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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澜想大笑几声，为那深不可测的人性而笑，真是太可笑了。
但他细细思考了一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
一番算计计上心来，玉无澜这才勾唇浅笑，眼睛里全是笑意。
他之前还在想，巫庭雪身为龙门少主，怎么可能会为了所谓的任务就出卖他老爹。
没想到，竟然是打着任务的借口，全是因为那隐秘的私心。
“巫庭雪。”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玉无澜扬眉。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一命了，先把谢寓怀解决了再说。
他本来打算进入秘境后，先把巫庭雪和柳暮先杀掉。
如今巫庭雪身上出现了转机，那系统的来历，那就在巫庭雪身上搞清楚吧。
他从来不留危险在身边，但如果是带着私心的话，这巫庭雪可以留一下。
等他集齐天书碎片后，再杀巫庭雪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眼里深沉一片，全是冷意。
一个人待着无聊，正好去看看白如烟和扶风九思怎么样了。
随意整理一番着装，来到白如烟的房间，曲指敲门。
“来了。”白如烟欢快应了一声，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你不是和巫庭雪住一间房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
玉无澜无视她，从她身前走进去，“无聊，来看看你的成果如何。”
白如烟嘁了一声，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你看我是傻子吗？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也没什么。”玉无澜抬眼看向她，“本座和巫庭雪合作了，去秘境时关照他一番。”
“啧啧。”白如烟稀奇道：“倒是没想到，这巫庭雪居然还上了你的船。”
“说说看，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白如烟坐到他的对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说谢寓怀他们也会进去，连渡上仙来了。”玉无澜歪了歪头，“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很正常，这上古域外秘境关乎于他们的未来，他们不可能会放弃。”白如烟仔细思索。
“青宴仙山那些上仙虽被修真界称为上仙，但他们毕竟没有飞升，还不是真仙。”
正是因为不是真仙，还没位列仙班，所以才会倾巢出动。
玉无澜再次扔下一个重磅消息，“巫庭雪说他们四大家族的那些老东西会给他们法宝，让他们进去秘境。但那些老东西不会进去，会留下寻找天书碎片的下落。”
白如烟正色起来，“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得重新做打算了。”
为了防范他们寻找天书碎片是假，想对妖族和魔族出手是真。
不过……
白如烟自嘲一笑，“你倒是不用担心，你来金桑国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对你动手。”
玉无澜睨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忘了还有谢家？谢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谢家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谢寓怀不会不告诉他老爹，他来金桑国的消息。
如果真的按照巫庭雪所说，那四个老东西不进去，多少是有那个打算的。
想到这里，玉无澜捏了捏眉心，“苗阴谷并不太平，本座一进秘境，苗阴谷铁定会乱起来。”
当初杀前任魔神时虽震慑了许多魔，但这些年以来，他们都在算计着他。
如果他去秘境，那些魔头肯定会反。
光是速怀和飞光，还压不住那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因为苗阴谷的事情就不去吗？”白如烟担忧道。
玉无澜思考了一下，眉宇间满是烦躁和戾气，“距离秘境开启还有两天，本座想回苗阴谷一趟。”
他撕裂虚空而去，也不会花费许多时间。
白如烟点头，“这样也未尝不可，我会替你瞒着消息。”
玉无澜站起身，朝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如果巫庭雪来找你，你就说本座去探查天书碎片的消息了。”
如果离开的消息被人知道，怕是会引起麻烦。
巫庭雪虽然喜欢他，但别忘记了，巫庭雪喜欢他的前提是要杀他。
他不想赌，也赌不起。
*
刚出了金桑国，身后出现一道强大的气息，竟是和他不相上下。
玉无澜身形一顿，直起身来，淡声道：“阁下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空气波动，一道清风朗月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两人面对面。
那人一袭青衫，在清晨的曦光里宛若九天揽月，周身气质孤冷而温润。
身形颀长，头戴玉冠，碎发垂落飘扬，柔顺的衣袂翻飞。
这一刻，时光静止般，周围的场景模糊变得空白，光阴倒流回到最先开始的地方。
“哎呀，小玉玉又被人欺负了呀。”高出半个头的男孩弯腰擦掉脸上的泥土和血迹。
他抿唇站在原地，双拳紧握，几乎把掌心掐出了血。
男孩无奈叹气，弯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语气温柔，“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欺负回来。”
他呆愣在原地，眉头紧皱在一起，眼眶似乎有些酸涩。
“嗯？怎么不说话？”蹲下身，一双眸子里满是细碎的柔光，仿佛装满了整个世界。
他别扭地偏过头不去看那双眼睛，吐出的话几乎听不清，“没什么。”
“小玉玉……”
别等把话说完，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一把推倒前面的人。
他语气沉凝，像头狼崽子，“都跟你说了，别叫我小玉玉，恶心！”
身后的人连忙追上他，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么叫了，别生气好不好？”
“阿玉，我做了粥，你肯定饿了，去吃点？”
“阿玉，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叫你了。”
“阿玉，你回头看看我嘛。”
“阿玉……”
“阿玉。”记忆与眼前重合，玉无澜抬起眼皮看向前方，声音冷凝，“你认错人了。”
说罢，他转身就想走。
却没想到那人和小时候没脸没皮，清风拂动手腕就被拽住。
他面色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冰冷一片，拽住腕骨的那只手渐渐用力。
“阿玉说要同我一起修炼，如今阿玉怎地成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