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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妃,狠彪悍,106 落崖
身后冲天的喊杀声,渐行渐远。舒唛鎷灞癹
脸上被刀子一样的烈风刮过,生生的疼,风千华怒意翻腾,紧紧抿着唇,双眸冷厉,像一只蛰伏静静等待时机的猛虎,等着将身后的人,拆骨入腹!
周围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风千华以为他要一直跑下去,忽然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她挑眉看去,马蹄扬起的地方,竟然是一片黑暗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她怒道:“你发什么疯?”
夏侯渊下马,一把将她抱下来,鹰眸深深的看着她,冷冷出声:“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耳边风声呼啸,腰被他单手环着,姿势暧昧的靠在他的身上,她深呼出口气极力让声音听上去柔和:“你先解开穴道,我们慢慢说。”
她声音低柔,听在夏侯渊耳中,仿似一线妙音,眸光暗了暗,他不做他想立刻抬手给她解开穴道。
“说吧,本王等你解释。”松开穴道,他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手臂不松反而紧了紧。
血脉流通,一瞬间神清舒爽,风千华抬头,扬起一抹奇诡的笑容,笑容露出的一刻,一记老拳携风而来,不偏不移直击夏侯渊的脸上。
“找死!”敢对她用强,是不是给他太久的好脸,让他忘记了以前的相处方式!
突如其来的劲风扑面,夏侯渊脖颈一侧……
呼啸的拳风立刻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刮起他耳际的发丝!
“你……”夏侯渊怒色涌起。
这一动,风千华已跳开他的怀抱,不让他把话说完,再转身腿一扬,直踢他下颌。
“你这女人真欠收拾!”夏侯渊迎击,内力运于掌中,憋了这么久的火也被她激了出来,这么多天她对他爱理不理,不冷不热,徐婉柔之事根本就是误会,她不听解释将他推了出去……
明明很多时候,他能在她眼中感受到情意,可是转瞬她又变了脸,这样的日子他煎熬够了,再也不想继续。
他今天必须要让她把话说清楚!
“收拾我,你有没有这本事。”真当他是谁,想左右她的决定,胸中有莫名的烦躁感不停纠缠,她出手越加的迅速。
远处,冲天的战马嘶嚎声夹在风声中传来,战鼓擂动,刀枪交锋尖锐刺耳,战况的激烈可想而知,而这边悬崖上,两条身影在暗夜中劲风鸣动,双双夹着雷霆之怒,但却极有默契的招招留有余地。
看着眼前黑脸的男人,风千华不愿意去想他的生气的原因,心中早已有的了决定,她不会轻易改变,可是,为什么心中心中的焦躁感,却比那腾起的怒火,还要浓烈……
风千华微微闪神,出手却未停,劲风拂过身边的马匹忽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蹄!
马声嘶鸣中,那蹄子与夏侯渊的后背只差分毫,风千华的脑中一瞬空白,忘了他功夫之高,忘了他反应之快,忘了这是他朝夕相处的战马,想也未想猛的扑上前,出手便要去推开他……
身后的动静,以夏侯渊的功夫自然知晓,不但知晓,身体还早一步做出条件反射的闪避动作,忽然他一顿,眼见风千华面色担忧扑了上来,黝黑的鹰眸微微闪烁,移动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
夏侯渊承认他此刻有些卑鄙,苦肉计这等事若是从前他定嗤之以鼻,可惜谁让他看中了这个女人,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夏侯渊的小心思转动着,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扑上来的风千华,眼见那马蹄就要落下,顾不得推开夏侯渊,转推为挡,大幅度的动作下已然临近悬崖之畔……
脚下一空,风千华猛然朝后倒去!
