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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万两千)
看着清止眼底的杀意,幻姬真人连忙劝道:“清止师弟你先冷静一下,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师妹只是一时糊涂,你让我来劝劝她。”说着还在给觅芙打眼色,可惜觅芙连头都没有转,仍旧痴痴的盯着清止。
安和道君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插嘴的意思。
现在琉光和鼎剑门相互撕咬,他乐得作壁上观,只是等事情处理完之后一定要云清止给个交代,彼时琉光的元婴道君都保不住他。
“师妹!”幻姬急得发疯,“你快将解药拿出来啊!”
她是真的着急,几十年前,因为觅芙答应嫁给华灿后来又悔婚,鼎剑门和太苍门已经疏远了,如今又要因为她连琉光都一并得罪?
觅芙做的太过分了,她这么一插手生出了无数风波,将鼎剑门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觅芙仍旧看着清止,吐出了这样一个字。
她不会拿出解药,她就要楚清浅死,她要真的看他会不会为了楚清浅杀了自己。
用着百余年的爱恋,赌他一分的真心。
清止眼中的风暴骤起,掌心一抹光聚集,照着觅芙真人的天灵盖派去。
幻姬真人眼疾手快,连忙阻止了清止,惊骇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方才的架势,分明是要……
“搜魂。”清止冷冷道。
觅芙不肯交出解药,他只能用搜魂这一个方法,就算解药真的被她所毁,至少能知道是什么毒药,让承薰找到方法配出解药。
觅芙真人内心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在听见这两个字之后瞬间崩塌。
搜魂。
搜魂!
前几天蔚煦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难道不知道被搜魂修士的神智会因此造成多大的损伤,她也会变得和蔚煦一样,从此痴痴傻傻,生不如死。
不,他知道的,只是他从不在意她的生死。
在他眼中,就算能用自己的生命为那个女人换取片刻的生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就像多年前自己穿着嫁衣,忍受着周围人不屑的目光,站在琉光的大殿上等着见他一面,却只得到他托人带来的几个字。
——想死便死,与他何干?
觅芙心丧若死,靠在幻姬真人肩膀上,双眼一片空洞。
清止却管不得这些,再次准备对觅芙用了搜魂术。
“云清止!”幻姬真人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师妹就这么死了,右手扬起照着清止打去,只求让他退后。
哪知道清止速如闪电,闪身一晃躲开了幻姬真人的攻击,直接掠到了觅芙真人身边,二话不说就用了搜魂术。
“啊。”一时间脑中似乎有千万道白光乍现,觅芙真人忍不住痛呼起来。
幻姬真人哪想到他真的动手,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震惊之下忙向着清止出手,顿时一片混战,而觅芙真人麻木的站在原地。
“够了!”忽然一个声音冒出来,正是灵蕴道君,脸上是少有的严肃神色。
几人纷纷停手。
“幻姬真人,觅芙已经承认她给楚清浅投毒,现在又拒不交出解药,你们鼎剑门若是这个态度,就别怪本君翻脸!”
幻姬真人也听过灵蕴道君的大名,于是不敢放肆,低头道:“道君,我师妹一时糊涂,可是她好歹是位金丹真人,清止真人张口便要用搜魂术,是不是不太合适?”
灵蕴道君冷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本来就是你师妹的错,现在又拒不交出解药,难道要这么耗下去等着我们门派的弟子惨死才算合适吗?她自己犯的错,有什么理由还让别人顾忌着她的安危而不敢动手,就算是元良道君在这里本君也敢这么说,本君再问最后一次,这解药你们到底给不给?”
元良道君是鼎剑门的太上首座长老,如今灵蕴这般不客气的说出来,也是动了真火。
幻姬真人的额头留下汗水,她抓着觅芙真人的肩膀,狠狠的摇晃她:“师妹,你听见没有,你倒是说话啊!”灵蕴道君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要是觅芙真人固执己见,她便真的保不住她了!
觅芙真人却依旧呆滞的看着前方,并不言语。
“如此这般也不用多说什么了。”灵蕴道君嗤笑一声,“幻姬真人,你是自己将她送上来还是要本君动手?”
