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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平静的大公国不同,皇宫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皇帝陛下。
“那个家伙是恶魔!否则,他怎么可能拥有那种邪恶的力量?!”
帕特里克刚能坐起身,就用充满疯狂的眼神,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碰到他那肮脏的手的那一刻,不……在那之前,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一个泥潭吞噬了一样……”
回想起当时的痛苦,帕特里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敢肯定,当我碰到他的皮肤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甚至忘记了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无论他如何描述,都无法表达出他所承受的痛苦。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愤怒的情绪不断累积。
“你竟然什么都没看到?!”帕特里克的绿色眼眸,冰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罗莎琳。
“是的,我只看到大公殿下靠近了陛下,然后碰了您的手,接着您就晕倒了……”
“闭嘴!”
以前,帕特里克会惩罚那些声称看到“异象”的人,因为他认为,这是在嘲笑他,嘲笑他竟然不如大公。但今天,他想要的答案,显然不是这个。
“对不起。”
帕特里克恨不得杀了所有看到他出丑的人。他,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地倒在地上,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而那个让他出丑的人,那个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大公,更是罪该万死。
“教皇厅的医师,还有皇宫的御医,都说我没事。但我敢肯定,那个混蛋,一定对我做了什么!”
帕特里克语无伦次地说道。
“罗莎琳,立刻把你父亲叫进宫,记住,要秘密进行。”
“啊?是,是。”
“快去!”
在帕特里克的催促下,罗莎琳慌慌张张地行礼,然后逃离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帕特里克虽然经常发脾气,说话也很刻薄,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躁不安,如此疯狂。
“该死的大公,竟然连累到我!”罗莎琳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不是皇帝,她真想一刀捅死他,让他永远闭嘴。这几天,她简直度日如年。
“安娜。”
但她还是会服从帕特里克的命令,至少,在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前,在他对她还有利用价值之前。
? ? ?
凯厄斯公爵接到罗莎琳的通知后,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进宫面见皇帝。
“陛下,您找我?”
“你还敢问?!你竟然让朕等了你这么久!”
凯厄斯公爵连忙低下头:“对不起,陛下。”
“你应该已经从皇后那里,听说我的事情了吧?那不是意外,也不是我的错觉,那是诅咒……没错,是恶魔的诅咒!”
虽然帕特里克的话听起来荒诞不经,但凯厄斯公爵只能附和道:“关于大公家族的传闻,的确有很多都和恶魔有关,他们都是邪恶的化身,陛下说得没错。”
“那不是人类的力量,我感觉自己被一个充满邪恶的泥潭吞噬了,我无法呼吸,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而且,当我碰到他的皮肤时,我的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就像是被活生生地剥皮一样!”
凯厄斯公爵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皇帝的眼神,已经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很明显,他得了失心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问题重重的皇帝,竟然疯了,这让他对帝国的未来,感到无比担忧。
“我们该怎么对付那个恶魔?那可是在教皇厅!神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他!”
帕特里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无伦次地说着,听得凯厄斯公爵头疼不已。
“教皇,祭司,那些家伙,根本就帮不上忙,他们都是一群废物!我早就说过,他们只是一群吸血鬼,只会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明明看到了那个恶魔使用邪恶的力量,却无动于衷,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
“陛下,您冷静一点,这种话,现在说还太早了。”
“你也害怕神吗?别担心,那只是教皇厅用来敛财的工具而已,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拥有力量的,是朕,是皇帝!”
帕特里克的绿色眼眸,变得更加冰冷。
“我必须知道,那股邪恶力量的真相,我必须打败那个拥有可怕力量的野兽,我要斩草除根,让这种力量,永远消失!”
“很抱歉,我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
“我当然不会指望你!公爵,你必须尽快找到一位贤者,把他带到我面前!”
为了一个荒谬的妄想,竟然要召见贤者,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陛下,很抱歉,最博学的马尔迪家族,现在无法联系……”
“贤者又不是只有马尔迪家族!随便找一个,只要他能解开那个恶魔的力量,只要他能找到消灭那个肮脏的阿尔贝图斯家族的方法,就行!”
