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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卓飞师徒五人一路上披荆斩棘,穿林越河,披星戴月,顶风作浪……呃,后面两个没有,总之是一路前行,走走停停,历经两日半,在消灭了无数干粮负重、践踏了数不清的花草蝼蚁之后,终于才走完了这段不足百里的漫漫长路,来到了梅州城前。
当卓飞风尘仆仆,气喘嘘嘘地站在梅州城北门外一里处,从近距离打量着这座古老的城池之时,那古老斑驳的墙砖,城头随风摇曳地大旗,还有远处城门口那道熙熙攘攘进出的人流……而这一切,都不由得令他感慨万千。
大宋朝…梅州城…珂妹……本天机已经来了!
官道上往来行人见到身着奇装异服的卓飞,忍不住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且议论纷纷,而卓飞望着他们,也忽然很有一种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因为他想告诉这些往来的行人,告诉这座暂时还未被战火波及的城市,告诉正在用铁蹄践踏汉家大好河山的蒙元鞑虏,告诉这天下的苍生万物……
我卓飞来了,从此这个世界定将因我而改变,从此这段历史定因我而改写,从此这天下定会被我治理的井井……
“哎呀!”
“好狗不挡道,让开!”一个霸道地男低音在正豪气大发的卓飞的背后响起,而卓飞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便有一股强大的外力将他从官道的正中,一下子给挤到路边儿去了,而若不是张跑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的话,那他肯定就要掉到路坎之下的水田里面去了。
“瞎了你地狗眼!”不待卓飞站稳,王挫便已经按捺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啐!”撞了卓飞的那人闻言后只是一扭儿头,狠狠地瞪了王挫一眼,又冲着地上啐了一口痰,然后便大步急行,扬长而去,完全没有一丝要搭理王挫的意思。
王挫见状,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因为居然有人敢无视自己的存在,这当真是不可饶恕也!
王挫正欲追上去胖揍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一顿,结果却被自己的师傅一把抓住,而且他老人家还对着自己摇头,示意自己莫要轻举妄动。
话说卓飞一边拦住了莽撞的王挫,一边腹诽道:臭小子,你没看见前面两百米之外还有十几个和这男子一般打扮的彪形大汉么?而方才这个撞了自己的汉子显然是个掉了队的,所以才会这样急着朝前赶路。况且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你小子现在追上去和人家理论,那人家只要大声一招呼……嘿,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得被人家围起来往死里抽啊!
不懂得审时度势,王挫这傻缺孩子还真是没有前途,卓飞心下里对王挫的莽撞很有点不满。
“咳咳,挫儿,算了,兴许人家是有什么急事吧!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尔既然拜入我的门下,便今时已不同于往日,虽未真正成仙,但好歹也迈入了修仙之道,所以日后尔就应当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来看待问题,要学会以神的心态来包容世人的缺点,同时努力地修炼打磨心性,这才是尔应该干的事情,唔,尔可听懂了?”卓飞很是语重心长地教诲到。
“哦,懂……懂了……懂了吧……”王挫支支吾吾地回答着,其实对于恩师他老人家的教诲,王挫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懂了没懂,暗自想到:恩师的话好深奥,你说啥叫个更高的高度啊?也许…可能…似乎…恐怕…应该就是自己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王挫虽然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理解错恩师的话,但为了避免再被恩师没完没了地教诲下去,还是赶快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明白。这倒也不能怪王挫不懂装懂,实在是他这一路上因受到恩师地重点关照,以至于在同门之中就属他接受恩师教诲的次数最多,害得他在几个师兄弟面前很是没有面子。
“嗯,懂了就好,还有尔等也当以此为鉴……”卓飞望了一眼唯唯诺诺的众爱徒们,心中惬意之极,便又接着说道:“好了,咱们也不要再耽搁功夫了,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这人都快要散架了,还是快些入城找个地方去歇脚吧。”
“呃,这个,恩师您看是否应该更衣之后再入城呢?”吴天好心地提醒到。
卓飞一拍头叫到:“嗯,为师真是老糊涂了,亏得你提醒……来来来,速速掩护为师更衣……”
