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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到了要放年假的时候,麻烦事一点都不比医院里少。就拿这个监考来说,由于今年权宴递上去的招生章程,很多系别只招了一个学生,所以最后的期末考试比较严格。
你能想象全考场那么多的桌椅,就你自己答题,俩讲师做你面前看着你。虽然座位不受限制,但是心里会有阴影的好嘛。
贺至当时看到权宴秘书递上来的文件那么厚一沓,还以为是她做事考虑认真。谁知道一厘米厚的文件里,只有一张是医学院的招生简章?一连五六个系别都是全国只招一人,每个系别那么多的教授和讲师,到头来闲置一大堆资源,就为了这一个——‘精华’?
令他更头疼的事,权宴居然给了一沓可行性报告。贺至虽然刚上手不太熟练学校的业务,但他也是一个价值观取向正常的人好嘛。
你说医院里人手不够,再调出一堆教授去教学生浪费资源……个屁!
所以当初权宴知道自己的可行性报告被否决的时候,虽然面上生气,但那也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她了解以前行政处那帮人的尿性,她要不是怒气冲冲的杀进去,他们一定不会给她批。但她还真没想到,学校行政换了人,贺至早就把事情压下来,当时就是故意刁难她。
到了年关,考完最后一门,权宴就彻底把医学院的事情放下了,改投医院里扎根。
贺至在的行政处也忙,忙着联系后勤给教授们分福利,然后举办年会,催促各校区交下一学期的章程。
俩人忙得一连一星期回家倒头就睡,幸亏小王氏暂时搬过来帮他们做饭。
进了腊月,医院里的病患大多都去了烫伤科。因为过年嘛,家长一不留神,小孩子玩鞭炮就把自己点着了。这烫伤不仅麻烦,而且还特别占床位。
烫伤科的主任也是个暴脾气,因为一般被鞭炮炸伤的都是小孩子,家长一送来,他先把家长骂一顿。骂完家长就骂直属下司,然后为了塞床位,又跑去跟别的科主任吵。权宴在医院的这些天,几乎是三天两头去给人拉架,把烫伤科主任叫到办公室里骂。
到贺至那帮兄弟来接郭强出院,顺便请他们喝饯别酒的时候,权宴嗓子基本上已经是沙哑到不敢讲话的状态。
郭强基本能够下床走动,听说前几天刚回了一趟县城,俩人去办了离婚。
贺至在一旁叫好,权宴并不是很赞同他的兴奋。
因为她始终秉承着一条信念——作为一个旁观者,永远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价别人的是非对错。
也许那姑娘是对郭强造成了一些不可弥补的伤害,但也的确是因为她的作为,郭强才能遇见贺至小两口,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如果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就算那姑娘对他不离不弃一辈子,他们也一定不会比现在幸福。
贺至之所以叫好,只是他还没有处于郭强的境遇。如果将来权宴真的跟他分手了,这货一定不会痛快的答应。这也就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权宴要是真的狠心不要他,他真能泼妇的躺下来打滚,不一定比郭强爽快利落。
权宴在贺至和他那帮兄弟看不到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喝到最后,这一帮人都已经是微醺。权宴吃力地架着贺至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大晚上的,天又冷,贺至还老朝着她的脸呵气。一身酒气,权宴差点把他扔进小区门口的鱼池子里。
“媳妇儿~媳妇儿~还是你好~”贺至这大老爷们儿一醉酒,就喜欢抱着权宴喊媳妇儿。
权宴就当没听见,装死,反正任他怎么撩她就是死活不坑声,气死这个王八蛋。
“媳妇儿!”贺至佯装生气,撒酒疯:“你怎么不理我!”然后又俯身窝在权宴的肩膀上,轻声呢喃:“我喜欢你。”
权宴面无表情的斜睨了他一眼。
然后就发现这货很二逼的羞红了脸,看都不敢看她,小声问:“你喜欢我吗?”
权宴:呵呵。
这个问题,他醉酒一次,最起码得问八十遍。权宴要是句句都去哄他,她跟眼前这个突然正经起来的脑残有什么区别?
贺至推开她,自己踉跄的站在路中间,指着权宴发横:“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权宴:“老娘爱你个腿儿!”
这二货嘿嘿傻笑,然后撞上来装柔弱,亲昵的去蹭她的脸蛋,“我就知道~你爱我……”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贺至非得给他妈打电话。
权宴想着这都大半夜了,他妈那大嗓门一吼就得吼到后半夜,就拔掉电话线。贺至一个人对着没信号的电话说了半天,还纳闷他妈怎么不说话呢。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就问权宴电话怎么不好使。权宴都懒得搭理他,自己躺在浴缸里泡澡。
后半夜,权宴是被一只‘大狗’舔醒的。醒来的权宴颇为暴躁,还没等她发火,贺至就先发制人。
“唔!卧槽你大爷!”烦躁的权宴想要推开身上这只二货。
但是——
以下请自行想象一万字。
第二天一大早,餍足的贺至神清气爽,缠着迷迷糊糊的权宴还想来一发,不想被突然清醒过来的某人一脚踹下床。
贺至:_(:зゝ∠)_
“媳妇儿你这样伤害我,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我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贺至坐在地板上,可怜巴巴的咬着床单,同时还做出一副傲娇脸。
权宴嘴角抽搐,送给他俩字:“呵呵。”
年关的时候学校已经几乎没有人了,要不是二十六那天晚上有校办年会,估计这帮人早就回老家了。
同时,拎着年礼找上门的人也快把权宴家的门槛踏破了。
这些人中,大多是来求贺至办事的。贺至为了缩小与权宴的收入差距,这孙子仗着自己有智囊团在后面擦屁股,什么人的钱都敢花,几乎就是来者不拒。
但大多数还是光拿钱不办事的那种,让人气得牙根痒痒。
当然了,不管是医院里等着抢正式名额的暂职医生,还是医学院里等着评职称的学者教授,一看权院长家里门庭若市,一个个也按捺不住提着年礼上门。然而最后都被不差钱的权宴赶出去,第二天就把人揪到办公室里骂,然后发配到太平间守夜。
医院里的风气到这里算是掰正了,虽说不能彻底肃清渣滓,但最起码比去年要好得多。
到了年前算总账开会评职称的时候,医院里个个人心惶惶。因为权院长铁面无私不通人情,平常小错误犯太多的医生护士就紧张了,这其中数马德生之最。
他家仨女人上次来医院里闹了一通,自打那以后权宴看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搞得他好几次都羞愤欲绝,恨不得投河自尽。
评职称的前一天,小王氏还把马氏叫过去痛骂了一顿,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是颤颤巍巍的了,晚饭也没吃,今早还裹着一块头巾躺床上养病呢。
但是马家人就没想过,其实老太太也有可能是兴奋得说不出话。
权宴经过小王氏分析利弊后,她觉得马德生这副窝囊的臭德行也不是没有一点好。起码他三观还在,又没有太大的野心。权家的医疗集团因为血缘姻亲关系联结成一个强大的利益纽带,这有点像西周时期的宗法分封制。这年头权家姻亲里头没有比她辈分更高的人了,就算有,势力也不及她的庞大。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这些人的弱点,支配他们,来成就自己的宏图大业。
说到底,马德生除了有这么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瑕疵,其他的也没什么。
所以,马德生被官复原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