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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骏看了我一眼,轻蔑地笑了声,掏出根烟点燃了瞅我,一副把我看穿的模样,“要么别被人欺负,要么就狠心点还回去,你今天这样以后会吃亏的,倘若没有人帮你的话。”
原来是说这个。
我垂下头看绞弄在一起的手指,事实上,我的厉害大多数时候是虚张声势,习惯了自我保护的人总是戴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的决心是真的,但这不代表我是个狠心的人,不,不对,这一刻我应该承认,我的厉害根本就是虚张声势,我又勇气对抗欺负,却没有足够的狠心对付敌人。说到底,我还是心软。
张骏戳我脑袋一下,笑道,“低下头干什么?在骂我?哦,对了,内存卡她已经给我了,没有备份,你可以放心了。”
“没有。”我吸了口气,淡笑着看张骏说,“这件事了结过后,我只想好好生活,学习,其余的,我不想。”
“希望你今天的心慈手软,没给你留下后患。”张骏吐了一口烟,讪讪地说,“好好学习吧,学习是个好出路,你这样的女孩子好好学习报效祖国最好,不然堕落了就是危害社会的好家伙,毒瘤,不知道多少人会栽在你手下。”
那时候,我一心以为,对付周琪这样的角色,以牙还牙是最好的手段,只有针扎在自己身上,她才知晓多疼,才不会在肆意地去伤害别人。可我错了,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向世人证明什么叫死不悔改。但我不后悔今天我放过她,我甚至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错了,我更忽略了,从那一天开始,其实我就踏上了另外一条路。
那晚我和张骏摊开了说我有男朋友,他一点都不惊讶,还若有所思地说,“杨小唯,原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地帮你。”
当我问他什么意思时,他摇了摇头,“我凭什么给你们的感情添一笔感动?人家既然不说,你也当做不知道好了。”
“你——————”
这时刘思涵已经拎着东西下来,我和张骏的话题到此为止。
一路上我满腹疑问,难道林阳面上什么都没说,但是私下帮了我?他怎么帮我的?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下车后,张骏叫住我,他倒是豁达,主动说,“喜欢老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杨小唯,你可别后悔,到时候跪倒在我牛仔裤下求我跟你好老子都不要!”
我笑笑,说,“哦。”
张骏捏了捏鼻子说,“好了,你滚吧。”
我走了两步,忽然想通了,回头看路灯下的张骏说,“哎,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叫你骏哥吗?那你做我哥哥好了,这样我就叫你骏哥。”
张骏指着我鼻子骂,“你太他妈狠了杨小唯!”
我大笑,“那再见了,骏哥。”
那时候的青春年华里,谁还没两个干哥哥呢?学校里天天哥哥妹妹的,你们还记得吗?那个想追你却追不到,或者你想追却得不到的人,最后都成了你的哥哥。
回宿舍的路上,刘思涵特别沉默,我感觉她有心事要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主动问了,我说,“思涵,你是不是下午被吓到了?”
刘思涵睁大眼睛看我,嘴上说着没有,但是眼神却是如此。
“我很抱歉,张骏就是喜欢玩,不过你放心,周琪不会找你麻烦的,要是她敢找你麻烦,我担着,别怕。”
刘思涵摇头,表情有点难看,眼泪花在漂亮的眸子里一闪一闪,她扬起手又落下,“小唯,我有——————”
她话没说完,我电话响了,她只能暂停。
来电话的是林阳,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是看到号码而已,我竟然忍不住笑,他的声音穿透而来,淡淡的,温柔的,“回学校没?我在你宿舍楼下。”
“啊?回了回了!在楼梯这里,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小心点走路。”
“好!”
匆匆挂了电话,我继续喝刘思涵的话题,“你刚才说什么?走,边走边说。”
刘思涵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吓到了。小唯,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吧?”
“你说什么傻话,难道不是么?”