“我……”幻姬真人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应,却还是把觅芙真人护在身后。
“解药在这里。”觅芙忽然开口,缓慢的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幻姬真人大喜,想从觅芙真人那里拿过解药却被她避开。
“我有一个条件。”觅芙真人看着清止,一字一顿道,“只要你肯发心魔誓娶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众人哗然。
修仙者对情之一字看的很淡,像是觅芙这般执着的女子当真是罕见,不少人对她生出几分同情的心思。
幻姬真人却沉重的闭了闭眼,松开了抓住觅芙真人的手。
“不可能。”清止在众人的目光中冷冷的说出这几个字。
觅芙真人嘴角咧开一丝弧度,说不出是悲是喜:“是么,原来她在你心里也不过是这样的分量,你不是为了救她什么都会做吗,怎么让你娶我就这么难呢?”
清止冷声道:“无论你愿不愿意,解药我一定要拿到,若是她有个闪失,所有和你有关的人全部要陪葬。”
穷他此生,绝对不会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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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白光过后,楚清浅睁开眼发现楚灵羲还在原地,“你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楚灵羲看着她,最终淡淡的笑了。
我勒个去,看着自己对自己露出这种莫名的笑容真的好诡异。
楚清浅打了个冷颤。
“你走吧。”楚灵羲开口道,重新走到竹筏上,松开挂在岸上的绳子。
“走?你在说什么?”楚清浅追上去问道,“你不是要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吗?”
楚灵羲平静的回答:“当年我被楚云薇从假山上推下去伤的很重,其实那时候我已经濒临死亡了,正巧你的魂魄从异世而来,占据了我的身体,从那时候起我的魂魄与身体最后一丝联系就已经断了,我回不去了。”
“……”楚清浅有些歉疚的看着她。
楚灵羲倒是很淡然:“你也不必觉得亏欠,这些年我的灵魂虽然沉在了这里,却能透过你的眼前看见外面的世界,也能偶尔感知到你的思想,知道了我两世之事。就算当时没有你的占据,我在不久之后也会被陆涟漪所杀,还不如便宜了你,好歹也给前世害我的人添添堵。之前那么说也是不忿让你白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想要吓唬吓唬你罢了。”
竹筏已经驶离岸边,渐渐的往远方飘去。
楚清浅小跑几步到岸边:“那你要去哪儿?”
“去投胎。”楚灵羲回答道,“我的身体被你占据之后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在这里呆了几年,现在也能安心的走了,说不定来生我还能成为一个修士,我们也会有再见之期,楚清浅,你别让我失望……”
她的声音渐渐听不见,竹筏也在楚清浅的视线中越来越小,那道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地平线上。
“楚灵羲。”楚清浅双手圈在嘴边,用尽全力的对她喊着,“来生再见——”修士的寿命那么长,说不定她们真的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竹筏最后远去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
天地悠悠,只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也该回去了……”楚清浅喃喃的说了一句,任由远方的白光在她身边洒下。
这条路她似乎走了很久,从深渊中一点点走出来,她的意识很清楚,可肉体还在昏迷。
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想来能让自己的魂魄离体,身上的伤也是很重的。千万别就这么死了,前脚刚和楚灵羲道别,紧接着又去地府找她,实在是太丢人了。
楚清浅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终于看见一个出口,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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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丝萝欢呼一声,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师姐?”楚清浅呲着牙叫了一声,一回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痛,全身上下绑的跟木乃伊一样,声音也是沙哑的。
“你个臭丫头可吓死我了,差点都以为你就这么去了!”丝萝下意识的想戳她的脑袋,忽然想到楚清浅还是个病人,悻悻的收回了手。
楚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嘴唇翁动没有说出话来,她真的很不舒服。
“师傅说你只要能醒来就没事了,她还在给你配药,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大家发个传讯符。”丝萝说着站起来打算离开。
“师姐。”楚清浅喊了出来,“清止师叔呢?”她那天已经没有了意识,但是依稀能见了清止在喊她。
丝萝听她这么问面色忽然古怪了起来,想了想还是道:“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楚清浅听见她这么说着急了,挣扎着就打算起身:“怎么了……”她这么一动弹便痛的面色煞白,气喘吁吁的倒在了枕头上。
丝萝见她这般连忙按住她:“唉唉唉,你说归说,别起来啊,本来就收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要逞能,你是不是找死啊?”见楚清浅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只能道,“你放心,师叔没什么事,那天你受了很重的伤,他为了救你打伤了几个归墟派的弟子,等你好了以后就被安和道君软禁了起来,这些天灵蕴道君和明洲道君还在与他们交涉。”
