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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瞪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别到处乱跑吗?”这笨蛋,稍微不留神就能给他把自己给弄伤。
她扯了扯嘴角,她哪乱跑了,但此刻的场景却让她没有反驳的心。
聂云峯转身拿过急救箱打开,把消毒酒精拿出来往棉签上面倒了些。
“会有点痛,惹着点。”他看着她道。
她点头。
酒精和伤口接触,她猛地咬住手里抱着的毛毯。
TMD的,这哪是有点痛,是剧痛啊!
“好了。没事了。”他将干净的纱布裹在她脚腕,“这几天脚不要沾水,过几天就好了。”
她点头,想抽回脚脚却被他依旧拽着。
“聂云峯。”她轻唤了他一声。
他回神抬头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下次别在到处乱跑,受伤了我会心痛的。”
她心口猛地一揪,愣在了原处。
这样的话,似乎不该再从他嘴里说出来。
她微微用力抽回脚,埋下头,“我想先把裤子穿好,肚子饿了。”
聂云峯凝视着她稍许,叹了口气把急救箱收拾好,起身了出去。
救生筏里就只剩下莫意涵一人,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发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想起自己得把裤子给穿好。
穿好她的小裤裤和短裤,她爬出救生筏,还想待会儿估计得单脚跳过去。
但刚爬到门口,就见聂云峯站在那。
原来他一直没离开。
她愣了愣,见聂云峯弯腰把她拦腰抱起。
她回神,挣扎道:“我可自己走,不用你抱。”
聂云峯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让柔了轻声哄道:“乖乖地,别乱动,不然待会儿又扯到伤口了。”
“一点小伤口,没那么严重——”这话还没说话,她就呲牙咧嘴地抽了口气,真的被她给扯到了。
他一脸看吧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不再乱动。伤口在脚腕上,真的很容易扯到。
他抱着她在早晨新搭好的木桌旁坐下,以前搭的昨天已经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了。
把她安置好,聂云峯转身把放在火上烤的鱼拿过来放在她面前的叶子上。
她埋着头吃着午饭,就是不敢去看他。但却依然能感受到他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一顿饭,吃得她感觉快要胃抽筋。
终于吃完,她站起身道:“我吃饱了。”
而后单脚跳着想回救生筏里,但这没跳两步,整个人面朝下栽了下去。
她那个悲催。
她被聂云峯抱了起来。聂云峯把她放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她那满口的沙。
聂云峯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而后转身去拿今天早上刚接的淡水。
聂云峯将瓶子里的水倒了些在手上的帕子上,而后递给莫意涵道:“漱下口。”
她接过,喝了一大口,而后毫不客气地吐出来。
连续几口,嘴里的沙终于都吐了出来,舒服了些。
“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聂云峯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但却拿着帕子轻柔地给她擦着脸上的沙。
她扯了扯嘴角,她怎么知道沙里面会有一块石头,她被绊了一脚,直接整个人倒了下去。
这坑人沙滩!
“手!”聂云峯低沉的声音传她耳中。
她愣愣地把手给他,他拿着帕子给她把手心里的沙子也擦干净。
最后他抬起她受伤的脚细细地看了一遍,“还好没碰到伤口,不然今晚痛的时候可别哭。”
她瘪了瘪嘴,不说话。但脚心里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胸口不由地一紧。
聂云峯放开她的脚,伸手在她鼻头一揪道:“乖乖坐在这儿别乱动,我收回好东西再来陪你。”
她想说她不必他陪的,但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聂云峯转身去木桌前收拾东西,她的视线不由地跟在他身上。
她在想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像经过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有些她所害怕的东西在她无力压制中慢慢地释放了出来。
她收回视线低眼看着缠着绷带的脚腕,事情似乎在渐渐地脱离她的掌控了。
“在想什么?”耳旁突然传来聂云峯低沉的声音,她微鄂,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后坐下。
她愣了愣,摇头。
他伸手将她抱入怀里。
她身体猛地一僵,而后挣扎地要从他怀里退出去。
聂云峯手臂微微用力,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道:“笨蛋,别再动了。”
她愣了愣,感觉身后触及到一股熟悉的温度,她脸猛地一红,不敢再在他怀里乱动。
聂云峯叹了口,双臂环抱着她的腰握住她纤细的双手,下巴靠在她肩头,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道:“涵儿,我爱你从未变过。”
她胸口猛地一揪,眼睫毛微颤。
他说从未变过,为何四年前会——
孟非说是误会,因为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让他感受到被背叛了。
如果仅仅只是误会,可如今——
她低下眼眸不想再去往下想。
事情真的脱离的她的掌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今天早上?
昨晚?
或是更早,从他们再重逢的那一刻。
心底想要努力压抑的东西,在她不知不觉中脱离了禁锢,她终于明白心里那种股隐隐约约的恐惧是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不想再去想这么多。至少现在不想。
“聂云峯。”她轻唤了他一声。
“嗯?”
“我们——”她的话说了两个字却找不到接下去的词,也许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因为她已经迷失了方向。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换了个相对轻松的话题,“你说这会有轮船经过,都过去三天了,怎么连个影都没有。”
聂云峯瞳孔微动,“会有轮船来的,只是不会这么快。”
“那要多久?”她微微侧头问道。
“也许一个礼拜、半个月吧。”他道。
她眉头蹙了蹙,“这么久?”也就是说她和他在这儿孤岛上还会再待至少一个礼拜。
“嗯。”他轻应了声。
她低头看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期待轮船不要出现的感觉。
有那么一刹那间她觉得跟他留在这儿也不错的。
至少有许多不愿面对和芥蒂的事可以暂时地抛在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