刘思涵热泪盈眶,是,我们是。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说,“我不是一个特别会表达感情的人,但是很多事情我都记在心里,比如那天晚上你帮我洗澡,你给我被子,还有你冲进人群里护着我,我都记得。我说这个,你应该懂了,嗯?”
“懂,我懂。”
“那就好。”
到宿舍楼下时,林阳站在圆柱旁边等我,一身黑色,衬得整个人高高瘦瘦的,头顶是一盏白炽灯,灯光下他的笑脸我看的一清二楚。
后来我们去了操场散步,从小道绕去竹林那边,他牵着我的手,旁若无人的,大大方方的,在昏暗的光线下穿行,一点点踩着细碎的石子路,心里欢喜极了。到了竹林那边,我们找了一处石凳坐下,他捂着我的手呵气,轻轻地搓热。
我傻呵呵地看着他的脸,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呢?
“你寒假回家吗?”林阳忽然问我。
我点了点头,“要回去,下一学期的生活费还得从她手里拿,肯定要回去的。”
“嗯,保护好自己,别意气用事,也别被欺负。”
“嗯,你呢,过年去哪儿?”我小心翼翼地说,“你家人呢?”
说到家人,林阳握着我的手轻轻颤了颤,有一两秒的迟疑,他淡然地说,“我妈在上海。”
除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我们谁都没说话,呼吸静静的,一点点在空气里蔓延,我靠在他肩膀上,听冷风吹过的声音,他忽然说,“我过年会去上海一趟,你等我回来找你。”
“嗯,去过年吗?”
“小叔执意让我去一趟,有点事情要处理。”
“嗯。”那时候其实我很想问林阳,为什么他的小叔姓顾,而他却姓林。
我感觉,这和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且他的家庭很可能就是他不能说的秘密。
他轻轻推开我,正面和我相对,“手心打开。”
“嗯?”
“快打开。”
我依眼打开手心,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东西放在我手心里,然后帮我把手心卷起来,我握住了,那是一把钥匙。
我惊讶地看着他,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淡淡笑了笑,捋着我耳边的发丝说,“要是想我了,就去我家看看,帮我收拾收拾。我会很快回来。”
只是那一秒钟的目光交汇,我就知道林阳给我这把钥匙的含义。她怕我被张秀春赶出家门无家可回,他怕我在偌大的城市里没有落脚的地方。
只是他不会明摆着告诉我他的用意,但一旦我需要,他其实都安排好了。
我越发地觉得,这个少年的不同。我不由地去想,为什么十七岁的他,会有这样的周全和筹谋,是否他曾经也和我一样过?所以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明白我需要什么。
“好,我等你。”我握紧了钥匙,重重地点头说,“谢谢你。”
林阳会心一笑,将我揽入怀中,脑袋贴在我脖子上,怅然又无奈地说了句,“你好傻。”
“你才傻!”
他松开我,在黑暗中寻找我的眼睛,并且用力地注视着,然后凑近我耳边问,“上次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嗯?”
他轻笑,快速在我唇上点了一下,又问我,“这个。”
我一下子想起来,又羞又急,攥紧拳头砸在他胸口,像个娇俏的小女生一样撒娇说,“你太讨厌了!”
林阳忽地抓住我两只胳膊,抿着嘴笑,然后一点点靠近,我学会了乖巧,闭上眼睛等着他的到来,我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地期待那一团温软,期待他的气息,他的亲吻——————
轻咬,舔舐,温柔辗转,最后变成了包含,我的心跳渐渐加快,闭着眼睛放松自己,跟随他的脚步一点点往前走。忽然,一条温暖的舌头抵在齿关,在唇齿附近绕圈,林阳忽然停下动作,我以为结束了,缓缓睁开眼睛,却听见他粗重的喘息里带着小小的笑意说,“小唯,嘴巴张开,不要咬牙齿。”
“嗯?”
