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请离京

酷酷咔咔奇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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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如姬明昊所说的,没过多久就有人在外面敲响了暗号。姬明昊扶着姬明泽从密室里走了出去。

    精心筹划的事件,强迫症的姬明昊甚至连收尾洗地都想到了。没有残肢断骸,只有那不起眼的地方还留有着来不及清洗干净的血迹,证明着曾经有人死在这里。

    第二天有脸生的侍卫前来禀报,这次的死亡人名中大部分为卢姓,仅有一名叫卢明军官,发现了侍卫中的叛变,拼死反抗,虽身受重伤,但性命无忧。

    姬明昊大喜,立即亲自去看望了卢明。

    君臣交谈之间,皇帝姬明昊好奇的提及,明字不像是卢氏内的排辈。

    卢明坦言,自己是小妾所生,不入宗祠,所以名字中没有排辈。

    皇帝当场感叹,如此忠义之人,怎能不入宗祠,当场欲下旨命卢明入宗谱。却被卢明谢绝了,卢明表示他的心中是忠于国家,忠于皇帝的,而不是忠于某个姓氏,能为夏国子民已是荣幸。

    皇帝大为感动,当场给他改了名字,赐名:忠。

    前任禁军统领死于这次刺杀,卢忠便成了新的禁军统领。

    看着眼前这一幕君臣情深的模样。姬明泽想起来,姬明昊曾经对他说过,他不信鬼神,信人心。后来他还曾说过,他不信命运操控,信运筹帷幄。

    卢忠的事情是个幸运的意外吗?不是的。

    姬明昊从不避讳他,所以他在姬明昊的御书房中的一个小盒子里看过一个小册子,上面用红笔画圈的人名,就出现了这次的死亡名单上,而卢明。他记得很清楚,姬明泽在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点。

    一个连家族名字都不能用的庶子,一朝承蒙帝宠,一跃超过了无数的嫡子成为了皇帝的近卫要职首领。

    他是被静心挑选的人,皇帝在用这个人,告诉所有人,忠于陛下者必有高官厚禄,反之,则死。

    皇帝遇刺、定王受伤的消息随着他们归京,传遍了京都。

    朝野大惊,所有仅存的目击证人的证词皆指明这次是场叛变是蓄意刺杀。一时间,天牢人满为患。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深宫里德高望重的卢太妃。

    白纸黑字的证据之下,朝内竟无人替卢太妃说话。

    “希望,有的时候意味着选择。就好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个破釜沉舟的故事一样。若是孤注一掷,铤而走险,那会是可怕的。我无法杀尽所有姓卢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孤注一掷,我必须给他们希望。让他们看到忠于我者,无论姓氏,皆以才能论。”

    姬明昊的声音里带着清冷的意味,在御书房里回荡。

    姬明泽此刻有种侥幸的心理。幸好,姬明昊是他的大哥,亲大哥。幸好,他不是姬明昊的敌人。破釜沉舟还是他讲给姬明昊听的呢,结果他就从里面琢磨出来了另一种道理。事实证明,知识再丰富的理论党,遇到实践派,都没用。

    “报,卢太妃求见。”紧闭的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姬明昊和姬明泽相视一笑。

    这些天无论多少证据指向卢太妃,姬明昊皆没用定案,他在折磨她。如今她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终于自己来了。

    姬明昊指了指他身后那高高的书架,说道:“你去那躲着吧。”

    姬明泽依言藏在了后面,从书籍的缝隙中悄悄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进来吧。”

    随着姬明昊的命令落下,御书房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名宫装女子于门外缓缓的走进,身后的大门缓缓的闭上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见到皇帝,她并没有行礼,已经到这一步了,别人或许有猜测,但不确定。可卢太妃清楚,这一切都是姬明昊做的局。为的是想她死,对于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她死的人,何必再做哪些场面上的事情呢?!

