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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摄政王府离着皇宫不算很远,处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再加上皇家卫队出马,无人能够阻挠,所以皇帝派遣出搜查摄政王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可有搜查到什么?”皇帝眼中含着隐隐的期待,看着下首的人,似乎他若是敢说什么也没查到,皇帝当即就会判他个办事不利,将其拖出去仗毙。
“回禀陛下,卑职在王府内搜到几箱官银。”那侍卫果然不负所望,真的查出了想要的东西。
沐正德的脸色并未表现出几分愉悦,也并没有对沐寂北能够将这几箱子的东西放入摄政王府感到吃惊,因为他知道,那都是她曾经拿命换来的。
“官银?你可确定?”皇帝的声音难以抑制的激动。
“正是被用来救灾的那批官银。”那侍卫也露出了笑脸,似乎同样觉得这个结果很好,正合了皇帝的心意,这样许是他就有机会加官进爵了。
沐正德身后的赵于江微微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字条传给了沐正德。
沐正德不动声色的接过,而后打开那张被揉成团的字条,看着上面的寥寥数语,再次不动声色的将字条收进袖中。
伍国公正巧站在他对面,时刻注意着沐正德的他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入了眼中,心中不由得打起鼓来。
摄政王府的守备向来森严,暗中更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沐正德是怎么将东西弄到王府中去的,还有这沐正德实在是有些过于狂妄了,竟然直接对上了安月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安月恒真的那么好对付?
还有传到沐正德手中的那张字条上到底写的什么?难道这次的计划沐正德已经提前察觉?若真是如此,这沐正德可真是太可怕了。
伍国公依然对金氏粮铺的折损念念不忘,无论自己肯不肯将其交给皇帝,这粮铺的名声已经臭了,想必百姓也不愿意在来了,这样生意就难做了。
因为粮食可以说是百业之首,所以伍家在这上面投注的很大,如今粮号一损,至少会减少伍家五分之一的收入,甚至更多。
伍国公更是忧心这金氏的背后是伍家这件事,会被有心人给牵扯出来,那将直接影响到伍家其他门面的生意,这臭了的可是伍家的名声,到时的损失可是无法估量的。
眼看着过年看春,正是生意兴隆的好时候,伍家怕是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缓不过来。
事实正是如伍国公猜测的一般,殷玖夜早早安排了人,时刻将朝堂上的事情给散步出去,保证百姓始终能够拿到第一手的消息,所以围绕在相府门前的那些百姓一时间都不在闹腾了。
而城门外,聚集的灾民没人手中捧着一碗粥,拿着一个馒头,有的支个腿坐在台阶上,有的胡乱的坐在地上,有的则是靠着墙根蹲着,都在一边吃一面看着守城的侍卫。
那侍卫挺好说话,也没有什么架子,平时就是爱吹牛了点,可却没有嫌弃过他们的意思,没事了还和他们胡乱吹吹,偶尔还会帮衬着些,若是谁真的病的不行了,他还会自己掏腰包找大夫给人看病。
所以这些灾民也不闹腾他,也都喜欢听他说话,说一些城里面传出来的最新的消息,即便是有时候不那么准,大家也都没人怪他。
“哎,诸位兄弟,我跟你们说,现在这城里可都传的热火朝天了,这事情可复杂着呢。”那守城的侍卫蹲在中间,周围渐渐围了不少人。
“大兄弟,你快给说说,我们也进不去,皇上到底怎么说,这粮食和银钱到底还给不给我们了”牛蛋咬了口雪白的馒头,和他的蓬头垢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牛蛋一向是活跃的,所以同这侍卫混的也是熟络,见着他脾气好,也没什么架子,一来二去也熟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在骂丞相了,这事可不是出相爷头上。”那侍卫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却也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不是相爷负责的么?难道这钱不是被相爷贪了?”牛蛋俨然成了代表,开口道。
“是啊。大兄弟,你快给说说,可别让我们冤枉了好人。”
不少人纷纷附议,初一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互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来主子这手安排的好,若是之前这侍卫对这些个灾民不理不睬,怕是现在他说话,直接就会有人拿板砖来砸他了,哪里还会静心听他废话。
“听说这事可有门道了,你们应该也都知道金氏的粮是最好最贵的,相爷怕别家糊弄你们,特意选了金氏的粮。”那侍卫一脸得意的开口道。
“这金氏我知道的。偶尔也会买。但是若是天天吃,却是舍不得的…”
“我瞧着我们村那个地主从来都是吃金氏的粮的,我倒是还没吃过,价钱似乎是稍贵了点。”
“我们家那口子最好这口,那米是真的又香又软,逢年过节总是会央着我买上两斤。”
金氏的粮食比旁家要贵出一些,但是并不是什么给皇亲贵族用的粮食,百姓们倒是也都吃的起,只不过百姓都是过日子的人,通常都是能省则省,毕竟这多花出的钱还是能买几个馍的,不过逢年过节,倒是也会偶尔奢侈一把。
“可谁知道这金氏竟然是备了两手,给相爷看的都是鼎好的粮,可转头却是拿不好的充数。”那侍卫愤然开口。
“啊?这金氏真是太过分了!”不少人纷纷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来。
“走,咱们去找那金氏理论去!亏得以前还总买他们的粮,原来是黑心商人啊!”