丝萝还是没有敢说实话,只说了清止将那些个弟子打伤,没说他杀了好几个人的事。
事实上情况还是很不容乐观的。
清止作为琉光的金丹真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琉光的态度,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但到底是犯了大错。
楚清浅见状松了一口气:“是么……”
“对啊,所以让你别担心了。”丝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道,“还有,你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已经没事了。”
楚清浅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嫌疑人,后知后觉的苦笑一声。
“后来清止师叔找到了证据,就是那个看管执事堂的周姓弟子,他证明你那天去了执事堂,他在和你交谈的过程中才让你把东西带给了蔚煦,这也说明了你去见他的理由。还有两位道君的证词说也是你提议陷害付子楠,如今付子楠已经被洛寒卿放了出来,表示他已经相信了她的清白,自然想要报复于你。”
“更重要的一点是,有人举报了觅芙真人和魔修有过交集,那个有着你和洛寒卿对话声音的传讯符是她交给安和的,那她的证词自然也靠不住,加上寂然道君从太苍发来传讯符,说他是相信你的,无论安和道君那个王、八蛋再怎么不愿意都只能把你放了。”她大大咧咧惯了,就是对元婴道君也只是面子上的尊重,而不是向别人一样是法子内心的敬畏,所以说起话来没什么估计,想到是因为那个老头的原因才害的楚清浅遭罪,就气不打一出来。
事实上安和道君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宣布了楚清浅无罪的事情。
因为一旦楚清浅无罪,琉光俨然就成了受害人,清止在情急之下杀了他们门派的弟子也成了情有可原,安和道君折腾了这么一圈毛便宜都没占到,还赔上了自己门派的弟子,让威望受损不少。
楚清浅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慢慢问道:“觅芙真人呢?”她还记得那女人疯狂的折磨自己的样子,她下的毒那么霸道,究竟是怎么解的。
丝萝撇撇嘴:“那女人知道了你和师叔的事情后就疯了,死都不愿意拿出解药,后来还是鼎剑门经不住压力逼着她把解药交了出来,但是清止师叔同时也提到,觅芙真人既然有了杀你的心思,那她的证词就不可靠,由灵蕴道君出面逼问安和王、八蛋所谓的‘传讯符证据’是从哪里来的。”
“之前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叔都询问过那张传讯符的事,可安和王、八蛋一直在找借口推脱,说什么要保证举报人的安全,不能随意说出来,连明洲道君都被他以同门为由拒绝了,这个人就一直不知道,直到那时才隐瞒不住的说了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觅芙真人提供的人证,觅芙真人提供的物证,觅芙真人又想要杀你,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一想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再加上周程昱的证词,你的罪证就立不住脚了。”
“安和道君见状立刻把矛头指向了觅芙真人,说他当初轻相了她,没想到她竟然是那种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扣到了觅芙真人身上,大家都知道这是他在祸水东引,可是顾及着他元婴道君的身份谁都不敢说什么,将觅芙真人草草处置了,此事就告一段落。”
不过经过此事安和道君也算是名望扫地,连带着归墟派都要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声。
觅芙真人被鼎剑门的元婴道君出面带走,对方允诺会将她禁锢在鼎剑门,今生今世不会让她踏出半步。
楚清浅听完了整个故事用才知道罪魁祸首竟然就是觅芙,想到她看向自己那疯狂的神色,内心还是有些后怕。
丝萝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嗯?”楚清浅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师妹,你跟师叔真的是……”丝萝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清浅。
“嗯。”楚清浅点了点头。
丝萝睁大眼睛。
清止为了楚清浅连杀了好几个人,又对觅芙真人说出那样一席话,所有人都猜到了。
这几天关于楚清浅和清止的流言四起,全部都是在说觅芙是因为爱到深处却得不到,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当时丝萝觉得特别不可思议,想到清止那么个冷心冷性的人竟然会喜欢女人,拐带的还是自己的师妹,就觉得这个世界不太正常。
楚清浅见丝萝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然而又扯到了伤处痛的不行。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总归是伤了元气,不可能轻松复原的。”丝萝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好。”楚清浅回复道,等丝萝离开,又沉沉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楚清浅安心养伤,渐渐的可以坐起来了,这段时间与她相熟的人都跑来看她,唯独看不见清止的身影。
期间楚清浅也问过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大家纷纷宽慰说很快,但是楚清浅何等精明,从众人言语中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再三逼问之下总算被她给问了出来。
“什么?”楚清浅惊讶的看着白玉,“你说他是杀了人?”
