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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丧尸
接二连三的尖叫声逐渐平息，城门发出嗡嗡的声音，没多久，便又一次打开。
门外已经没有人存在了，只有一地触目心惊的血迹。酸雨云被阻拦在噩梦之城外，蠢蠢欲动，但这次，它难以进入了。
大家沉默着叹息，又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兰雪心脏砰砰直跳，如果她们没有及时逃脱，就会和他们的下场一样。
当她们直面死亡的时候，才会发现死亡竟是如此可怖。
“走吧。”兰雪叹息，不愿再看身后的惨状。
延伸向“现在”的道路发出微光，指引四人前行。
她们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现代都市当中，身后的道路陡然消散。
现代都市里的嘈杂声猛然放大，周遭车水马龙，人潮拥挤。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年轻男女穿梭在夜场之中，脸上迷醉又兴奋，浑然不觉这里即将到来的危险。
“腾漾就在这里。”毛玥脸上流露出一丝希冀与欣喜，随即变得沮丧起来，“但详细位置，我无法感应出来，除非是很近的距离。”
“至少你知道，现在的你与他身处同一个地方。”兰雪安慰她，“会有机会遇到的。”
毛玥点点头，眼底流露出一丝狠意：“臭男人，等我找到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兰雪尴尬地挠挠头，莫名为腾漾默哀。
城市太大了，兰雪提议直接去学校找城门上的图案所在之处，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其他三人没有疑义，大家便随便找了家报刊，询问开店的老爷子。
“你好爷爷，请问学校在哪里呀？”陶漫夭礼貌询问。
老爷子头也不抬，戴着老花镜在读一份报纸。头顶的白炽灯上蚊虫飞舞，一只蚊子落到老爷子脸上，他“啪”一声，轻松灭了蚊子。
“……”
这老爷子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陶漫夭无比无辜地冲几人眨眨眼，摊手：“这老爷子不会是个聋子吧？”
“哼！”老爷子鼻腔里重重冷哼，“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礼貌，真是张口就来。”
“……”毛玥懒得跟他耍心眼，直接扔去一个银币，“我买本市地图，有吗？”
老爷子变脸似的，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一瞬间变得眉飞色舞，他小心翼翼地把银币放进口袋，然后指了指窗户上立着的几本杂志：“都在那摆着了，你们自己找找看吧。”
“什么态度嘛。”陶漫夭小声嘟囔着，伸手去拿窗前的地图。
“啪”，陶漫夭疼得缩回手，看到是老爷子手中的苍蝇拍子打得她，立马怒目圆睁：“你干嘛呀？”
“是你付的钱吗？”老爷子高昂着头，都快用鼻孔看人了，里面几根鼻毛看得一清二楚。
“……”陶漫夭深呼吸，她才不要和这老头一般见识。
毛玥哑然失笑，她伸手拿起地图，刚准备道谢，旁边的楼后面突然惊起无数飞鸟，“哇哇哇”地争先恐后地向天际飞去，丝毫不畏惧天空电闪雷鸣，仿佛身后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在追着它们。
身旁嘈杂的吵闹声突然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兰雪警惕看向四周，发现所有人都静止不动，满脸紧张地看向周围的黑暗之地。
下一秒，所有人都像疯了般尖叫四下逃亡，一个个都冲进了高楼里，疯狂向上冲去。
“哎呀要了老命哟！！”老爷子手中的报纸一扔，穿着拖鞋屁颠屁颠往旁边的大楼里跑。
“跟上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兰雪很快想起小精灵提醒过的话，“向上跑。”
身边的人都失去理智般乱跑，发生了不少踩踏事故，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警笛声突然划破夜空，在深夜里嘹亮而紧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有空袭吗？”哈书霞经历过几次防空演习，听到的就是这种警笛声。夜晚的警笛声令人惊惧不已，头皮发麻。她有些慌，险些被身后的人拽住摔倒，幸好兰雪及时拉了她一把，才继续跟着三人跑上了楼。
跟着老爷子跑进四层后，几人发现四层是个超市入口，里面挤满了密密麻麻，形形色色的人群。
待她们跑进去后，有人嘶吼着放下门帘。很快一道铁帘子就被缓缓降了下来，有人看四楼已经封闭了，立马转头向更高的楼层跑去。