“该死!”夏侯渊鹰眸一凝,运起内力将落下的马蹄倏地震开,紧紧盯住那下落的纤细身影……
想也不想,跟着跳下!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眨眼的功夫,风千华落崖,夏侯渊跳崖,整个悬崖之上再无人影。
崖下,极速的坠落中,风千华眸光一厉,震惊的向上看去……
漆黑的冷夜中,伸手不见五指,她望进一双幽亮的鹰眸,深邃如渊,沉定似湖。
那里面,坚定,果断,同生共死,她看到了太多太多,唯独没有后悔。
他竟跳下来了!
极速的下落中,耳边风声呼啸,身后是不见底的深渊,掉下去便是九死一生,而他却义无反顾随着自己跳了下来,是蠢还是……
心中一瞬间涌出千般滋味,远远的那些喊杀声惊鼓声都渐渐模糊,这漫漫深夜似只余下了这一双眸子,像是烙印,轰然击上她的心间!
迎着风,一双凤眸被吹的酸涩湿润。
四目相对,夏侯渊的眸子闪过惊喜,掬起了满天璀璨的星子,亮的她不敢逼视。
极速下坠,风千华没没时间多思考,她耳尖微动,有风吹起树叶煽动的声音,四周黑暗一片,只能靠听力辨别周围事物,风千华立刻伸手便朝黑暗中抓去,忽然手上一暖,夏侯渊已先她一步拉住突起的树枝,单手环住她,两人挂在半空中!
情绪还停留在她一双水汽盈盈的风眸中,他紧紧的搂住掌中纤腰,正欲说话,怀中的女人已经先一步抬起头,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怒火滔天,眸子中的水光哪里还存有半分,只剩下汹涌的怒意……
怒意?
他微微一怔,没回过神来,风千华已经劈头盖脸一顿狂吼:“你他妈白痴啊!”
夏侯渊被吼懵了。
风千华犹自不解气,煞气腾腾的一双凤眸冒着火星,声音冷的像是从地狱传来:“你跳下来干什么?你想死是不是?”
“想死给我死远一点,别他妈死在我眼前!”
夏侯渊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唇角微微一勾,那弧度越开越大,蔓延为一个大大的满足笑容挂在脸上,丝毫没有被骂后的难堪,嗓音含着笑意,他问:“那你又为何怕我被马踢伤?”
风千华紧紧皱着眉,不言不语,脸向一侧看去。
揽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夏侯渊心情愉悦,她刚刚的失控,分明就是关心他,她眼中的湿润甚至此刻的恼羞成怒,都是因为他,这样的感觉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胸腔震动低低笑出了声,她暗恨的表情,此刻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副最动人的画卷。
风千华心中暗恨,有一种被戳破了心事的狼狈,她别扭的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嗓音冷到极致:“我怕马失足落下悬崖,我要自己走回博阳。”
忽然他爆发一阵大笑。
畅快淋漓舒坦的笑声,在空谷深渊中游荡……
风千华再次转开脸,鼻尖哼道:“怎么上去。”
“不知道。”夏侯渊声音愉悦,笑意掩也掩不住,明确了她的心思比什么都重要,即便脚下是万丈深渊,如果他们能彼此抛开隔阂,只有对方这般的相互依偎,纵然是死,又有何妨!
他只想让这一刻,久一点,再久一点……
风千华咬牙切齿,听他的声音还很享受,这人的脑袋,刚刚一定是被马踢中了。
不愿继续搭理他,他们要立刻想办法离开这里,要是让他这么一直吊着也,估计等他们安全了,他的胳膊也废掉了。
夏侯渊爽快之极,双眉都飞起来,忽然他脸色一僵,腰间竟然多出一只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他轻咳了一声,声音极其认真:“这里不方便。”
风千华摸索着脑中想着什么不方便,反应过来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去:“身上有没有银子?”
一瞬间便明白她的意思,夏侯渊点点头:“没有,不过有块令牌。”
手指,顺着他的腰带,一路抚摸过去,触手的硬朗和温暖,让她眸光闪了闪,随即摸到他所说的令牌,风千华拿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抬手便朝脚下扔了出去。
噗通!