白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能怪清止师兄吧,毕竟当时你的情况很糟糕,要是再晚一点肯定活不了,那些归墟派的弟子又百般阻挠的不让你走,清止师兄也是没有办法。”
楚清浅眉头皱了起来:“那现在打算怎么办?”
“难就难在这里,。”白玉叹气道,“其余的门派不愿意惹事上身,只有咱们两个门派自己解决,现在就是双方各执一词,归墟派让我们一定要给个说法,琉光却坚称清止师叔那时候是无奈之举,不应该负什么责,大家就这么僵住了。好在当时安和道君争功心切,全部派遣的是归墟派的弟子执法,死的也都是他们一个门派的,没有将其他门派牵扯进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方臻道君带着大部分人回了琉光,归墟派这边也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金丹真人和元婴道君还在商量此事,白玉因为身份特殊就赖在灵蕴道君身边没有离开。
楚清浅咬了咬唇,心道就算是这件事平安解决,但是对清止的名声也一定会有影响。
“我能不能去看他?”她抬头对白玉道。
白玉点了点头道:“只要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就没什么问题,我去师傅那里说一声,下午就可以带你去了。”清止虽然被关押起来,但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没有串供一说,所以没有被限制不能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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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浅在白玉的陪同下走到了看押清止的地方,门前的两个弟子之前已经得到命令,并没有拦着他们,只是好奇的看了楚清浅一眼。
白玉拍了拍楚清浅的肩膀:“清止师兄就在里面,你去找他吧,我在外面等你。”
楚清浅对他到了一声谢,走进了结界中。
这是一个山洞,安静的能听见水滴一滴滴落下的声音,空旷而寂静。
清止盘膝坐在最深处的床榻上,忽然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倏然睁大了眼睛。
他想要走下床,束缚着他双手双脚的铁链却将他牢牢锁在了原地。
楚清浅听到声音走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清止,她的眼泪没有忍住的涌了出来。
他还是一袭青衣,神色却有些憔悴,手脚都被铁链拴住,看向她的目光却那么清亮。
“浅浅。”他唤她。
楚清浅飞奔过去冲到他怀里,埋着头“哇”的大哭了起来。
他们怎么可以锁住他,门口明明都有结界,清止这般清高的人又不会选择逃跑,这么做只是为了羞辱他而已。
他们初见时他高高在上,恍若九天神祗,没有沾染一丝世俗的气息,如今却要受这份屈辱。
她的眼泪透过衣襟将清止的衣衫弄湿,他感受到胸口的温热,抬起手抱住了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爱哭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他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淡淡道。
楚清浅闻言哭的更凶。
他不知道,当初楚灵羲骗她要把身体收回去,她真的以为要跟他天人永别了。
清止将她从怀里拉开,拭去她的眼泪。
将楚清浅的确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修为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涨了一大截,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虽然之前就受到承薰的传讯符说楚清浅已经没事了,但他始终还是有些担心,如今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不错,都可以准备筑基了。”他对她说道。
楚清浅抽了抽鼻子,将眼泪抹干道:“嗯,等我一筑基我们就成亲,到时候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就是我碗里的那块肉,永远都是我的。”
她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说是受了重伤,却在意识海的最深处见到了楚灵羲。
楚清浅之前的灵魂和肉、体一直有契合度不高的问题,所以高修为的人能一眼看出她夺舍的痕迹,后来有了秉阳天君给的秘宝能保证外人再看不出来,可是问题一直存在。
如今楚灵羲自愿离开,等于将身体彻彻底底的给了楚清浅,她也算彻底继承了这一躯体,魂魄和身体融合的瞬间修为涨了不少,本来就是练气大圆满了,这样一来随时都能筑基了。
“好。”清止安静的答应道。
楚清浅用力抱住他的腰:“师叔,你一定会没事的。”
“浅浅。”他叫她。
楚清浅从他怀中抬起头。
清止静静的凝视着他,看着那双波光潋滟的杏眸,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她。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舌,占据着她每一寸空隙。
楚清浅拦着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
远处的水滴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惊扰不了他们融合在一起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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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琉光和归墟所有还在珈蓝山的修士齐聚一堂,气氛很凝重。
“明洲道君,你这丝毫没有想要商谈的态度。”安和道君气的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这几天本君一直想要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你们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些天就像是老了很多岁一样,因为云清止的事情遭到了门中掌门师兄的斥责,还被人指指点点,活了一千多年都没受过这份闲气。
明洲道君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们的想法已经跟安和道君说的很清楚了,这也是重归道君的意思,说白了我们琉光才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觅芙真人拿着捏造了证据来找你,你就偏听偏信的诬陷楚清浅,还不允许我们门中之人插手质疑证物,而又放任觅芙真人在你的眼皮底下将楚清浅折磨成那样,难道道君觉得自己没错?”