    她站在那里,高昂着头。可那满头华丽的珠翠也难掩面容中的憔悴。

    卢太妃在姬明泽的记忆里是个娇媚的女子,很好看。姬明泽曾暗自想过,若是在现代,这样的五官或许会成为整容模板吧。可这么娇艳的花朵憔悴起来,竟然也会艳色不在。此时强撑着的背脊除了窘迫,再不见往日的端庄气度。

    她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姬明昊,并不说话。

    最近事情繁多,姬明昊其实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再在浪费自己的精力,于是先开了口:“卢唯月,天空中唯一的月亮。卢氏对你给予厚望。你与父皇又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但是最终皇后不是你。”

    卢太妃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看着姬明昊逐渐的双目开始赤红。

    姬明昊继续说道:“往后的岁月里,你费尽心机。父皇脾气好,对你百般谦让,由着你,宠着你,可只要有违皇后礼法的事情,都是严惩不贷。青梅竹马又如何?父皇最终选的是我母后,选的是我,而不是你,卢唯月。”

    姬明昊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小匣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卢太妃走了过去,幽幽的说道:“父皇驾崩前,留下过一道密旨,赐贵妃卢氏毒酒一杯。”

    卢太妃不可置信的指着姬明昊的鼻子大骂道:“你个不孝子,陛下不会如此待我,你这是想我死,但又怕落下杀害长辈的骂名吗?”

    姬明昊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母后不想你死,她收起了密旨。我如今告诉你,只是想你不要再做梦了,你的失败根本不是因为我母后,或者我的存在。而是至始至终,这夏国的天下都不会是你儿子的,因为父皇不信你。”

    “不可能!”卢太妃失控的大喊:“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我倾尽卢氏之力助他,你却说他不信我?!还要我死?!若不信我难道还信你的母后?世人皆知陛下独宠我多年。虽有当年抗旨娶了你母为正妃,说是情深一片。哈哈哈哈哈哈,若是情深,又怎会娶我?专宠于我?他不过是看上了你母身后的军权。”

    姬明昊的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温度:“父皇的感情作为晚辈我无法评论。但是父皇的确不信你,不然不会因恐他去后卢氏生乱,而赐死你。父皇对你是很重要,但卢氏于你一样重要。可我母后是军人,军人的忠诚是刻进骨子里的,她只忠于父皇。不止她,我母族长辈皆以死在沙场为荣。也是因为她忠于父皇,忠于国家,所以她同意父皇娶你,这样于国有利。”

    这番话说的卢太妃哑口无言,的确,她行事,是会想着先帝,但也会想着如何为卢氏固权,如何保卢氏百年荣耀长长久久,可若没有卢氏,便没有她,这样也有错吗?

    姬明昊将刚才拿着的小匣子在手掌心拍了拍,说道:“这是朕送皇帝,燕王姬明成的礼物。对了,忘记和你说了,父皇驾崩前,手中紧握的是我母后的一缕断发,说是结发为夫妻,生死相依。”

    这最后的话,像是压垮卢太妃的最后的那一根稻草,她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泪水。

    姬明昊则很嫌弃的稍微躲开了一些,生怕她撞倒他似的,然后直接喊了侍从进来,将卢太妃送回,并将他手中的盒子交给燕王,说是皇帝送他的礼物。

    御书房的大门又缓缓的打开,而又闭上了。姬明泽走了出来,问道:“那盒子里是什么?”

    姬明昊桃花眼微弯,面有笑意的说道:“是父皇的密诏。”

    “真有那玩意儿?”

    姬明昊拍了姬明泽一下,说道:“尊重,尊重!是的,赐死她。”

    “真的是阿娘没让?为什呢?”姬明泽突然开始佩服李太后,这胸襟,难怪能做大老婆。

    “说是因为燕王和安王也是父皇的血脉,她不忍心让幼子无母,”

    “那你现在给她,是要她自杀?”

    姬明昊白了弟弟一眼,没有回话。有的时候觉得他实在是聪明,有的时候,却觉得他这脑袋和木头一样。

    第二天,那份礼物的效果就出来了。燕王、安王请旨离京前往封地,卢太妃出宫,由燕王带往封地。

    那份密诏给燕王,就是告诉他。不想死,就赶紧带着你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