几乎是瞬息间,脚下便听到水声,风千华又从夏侯渊怀中拿出火折子捏在手中,唇角一勾:“离地面不远,我先下去。”
夏侯渊手臂一紧,猛然抓住她的手:“一起!”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跳下去。
话落,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手一松两人瞬间坠了下去。
紧接着他半空中极迅速的翻了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风千华还没来的及作出反应,两人便落到水里,刺骨凉瞬间侵着四肢百骸。
几乎是落水的一瞬间,夏侯渊内力迅速积聚,一跃而起,拥着风千华出了水面。
空寂的四周,只有两人全身湿嗒嗒的滴水声,以及周围被风吹动草丛中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视线适应了黑暗,风千华凝目四处察看一遍,指着另一处干燥的地方:“到那边休息,等天亮了再说。”
夏侯渊低低“嗯”了一声,自始至终握着她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让她抵御此刻的寒意。
风千华唇角动了动,却未说话,任由他牵着找了一处石壁下坐下。
暖暖的内力依旧通过手心传递,风千华不愿他一直这么耗着自己的体力,不由分说松开手,出声道:“我去找些树枝生火。”
夏侯渊的视线紧紧随着她的身影,小片刻见她抱着树枝返回,生了火!
暖意扑面而来,也将周围照亮,此时她才看清楚,眼前是一片不大的水塘,周围杂草遍布,树枝横七竖八的从四周伸出来,错综凌乱。
她不由暗自松了口气,他们刚刚若不是落在水里,而是落在这些树枝之上,只怕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
两个人不说话,气氛诡异却有着不同的感觉在两人心中变化,滋长,茁壮!
“你没事吧。”夏侯渊忽然出声,眉头紧蹙。
“没事。”风千华收回视线,也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忽然脸色一怔,只见他膝盖上,不知何时裤子被刮出一个洞,内里肉翻了出来,有鲜血顺脚裤脚蜿蜒滴落在地上,眸光一冷她出声带着丝薄怒:“你受伤了?”
夏侯渊眉梢扬了扬,不以为然:“无妨。”
无妨,腿断了才好!
风千华没有察觉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担心,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冷硬,抬手撕掉他的衣角,放在火上烤干,冷声道:“鞋子脱了。”
夏侯渊唇角扬起,脸上哪有半丝伤痛,皆是难以言喻的喜悦:“腿疼!”
“你……”风千华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他未止的血,认命的弯下腰,给他脱了靴子,挽起裤脚露出狰狞的伤口,凤眸依旧凝了凝,伤虽不算重但因为在筋骨处,走动时扯动会格外的疼。
转身又去撕他的衣服,夏侯渊却先她一步,极其麻利的撕下衣角,顺溜的递在她手中。
风千华看着他破掉的衣角,和某人很享受的脸色,撇了瞥嘴角,去水塘中取水为他清洗伤口,三两下包扎好,又将他的靴子拿到火边烤着……
自始至终夏侯渊都未说话,脸上的表情,比得了糖果的孩子还要明亮,那还有半分战神睥睨天下的威严,傻笑着看着她围着火边为他忙活。
“你先休息会儿,累了一夜。”夏侯渊出声,声音柔的都快能滴出来。
风千华翻着靴子,一如他当初为自己烤鸡的动作,区别在于靴子没有滋滋流油:“不累!”
岂止是不累,她现在是胸中怒意翻滚,刚刚在悬崖上,马匹受惊之时,最后那一眼,她分明看到这个男人的小动作,脚下明明动了,却故意停了下来,竟然冒着被马踢的危险的,等着她来救!
此刻想起,那匹马是随他多年的战马,早就心有灵犀,那声长嘶甩蹄根本不可能会踏在他身上,她不明白,竟然上了他的当。
这个男人,简直是损人不利己。
若不是他此刻受伤,她定会忍不住胖揍他一顿!
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夏侯渊微敛着目光,神情说不出的柔和,损人不利己?那是他没有成功,若是成功了呢!