他这么有底气是因为接到了重归道君的回信,上面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清止被毁,一定要将他平安无虞的带回来。
明洲道君和灵蕴道君有了这句话当后盾,自然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安和道君忍着气道:“本君哪知道觅芙是捏造了证据陷害楚清浅,再说……”
“没有什么再说不再说的。”灵蕴道君不耐烦道,“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无论你安和承认不承认,楚清浅被诬陷一事你怎么都要负责任,包括后来觅芙溜进牢房的时候也是你们门派中的弟子在看守,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你的失察和觅芙真人的蓄意谋害。我们琉光做了什么了,我们好端端的险些折损一个精英弟子,又险些背上骂名,这一笔账要怎么算?”
“当初楚丫头伤成那样,你们的弟子还在阻扰着不让救治,安得又是什么心?哦,现在看事情不对劲了,红口白牙的说让我们给个说法,给个屁,说白了还是你自己的坏水没使出来,想让琉光帮你背这个责任,门都没有。”
“话说回来,楚清浅既然是被冤枉了,那蔚煦也不好说了,现在想要查证也没办法,谁让有人将人家杀了灭口了呢,可怜那么个孩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为了这么个破事,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这么久,还有完没完了,今天我就要把云清止带走,有什么话让你们太上首座长老去琉光找重归说去,姑奶奶受够你这张老脸了,再多对着你一刻我都受不了。”
若论起口舌之利,灵蕴道君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当下就把安和道君气的拍桌子站了起来。
“干嘛,还想打架不成,想打就来啊,别以为我们两个修为不如你就怕了你。”灵蕴道君毫不示弱的冷笑一声。
安和道君是元婴后期,她是元婴中期,明洲是元婴初期,他们俩一对儿虽然不占便宜,却也能拖住安和,把事情闹大。
反正现在他们俩得了重归道君的支持没什么害怕的,不过想来安和可没这个胆子。
“你……你。”安和道君气的打哆嗦,还是没有出手。
“要是不打就算了。”灵蕴道君站起来用眼角扫了安和道君一眼,“清止小子我已经带走了,你就不用特意再让人去一趟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着安和道君说话,就哼了一声走了,明洲道君紧随其后。
“呵,当真是痛快,那老东西就差把鼻子气歪了,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日总算是除了一口恶气。”灵蕴道君出门之后神情立马变了,仿佛刚才的怒火都是装出来的,笑吟吟的对明洲道君说。
明洲道君也笑了出来:“不错,还是多亏楚清浅的计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话说一半了。”灵蕴道君挑了挑眉,“你不喜欢那个丫头?”
明洲道君摇了摇头:“说不上不喜欢,只是觉得那孩子心思太重了些。”
“哦?”