他笑得有点尴尬,摸着我脸蛋说,“听我的。”
我重重地点头,然后他又吻下来,这一次比之前激烈了些许,我听他的话张开嘴,不咬牙齿,他却直接把舌头探进我嘴里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但是他扣着我后脑勺,忘情地吻我,我也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总之,很奇妙,很动人——————
他的舌头在我口腔里打转,是不是来挑拨我的舌头,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就躲着他,一直躲着,他停下来,额头抵在我脑门儿上,忍俊不禁,“不要躲,舌头伸出来。”
“啊——————”
“慢慢来,你会学会的。”他说着,从我额头一点点吻着往下,路过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唇上,继而重新攻城略地,我听他的话伸出舌头,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我不知道那天我们吻了多久,总之,是到彼此都不能呼吸的时候才停下,他抱着我的肩膀,脑袋埋在我头发里,说我头发很香。
一路飞奔回宿舍,我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我看着镜子里满面潮红的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一次,才是真正的亲吻吗?
我摸着自己头发闻了闻,哪里香了?不过是飘柔洗发水的味道,哪里香了。
你们是否也跟我一样,接个吻然后睡不着,翻看着手机里和他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读过去,然后抱着枕头傻笑,好像空气都是甜的,全世界都是甜的。
还好,那一晚,齐瑶不在。张敏说她跟苏老师请了假,考试期间不在学校住了,搬回家。
第二天一早我气得很早,精神抖擞地准备东西去考试,一别半个月,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倒是没了,只是仍旧有人认得出我来,少不了指指点点。我昂首挺胸,脚步坚定,不屑一顾。到教学楼时,有个男生莽莽撞撞冲下来,撞在我肩上,笔袋掉在地上,他一面揉着自己胳膊,一面大声训斥我,“我靠,大清早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礼貌性地回一句对不起,但撞上对方讶异的神情,是那天在街上遇见的男生,被张骏收拾的那个。他骂了句卧槽,然后跟见着鬼一样跑了,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来是一个学校的。
我先去了苏老师办公室,她看到我,表情有点微妙,招呼我坐下后,先问了句,“复习得如何?”
“还好。”
“周琪的爸爸早上打电话给我,让我问你,你和周琪的事情能否私下解决,他愿意赔偿你的损失。”苏老师一边整理班级资料,一边看我,我以为是张骏帮忙的结果,所以意料之中,“可以。”
“小唯,你找律师的事情,怎么不跟老师说一声呢?老师还在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你,结果你——————”
“律师?”我一下子懵了,“老师,我没请律师呀。”
苏老师狐疑地看着我,“没有?那怎么会有人联系周琪的爸爸,说是你的律师,并且和周琪的爸爸谈了后续?不然你以为,他们家那么不讲理,怎么会同意和解?”
我顿时哑口无言,找律师这种事不是张骏的手段,只有他会。
“你的律师今早还给我打电话了,通知了约谈的时间,你都不知道?”
“老师,能给我他的电话吗?”
苏老师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我。
我站在走廊上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上海,那一瞬,我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我没来得及挂电话,对方先叫我的名字,“你好,杨小姐。”
对方的彬彬有礼让我有点懵,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毕竟这个年纪,要么是名字,要么叫同学,更多的人喜欢叫美女,谁都是美女。
“您好,我是从班主任那里拿到您的电话的,请问,是林阳让您帮我的吗?”
“杨小姐,您可能弄错了,我的老板是顾先生,是他让我帮您处理纠纷一事。”
“您怎么知道打给你的是我?”
对方笑了笑,淡然地说,“您用的是林阳的手机,顾先生有告诉我。”
这位顾先生,貌似很会运筹帷幄,好似把什么事情都算计好了,像一个掌权人,知晓天下事。
“那顾先生为什么要帮我?”我脱口而出,我想知道,是不是林阳。
“杨小姐,顾先生就在我旁边,您可以亲自问顾先生。”对方说。
而后,电话被转到另外一个人手里,我听见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沉稳有力,城府算计,“喂。”
“顾先生?”
