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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正午因为缺少阳光的温暖显得更加潮湿和闷热,杨书走出小站,满脸的凝重。
原本想收回刚刚的心思,结果看到小站广场前站着的许成皿,便欣然走了过去。
“如果你在这里是专程等我的,那估计嫂子回去又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了。”
“都多少年了,还用我专程接她回去吗?怎么样?寻回落刃可是大功一件,王权拖了这么久才召见你,应该不是只因为想你了吧。”
杨书哀叹,“都以为每代王权都是天格的附庸,看来我们都有点小看他了。”
“哦?”
“上次前往不周岛,不周院将我杏坛众人安排在接楼之中,你知道,接引楼向来能够容留的客人都举足轻重,往年更是只有王权和天格院众及无极寮能够暂住。这种安排显然有天格的心思。不外乎是从我杏坛脱离王国管控后日益壮大,天格有意为之。只是没想到王权竟然毫不在意,并且将第十二柄落刃-落月皎白授封给了杏坛。”
“这么说,王权允你入灵爵录?这和变相的回收杏坛的归属有什么区别?”
“头痛就头痛在这里,王权将落月皎白授封的权利授封给了杏坛。是不是有点绕口?”
许成皿自然不会被这种绕口令为难,真正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王权和天格的反应截然不同。
二人坐上许成皿准备的车后,杨书继续说:“这还不是最绕的,更绕的是,鸿雁馆发现了前代王权的遗宅驻地,很是古老,本来这种事情以前都是杏坛来做,但是现在杏坛渐渐脱离了管束,自然没有我们插手的必要。但是王权却坦言相告,并且表示打算在王国全境各个势力、家族和王国直属里挑选人手,由杏坛出面带队探索。”
许成皿更是诧异:“这么大动静?”
“嗯,应该会很大,但也有道理,据说新发现的遗址被设了障阵,上玄境及以下才能进入,所以队伍的甄选十分棘手。不得已才用这种方式。”
“你同意了?”
“我看着像老糊涂了吗?一时间得罪那么多人的事情,我会干?现在的杏坛可不是当年天下为师皆我弟子的身份。杏坛出人是必须要出的,但我们出人参与选拔,能不能领队,就由王权自己看着办吧。”
“杏坛这个月刚刚从遗迹里把第十二落刃给翻了出来,相信其他好东西肯定也不少,结果紧接着王国就要公布这件事情,没有兴趣的也会感兴趣的。王权的时机选择的真好。”
“不光如此,王权表示,除了王表或者历史正文的发现,其他的都可以不用上缴王国。而发现王表或历史正文将被授封王爵。”
“你准备去哪?回院里吗?”
“去医馆,不盯着那孩子,估计又要出什么歪脑筋了,你不回去陪老婆?”
“我和你同去,”稍微沉默了一下,许成皿继续说,”看来当代王权可不是个马上白首的和善老头啊。”
“嗯,我并不担心他会借此机会把杏坛架在火上烤,也不担心不周院故意的捧杀。”
“我有同感,不周院大概只是想敲打一下你,等着你跑去抱大腿,但是没想到当代王权如此睿智。反而略表宠信,要知道,毕竟你的杏坛被王权统辖了太多年。”
“我觉得你因为自身的原因,还没有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当代王权,对天格的想法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许成皿听懂了杨书话里似有似无的暗示。思虑过后,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于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接着一路无话,只剩车外闹市的曹错声,以及车内的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因为这个话题更深入的探讨。
并不是两位高位者的互相防范,只是两个被自己大胆的猜测震惊到的普通人。
车马不一会停在了医馆门口,看着医馆紧闭的门,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实在耐人寻味。
许成皿诧异无奈,挤着眉毛不听颤抖,而杨书气的咧嘴龇牙,好不憋屈。“就知道这个小混蛋又得偷懒,现在好了,拐着你女儿,连门都不开了。红颜祸水啊。”
许成皿难得放下做派,张嘴骂到,“放你的屁,都是你好徒弟勾引的烟萝,能不能教好?教不好换我来,上次就说了,上梁不正下梁弯。”
二人推门而入,许成皿察觉到杨书的情绪:“你该不会想让风尘也代表杏坛,参与选拔吧?”
“不可以吗?我杏坛不收学生这么多年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出了这么一个……额……一个鬼才,就不许我拿出去炫耀一下了?”
许成皿正要反驳,突然注意到桌上碎掉的石块,眼神光亮异常,伸手便将所有的碎石屑吸了过来,碎石本就静静躺了不知多久,偶遇召唤,便从桌上飘飞而起,复又在空中拼合成先前的模样,落在了许成皿手中。
许成皿端详半天,拿到杨书眼前问到“这是你给他的?”
杨书看了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许成皿松开握紧的手,本就碎裂的石块没有了紧握的束缚,在手中颓然散落。
“诶,你弄碎它干嘛,年纪大了脾气还大了呢?”杨书不禁喊声。
“不是我。”
杨书本来不解,然后突然醒觉,接过石头,认真的揉搓起来。
罪魁祸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吃饱喝足之后,畅快的走进了医馆,许烟萝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临进门还不忘问一句:“走的时候没有关门吗?”
待到许烟萝关好大门,回身看时,就发现风尘像只退了毛的土鸡,规规矩矩的曲着身子,站在内厅门口,好不乖巧。
本来风尘也不至于如此,但是看着屋里两位快要喷火的目光,知道自己如果还似平时一样跳脱,恐怕又得去轮回转世了,“见过先生,许叔”
屋内二人看着突然没了生气,老老实实站着的风尘,片刻未等,急急走到他面前,杨书将手中的碎石屑递了过去,问到“这是你干的?”
风尘也很诧异,“诶?这是那石头吗?怎么变成这样的?我可没有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只不过有些烫手……额……好吧,非常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