帕特里克越说越激动,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玻璃杯捏碎了。
“陛下!”
看到帕特里克手上的鲜血,凯厄斯公爵惊呼一声,但帕特里克却皱着眉头,示意他不要靠近。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亲身感受过那个野兽的邪恶力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恶魔。所以,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凯厄斯公爵被帕特里克的气势震慑住了,连忙低下头:“我会尽快找到贤者的。”
“还有,立刻征召军队,向各个领地发布征兵令,如果哪个领主完不成任务,就杀了他!”
“啊?现在……就要征兵吗?”
“没时间了,那不是人类的力量,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就会被那个恶魔一样的野兽,彻底毁灭!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凯厄斯公爵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没想到,帕特里克竟然会为了消灭一个所谓的“恶魔”,而立刻征兵。这也太荒唐了。
“所有效忠帝国的骑士团和士兵,都要做好战斗准备,就算几天后就要开战,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兵力不足,就威胁那些领主,就算把农民抓来当炮灰,也要凑 ?? s? l??ng!我们还需要军费,你告诉那些领主,按照他们的领土面积,上缴足够的钱粮!”
帕特里克的暴政,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次,他做得太过分了。就算凯厄斯公爵再怎么忠心,也无法执行这样的命令。更何况,如果他告诉那些领主,皇帝陛下要为了消灭一个拥有恶魔力量的大公而征兵,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遵命,陛下。”
凯厄斯公爵只能先答应下来,然后像罗莎琳一样,找了个借口,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父亲?”
罗莎琳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我们先回皇后寝宫。”
凯厄斯公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罗莎琳,快步走向皇后寝宫。他担心,如果在外面逗留太久,会被皇帝的亲信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们都出去,安娜,你守在门口,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父女二人终于可以安心地说话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皇帝陛下已经疯了。”
“大公殿下碰到陛下之后,陛下就晕倒了,这是事实。”
“那……你真的感觉到,什么恶魔的力量,或者邪恶的气息了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感觉到。而且,当时教皇和公爵夫人也在场。”
凯厄斯公爵长长地叹了口气:“但陛下却坚信,大公拥有恶魔的力量,而且,他会用这股力量,毁灭整个世界,毁灭他。”
“是啊……这才是最麻烦的。”
“真是疯了,他竟然要向所有领地征收军费,还要征兵?我看,不用打仗,帝国就要先乱起来了。”
“叛乱?那可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只能先找个靠谱的贤者,稳住陛下。但我看他眼神不对劲,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我伺候陛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
帕特里克醒来之后,就一直追问罗莎琳,有没有看到什么黑色的影子,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邪恶的气息,甚至怀疑大公在碰到他的时候,用毒针刺了他。
“我知道你很辛苦,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别忘了,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凯厄斯公爵拍了拍罗莎琳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很快……我们就能看到成果了。”罗莎琳低声说道。
凯厄斯公爵的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确定吗?”
“下个月就知道了。我一直很小心,从来没有碰过陛下赐给我的任何东西……所以,我应该很快就会怀孕了。”罗莎琳的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凯厄斯公爵激动地握住罗莎琳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可是,父亲,陛下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生下了孩子,他也会怀疑吧?”
凯厄斯公爵慈爱地笑了笑,轻轻地抱了抱罗莎琳:“我的傻女儿。”
和凯厄斯公爵的野心相比,罗莎琳的欲望,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我们已经有了继承人,那还要一个疯子皇帝做什么?”
“啊……”
这次,轮到罗莎琳惊讶了。
“你再忍耐一段时间,你的孩子,会成为皇帝,而你,会成为尊贵的皇太后。那些贵族,早就对陛下忍无可忍了,只要有了继承人,我就能成为摄政王,而你,就能成为皇太后。”
“父亲,您真是太聪明了。”
“是啊,你也很聪明,你一定会成功的。”
对凯厄斯公爵来说,皇帝越年幼,就越容易控制。而罗莎琳,也不想再忍受帕特里克的折磨。父女二人的利益,在这一刻,完美地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