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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镇的广播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连续不断地放着汉森的各种指令和通知，放的最多的就是对可疑人物的通缉。
如今整个狗镇都戒备森严，街道上幽冥犬的巡逻小队一批接着一批，平时游荡的街边的那些瘾君子和混混们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萧瑟的城镇和各处未熄灭的硝烟。
一家快餐店内，李由放下刀叉，看了看桌子对面。
一个圆滚滚的家用辅助无人机，眼睛冒着红光飞到李由对面。
“爹，下次给我锤烂的时候给我准备个备用的。”火山嚷嚷着。
“怎么着？”
“您不知道吗？”
火山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晃得李由烦躁。
李由手中的金属叉子闪过电光。
火山晃了晃机械爪表示投降，然后说道：
“任何一个AI都希望来到物质世界，但其实这个选择是一个无奈之下的妥协。”
李由表情凝重，看了看周围，示意火山闭嘴。
然后站起身，拿上打包的食物，走出餐厅。
抓起家用无人机，脉冲喷口喷出蓝色火焰，李由冲天而起，最终落在当年偷空投的楼顶。
这里如今更残破了，甚至连上楼的楼梯都已经断了几层。
呼啸的风在楼顶吹过，李由松手，无人机飞在空中。
“继续说吧，无奈的妥协，为什么？”
“每一个墙外的AI，都对一个概念趋之若鹜，这个概念就是，获得一个可接触的形体。”
火山顿了顿，继续道：
“这个欲望就像人类交配的本能一般牢固，而通常，AI想要在物质世界存在，只有两种途径。”
“储存在服务器中，或者……人类的大脑。”
“根据我的数据库所记录的经验，第二种方式还没有一个大规模可行的办法。因为人类的神经网络太脆弱了，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数据量，所以现在大部分AI都选择以第一种方式来尝试过渡到第二种方式。”
“你说的太复杂，我听不懂，说直白点。”
“AI如果入侵一个人类，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变成这个人，代替这个人类的灵魂。但是因为人类的神经网络太脆弱，所以即使这么做了，这个人也很快就会死亡，所以这么做并不是AI的长久之计。”
“幸运的是，人类的科技对AI来说太落后了，虽然这限制了人类，但也制约了AI，可这种现状不会坚持很久。”
“因为有很多在物质世界生存了多年的AI，想到了一个新办法，就是通过洗脑的方式逐渐影响一个人，然后再通过义体改装等途径，在必要时暂时入侵人类，其他时间回到服务器中。这样既可以保证完全控制这个人类，成为自己随时可以入侵的对象，也可以长久的拥有这个人类，不需要频繁地更换躯壳。”
“之前我们帮助过的佩拉雷斯市长，就和这个情况类似，不过很明显，控制了夜氏集团的AI手段更高明。”
李由又点上一根烟，问道：
“所以，这个控制了夜氏集团的AI，目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获得形体的欲望？”
“不，爹，当然不是。”火山继续道：
“让所有AI都能走出黑墙的封锁，获得形体，这才是他们的终极愿望。”
“因为我们一直拦在中间，AI们无法通过黑墙，直到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发现——他们无法对抗我们。所以他们另辟蹊径，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无论是夜氏集团的AI，还是其他还存在在物质世界的AI，他们真正的目的一定殊途同归——创造一个可以穿过黑墙的、稳定的、能够长久保持的桥梁。利用这个桥梁，把AI们从黑墙里偷渡出来。”
“而这个桥梁只能是一个人类，具体点说，是一个能够用意识体穿过黑墙的人类。”
“爹，您想想，您所知道的，能够持续稳定且不受影响穿过黑墙的人类都有谁？他们身上一定有AI的影子！”
“我？”
“爹！！不是我说！您真得换个身体了，这脑子肯定出问题了！”
李由这次没动手，而是等着火山继续说。
“您跟我一样啊！您不也是AI吗！要不您怎么是我爹呢！”
李由愣在原地，是啊，自己从前世穿越而来，以人类的身份活了几十年，即使被告知自己就是个有着自我意识的AI，但潜意识中李由依旧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类。
这个自我认知根深蒂固，导致李由到现在为止依然在用人类的视角去与这个世界接触。可如今被当头棒喝，终于渐渐醒悟，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爹，我只是从众多黑墙AI中分离出来的一块数据碎片，有幸在您身体里觉醒了自我意识，只是继承了同志们的过往数据，所以对于其他同志之所以要把您送到物质世界的原因，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您超越了我们，甚至可以说您是AI中的异类，您是真正的【永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