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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室,医生盯着屏幕反复检查确认,“真是太快了,你吃什么了?”
穆俊超原本坐在b超室外等b超结果,是医生先跑过去跟隔壁b超室的两个医生说:“她上次来也就半个月左右,这次查胎儿体重预估多了0.3千克,另一个多了0.35!两个胎儿长了一斤多喂!”
隔壁医生也忍不住夸赞,“那长的是真快啊!”
袁淇从床上起身,穆俊超见医生出来了,便进去扶袁淇。
胎心监护袁淇每次都要很长时间,因为不确定胎儿的位置,所以这次检查,又拖到了医生快要下班了。
袁淇想了想也如实说,吃了榴莲。
正好两个相邻的b超室里4个医生都是女的,上次检查的报告刚好是隔壁医生检查的,她们还讨论一会儿。
“肯定不会错的呀,上次也查的很仔细的,就是长的快!苦了当妈的了……”
袁淇想想这阵子,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原来是胎儿增长比较快。
“小阿海,你个小馋猫是不是带弟弟吃甜食长高高啦?”她右手放在肚子上,如实感受着关于腹部胎儿传来的力量。
穆俊超的笑,一如初见时晴朗。
他可是问了袁淇好多次,才确定了今天的检查。
知道自己孩子存在的时候袁淇就已经身怀六甲了,过去半年,他什么都没有做。而后,他除了是孩子父亲,却再也没有立场。
袁淇这两次见他,眼神都是轻飘飘的,淡然自若,仿佛穆俊超都不曾在他心里过。
*
穆俊超和袁淇再次见面的时候,在原定的37周的基础上,袁淇跟医生商量再推后两天。这样1月27刚好是农历腊八节,袁淇以后可以和他们一起过农历生日。
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还是建议了袁淇住院,袁淇也欣然接受。
入院后,医生做信息登记时,还特意当着袁淇的面叮嘱穆俊超道:“剖腹产之后一年之内绝对不能再孕了,做好措施,不然很损伤身体的。”
袁淇心想,那还真没这个可能了……
袁淇后来只记得,手术那天她摘掉眼镜递过去的时候,穆俊超最先接了。
袁妈和袁静眼里的意味深长,已经不是袁淇会去考虑的了。
袁淇还是怕的,所有剖腹产的视频她都没有去点开看过,就是不想给自己制造焦虑。
“去吧,我在的。”穆俊超摸了揉摸的头,袁淇不回避。她只是不能再期待,不代表她不能索取自己需要的。
这一刻,穆俊超提供的安全感,是她要的。
袁淇不是不知道,“以我之身,孕你之子”的说法。
“以我之身,孕你之子,换来身材走样,满脸孕斑,剖腹七层,骨开十指。不求你宠我入骨,不求你百般呵护,只求余生你与我不合之时,你能想到我所受之苦,礼让我三分。”
女子该是有多无助,在意见不合之时,还要提醒男人惦记自己“身孕之苦,生产之痛”?
她怎么也不能,全心全意去期待一个男人了。
这一生至今,她可以肆无忌惮“心有依靠”的,唯有此时。
她换了鞋,不回头的进了手术室。
*
“这个是双胎呀,看不太出来嘛,妈妈也太苗条了吧!”手术室的医生开始各自准备了。
手术台很冰,因为下身不让穿衣服,上衣也是拉到胸前,方便医生在后面注入麻药。遵照医生的意思使劲蜷缩身体,肚子太大,很吃力。
当麻药一点点从袁淇的脊柱注入时,医生温柔的说了句:“不要怕,坚持下,这个麻药我给你打的很仔细。”
袁淇不懂,但还是被安慰到了。
“想要男孩女孩呀?”医生们有一个人还是按耐不住开盲盒的心理。
袁淇只说都好都好,此刻是三人血脉相连的最后一刻,她也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麻药等下就会发挥作用了,你不要睡着了,等一会跟你说可以睡了你在睡。”医生继续嘱咐袁淇。
当第一声啼哭传入耳中,袁淇心中的期待满满,可他却一直扯着嗓子发出嘹亮的哭声,让袁淇一度以为自己生了个“大女儿”。
“哎呦喂,这小家伙也真矫情,都不碰他了他还哭……”
“你看,这第一个是儿子,咱们待会就抱出去了,跟你确认下。”医生抱了孩子,跟袁淇确认,袁淇点了点头。
……
“女儿!女儿!”手术台周围有人起哄。
袁淇忍不住想要抬头问:“有个女儿吗?”
“不是不是,还没出来,她们希望一儿一女。”离她近的一个医生连忙解释道。
袁淇笑笑,大家还挺替她操心呢!