衣服自然是吴天献上的,因为师徒五人之中也只有这小子有多余的衣服了,只可惜这小子实在是矮了些,是以这长衫也有点儿短,但也没法子,唯有将就一下了……
一柱香的时间经过……卓飞总算是费劲地穿好了他平生的第一套古装,可他左看右看,却在自己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风流才子的感觉,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总看着自己活脱儿就像是一个唱大戏地,而且出演的还是猴戏……
唉,沐猴而冠,不外如是也……
至于换下来的那套衣衫,虽然已经是烂得不成样子,但卓飞却也没舍得扔掉,毕竟这算是未来装备,整个大宋朝估计也就独此一份吧?就算已经没啥用了,但留着日后用来回忆那也是好地嘛。因此,不光是T恤牛仔裤,就连着他那双已经臭透了的旅游鞋一起,统统都被卓飞塞进包袱里,然后又一股脑儿地丢给了王挫,让他提着。
一切准备妥当,于是,几人便抖擞精神,晃晃悠悠的冲着梅州城走去。
卓飞第一次见识古代的大城市,自然是很好奇的,忍不住左顾右盼,瞅来瞅去……
唔,还别说,这古代的城门口果然是有兵卒站岗放哨滴,不过却不像影视剧里演得那般戒备森严,仅有一个拄着长枪,无精打采地靠在城墙边上的小兵。
卓飞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兵,只见对方并无甲胄在身,就穿着一身粗布军服,还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的,和王挫他们一样的惨不忍睹,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衣衫浆洗的较为干净一些。
而这人生得面黄肌瘦,精神也是萎靡不振的,就那么无精打采地拄着长枪,靠在城门口,压根儿就不理会进出城门的人流,完全就是个摆设嘛。唔,你看这家伙半眯着眼睛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站在那里睡着了……
然而,卓飞很快就发现在城墙里面较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却围着几个宋兵正在玩着什么游戏,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哄笑,或是几声怒吼。总之这些人各个儿兴高采烈,气冲斗牛,与守门卒的萎靡不振刚好截然相反。
皇帝不急太监急!当有文化、有思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卓飞,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之后,不由得心下微怒,暗自咒骂道:KAO!大敌当前,城防居然还如此地松懈,那些看门的小卒子应该不会是在赌钱吧?他奶奶的,不务正业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旁若无人的渎职,这影响当真是恶劣之极,我说也没人管管么!
呀嗬,哥就奇怪了,你说这些人难道就不怕亡国吗?呃…不对,好像大宋已经算是亡国了吧……可是,可是……他们就不怕蒙古鞑虏杀过来灭种吗!!!
………………………….
“站住!什么人!”
眼看卓飞一行就快通过城门洞的时侯,原本靠在城墙边上地那个似乎是已经睡着了的守城小卒,却忽然间猛地惊醒了,一横手中的长枪,便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卓飞左右望望,又全身上下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除了衣服有点短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啊!
卓飞好不郁闷,心说进城门的人有那么多,前面过去了那么多人你都不拦,偏偏我们几个走到这儿就被你给拦住了,话说我们长得有那么异类么……?哎,悲催的,看来本天机的霉运也是万年一遇的啊!
“自己人,自己人。”就在卓飞自怜自哀之时,二徒弟张跑见状后,赶快迈步上前,对着守城卒陪笑到。
“少套近乎,谁和你是自己人!”守城卒没好气地喝斥到,完全不给张跑留一丝情面。
要说这个守城卒今天好不郁闷,因为他一大早就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所以才会主动跑过来守着城门,希望能够碰见几只肥羊,收上点孝敬好再去接着翻本,可谁知站了一个上午,进出城门的却都是些往日里见惯了的熟面孔。守城卒心中清楚,这些熟面孔一个个儿都是苦哈哈的,你就是把他们的骨头敲碎了再榨,那也绝对榨不出二两油来的,所以干脆放过拉倒。
而眼看正午已过,进城的人益发变得稀少起来,这个守城的小卒见希望渺茫,加上腹中空空,浑身乏力,于是他便想着既然遇不到肥羊,那不如干脆靠在墙根上小憩一会儿,也好保存一点体力不是。
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还没等他彻底睡着,就来了十几个黑衣大汉,而这些人也真是的,你说你们进城就进城吧,反正人家也没敢拦着你们,偏偏那领头的大汉在经过城门洞的时候,估计是看这个守城卒不顺眼,于是兜头就给了他一鞭子,而且还边抽边骂:你他奶奶地再给老子偷懒,就把你吊到城墙头上去示众!