“是我,弊姓顾。”他顿了顿,好似等这通电话许久了一般,他说,“杨小姐,我们见过的。”
“您好。您为什么要帮我?”我单刀直入,不知怎么的,面对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顾先生,我有种莫名的紧张,不是害怕,是紧张,预感着有事情要发生的那种紧张,说不出的别扭。
“是林阳拜托我的。”他一下子说出我心里的疑惑,声音里带着点点笑意,“不过,我帮你,并不单纯是他拜托我。”
“嗯?”
“阿阳不太和人亲近,也不会为别人说话,但你是个例外,所以我想看看,杨小姐是怎样一个女孩子。调查发现,果然有趣。”
“您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感觉这位顾先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偏偏不说,叫我去猜,甚至一点提示都没有。我有种莫名的惶恐。
最后电话转移到律师手里,他非常官方地说,“杨小姐,事情我已经帮您处理妥当了,若是还有问题,您可以再联系我。”
明明是很有礼貌的用“您”,语气却是冰冷的,客气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屑的。
挂了电话后,我回教室去找林阳,但陈嘉豪告诉我,林阳临时决定不参加考试,今早的飞机去上海了。
我站在教室里,看着他的课桌,那一瞬,心里真是空落落的。原来,我真的很不了解他。
“杨小唯,我有话想跟你说。”齐瑶走到桌前,拍了拍桌子说。
我淡然地看着她,“可我没话想跟你说。”
齐瑶气得脸都绿了,深呼吸,看着我,冷笑说,“都是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想跟你把恩怨说开了。”
没等我回应,齐瑶骄傲地扭头走了,陈嘉豪小声说,“齐瑶其实心不坏,你们俩好好谈谈,别让林阳为难,他和齐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我没说话,陈嘉豪悻悻地说,“翅膀硬了,敢这么对待师傅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知道不!”
我抄起林阳桌上的矿泉水瓶砸他脑袋,他哎哟哎哟叫饶命,然后喇叭就响了,让我们迅速去考室,我收拾了笔袋,和刘思涵张敏同行。
考试的三天过得很快,但对我来说,却是漫长的等待。因为那三天,我没有收到林阳的电话或是短信,我时不时翻看手机,怕手机没电了,或者坏掉了。每考完一门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开机,但往往是失落收场,他都没有联系我。
我整天魂不守舍,幸亏脑袋还算聪明,考试能应付过去。
夜晚,我摸着胸口的钥匙,想着那晚的吻,还有他悄悄帮我处理周琪的事情,越发地想念他,我告诫自己不要按捺不住,可一看短信箱,我竟然给他发了好多短信,只是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睡了吗?我考试完了,明天回家,南城这几天渐渐暖起来了,你那边冷吗?”
仍然没有回音,我置气地扔下手机,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铃声一响,我立即坐起来,但看到号码不是林阳,我又泄了气,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里头传来一抹冷冷的幽怨的声音,“杨小唯,十点钟,刘主任办公室见。”
是周琪。
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她已经掐断了。
九点五十,我到达刘主任的办公室,周琪和他父母都在,令我意外的是,张秀春也在。她看到我的一瞬,不咸不淡,倒是周婶来拉我,“小唯,来了呀。”
刘主任扶了扶眼睛,打着官腔说,“既然你们都商量好怎么解决了,我和苏老师就算做个见证,你们自行解决吧。”
周昌明跟吃了屎一样坐在一边不说话,估计不看我是怕被我气死,而周琪呢,被打烂了的脸戴了口罩遮住,忽然摘下来,冷不丁地走向我,站在我面前鞠躬道歉,“杨小唯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做一些伤害你个人名誉的事情,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她一抬头,脸上的伤触目惊心,苏老师和刘主任都是一惊,看着她的脸不禁问,“脸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周琪,怎么回事?”