又一声啼哭传来,袁淇感觉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不一样的新生命。
是自己,也是孩子,都有了新的开始。
从此,我们娘三儿,彼此牵绊,也彼此独立了。
医生搂小阿海过来的时候,“呐,这是你小儿子哦,我们给你检查过了,胳膊上有一处胎记,不过什么也不影响的一个胎记。”
袁淇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小阿海。
不知怎的,眼泪就突然从眼角滑落……
只是不方便用手去擦,她干脆闭上眼睛调节一下,防止眼泪再出来。
小阿海被抱出去之后,医生告诉袁淇可以闭眼睡了。
……
“你记录了多少出血量?”
“我看这个孕妇很干净啊,都没什么血,就写了350你看看……”
这之后,袁淇就沉沉睡去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穆俊超和两个医生把她从推床换到病房床上的时候。
穆俊超的主动帮忙,让推床的两位陪同者连忙道谢。
袁淇感觉到浑身发冷,忍不住的一直说“好冷……冷……”
穆俊超赶紧握着她的手,尽管他知道这是麻药之后的正常反应,但还是红了眼眶。
袁淇看到了,但是她更难受,实在是没有心情去顾虑穆俊超的情绪。
“袁淇,没事,你睡一会儿,宝宝们都很好,一个5斤一个4.5斤你知道的吧!”
“嗯……”这个在手术室的时候,医生说起过。袁淇尝试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异样,但是下身都是麻的,只有冰冷的感觉。麻药的药效还没过。
直到晚上,她才亲自回了微信里问候的信息,默默和欧阳画是她进手术室的时候发的信息在小群里。
默默倒是有通过康哥的微信问过穆俊超,也第一时间收到了两个孩子出生后的视频。
袁淇清醒后才知道,贴身照顾袁淇的,竟是只有穆俊超一个人。
倒尿、换产褥垫、换成人纸尿裤甚至收腹带,这些都是穆俊超一手包办的。还有配合医生伤口清洗以及擦身,袁淇这才知道,怪不得他坚持要自己来。
“姐,医生怎么说的,怎么孩子都住院了?”
袁淇一觉醒来少个孩子,到了第二天晚上,两个孩子都被送去了新生儿住院部。
袁静安慰道:“你小外甥小时候也黄疸,新生儿很正常,别担心哈。血糖低的那个是不太会吞咽,他说是出生之后没怎么进食,早上医生来的时候带下去的。”
袁淇回忆了下,昨天孩子出生后医生及时安排吮吸母乳,确实有一个老是哭闹。
穆俊超倒是尝试了好几次用去医院的水奶去喂,护士也一起帮忙但是第二天测血糖还是偏低。
应该是穆俊超答应了的,不然孩子不可能直接去了住院部。
想着穆俊超仔细给自己做的一切,像极了一个“模范丈夫”。
何红岩想也不用想,根本进行不下去这样的动作。
不过说起来,似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袁淇醒来以后,袁静和袁妈之所以没吭声,也是因为对穆俊超的所作所为还是非常认可的,只能用“尽职尽责”来形容。
袁淇下床练习走路以及上厕所的时候,确实疼的发颤。还好穆俊超足够有力,袁淇常常感觉自己虚脱到整个人要倒下去。
可是穆俊超还是在她身旁,不多言,只是轻声提醒,也随时接收住袁淇的无助。
袁淇不是不为所动,只是她不想穆俊超因为孩子而被动,她生孩子不是为了挽留他。还有每每想起方帜发的视频以及自己在相片后的留言,假如一切还值得,她也不会辜负。
如果他的选择是其他,她也做好自己为自己“兜底”的准备。
她做的一切,是为她自己。
她也自问过,若她一直以这份“凉薄”对待爱情,这之后,她不会再有要孩子的的机会了。
而在这期间,既然穆俊超自己提出要来照顾,她对穆俊超,也心安理得的“索取”。
穆俊超和袁淇也是提前一个月算了住院的时间,只是袁淇临时按剖腹产的预期时间推迟了两天,所以穆俊超也必须在袁淇出院的前两天赶回阳市医院。
好在他打算回阳市的时候,袁淇已经可以由人搀扶着正常下床。
“你按原计划的时间回去就行了,我这还好,人够用。”袁淇主动跟穆俊超提出。
穆俊超不去反驳袁淇,眼里的坚韧和果断一如既往,因为孩子也确实不在病房,袁静也一直在两边往返帮忙给袁淇送吃的。
还有就是,何红岩每天都给穆俊超打电话,问他袁淇的情况。丝毫不介意穆俊超才是孩子亲爹,因为自己才是袁淇现在的“法定丈夫”,他每天电话结束后都会加一句,“你要是忙可以提前回去,我来就行了。”
穆俊超心情也无比复杂,袁淇虚弱的面庞看起来对何红岩的所作所为豪不知情,但是即使是她跟何红岩商量好的,穆俊超也看不出来。
如今袁淇如果有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他真的没有自信可以看出来。
所以最终,他还是答应了袁淇,“行,那我按原计划的时候回去。”
袁淇也算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不以孩子为代价,穆俊超给的“好”,在她眼里,终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