至少他明白了她的心意,况且,此刻落了悬崖,是祸福还未确定。
心中一通腹诽,夏侯渊开口顾左右而言他,意图打断风千华的思路:“霁月跟随我多年,他的办事能力,无需担心。”说话他顿了顿,看着她依旧皱着的眉头,继续到:“澜秋意战败,在澜月必然失利,依澜秋绝的手段,定会趁机扫清他一切党羽,至于博阳和沧州,以他的作风,不会再战!”
风千华自然他的此刻提起战事的用意,撇撇嘴不再想战马之事,她确实也担心上面的战况,也明白他必然早已经安排妥当,根本不用她多虑。
“嗯。”点点头,她认同道。
澜秋绝心思深沉,老谋深算,澜月这一战发动的仓促甚至莽撞,如今大势已去,澜秋绝又怎么可能去为澜秋意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过,她却不相信他会什么都不做!
手中动作不停,靴子很快被烘干,她直直的递了过去:“干了,自己穿!”
夏侯渊身体动了动,眉头忽又蹙了起来。
那意思,他试过了腿疼,不方便!
风千华撇嘴,走过去,抓起他的脚为此刻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病号穿上靴子,然后坐到另一侧。
风千华眸光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仿若夜空中的星子,明亮皎洁,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忽然,夏侯渊开口,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测字。”
风千华眉梢一挑,嘴角抽了抽:“现在?”
夏侯渊点头,不认为此刻多么的不合时宜,相反,他觉得此刻的宁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渴望已久的画面,至于战争,容他唯一一次的不负责,其实也并非不负责,他已经安排好一切,霁月等人跟了他数年,都可以独挡一面,即使没有他,相信可以做的很好。
“嗯,现在。”
风千华忽然明白,他是想要减缓她此刻心中对战事的忧心,不由勾唇说道:“黄历不适,罢卦!”
简短的对话,却渐渐让两人之间微妙的感觉有所缓和……
忽然,夏侯渊开口,问出他很早便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避着我?”
风千华动作一顿,眼眸微闪,忽然侧开脸不愿多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愤怒,他的不顾一切,他的心意甚至每一句话,都是极大的冲击,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心中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想听的是什么,但是却无法立刻给他答案。
“我累了!”奔波了一夜,她确实累了。
夏侯渊明白,此刻不能穷追不舍,好脾气的点头道:“嗯,你休息会儿,待天亮后再想办法上去。”
风千华轻“嗯”了声,转身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发出轻浅的鼾声。
夏侯渊看着她,手指缓缓抚在她的脸上,指尖一动,她从未揭下的面具,在他手中缓缓剥落。
细长的眸子轻轻的瞌着,长翘的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犹如栖息在眼眸的蝶,白皙的双颊好似上好的美玉泛着盈盈光泽,小巧玲珑的琼鼻之下娇嫩的粉唇轻启着,精致的五官拼凑在巴掌大的小脸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夏侯渊唇瓣动了动,她一向以凶悍冷漠示人,没想到睡着了却是这般的楚楚动人……
突然,风千华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夏侯渊以为她要醒来,连忙侧开脸,刚要合上眼准备装睡,才发现她没了下一步动作。
暗暗的松了口气,低头看看手上的面具,侧身悄无声息又凑了过去。
风千华这一次睡的好像不大安稳,细致的柳眉皱着眉心打了个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
忽然,两片唇瓣浅浅的落在她的眉心处,轻轻吻着,带着无尽的温柔,唇下紧锁的眉头随着那吻缓缓舒展……
------题外话------
落崖啊落崖~仰天长吼!
风千华暴怒:“难道我非要这么狗血的,难逃穿越女命运的落崖么!”
夏侯渊疑惑:“何为穿越?”
作者:“骑着崖山的马狂奔遁走。”
某人想说,本来打算今天万更的,但是定情这场戏细节好多要写,今天一章写不过来,留在明天一起发,拆开来看着也不爽!
难得雄起一次,来点掌声鼓励一下吧。
最后,那个谁,你的崔更票麻烦领回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