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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窗户依旧敞开着,风吹着白色窗帘,似一面旗帜被扬起。
秋静好站在落地窗前,将舞动的窗帘拉起,露出窗下的尸体——尤薇。
她笔直的站在那里,颈部勒着一条细细的绳子,尤薇双臂自然垂下,头歪向一边,舌头伸得长长的。
慕子谦脸色冷然,他只看了眼尤薇便转身朝身后看,秋静好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监控的区域。
上一次进入慕子谦书房的暗室,从里面看到屏幕上是别墅内各个角落的监控全息影像。
斯特凡来到两人身后,“你回来了,现在可以报警了吗?”
慕子谦收回眼,“我先去看下,在报警。”
秋静好看他转身朝书房走,身后的斯特凡走过来,对她说:“这种情况不报警,会被列为嫌疑人对象的。”
秋静好面无表情的说:“第一时间报警,我们也会被列为嫌疑人对象的。”
“我们……?”斯特凡惊讶。
“尤薇死的时候,这一层只有我们俩人在。”秋静好提醒斯特凡。
“……!”斯特凡觉得这是个荒唐的问题,“可我们俩都没杀她。”
“谁能证明?”秋静好一句反问,斯特凡彻底哑然。
是啊,这一层就他们两人,两人又都在房间里,出来时就看到尤薇吊死在窗口,谁能佐证?
“不是可以通过现场物证查到凶手吗?”
“我看了,没有脚印,没有身体接触的痕迹,尤薇的指甲里很干净,没有与对方搏斗过。”
“法医不是可以查到更细微的无证痕迹吗?”
秋静好垂下眼,“法医只是搜集现场物证,但要是遇到了犯罪高手,搜集物证这种事就难如登天了。试想下,能在南风苑里不声不响的杀一个,他绝对不是个能留下痕迹给别人查到的蠢蛋。”
斯特凡扶额头痛,“不是吧,难道要让咱们俩替他背黑锅?”
秋静好始终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而彼时,书房的门开了,慕子谦走出来,面色凝重。
走到近前,秋静好问:“有看到是谁吗?”
慕子谦摇头。
“怎么会?”秋静好疑惑。
“走廊的监控只记录到尤薇独自一人走上来,然后去开落地窗,人走进去后,就没再出现,而窗帘遮挡了摄像头,并没有拍到落地窗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怎么办?”斯特凡问。
忽然,楼下传来文姨的喊上,“少爷,少奶奶。”
两人对视,慕子谦朝她示意了下,转身朝走下走。
到了门口,文姨脸色凝肃,慕子谦问她,“怎么了?”
文姨说:“尤薇的姐姐来找她,说是要给她送家乡的特产,顺便再看看她。”
这么巧?!
慕子谦陷入深思,“告诉尤薇的姐姐,尤薇跟着厨师去超市采购东西,让她把特产放下,下次再来看望她。”
文姨点点头,转身走到内线电话旁,对门口的门卫按照慕子谦交代的说了遍。
慕子谦刚要上楼,文姨放下电话,喊住人,“少爷。”
慕子谦回头,文姨说:“尤薇姐姐说她在门口等。”
“……”
文姨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但她并没有慌,在慕子谦身边伺候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说是死人,年轻时,她还杀过人呢。
“想办法,打发她走。”慕子谦冷声道。
文姨踌躇几秒,又走到电话旁,给门口的守卫打去电话。
“找两个人,装成打劫的,把她吓走,不要伤到她。”
……
慕子谦去而复返,走到秋静好面前,“你可以找到凶手吗?”
她眸光微滞,慕子谦握住她肩膀,“你需要什么协助,还是仪器跟疯子讲,他会帮你。”
“不报警了?”斯特凡问道。
慕子谦看向他,“尤薇的死,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恶意栽赃陷害。”
“可警方介入调查不是更好吗?”斯特凡说。
“警方介入,只有两个结果。”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你是凶手。”伸出第二根手指,“二,静好是凶手。”
斯特凡:“……”
秋静好镇定自若,深吸一口气,对斯特凡说:“斯特凡,你相机借我拍下现场照片。”
斯特凡看向落地窗的方向,眉心微微皱起,“不是吧,拿我相机拍一个死人。”
秋静好漠着一张脸,“要不现在报警,我完全可以辩驳自己没杀人,但你顺理成章的成为最有嫌疑的凶手!”
呃……
“静好,你不能这样。”斯特凡哭丧着脸。
“不,斯特凡,我能!”秋静好手朝她颠了颠。
在凶手与相机之间,斯特凡选择后者。
“我相机里的照片要转存到电脑里,稍等我一会儿。”
“好。”秋静好点头,斯特凡离开,进了卧室。
秋静好对慕子谦说:“让疯子去旧金山唐人街帮我接个人来。”
“谁?”
