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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方寸山的直言相问，江少卿并不怎么意外。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道方大少，对于我们之间联手这件事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难道方大少现在还能顾得上吗？”方寸山说道。
对于联手之事，方寸山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先算了。
毕竟方家接连死了方美茹、方人熊两个重要成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然后报仇雪恨。
至于什么整垮震寰、奠定家主之基的事情，就只能先忘掉了。
他相信江少卿也是这样，毕竟江家也死了一个江十三，同样是家族嫡系。
然而江少卿听了他的话，却微笑摇头道：“不然！我知道方大少现在正愁着找出杀害方家二人的凶手，不过敢问方兄可有线索？”
方寸山神情微异，问道：“难道你有线索？”
他可是发动全部力量，除了断定杀害方人熊的凶手，与杀害方美茹的是同一个外，什么也没有发现。
为了他还遭到了身为家主的父亲的训斥。
江少卿微微一笑，十分自信道：“我当然有线索了，所以才会邀方兄在此见面。”
“江兄找到了什么线索？可否给小弟分享一下？”方寸山的压力非常之大，一听江少卿又线索，立即连称呼了也变了。
江少卿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过还是不肯直接说，而是说道：“线索我有，可是我想先知道方兄对上次达成的击溃震寰的协议怎么看，才能决定要不要把线索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拿这个来威胁我？”方寸山脸色一寒说道。
他现在虽然急于找出凶手，可是也绝对不会受江少卿的胁迫的，毕竟作为江城四少之一，他有自己的骄傲。
江少卿听到他蕴含忿怒的话，却再次摇头：“不不不，方兄误会了。我不是要逼迫你，而是想先测一测你的胆量！”
方寸山没有回应，江少卿的话是越来越让人听不懂了。
江少卿眼睛一眨，十分神秘道：“请问方兄，如果能够为你堂妹和五叔报仇，同时还能继续履行协议，只是要冒一点风险，你敢不敢干？”
“你说明白一点，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打哑谜！”方寸山越发忿怒了。对于江少卿这种故作神秘，婆婆妈妈的方式，十分不喜。
江少卿也看得出来自己确实撩拨得太久了，有点过分。
于是直接说道：“杀人者，在震寰！”
“你是说叶鸿？这不可能！”方寸山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直截了当地否决。
方人熊以及江家十三死的时候，“叶鸿”都被关在警察局看守所里，现在还有人跑来告诉他叶鸿是杀手，这是把他当傻子吗？
作为这件事的最初策划者，江少卿自然知道杀害方美茹的凶手是谁，对于后面两起也很震惊，但是却多少有所猜测。
他见方寸山一点都不信，镇定地说道：“不是叶鸿，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能是谁？”
方寸山眼里的不屑更浓，问道：“林震山、叶寰宇？还是你觉得会是林芷嫣、杜艳卿，或者叶筱这几个娘们？”
江少卿又一次摇头，同时轻轻笑道：“方兄，如果你的目光紧紧局限于这些人，那你永远别想得到震寰或者林芷嫣，甚至反而会因此而遇上大难。”
方寸山有掀桌子的冲动，不是因为江少卿诅咒他会遭难，而是因为对方又一次弯弯绕了，太烦人！
江少卿看出了方寸山的情绪，于是马上说道：“震寰背后有一个神秘高手，想必方兄有所了解吧？”
“没你了解得深。”
“这不要紧，我想告诉你的是，杀害你为两家人的歹毒凶手，就是他！”
方寸山眉头一皱，十分惊讶。
作为与关家、江家并列的四大家族之一，方家当然知道震寰背后有一个神秘且强大的高手。
毕竟关家与江家都在与震寰的斗争中败下阵来，而且损失惨重，尤其是关家，甚至都因此而收缩闭门了。
方家一直都密切关注着同城其他三大家族的各种动静，虽然不能完全洞悉，可以根据各种迹象，猜出了真相。
方寸山更是知道江少卿，之前就因为震寰的这个神秘高手而受挫，失去了恩宠，被关家了老宅祠堂思过受罚。
因而听到江少卿主动提起这一点，很是意外。
江少卿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说道：“我有理由怀疑，就是这个任杀害了你我的亲人。”
“理由在哪里？”方寸山冷静问道。
“第一，他有这个实力，这个不用多解释。”
“第二，你不觉得这起连环案发生得太过诡异了吗？竟然三起都被人录下了清晰的视频。”
“第三，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凶手叶鸿了。叶鸿与我们虽然有怨隙，但是跟三个死者却没有，即使有，也不深，犯不着那么残忍杀害他们。这简直像特意演出来的。”
江少卿说完三个理由停下来了，方寸山则沉默了。
这个连环凶杀案里，的确迷雾重重，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江少卿说的这三个疑点，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