“当初就是她出的主意陷害付子楠,虽说最终洛寒卿没有相信,但是不可避免的让魔修内讧一阵,让我们得到了喘息之机。”明洲道君说道,“可是当时我就觉得她心思太重,修仙之人不一心向道,成天脑中都是这些诡诈之术,总之不太好。”
前几天楚清浅找到他和灵蕴道君,跟他们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占了‘受害者’的角色,只要咬住这一点不放,他们就无可奈何。更重要的是安和道君这么做,在归墟派内一定是不得人心的,此事因他而起,他们门派中人不一定会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而和琉光为敌,我们不如将话说的绝一些,让归墟派的人退缩,自然能将安和道君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彼时他也没有了底气,以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和整个琉光抗衡,师叔自然就能平安归来。”
灵蕴道君听见明洲道君这句话后朗声笑了出来。
“师姐?”明洲道君有些不解。
“你们这些人啊,修炼了一辈子还是摆不脱自己思想的限制,说白了跟凡人们有什么区别。”灵蕴道君轻摇团扇道,“谁告诉你修炼就一定要太上忘情,一定要撇开那些所谓的‘诡诈之术’,一心一意的修炼成仙?那我是不是能说,你们这种摒弃一切执意修炼的想法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执念’,你自己都没有放下,修炼了那么久又是为了什么?所谓各人有各人的道,要我说,那丫头小小年纪,却比你们看得开。”
灵蕴道君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但是明洲道君听得这句话站在了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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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家了。”丝萝远远的看见了琉光的山脉兴奋的说道,再看了一眼身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楚清浅,嘴角勾起一丝揶揄的笑容。
“一路上都在闷闷不乐,是在想清止师叔吧。”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明洲道君带着清止先行一步,她们俩则和大部队一起回琉光。
“说什么呢,谁想他了。”楚清浅被丝萝一语道破心思,脸可疑的红了起来。
那天之后她就再没有看见清止了,他被灵蕴道君提前放出来星夜赶回琉光,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啧啧,瞧你那副小媳妇样。”丝萝说着上上下下的扫了楚清浅一眼,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咦”了一声,“对了,我怎么早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你跟师叔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完璧之身,该不会是师叔他……不行吧。”她比楚清浅的修为高,可以看出她的元阴是不是尚在。
楚清浅这下彻底闹了个大红脸,气恼的瞪着丝萝:“你别胡说。”
“这就护上了?”丝萝撇了撇嘴,“还不感谢你师姐我,当初没有下更重的药,不然让师叔被那些男人占了便宜,这会儿看你怎么哭。”
楚清浅想到丝萝给自己讲过的给一群男人了春、药让他们去找追清止的故事,嘴角再次一抽。
想了想觉得自己跟这个师姐继续说下去,恐怕三观都要坏掉,楚清浅扔下喋喋不休的丝萝,转身离开。
等到了琉光,众人将在管事弟子那里做了个登记,就回到了自己的山峰。
楚清浅到了天璇峰之后下意识的就想往青林走去,丝萝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你去哪儿?”
楚清浅这才反应过来,承薰已经出关,自己应该回到水榭兰汀,不过还是对丝萝说:“我去青林还有点事,等晚上就回来了。”说完就往青林跑。
“真是女大不中留。”丝萝嘟囔了一句自己朝着水榭兰汀走去。
“呼。”
楚清浅一路小跑回青林,打开禁制跑了进去。
这里的景色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过。
“呜。”
身后有声音传来,楚清浅回头一看喜笑颜开:“小白!”
曾经那个跟小狗崽一般大小的小白已经长大,有了个小马驹的模样,身上的毛从奶白色蜕变成银色,在阳光下闪烁熠熠光辉,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
小白也看见了楚清浅,嘶鸣乐一声撒丫子就向着她本来。
“咳咳。”楚清浅被小白撞的退后几步,好气又好笑的拍着它,“你都这么大了还往我身上撞,还以为是小时候呢?”
小白深处舌头舔了舔楚清浅的手,“呜呜”的蹭着她怎么都不离开。
楚清浅闻着周围熟悉的味道,舒朗的笑了出来。
她回来了。
这么多年,在外面奔波漂流的那么久的心,终于回家了。
“小白,师叔呢?”楚清浅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
小白抬起头呜呜的叫了两声,带着楚清浅往她的住处走去。
难道清止在她住的地方等她?