不管换了谁,若是被人无缘无故抽了一鞭子,那恐怕都是不会好受的吧?所以这个守城卒心里面得郁闷可就别提了,他本想要雄起,然而,抽他的那人却是他绝对也惹不起地,所以咬碎了牙那也只能往自己地肚子里咽了。也正因如此,以至于他的心情一时之间可谓是低落到了极点,人也更加地萎靡不振起来。
然而就在他再次昏昏欲睡之际,忽然看见有三个不知道是土匪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家伙,正护着两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欲进城去……虽然看他们穿得也是破衣烂衫,甚至比自己还要不堪,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而且那挑在枪尖上面的物事绝对应该是一只兔子吧……
其实这些还都不那么重要,而最关键的一点则是,那个走在他们中间的少年书生虽然衣衫不怎么样,可是他这脸色却远比旁人要红润了许多,而且此子还四处张望不停,眼神看上去很是活泛,嗯,似乎此子的气质举止都有些与众不同,该不会是个乔装改扮的肥羊吧?
心细的鸟儿,总是能发现藏在叶子下面的虫子。同理,正因为眼力非凡,所以也让这个守城小卒察觉到了的创收的可能性。于是,这家伙才会一改先前地萎靡不振,直接上演了前面地那一幕……
言归正传……
“真的是自己人,不信兄弟你就仔细看看,看看咱的这身衣服,还有咱的这两杆枪,那可都是制式的,你总不会是不认识吧?”张跑一边出示证据,一边陪着笑好生说到。
“唔,这衣服和枪我自是认得的,但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捡来的呢,再说了,这年头外面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啊……?不过,你既然说自己是个吃兵粮地,那我问你,你是谁的手下?跑来这里干什么?”守城卒今日的衣食还没有着落,又岂会如此轻易地被张跑说动呢?
“呵呵,看兄弟你这话说的,这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那能穿么?得了,看你是自己人,那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们几个都是王参将的麾下,驻扎在蕉岭北面,而我们这次是护送着参将大人的亲戚来梅州城里办些私事地,嗯,相见既是有缘,兄弟你看是不是能够通融一二……。”不得不说,张跑很适合做外交工作,瞎话张嘴就来,还会活学活用,颇有其师的风采。
“去去去,少跟我套近乎,谁和你是兄弟。哪个王参将?我压根就没听过!蕉岭那边有营盘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依我看你们几个贼头贼脑的,不是逃兵就是……莫非你们是蒙元的细作,想要混进城去?!”
卓飞闻言吓了一跳,他很是惊讶这个守城小卒的观察力,这家伙看似萎靡不振,却没想到他能一猜就中,妈呀,张跑他们三个人可不就是逃兵么……!
如此看来,我怕是想错了,莫非这梅州城是外松内紧,城防似乎还是很严密的嘛……但此地守军如此做作一番,却又意欲何图呢?难道是想要故布疑阵,来迷惑元人的细作、放松对方的警惕不成…….?
说起来卓飞到底还是在这个时代呆得时间太短,还很难分析透彻这年头人物的心理和性格,其实眼前这个守城小卒明显就是在故意刁难,希望能从中捞些好处嘛!但卓飞偏偏要往最复杂的地方去想,啧啧,这恐怕就是聪明人的通病吧。
“哎呀!大兄弟,你可千万不敢乱说话啊!你看我们几个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大宋人哦!好了好了,兄弟你就别再逗哥哥玩了,来来,这个橘子兄弟拿去解渴吃,哥今天还有要紧事,改天再来请你喝酒好不?”说完张跑就赶紧招呼众人入城,笑嘻嘻得意图蒙混过关。
“站住,奶奶的,想要硬冲吗?!”守城卒油盐不进,拦住众人又说道:“谁是你大兄弟?都给我站住!老子看你们几个就像奸细,少废话,都把身上的包袱给我放到地上,再敢乱动,别怪我给你们捅出几个窟窿来!
