看就是生意人。
莫雨是昨晚才到医院的,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她父母跟医生接触了一下就出院了。
车上,她爸开的车,她妈坐在副驾驶,而我和莫雨坐在后座,她现在很虚弱,虚弱到刚才出院都是坐着轮椅出来的。
“夏天,可惜我身体不行了,不然我一定会带你好好的在Y市玩一圈。”她看着车外的风景对我说。
我鼻子一酸,道:“怎么会呢,我看你家那里有海就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海,这已经足够了。”
“呵呵,那等回去了我陪你去海边走走。”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