楚清浅心中万分雀跃,步子也快了不少。
可到了屋子前才觉得万分安静,里面没有他的气息。
楚清浅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一起都维持着她离开之前的样子,竹子做的桌椅和床铺清雅简介,只有桌子多了一传讯符。
楚清浅走上去将传讯符捏开,可是听完之后脸上的失望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清止竟然有事离开了,还说归期不定,让她准备着手筑基,不要等他回来。
“大坏人。”楚清浅咬着唇嘟囔了一句。
清止也就比她早走两天,虽说金丹真人和元婴道君的脚程快些,但是有什么事着急的都不能等她回来与她见一面再走。
“哼,等我筑基出来才不要见你呢,坏人。”楚清浅收了传讯符,带着小白离开了,将青林布上了禁制。
“呜。”小白不解的看着楚清浅,不明白她准备带着它去哪儿。
“小白,以后我们离家出走,相依为命,再也不回来了。”楚清浅拍了拍它的毛。
小白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表示怀疑。
“咦,你这怎么还知道回来?还把小白带来了”丝萝坐在瑶台上品茶,见小白也跟在楚清浅后面进来,顿时眼神一亮,那亮光让小白缩了缩脖子,躲在楚清浅身后。
她觊觎小白很久了,女孩子对这种萌萌软软的独角兽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奈何清止平日不让她进青林,见到小白的次数屈指可数。
“师傅呢?”楚清浅问道。
“去见重归道君了,还没回来。”丝萝随口答了一句,将小白拉到身边,“你怎么长大了啊,长大就不好玩也不漂亮了。”
小白奋力反抗还是躲不过她的魔抓。
楚清浅则是为小白未来的苦日子捏了一把汗。
————————
“你可想好了?”
是夜,承薰坐在瑶台上,看着她对面的楚清浅问道。
她跪坐在蒲团上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师傅,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打算闭关冲击筑基。”
夜风将满池的莲花吹得摇曳,在夜色中别有一番美丽,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好,既然你下定决心,那就去做吧。”承薰点了点头。
楚清浅起身看着承薰的面容,有些愧疚的对她道:“师傅……对不起,弟子让人操了那么多心,还有这次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咱们门派与归墟和鼎剑门交恶,弟子惭愧。”
虽说她和清止都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可是和那两派的关系却僵住了,这对琉光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夜风柔和,一如承薰的话语:“浅浅,在你看来,这便是牵连?”
“是。”楚清浅答应道。
哪知承薰却笑了出来:“无论是对门派还是对人,但求无愧于心,其他都不重要。”她示意楚清浅起身坐下,“我们不依附于任何人,琉光便是琉光,能与人为善自然是好,可是到了有所抉择之时绝不能畏首畏尾的不敢坚持原则,祸兮福之所倚,谁能肯定今天的阴错阳差不会成为明天的机遇,世事难料,做好自己就够了。”
楚清浅听完承薰的话,歪着头笑了出来。
果然,这才是师傅会说出来的话。
将是非曲直看的这么明白,从来没有丝毫含糊。
承薰无形中对她的修仙之路影响特别大,除了给她的身份之外,这些教诲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楚清浅将小白托付给红缨,又和相熟之人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水榭兰汀的闭关室。
她先是进了临渊镯。
胤虚见到她好些好奇的扫了她两眼:“奇怪,你受伤一场,怎么身体和魂魄反而相融了?”
他也奇怪楚清浅醒来之后修为窜了一大截,眼下见到她更加好奇。
楚清浅便把见到楚灵羲的事情说了出来,胤虚听完之后摇头不已。
“说来也是你运气好,她是真正的八岁大的年纪,能有这么大度的想法也真不一般,虽说并不是你的错,但能平白将自己的身体拱手让人,平静的去投胎,难得她有这份胸怀。”
楚清浅由衷道:“是啊,她真的很了不起。”
淡然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事情,这份洒脱让楚清浅自己都自愧弗如。
“你筑基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连筑基丹都没有要,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
楚清浅笑道:“是啊,我就是想尝试一下,要是没有筑基丹,我能不能成功筑基。”她进来之前承薰曾要给她筑基丹,被楚清浅拒绝了。
胤虚笑了笑道:“那就尽力一试吧,无论成败对你都有好处。”
楚清浅也笑着伸了个懒腰:“是啊,毕竟真正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她并没有急着着手筑基。
从那天开始,楚清浅先是陪猪头玩了三天,紧接着将临渊镯内的灵草规整了一遍,将功效相近的草药移植到了一起,又按照年份排布的整整齐齐,这一项工程量很浩大,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