唔,对了,还有你这枪上挑着的这只兔子,我怀疑它肚子里面藏了些东西,快点!快点!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放到地上,老子今天要好好查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往来行人看着这一幕,心知肚明这几个外乡人又要被人揩油了,于是,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哎,我说兄弟……”张跑还欲多说,却突然被身后的王挫一把拉开,然后就看见王挫越过自己,上前照着守城卒就直接甩了一个大耳刮子。
啪!
“查你老母!”
王挫一巴掌就把守城卒打的晕头转向,歪倒在地,连手中的枪都给甩了出去。这还不算,只见王挫跟着踏前一步,抓住守城卒的衣领,一把又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们想造反吗!”守城卒被王挫提着瑟瑟发抖,虽然他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但还是外强中干地呵斥道。
啪!
“我造你奶奶!”王挫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接着说道:“老子们拼死拼活地在前面帮你们这帮孙子挡住刀枪,瞎了你的狗眼,还敢拦着老子们的路!……看老子今天不拧断你的脖子,灭了你这个祸害!”
杀气漫天……
嘶……
卓飞倒抽一口冷气,事情变化得太快,实在有些让人来不及反应。今天自己这个傻缺徒儿王挫到底是吃了呛药还是打了鸡血,怎么突然一下子会变得如此地威猛,如此地嚣张,如此地霸道……如此地脑子进水啊!
完了完了,虽然这个想揩油水的守城小卒挨打也不值得同情,但人家毕竟是个穿制服的不是?而本天机现在还是白身草民一个,实在是有点儿招惹不起啊!
看来今天这事儿算是闹大发了,估计难以善了,到时候万一人家随便给咱按个造反的罪名,然后便一刀给砍了,那我岂不是冤枉至极,呃……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扭头就跑呢?
“你胆敢……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一阵尿骚味传来,守城卒浑身抖似筛糠,看样子是泄了……这小子被王挫吓得不轻,不过神志还挺清醒,总算是想起叫救命来了。
“什么事,什么事!是哪个王八蛋在闹事?”远处正在赌钱的几个官兵,总算是发现了这边传出的动静,于是,也不再赌钱了,呼啦啦地纷纷围了上来。
李结和张跑虽然也搞不懂王挫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神经,但是眼看就要被人包围,那也是绝对不能束手就擒的,于是他俩连忙先护着恩师靠墙而站,又扔下了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接着只见大徒儿李结迅速挽弓搭箭瞄准,而二徒儿张跑则平举着长矛做了个准备突刺地姿势,至于老三王挫还是拎着守城卒充当人质,而就连吴天这小子都赶快拔出张跑身上的匕首横在自己胸前,然后又用自己地身体遮住了恩师,一副忠心耿耿的护主模样。
患难见真情,此情此景,令卓飞也不由得有些感动,心中暗赞到:要说以前咋就没看出来哥的这几个徒儿有这么勇猛呢?你看他们那冷冽地眼神,那宁死不屈地气势,啧啧,还真是有点百战死士的味道儿,而唯一让人可惜的就是他们几个的身材还不够彪悍,否则就更能唬住人了!
接着卓飞又在心中暗想:要说咱这几个徒弟,才跟了自己不过短短几日地功夫,便一改往日畏首畏尾的德性,居然敢跟官兵对着干了……不错,不错,他们能有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倒还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啊!看来他们多半是受到本天机王八之气的感染,所以才能一下子就从懒羊羊变成了灰太狼吧!
不过可惜啊,唯有这个傻缺徒弟王挫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嘛!你看看,我才教训了他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转眼间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粗鲁莽撞,混蛋至极!看吧!不听为师言后悔在眼前,这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了…….哎……莫非今日我们师徒五人便要血染城门乎……!
就在卓飞腹诽之时,那七、八个原本在赌钱的官兵这会儿便已经冲到了身边,而且各个亮出兵刃并呈半圆形散开,迅速地就把卓飞师徒几人给围了起来。
不知对方是考虑到王挫手中人质的安全,还是慑于李结张跑手中的武器,反正这些官兵并未一拥而上将卓飞师徒来个乱刃分尸,反倒是围而不攻,以至于双方一时间便形成了对峙状态。
此刻,进出城门洞的人流早已静止不动,空气也似乎已经凝结,而肃杀之气更是笼盖全场,战斗一触即发!
