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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霜很受打击。
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怔在原地。
“我竟然不知道他换过一次心脏,55……我还那样折磨他,我真不是东西……”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抱住苏叶。
“苏宝,我后悔了!”
她做错的事情太多了。
要是有后悔药……她一定不会那样对尉迟!
翟北川陪着尉迟夜的父母站在她们身后很久了,将皇甫霜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尉迟夫人此时脸色很差,怒意浮沉,“皇甫小姐,我们家阿夜福薄,你放过他吧,算我这个做老母亲的求你了。”
皇甫霜身形一晃,她扭头看着尉迟夫人,脸上浮起愧疚,歉意躬身,“伯母,对不起!”
尉迟夫人把头扭开不再去皇甫霜脸上揉杂了心碎和悔恨的悲怆,狠心道:“你们往后各自安好吧。”
皇甫霜踉跄了下,是苏叶及时揽住她,才没有摔倒。
她的脸色很差,死死咬着唇,只字不语。
把苏叶看的心疼坏了。
向来骄傲如女王的霜霜,曾几何时这般心碎过。
她最纯真的爱恋和最美好的青春可都是给了尉迟夜啊。
“尉迟夫人,男未婚女未嫁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您没立场对霜霜撒气。”苏叶语气强势,有几分护犊子的意思。
尉迟夜的母亲刚才听到苏叶说她儿子五年前换了一次心脏,她却一无所知,就已经对苏叶有很大的意见。
这会又被苏叶怼了一下,她立马沉下脸,咄咄逼人,“你就是阿夜的主治医生?他上一次换心手术是你做的?”
“是的。”
“你违法了你知道吗?换心手术这么大的事,没有家属签字,你是怎么敢做的?我要告你!”
尉迟夫人很恼火。
苏叶却超常冷静。
气场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镇定。
她极浅地勾唇,嘲弄道:“尉迟夫人难道不是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谢谢我救了您儿子?”
尉迟夫人语塞。
翟北川及时站了出来,劝她,“您冷静一点,苏苏是最了解尉迟身体状况的人,是可信之人,她承受的压力比所有人都大,请您别指责她。”
尉迟夜的父亲朝苏叶歉意地弯了下腰,“抱歉,我内人她情绪过激,用语不当,请多包涵。”
苏叶眼皮一掀,“尉迟为什么要隐瞒他的身体状况,你们心中有数。”
尉迟夫人眼底闪过慌乱,垂着的手暗暗攥紧。
确实。
曲境洲的大家族如今都被理事会的人拿捏,靠着每月一针的基因解毒剂,大家过的水深火热。
还有不少家族的年幼孩子莫名失踪。
尉迟家人丁本就薄弱,他们这一旁系全靠尉迟夜寄养在家主尉迟懿身边,才勉强撑着。
良久,尉迟夫人姿态莫名地卑微起来,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苏叶淡声,“合适的心源已经找到了,供体是一个脑瘤破裂的患者,已经反复做了三次检查都被检定为脑死亡,就等尉迟点头做手术。”
尉迟夫人半信半疑,但眼神露出期盼和希望的光,“那你有把握吗?”
相较之下,尉迟夜的父亲就沉稳内敛,但脸上的迫切仍然明显,“现在具备做手术的条件吗?”
苏叶点了点头。
“捐献者与尉迟的血型、人类淋巴球抗体配对等都配型合适。”
“捐献者的家属方面也没问题。”
“手术方案早就定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
苏叶说完,皇甫霜像个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扑上去抱住她,乞求道:“苏宝,你一定要他完好无损!”
苏叶回抱住姐妹,轻嗯了声,“我不会让尉迟有事的。”
皇甫霜悬着的心有了着落,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他没事,我愿意从此远离他,不再去影响他。”
尉迟夫人冷硬哼了声,“皇甫小姐,希望你说到做到!最好现在就走!”
苏叶一听尉迟夫人这个话,唇角的弧度嘲弄一挑,就把霜霜护到身后。
她漫不经心的向前迈了一步,站到尉迟夫人面前,脸色冷的像冰,浑身萦绕着阴戾的低气压。
“尉迟夫人,我不怕跟您讲,从我诊断出您儿子的心脏问题到现在,都只是看在霜霜的面子上才出手给他治,说白了,如果不是霜霜非他不可,我没理由管您儿子生死。”
语气又轻又慢,却字里行间都是威胁。
在她看来,骄傲如女王的霜霜,就算她间接刺激尉迟的心脏出问题,也没理由受气。
男女间动情那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情我愿的事。
霜霜跟尉迟之间再怎么闹,苏叶说什么也不会让霜霜在尉迟他母亲面前忍气吞声。
尉迟夫人语噎。
尉迟夜的父亲赶紧劝她:“仔大仔世界,孩子们的感情让孩子们自己处理,我们就别插手了。”
这相当于自搭台阶下。
给彼此都留个体面。
尉迟夫人哑口。
翟北川适时表明他的态度,说:“无论苏苏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他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孤冷锐气,浑身气场冷冽,矜贵疏离。
只淡淡一抬眼,尽显睥睨之态。
饶是尉迟夫人顶着他堂舅母的身份,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有翟家做靠山,难怪腰杆硬,刚才威胁我那模样都能吃人了。”
尉迟夫人语气不太好。
话落,又被尉迟夜的父亲瞪了一眼,“你少说两句,别再添乱行吧!”
“你凶什么凶,那是换心手术,这个小姑娘水平要是好,五年前换的心脏也不至于只用了五年,万一……”尉迟夫人说着哽咽,直掉眼泪。
翟北川耐心彻底耗尽,面无表情的五官只剩薄凉,“你们商量吧。”
苏叶扯了下翟北川的手,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放心吧,我没有生尉迟母亲的气,就算她惹我不高兴,我也会对尉迟的心脏负责到底的。”
这是对霜霜有交代。
翟北川摸了摸苏叶的头,浅笑,“谢谢。”
最终。
尉迟夜的父母同意让苏叶做手术。
苏叶立马安排,将尉迟夜转送到皇甫修的医学研究所。
尉迟夜的父母、翟北川、皇甫霜都一起跟着去。
他们被安排进了手术观摩室。
透明的玻璃窗,高清摄像投屏,能看到手术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