“他们到底在躲避什么？”
兰雪环视四周，看到有人面色麻木，有人恐慌不安，有人抱头缩在角落不言不语，有人捏着十字架在祈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雪一头雾水，见很多人神色恐惧紧张地站在女装区的巨大落地窗前，纷纷低头看着什么，她也挤进去低头望去。
楼下街道空无一人，有种末日来袭的空荡感。警笛声还在响着，大概五分钟后，警笛声戛然而止。
四周余音绕梁，令人更加不安起来。
很快，楼下发出不似常人的嘶吼声，震得兰雪心脏狂跳，她看到黑暗的巷道中突然奔跑出无数人群。
不对，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被爆掉半边身体的，被开膛破肚的，四周扭曲的，地上攀爬的……形形色色的已经不能称之于人的生物很快就占领了大街小巷。
兰雪看到一个因踩踏事故晕倒的人刚苏醒，就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她尖叫着进入楼道想往上跑，但很快被十几个丧尸发现追捕，还没跑几步，便被拖到了街道中央。
兰雪瞳孔放大，震惊地捂住嘴，她看到无数丧尸急吼吼扑了上去，女人被疯狂撕咬，她尖叫几声便悄无声息，待丧尸散去，一具破碎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人群里有人发出呜呜呜的啜泣声，也有人破口大骂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但很快被人呵斥声音小一些，别引起这些东西的注意。
兰雪紧盯着那具女人的尸体，她突然发现女人的手指动了动，很快她睁开泛白的双眼，动作扭曲地从地上爬起来，“活”了过来。
她弯腰四周嗅了嗅，发出可怖的嘶吼声，然后冲进了丧尸潮中，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兰雪心脏狂跳，她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一幕。
“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了。”有个女人受不了恐惧，哭了起来，“我妈妈跟我跑散了，她不会有事的，对吗？”
身侧有人小声安慰她，兰雪腿脚僵硬地走回毛玥她们身边。
“看到丧尸了？”毛玥看起来很淡定。
“你知道那是什么？”兰雪立马问她，陶漫夭和哈书霞也紧盯着她，虽然没说话，但毛玥能看出她们的害怕。
“我平时丧尸片看得比较多，所以大概能猜到一些。”毛玥解释道，“被丧尸咬到的人，不论死活，都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开始，这些东西并不多，他们大概半年才出现一次。”卖地图的老爷子突然开口，“他们从黑暗中倾涌而出，没人知道他们从何处来，只知道他们会出现三天，三天过后，会退回黑暗之中。”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已经从半年，变成一个季度，再变到如今的一个月。”老爷子叹口气，不复之前的精明，“他们杀死的人越多，他们的数量就越多，没人知道怎么阻止他们。”
“躲在高楼，是因为他们不会上来吗？”兰雪刚才发现了，那些丧尸虽然凶猛，但是仅限于平地上活动，他们似乎不会上楼梯。
“是，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出现在过楼上。”老爷子庆幸道，随即满脸担忧，“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刚才哭泣的女人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指着窗户下方：“他看到我了，他刚才一直在看着我，那个死人一直在看着我，他的眼神好可怕。”
恐慌在人群中疯狂漫延。
兰雪立马去窗前看了一眼，看到所有丧尸都在低着头徘徊，偶尔停住嗅嗅味道，并没有什么异常。
女人强忍恐惧又看了一眼，眼含泪水：“他不见了，他不见了……”她惊惧地看向兰雪，“那个死人去哪里了？他刚才明明就在那里。”
“你别慌。”兰雪安慰她，试图缓和她的情绪，“也许并没有什么事。”
“你不懂，他们从未这样过！”女人神经质地瞪向她，“我是生物学家，很清楚地知道一个种群一旦有异象发生，那很可能说明了……”
“他们在进化。”
话音刚落，似是在验证女人的话般，楼下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来，轰隆隆的奔跑声由下而上传来，无数人边跑边喊：“他们上来了，他们上来了……”
女人瘫坐在地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