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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极其宽敞的文德殿里,坐在案后的叶天云听完青龙的禀报,轻笑出声:
“帆儿有动作,不错不错——可惜,那丫头再好也。。。”
原来那日过后,云京都在议论纷纷。说丞相府大小姐如何刁蛮跋扈,傲慢无礼,仗着有个丞相老子和皇后姨母,就怂恿下人当街打人,欺负一可怜孝子,置丞相的德仁于不顾。还有丞相府的下人也仗势欺人,欺压穷苦的百姓。
当然了,还热热闹闹的谈论着,云瑶仙子心地善良,不仅人美,心也善。仗义执言,不畏权贵,救平民百姓于水火之中,不卑不亢,一弱女子竟也身系百姓。
又加上前不久,云瑶姑娘被迫登台演奏仙乐,惹怒神仙,神仙降难于紫云楼,紫云楼方被天火所灭。一时之间云瑶仙子,那是被赞上了天。当然,这是有人添油加醋了一番。
璃儿这几日皆居于云亲王府,住在叶竞帆特意为璃儿办的锦凤阁。
叶竞帆辰时总会早朝,午时便回!同桌而食,饭罢,一起在偌大的王府里一起散步观景。
一高一低两道翩然身影,如斯一对儿,佳人到哪儿个角落,都会增色不少。下人们远远望着,咋感觉都是说不出的相配!暧昧的空气里混杂的有说不出的和谐和温馨。
晚上,叶竞帆总想留在锦凤阁,不为别的,只想好好守着看着这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奈何总被璃儿瑟瑟地“撵”出房间。
璃儿不知,夜半,叶竞帆总会侧卧在璃儿身旁的空白之处,细细婆娑描画着那眼那鼻那嘴那眉心红莲,有时心里阵阵异样,便点了那小人睡穴,深吻抚弄一番,方满足地离开。
璃儿这日起的较平时早,因为今日是叶竞帆的生辰。
璃儿知,大概二十三年来没人给他过过生日吧!自己说好了,这个生日由自己陪他过,会让他开心,若有可能,这一辈子的生日都陪他过吧!
璃儿更不知,叶天云认回了这个六儿三年,是否问过他过去过的如何。皇上是否知道他五岁就中了昙糜散之毒?也许皇上仅仅知,每年七月二十二日乃芗芝郡主祭日,根本不知道这日也是这个儿子的生辰,也不知道叶竞帆每到这日都会心如刀绞地和那骇人的疼痛作怎样的挣扎。
《医毒绝卷》已被遗失,也许当初日月天君把它交给自己,就是为了来救他的吧?!为他解那种难捱的苦痛…
叶竞帆在状元府说过,皇上会召见,然后赐婚,为何迟迟不召见?是在等什么机会?还是皇上只是为安其心,随口之言?
璃儿轻敲自己的脑袋,是自己闲的发慌,自己多想了吧!
他说过,洛夕镇的桃林里,他说过只娶自己一人;前天的荷花池边他承诺过,不会因为一些缘由就再娶其她女子;他又说过,此生定不负我,我也要好好爱他,是呀,我该好好待他,对,好好待他……
自己不知这儿的生辰是如何过的,就按自己的上一世来吧。
璃儿把自己打扮好,就和青朵青蕾一起,进了王府的厨房。
这日朝堂上
有人参了两江都督杨路明,上任三年,便以职位之便与韵里江和泗江两岸的盐帮匪盗相勾结,从两江以南的盐务和河运中谋取私利,银两数额至少有千万两之巨!
皇上震怒,让大家尽量提供线索。大意是举报有奖,于是乎,又曝了一批大叶的蛀虫。
接着有人就高呼:这些人或为丞相举荐或和丞相有某种关系,丞相也逃不了干系,仗着权高位重,中饱私囊,假德假仁。
皇上震怒,下令命人先从两江都督案查起。年轻的状元郎主动请缨,自愿南下查案。皇帝允之,封李子骏为两江巡抚,五日后南下,这可让姜丞相心里惊了两惊。
下朝后,叶竞帆被皇上唤往文德殿,坐在椅子上的叶天云望着这和当年的自己惊人相似的儿子,开口轻道:“帆儿,你可知我今日之意,若状元郎能处理好两江盐务及河运,回来后我便会好好提拔他,再给你和璃儿姑娘赐婚…”
叶竞帆没注意到叶天云眼里的一闪而过的精光,谢完恩,便回了王府。父皇说宠自己补偿自己,可竟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璃儿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璃儿让胖厨子刘顺,给自己腾了地儿,不让下人帮忙,让他们靠边站着,自己动手即可。
端了个陶瓷盆,加面加水,一手和面一手撑着盆子。感觉差不多了,就把面团放在案板上,又用两只手踹了踹。
抄起擀杖,再桌子上认真地擀了起来,旋转一下儿,接着擀一会,如此交替。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家住在农村,爱吃也只能吃手擀面。记得自己十三岁才吃得机器压出来的面条。
小时候,妈妈擀面条时,自己总会在旁边看着,默默地看着,有时候是在数妈妈的汗水掉在面上了几滴,有时候是在看妈妈的唾液有没有崩在面上……
璃儿擀着回忆着,嘴角微笑着,竟不知道“呵呵”的声音如风铃般从她自己的嘴里逸出来,把周围的丫鬟和下人们都给看傻了。不一会儿那团面就变成了薄薄的大圆面皮。璃儿拉起面皮的一边儿,卷上擀杖,几下抖动,面皮叠摞起来,异常均匀。右手拿起菜刀,利落的切了起来。
叶竞帆回到王府,便问下人璃儿在何处。那丫头不会忘了吧?