“对,咱们去砸了那黑店!”
“你们快都老实些,事情还未完全水落石出,听我把话说完。”那侍卫招呼着,这些难民倒是也都听了。
“还有你们听说的那官银被相爷给吞了,这事情也是令有玄机。听说是在摄政王府中搜出了几箱官银…。”那似乎蹲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怕那身干净的兵符沾上尘土,十分没有架子的继续开口道。
这面时时转述转述着朝堂上的最新消息,灾民和百姓们一时间倒是都没有闹腾,却隐隐有着蓄势待发的意味,似乎这最后若是证实了谁是那丧心病狂的贪污,一定会找他拼命一番才是,毕竟这并填写雪地的,那些灾民都穿着薄衫,所以不算富足的百姓便拧成了一股绳。
而宫内,皇帝命人将从摄政王府内搜查出的官银拿出来给搬到大殿上来,侍卫很快领命,搬上来了五只箱子。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那五只箱子,每只都是漆的红木的大箱子,上面挂着金色的狮头锁,箱子的边缘是雕刻着的仿金花纹,很是大气。
一箱箱被人侍卫用红色的杠子抬到了皇帝面前,即便是侍卫的动作轻之又轻,可是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响,隐约似乎还能感受到震动,足可见这每一箱的分量。
安月恒看着这几箱官银,目光幽深,心中却是生出一股危及感,摄政王府向来森严,沐正德到底是怎样将东西送入到王府中的,难道说王府中已经被安插了沐正德的人?看来回去要肃清一番。
二来安月恒也没有摸清沐正德的心思,难道是为了嫁祸自己贪污了这赈灾的官银,可是即便如此,安月恒似乎还是不能证明这账目不对的情况。
再者就是这银子来的蹊跷,金氏粮铺是伍家旗下的,工部侍郎方醒可是真真正正付了银钱给金氏粮铺的,可是金氏粮铺到手的官银却并没有少,那么沐正德放到自己府中的这些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说,为了嫁祸自己,这沐正德将自己手中剩下的银子拿了出来,可是这样并不能给沐正德带来什么好处,即便是嫁祸给了自己,最后沐正德拿不出银钱也是徒劳无功,沐正德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安月恒的脑子是聪明的,短时间的分析便已经逼近了事情的真相,只可可惜沐正德的心思实在是有些诡秘,安月恒一时间也是头痛的猜不出他要做什么。
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安月恒已经想好了让府中的人出来抗下这罪名,将自己摘了出去,总之府中有不少死心追随自己人,总会有人愿意出来为自己顶罪的,恰巧自己养着的这些人,有的还有些品阶,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安月恒在心中计算着,若是想要能够替自己抗下这罪名的,多少也要是个官阶不低的人才好,想着想着,便隐约有了眉目,似乎已经决定了人选。
将事情大概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安月恒的心这才微微放下些,这才再次注视着场上的情景。
“将箱子打开。”皇帝对着侍卫开口。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箱子上,似乎在思索着这沐正德和安月恒的下一步该怎样走。
狮头锁被打开,箱子的盖子也被大敞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银锭子,在大殿的灯火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少人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虽说不少经手的钱远比这还要多,但大多是银票,无法让人体会到这种震撼,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和震撼,只有真金白银能够带来,任是十倍数量的银票却也不能。
皇帝对着身旁的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便上前拿出了两个银锭子,而后双手捧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年号日期,确定是这批赈灾所用的官银,用手不经意的颠了颠,没有开口。
众大臣看了看皇帝的意思,而后自发的也纷纷拿出了两个银锭子来查看。
安月恒更是如此,不过他没有动,直接就有人将银锭子拿过来,给了他。
安月恒颠了颠手上的银钱,同皇帝一般仔细查看了年号,最后神色不明的在手中把玩着。
沐正德也不例外,赵于江将手中的银锭子交给了沐正德两个,而后退了回去。
沐正德没有如旁人一般动作,看也未看,只是将银子攥在了手里,反复转动着。
伍国公则是有些气急败坏,看来金氏粮铺一事踩在了他的痛处,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沐正德到底是要唱哪一出。
手中的银子并未发现什么蹊跷,皇帝似乎也在思虑着这件事接下来要怎么走,毕竟这事情是越发的复杂了,沐正德并没有证明自己对于账目一事上的罪责,却又牵扯出了安月恒,这可着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伍国公最先开口:“相爷,即便是这银子是从王爷府中搜出来的,您却依然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为何统筹出来的银钱却要比账目上多出这么多。”
安月恒的目光这次也落在了沐正德身上,沐正德也不焦急,似笑非笑的道:“国公大人就不请王爷解释一番这赈灾的银子怎么会出现在王爷府上?”