周琪一脸冷淡说,“我不怪杨小唯,都是我自作自受,不然她也不会打我,是我做错事在先。”
苏老师和刘主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大约是没想到我一个柔弱的女生,竟然能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周琪一张脸都被打烂了,红彤彤的,还破了皮。
“这件事是我家孩子不对!咱们今天到这里,就了结了这件事,以后别提了!”周昌明说。我觉得特别奇怪,他不是挺恨我么?恨不得打死我,可怎么不敢看我呢?他捏着拳头,但无可奈何,估计是怕被我气死所以才不看我。
其实我特别好奇他到底什么把柄被抓住了,这么忍我,这不科学呀。
刘主任厌烦地看着我,冷声说,“既然如此,你们自己解决吧!”
周婶站起身,递给我一个信封,没敢看我眼睛,她说,“小唯,你钱你拿着,就当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你以后在学校不要再针对我家周琪了,她做得不对的一方,我和你周叔叔会教育的,好歹也是同乡,你别那么心狠手辣。女孩子,脸面很重要的。周婶知道你认识的社会上的朋友多,但你是姑娘,学习也好,还是少和那些人来往的好!你妈妈带大你不容易,你别叫她操心。”
我冷哼,看着一叠钱,大约有一两千吧,“周婶,我妈早就死了,你忘啦?”
然后张秀春脸都绿了,瞪了我一眼,无可奈何的样子,特别歉疚地跟周婶说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她不认我这个后妈我早就死心了,就是对不住你们家,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我是管不住了,只求着她不杀人放火就够了!”
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家人来学校唱一出戏,一方面表现自己的大度和忍气吞声,另一方面让老师和主任觉得我无可救药,是个祸害,用暴力和威胁解决问题,这样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都看不惯我,不喜欢我。
看看苏老师和刘主任的目光,很显然,他们是成功了。
我把钱塞回去周婶手里,“周婶,别演这一套,你心里明镜似的当初发生了什么,当然,你怕丢脸,我也怕,所以我也不提了,希望你最好能忍一辈子,这样才算圆满。至于周琪嘛,打她的人可不是我,或者你可以问问,她为什么挨打。哦,还有,给我道歉这事儿,到这里还没结束,学校一会儿不是要开师生大会吗?让她上主席台去忏悔吧,口罩就别带了,不然没人你被打了。”
“你!”周昌明瞪着我,显然是要维护女儿,但他不对我发火,只说,“刚才不是道歉了吗?杨小唯,你太过分了!赔偿也不少,你再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秀春也跟着附和说,“是呀,人家都道歉了,你别太猖狂!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冷笑,对周琪说,“原本我打算就这么算了的,可你今天给我来这么一出,让老师都以为我是坏人我恶毒,既然你都舍不得放了我,我何必对你客气呢周琪?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去主席台上一站,让全校都知道我打你,多好。”我看了看手表,笑着说,“你还有十五分钟准备台词,一会儿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听见刘主任对苏老师说,“你们班这个学生,真是太猖狂了!苏老师,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这种学生留在学校,就是一颗老鼠屎!尤其你们班是重点班,混进这么一颗老鼠屎,其他同学怎么办!我看让她退学好了!”
苏老师说,刘主任,我会看着处理的,她成绩挺好的,家长回去教育教育,不能毁了孩子的前途啊。
我站在走廊上,双腿颤了颤。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眼瞎,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放假那天,周琪站在主席台上,面对着鲜红的国旗跟我道歉,她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全校同学眼里绽开,有人说她说该,有人说我心狠,各执一词,我站在台下笑了,我只知道,我让她丢脸了,让骄傲的跋扈的周琪,在全校同学面前丢人,痛陈自己对我做过的丑事和对我的污蔑,成了全校的笑柄。
我看见周琪站在主席台上,微微低着头,透过乱发的缝隙向我投来痛恨的目光。就像她被刘思涵扇到晕的时候,那束锋利的,痛恨的目光。
我不怕。
我觉得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