当得知她到了厨房后,立即穿过画廊,过了小院儿,来到厨房重地,看见丫鬟和佣人们都一副痴傻了的状态,自己一阵恼怒,随即进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一身着蓝纱裙的绝色女子,长发上半部分用玉钗挽起,下半部分任由其披散着,高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玉臂。娇笑嫣然地拿着刀麻利地切着叠摞起的面皮,刀刀如丝,一脸幸福的模样,很温暖很温暖……
叶竞帆不动了,悄悄示意下人安静,就默默地退到窗前站着,远远地看着,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璃儿抖抖切好的面条,摊在竹蔽上,也没看见门口外站着的那人傻笑的模样……
璃儿转身,头发在空中划出了道道儿漂亮的弧线,挑拣了些荠菜和大葱,又切了些肉丝,走到灶台下,拿起火折子,弯身蹲下,升起了火。
“我来——”叶竞帆看着忙碌的璃儿,笑着走到她身后,拉起她铺在地上的裙纱。
璃儿被吓了一大跳,缓缓起身,眨眼问道:“你回来啦!我别的不会,只想给你做碗面,生辰时吃,这叫长寿面。以前我哥说好吃,你会生火吗?”
“嗯,你上去吧!”叶竞帆弯下精腰,脸上尽是溢出的微笑,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不一会儿就然着了木材,在下面默默地瞧着忙碌的璃儿。
璃儿在上面把肉丝先香炒了一会儿,铲了起来,锅里添上一木瓢的井水,候着。开始打量起下面的那人。只见那俊美的白衣公子,竟成了满脸汗水的佣人。璃儿突然“噗嗤”笑了。
叶竞帆心里感觉,璃儿若一辈子这样为自己洗手做汤,也挺好,不,是很好很好,自己的生辰,呵……
水开,璃儿把面下如水中,过了一会儿,放入翻炒过的肉丝和葱花,加上些料儿,盛了一大陶瓷碗。
小心翼翼地端到灶台下的那人身边的小木桌上,随即微笑着瞧着竞帆,“你尝尝,我闻着还行。入嘴时别咬断,大意是人能活得如面条这般,长长久久,呵呵”微微扬了扬眉头示意他快偿偿看。
叶竞帆端过大碗,从未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使劲儿吸了长长一息,拿起竹筷子,挑了几根,红唇将其吸入口中,便愣住了,微微一笑,又认真吃了起来。
璃儿双手捧托着脸,看着对面细嚼慢咽的雅致好看的人,脸上慢慢地就挂上了一些恍惚的表情,思绪飘了老远老远。
叶竞帆低下头细细地吃着,心里闷的慌。今天这是怎么了?呵呵,是因为璃儿在这儿…
璃儿瞧着那凝重的俊脸,随即笑道:
“叶竞帆,我日后能不能不用敬语?就一直叫你名字?还有,我若问你什么,能多几字回答,你可否莫要就那么一两个字?”
“可,我允你——你可直呼我名,不用再叫王爷,不用再称呼‘您’,我尽量和你多说些……”
璃儿知道这些对心思沉重的叶竞帆来说已经是相当的难得了,但仍然忍不住琢磨着再提些“过分”的要求:
“叶竞帆,你日后能否,莫要总黑着脸,我若错了,你也莫要生气,你若总板着脸,我心总觉得走不近你,总是内心难安!”
原来一向的冷脸“吓着”这丫头了,这些年来的习惯,习惯了一个人凝眉思考,习惯了颐指气使,这习惯若把这小东西给搁在了外边,实在得好改一番——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叶竞帆线条柔和了下来,转而微笑,看着璃儿说道:“璃儿,我尽量改…”
看到那俊脸上笑靥,璃儿乐了,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河东狮吼》中张柏芝说的那段要命的话,就愈发的想得寸进尺了:“叶竞帆我突然想到了一段话,想知道你的答案?”
看着她娇笑连连的样子,叶竞帆的心情愈发的轻松,仿佛自己以前的二十年都白过了,竟然给黑脸儿对待了过去,鼓励道:“说吧,璃儿,我会认真答。”
得到鼓励,璃儿闭了下大眼,又即刻睁开,望着叶竞帆,深吸一口气,“叶竞帆,听好了,你莫要打断我——”
“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璃儿——”只有璃儿知道叶竞帆这会儿的表情,那是相当的精彩,百年难得一见,既惊大了好看的黑眼,又高挑着浓眉,嘴咧的不像话,但满眼的喜色,是比真金都真。若是徐少潜那家伙在,肯定又被叶竞帆的这幅模样给惊掉大牙!
叶竞帆看着璃儿期待的表情,看着那俏丽的小脸儿,白皙的脖颈粘着几缕青丝。叶竞帆琢磨了一下,思虑了会儿,方双手拥着璃儿的双肩上,望进璃儿期待的眼眸:
“璃儿,你且听着,日后莫要忘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疼璃儿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璃儿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璃儿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璃儿,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璃儿,璃儿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璃儿开心,璃儿不开心,我也会哄着璃儿开心,永远觉得璃儿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璃儿你,在我的心里,只有璃儿你!”
这回璃儿的表情简直就是刚刚叶竞帆的翻版,就是更多了一丝惊讶,半晌,璃儿傻笑了起来,叶竞帆竟红了俊脸,见璃儿双眸里擎着泪花儿呢喃:“呵呵,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嗯?璃儿,如何了?什么一模一样?”
叶竞帆伸出那双玉手,慢慢地抚摸上璃儿的脸颊,微微抬起璃儿那张绝美的脸,伸出两根手指头,温柔地拂拭去那眼角的滴滴泪珠。
“当然是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了,一模一样…”璃儿也迎着叶竞帆的目光,感受到他的温柔。
“叶竞帆,你知道吗?你第一次说只娶我是在桃林,现在也是吃桃子的时候?云京有桃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