“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话音刚落,围住卓飞师徒的官兵便忽然向两边闪开,分出一条小道来,接着便有一个身着钉皮软甲,手握腰刀,一副军官模样的家伙悠悠然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李二蛋?”王挫忽然惊呼到。
“呃……”那个军官模样的人闻言一怔,跟着仔细看了看那个手里还提着自己手下的黑矮汉子,忽然眼睛一亮,叫到:“王大蛋!是你?”
噗通,倒霉地人质被王挫直接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浮尘。
跟着卓飞就看见王挫和那个军官,就像是苍蝇看到了臭鸡蛋一样,转眼间俩人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不是卓飞不明白,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虽然卓飞很看不惯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你拍我一下,我捶你一拳的暧昧动作,但也知道这是地头蛇王挫碰见老熟人了。呼……不管怎样,今天这事儿看来是可以和平地解决了,这不由得让卓飞和其他几人都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那个被王挫吓得晕死过去的守城卒却忽然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刚看见自己的上司便放声大叫到:“头,头儿!刚才就是这小子打我,我看他不是想要造反就肯定是个蒙元细作!您老人家定要为我做主……啊”
嘭!
“奸细个屁,你这个没用地废物,丢光了老子的脸,给我死一边去!”那个被王挫称之为李二蛋的军官,看都不看正坐在地上哀嚎告状地手下一眼,直接便飞起一脚,将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的守城小卒直接又给踹晕了过去。
“收了,收了,把兵器都给我收了!”李二蛋大声吆喝着自己的手下,又接着说道:“你们这些混账玩意儿都给我听好了,这是我结义的大哥,惹他就是惹我!听到了没有?”
“谨遵校尉大人令!”围住卓飞师徒的官兵闻言后马上就收了兵器,同时恭敬地齐声应到。
“还有,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等下醒了之后,罚他去扫一个月的马厩!”李二蛋很有官威地说道。
“是!”官兵们闻言各个掩嘴偷乐,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咦?二蛋,我说你小子混的不错嘛,居然都当大官了?快,给哥说说,你到底是几品的校尉啊?”王挫兴致勃勃地问道。
为何王挫会这么问呢?那是有原因的,须知在宋朝时期,校尉其实是个统称,从正六品开始向下,直至从九品的武散官皆分称校尉与副尉,如:正六品的武散官就有昭武校尉和昭武副尉两种,而正六品以上则称将军了,至于武官最高的品阶,则为从一品的武散官---骠骑大将军是也。
其实这就和后世的“司令”一词的含义差不多,不光有地方军区司令,还有总军区司令等等,虽然都可以称作司令,但是却也有大小之分,所以若想看看人家的官到底是大还是小,关键还得看称谓前面的字。
不过校尉在南宋,并非职事官,至于职事官与散官的区别,后面还有细述。
……………………..
李二蛋咧嘴一笑,故作谦虚地说道:“嘿嘿,瞎混的,不过就是个小小地宣节校尉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呀嗬,二蛋,正八品的官儿了啊,连这都不值一提,你小子也忒谦虚了吧!哥在前面打生打死了这么多年,才混了伍长……”王挫很有些感慨地发了下牢骚。
旁观者卓飞,此刻心里很有点鄙视王挫,因为这小子刚才对着守城卒就说他自己在前面拼死拼活地挡着鞑子,而这会儿看见老熟人了却还是那么地不诚实。我说王挫你小子啥时候打生打死过了,若李结和张跑说这话还有些资格,最起码人家也见过鞑子长什么样不是,而你这小子一直都在广南东路呆着,天天窝在军营里,啥时候又有过鞑子让你打了,切……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伍长,奶奶的,为师可知道你这个伍长才管着两个兵,算了,我也懒得去揭穿你了…….
“哥,我现在已经改名叫李刚了,刚强的刚,嗯……你懂了吧。”李二蛋被王挫一口一个“二蛋”叫着,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手下都离得远远地在偷笑,不由得便感到有些尴尬了。
嘿,难怪人家能当官,你瞧瞧,光这名字就起的够牛滴,原来竟是一个被儿子坑的主!嗯,却不知道这个宋末版的李刚有儿子没有……
卓飞满脑子又开始唧唧歪歪,不知所谓,而就在此刻,又见王挫把眼睛一瞪,冲着李刚很是不爽地问道:“咋?你当官儿了!改名字了,大哥我难道就不能再叫你小子二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