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婚

世嘉1717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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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

    自她出院开始算起,这已经是贺至第九次喝得酩酊大醉。

    他盘坐在门口,逼仄的玄关容不下他的胡闹。

    权宴木着一张脸,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发酒疯。

    “姓权的!老子!告诉你嗝儿~”他猛地甩了甩发昏发沉的脑袋,脸颊绯红,哪怕口齿不清,他也要坚持说完:“老子、以后、都不稀罕你了!”

    权宴脸色黑沉沉的。

    “呜,你这个没长心的女人!”贺至吸了吸鼻子,脑袋还是很沉重,他有点想哭,索性侧蜷在地板上。“嘶~是我不好吗?是你不识货!”

    权宴翻白眼,看不惯他偷偷流眼泪的小媳妇儿模样,使脚踹踹他的腿,权宴说:“起来,去沙发上睡。”

    他翻了个身,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抱着脑袋。

    权宴皱眉,脱掉拖鞋用脚把醉酒的贺至扳过来,贺至自己又翻过去。“别想着我能伺候你,赶紧的自己起。”

    “你再这样,再这样对我……我就我就不要你了!”

    权宴冷笑一声,“贺至,你吓唬谁呢?就你这感人的智商,我巴不得你赶紧滚蛋。还不要我?给你能耐的,胆子里长结石了?”

    地上的男人心里委屈得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权宴半点都不想跟他废话,抬脚踹了他一下,她怒气冲冲的回房去了。

    贺至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看着昏黄色的天花板,眼泪无意识的爬满脸颊。

    去而复返的权少女手里握着一根毛巾,见他这班颓废,嗤笑一声,也顾不上他此刻可能听不懂,她说:“瞧你这点出息→_→。”

    然后她扶着腰慢慢的跪坐在地板上,用温热的湿毛巾十分仔细的擦试着他的额头、脸庞、下巴、嘴角。

    仅有几次享受到这种温柔待遇的贺某人心里笑开了花,但是脸上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淌,他甚至都控己不住他记己。

    “……我是没出息,这么多年来,都让你丢人了。”老半天,贺至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给权宴惊诧了一下。

    权宴没想过贺至会清醒得这么快,她可能说话的时候也没指望贺至能听见。

    地上的男人慢慢的摁着地板坐起来,脑袋浮浮沉沉,就像一艘位于风暴之中的小船孤独的漂流在黑色大海上,没有目的地,没有小岛供它着陆。

    “媳妇儿,我晕。”他委屈的嘟着嘴,也不会跟权宴顶嘴跟她生气了,因为头晕的感觉太幻灭了,让他打不起精神来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置气。

    他抱大腿,唱着跑调的歌曲,“媳妇儿媳妇儿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我今生今世都爱你,永远不分离~”

    “头疼?”权宴一把推开他的狗脑袋,不屑的低睨:“活该!晕死丫的,整天滚出去喝酒,你怎么不睡在大马路上呢!”接着把一坨毛巾扔在他的俊脸上。

    贺至一把把毛巾撸下来,表情带着莫名的委屈,他低头揪着毛巾,嘟囔着:“你不要我了……你有别的男人了……你是不是不稀罕我了……别的男人不是你想打就能打,但是我行……你怎么就那么能招蜂引蝶呢……怎么就那么多孙子盯着你呢……嘶,权宴,我要走了,我真的不稀罕你了。”

    权宴带着药箱返回来,就听他自己搁那儿嘀嘀咕咕半天,“咋滴啊?不是说头晕吗,赶紧滚起来沙发上坐着。”

    贺至抬头,茫然无知的盯着她的脸,但是眼睛并没有聚焦。

    “权宴,我要走了。”

    “走哪儿去啊?”大半夜被他吵醒的权宴毫无耐心,漫不经心的开始混合生理盐水融合试剂。“去大昌家继续喝酒?还是回你妈家哭鼻子啊?”

    “……不是。”贺至突然低下头,鼻音浓重。

    他摇头:“不是,不是的。”

    她说:“等你打完针,爱去哪儿去哪儿行啵,现在去沙发上趴好。”

    贺至抬起朦胧的眼睛看了她半天,看得权宴心里烦躁,他才识相的爬起来到沙发上,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

    “权宴,你说我要是走了,你们娘俩儿该怎么办呀?”

    “凉拌。”权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疾手快的抽出针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摸摸贺至的狗头,“给你妈打电话去吧。”

    打完针之后给他妈打电话已经成了贺至遗留的历史问题,权宴的本意只是想逗逗闷闷不乐的贺至,却没想到他反应强烈不满。

    “我不打!姓权的你这个女人没有心!起码是对我半点没有真心!”

    权宴直愣愣的看着他寒气逼人的红血丝眼。

    “你说,你是不是找好下家儿了!就等着我一死,你就带着老子的儿子去投奔那个野.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吧!用不用老娘现在就neng死你给你解脱啊!”

    “我就是疯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贱.人!”

    权宴面对这样面目狰狞眼神阴鸷的贺至,心就像是结了冰又碎成片一样,生疼生疼的,但是又说不出来的酸涩与苦楚。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贺至能有今天这副德行,完全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贺至,你弄错了。”

    “我走的那一天,绝对不会带上你的拖油瓶。我权宴怎样来的,就要怎样回去,不会带走一人一物。你要是死了,我估计你妈也不会认这个孩子,所以呢,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权宴嘴上说得轻巧,其实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痛彻全身,连一块骨骼都不肯放过。她舍不得贺至,也舍不得这个已经跟她朝夕相处大半年的孩子,但是时空法则就是这样的,她只是大千世界中的区区一介蝼蚁,做不到打破法则来满足私欲的事情。就算她想做,也是有心无力。

    贺至掐着她纤细的脖子,眼睛通红,“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妈!”

    权宴左手攥着他的大手,右手抬起来甩了他一巴掌。

    贺至的脸偏向右侧,半晌,他松开了权宴脖子,麻木的舔了舔嘴角溢出来的鲜血。

    “离婚吧。”他扭过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很平静的说。

    权宴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剧痛的嗓子压抑不住的咳嗽了两声,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他。

    “权宴,我觉得我错了。”

    “所以?”

    “离婚吧。孩子我带回西北,我妈养得起,她不是你想得那样不堪,她会对她的孙子负起该有的责任,不像你这个亲妈,随随便便就可以扔下自己的骨肉。”贺至低垂着眸子,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权宴下意识的踉跄了两步,然后跌坐在沙发上。

    这算什么?什么时候贺至也敢对她主动提出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