“不过还有两个地方，你需要解释一下。”他说道。
江少卿眉头微挑，道：“哦？哪两点？”
“如果确定震寰那个神秘高手即使雄厚的话，那首先，他是怎么做到以叶鸿的样子杀人的？其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方寸山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江少卿却从容道：“第一个问题很简单，易容！想必以寸山兄的学识，知道这世界上存在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吧？”
方寸山微微颔首。
江少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嘛，也好解释。那个神秘高手易容成叶鸿的模样杀人，看似一下把叶鸿推到了火坑，可你看看在叶鸿被警察抓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凶杀案，继续发生凶杀案！而且还跟第一起一样，同样都是叶鸿，同样的凶器，以及同样的视频！”
“结果就是叶鸿被抓起来没两天，就被警察放了，而且现在再也没有人怀疑是他杀的人了，摘得干干净净！”
方寸山眉头微凝，“你是说……他先是自黑，然后再洗白，让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他，以及他身后的震寰？”
“嗯呐！你看现在别说一般人了，就是睿智如寸山兄你，不也是不相信他震寰会是幕后黑手吗？”江少卿见方寸山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的说辞，得意地笑了。
这套理由是他为了继续拉拢方寸山，一起对付震寰编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柳浪还真是这么想这么做的，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
方寸山又一次沉默了，江少卿给的解释虽然说得通，可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这叶鸿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敢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境，难道他就不怕操作出现失误，把他这个假凶手，变成真疑犯吗？
要知道这种可能的概率并不低，很多后续细节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无法翻转。
“其实还有一件事，可以佐证我的判断。”江少卿见方寸山还有些犹疑，决定再加一把火。
“什么事情？”方寸山不解问道。
“不知寸山兄可还记得第一次密会的时候，你怀疑是我给警察报信，让他们把叶鸿抓起来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方寸山点头道。
江少卿一脸诚恳道：“这真不是我干的，理由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相信也不是你干的，你们方家也不可能这么做。”
“所以，我认为应该是叶鸿自己干的，至于原因你懂得！”
方寸山眉头一挑，更加震惊了。
如果说叶鸿故意主动把视频发给警察，好让警察把他抓起来，然后再洗白，还真说得过去。
更主要的是，这视频的来源一直没有查清楚，但显然是凶手发的，要不然不会那么巧合，每一次杀人都会被录下。
既然是视频是凶手发的，还那么早发给警察，那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那目的……
方寸山一下惊醒了，按照江少卿这么说，那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真相跃然而出。
如果柳浪在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忍不住点赞，为他们的智商叫好。
实际上，雷婷婷收到的杀害方美茹的视频，还真是柳浪发的。
在方寸山带着视频上震寰之后，他就悄悄拷贝下来，用匿名的方式发给雷婷婷了。
而目的，则正像江少卿和方寸山分析的那样。
这件事连林芷嫣和杜艳卿都知道。
所以柳浪才会在雷婷婷突然带人上门，要把他抓走的时候那么镇定。
要不然突陷囹圄，华夏天龙哪会那么配合？
其实在看到方寸山播放的视频，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之后，他就想好了破局之策。
先进看守所，然后偷偷出来杀人，录下视频发给警察。
就是这么粗暴！
他原本就准备夜里偷溜出去，只不过因为下毒之事，把行动提前了，并且提供了更好的掩护。
不让任何人发现溜出看守所，对一般人来说难如登天，但是对堂堂天榜巨擘来说，却轻而易举。
江少卿的又一次胡编乱造，契合了柳浪的计划。
至此，一切的真相都出现了。
只不过一切都然并卵。
额，也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至少成功说服了方寸山。
“好，我愿意继续我们的协议，接下来该怎么做？”方寸山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