沐正德这话已经打出了鲜明的旗帜,不用多想,他就是个唱反调的,矛头直指安月恒。
“微臣不知这赈灾银钱是如何到达王府的,不过百姓受苦,都是本王失职所引起的,所以微臣愿意遭受罪责。”安月恒平心静气的开口道。
同之前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月恒自愿领罚一事,倒是降低了对他的不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男子却突踉跄着从从人堆里摔了出来。
皇帝看着那男子,眸子幽深,似乎已经想到了他是被拉出来替安月恒顶罪的,一时间却是将火大写到了那人身上:“殿前失仪,你是要做什么?”
将他推出的那人开口道:“启奏陛下,吴汉便是住在摄政王府的,多亏了当初王爷肯施舍一口饭吃,可是谁曾想,竟然突然就开始贪得无厌,刚刚我听他自己嘀咕着对不起王爷,这才仔细听了听。”
“这一听,才知道那批官银竟然是他藏在摄政王府中的!”
皇帝看着下首这被推出的替罪羊,没给好脸色:“吴汉,好不老实交代!”
吴汉颤颤巍巍,心中忍不住道,早就知道自己继续留在那里,一定会成为代替安月恒顶罪的人。
吴汉一股脑将罪名都给揽下,将这批银子说成了是同金氏粮铺勾结得到的,分赃而得,更是还有力气再倒打一耙,再次将沐正德搅和了进来。
“吴汉,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连赈灾的银子的注意都敢打!”皇帝怒目而视,声音中竟然带出了几分威严。
吴汉面若死灰,不过却也不反抗,似乎只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将其拉出来砍了。
安月恒终于再次开口道:“启奏陛下,是微臣的疏忽,吴大人是微臣引荐,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微臣却能没有劝阻吴大人,实在是心中有愧,还望必下责罚。”
皇帝脸色不善,这安月恒不过是说的客套话罢了,如今这有人冒出来承认这事是自己所为,同安月恒无关,即便是皇帝想要抓住他的尾巴,却还是被他滑走。
“敢问吴大人,这批银两共有多少两,每一箱的银锭子大概有多少?”沐正德似笑非笑的开口询问着。
吴汉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眼安月恒,随便编造了一个数据,好在不算十分离谱。
没过多久,皇帝便下令将吴汉给拉出去仗毙,而安月恒在找人替代之后,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可惜好景不长,沐正德却是不合时宜的再次开口:“启奏陛下,微臣觉得这银锭子有问题。”
“说来听听。”皇帝一直都在等着沐正德开口,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微臣总觉得这银锭子似乎比正常的要沉上一些,用手颠了颠也觉得不对。”沐正德见着替罪鬼已死,这才开口,却是又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拿着银两的众多大臣反复开始称量手中的银锭子,还别说,当真发觉了不对之处,总觉得这银子的中间似乎出奇的重了一些。
伍国公和安月恒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眼中带着一丝愤恨,这沐正德实在是花样百出,这一点,他们确实谁也没想到。
皇帝一听,便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找来了工匠,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将这银子给分开了,可众人一瞧,却是傻了,因为这银锭子中间却是一块大铁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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