“明冉,旧金山有名的私人侦探,还是一个法医学博士。”随后秋静好报了一个地址。
慕子谦拿出手机,让疯子立刻带人去接明冉。
斯特凡从房间走出,拎着相机交给秋静好,“给。”
秋静好接过相机,对斯特凡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搬去酒店住。”
“我没你想的那么玻璃心。”斯特凡说完,淡淡的看了眼被吊着的尤薇,“你需要我做什么?”
秋静好沉了口气,“帮我观察死者尸体上的细节,你是设计师,对发现细节的问题,比我更敏锐。”
慕子谦叫来傅飞扬,将别墅里的佣人安置在南风苑西侧的小别墅里,而理由就是发现白蚁,明天会来人做除蚁工作。
秋静好将尤薇的尸体照片及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拍摄,又将吊着她的绳子绳结处拍照,然后让傅飞扬和阿七借着夜色,将人送到与龙虎堂有关系的一处殡葬服务馆里。
尤薇的尸体被冷冻在冰棺中,低温保存,而疯子接到的人是在第二天晚上六点多抵达了桡市。
别墅里死过人,慕子谦觉得晦气,两人睡下后,慕子谦说:“距这里十分钟有个别墅,那是我买下南风苑这块地皮时,一起建的。当时的想法是建好了让爷爷和奶奶住过来,可他们说住惯了老宅子,住别的地方不习惯,明天我们搬去那里。”
“为什么搬家?”
他握住她的手,“这里死了人,晦气。”
她却说,“这有什么关系,我还在医学院的停尸间里住过一夜。我不怕!”
慕子谦脑仁疼,“老婆,死了人,房子就不吉利。”
秋静好倒觉得无所谓,“还有别的原因吗?”
慕子谦反问,“这原因还不够充分?我是不喜欢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不吉利!”
“你这么迷信?”
“这不是迷信问题,是真的不舒服!”
听他的口气,似乎对搬家这件事很坚决,而慕子谦一再重复的‘不吉利’、‘晦气’等词语,秋静好想起过去解剖的尸体,开始科普尸体定义。
“子谦,尸体的定义是指生命结束后,心脏停止跳动,生物死后留下的躯体。”
慕子谦:“……”
秋静好继续说:“尤薇的尸体只是她生命结束,心脏停止跳动的躯体。不会变成什么幽灵啊,鬼魂之类的,所以,你不用怕。”她说完,还侧过身去抱一下慕子谦,“不用怕,要用科学的眼睛去看待死亡这件事。”
慕子谦脑仁再次抽疼了下。
“你以为我怕鬼魂?”慕子谦声线带着嘲讽与轻蔑。
“不是吗?”
“当然不是。”
“还有别的原因?”
慕子谦:“……”
“总之,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明天搬家。”他一把将人搂紧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说:“老婆,我想给你和孩子的家,很安全和温暖,现在这样,并非我所愿。”
她脸颊贴着他的心口,“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他却说:“还不够。”
“听你的,明天搬家。”
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知道,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在为他们考虑。
……
第二天,一上午的时间,阿七安排人,将南风苑的东西陆续的搬到十分钟路程的清风苑。
疯子开车将明冉送到南风苑,而秋静好正站在别墅门口等候。
她一身素衣轻装,简单的系着马尾,脸上未施粉黛,清秀的似一个十八九月的姑娘。
看到明冉走下车后,秋静好迎上去,“你好,明冉。”
明冉歪着头看她,上下打量,“话说咱们俩认识也有六年了,你怎么还跟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一个模样。你体内是不是有逆生长的基因。”
秋静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也是,跟当初我见你的时候一个模样。”
明冉欣喜,可一看她冷冰冰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又要说什么冷笑话了。
“停!话到这就打住,我不想听你说下一句了。”
疯子看向她,明冉做出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她说话,杀人于无形。明白了吗!”
疯子噗嗤一声,笑了。
秋静好看向他,“疯子,明冉很有魅力,你别爱上她。她就是个毒蜘蛛!”
疯子‘噗——’一口老血差点飚出来。
明冉手肘撞了下秋静好,“你别耽误我泡帅哥啊。”说完,她妩媚的眉眼瞟向疯子,“身材不错,有机会约一下吗?”
疯子笑了笑,“不好意思,对你没兴趣!”
明冉这一路跟疯子都扛着,一听他这么说,反呛回去,“那真是不巧了,我对你有性趣!”
秋静好:“……”
阿七:“……”
火星要撞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