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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能去？”
十万大山的密林深处，小正太气鼓鼓地抱怨着。在自己师兄师姐面前的时候，这位共工氏族天赋卓绝的四先生会暂时放下青春期男生酷拽的面具，露出应有的孩子气来。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洪涛会拍拍他的脑袋，告诉他男人应该对自己狠一点；龚毅会毫不客气地蹦他一下脑壳，瞪着眼睛说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至于话一向不多的虞弘，则会温和地笑着，静静地听他抱怨下去。
不过眼下，和小正太一起并肩而行的，既不是大先生，也不是女先生，更不是二先生，而是某位面相老实的国字脸。作为师兄弟几个的情商担当，姜尚的回答，无疑要妥帖周全了许多。
“这次的行动，几乎是所有战力倾巢而出。师傅是考虑到族里只剩下我和虞覃老爷子，力量太过薄弱，所以让四师弟你留下坐镇。”轻描淡写地捧了一下后，姜尚拍拍小正太的肩膀，“所以说，如今氏族安危都维系在你的身上，师弟，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短短两句话，让单纯的小正太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一脸郑重地说道：“放心吧，三师兄。”
末了，他的小脸又垮了下来。
“三师兄，为什么你和师傅要制定那么危险的行动呢？”
“用仓先生的话来说，这个叫做战略需要吧。”说到这次赌上一切的行动计划，姜尚的脸色依然挂着笑容。
“可是......可是......反正现在妖族找不到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躲在十万大山里慢慢修炼，等有足够实力后再出山呢？”
“修炼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算是有足够实力了呢？”
没有直接回答小师弟的问题，姜尚循循善诱地反问道。
这个问题把小正太纠结住了。
“五十年、一百年后，人族能有多少修士？几个筑基？几个金丹？妖族能有多少大妖？几个妖王？几位天妖？筑基修士能活150年，而任何一个妖族，只要没有在天劫中消亡，寿命几乎是无限的。”姜尚说道，“当然，妖族化妖的难度很大，导致数量不多。但问题是，人族中产生修士的难度难道就小吗？天道有衡，修真和化妖一样是逆天而行，注定了只有少数人才有这般缘法。更何况，祝融虽强，却只是马前卒而已；真正的大山，是骊山那位。”
说到那条威震洪荒的蛇影，姜尚停顿了一下。
“人族之母......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创造了我们的神啊......”
“......你觉得要什么样的修为，多少数量的修士，才算是准备好了呢？”
小正太青涩的眉眼皱了起来，因为师兄所描述的情景而有些焦虑。
“那......那岂不是全无希望？”
“希望当然有，”姜尚笑了起来，“否则我们拼死拼活，所为何来？”
“只是这希望，不在我们，而在于整个洪荒的人族，包括骊山脚下、女娲氏族中的那些同族。”
“这么说的话，”小正太用手拧着眉心的疙瘩说道，“我们这次的行动，是要保护之前放回去的那五千俘虏，借此号召全人族反抗妖族吗？”
“的确是这个目标，”姜尚脸上的笑容悄悄褪去了，“但并不是这个手段。人性的悲哀之处在于，不逼到绝境，是不会有反抗的。”
“......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笑着摸了摸小师弟的脑袋，姜尚说道，“眼下你只要记得，这次的行动虽然危险，但也是我们绝好的一次机会。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等你有了万全准备之后再有所动作的。”
“可是......”
小正太正待再问，沿着长长的迁徙队伍，远远地跑来了一个笑眯眯的小胖墩。
“三师叔四师叔好，前边来了客人，虞覃老爷子让我来请两位师叔过去一趟。”
姜尚也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洪铖啊，你知道来的是谁吗？”
小胖墩伸手递出一张木片。
“这是老爷子让我给师叔您的，说您看了就知道。”
一旁的小正太好奇地朝木片上看去。
那是一朵形状奇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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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之滨，有虞氏族外的一座破屋前。
金乌的话，让空地上的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推动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斟骊和妘昌碎心于芈垵的惨死和族人们的死讯，晓拍则轻轻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小东西，一边着急地看向萝莉的方向。
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冷面萝莉的态度，至关重要。
萝莉面无表情地看着金乌，沉默了一下，半晌，突然开口说道，“所以，你是要在我的面前，杀了我的病人。是吗？”
金乌有些讪讪地说道：“这也是大王的命令。”可能觉得自己这样太过软弱，他又添了一句，“驺吾，你什么意思？”
萝莉低下了头，没有理会金乌的质问。她继续专心致志地安装眼前的那副骨架，只是扔下一句淡淡的话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个女孩不能死。”
“你......”
刚想发怒的金乌，却被萝莉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我要是你，就会小心脚下那丛从刚刚开始就很紧张焦急的杂草。”
什么？
几乎是在金乌下意识低头查看的同时，它脚下的杂草猛地疯长，在一片飞舞的草屑中，一把刀状道兵化作匹练飞射而至，并且干净利落地，切下了金乌的一个翅膀。
与此同时，一个娇俏的女子，出现在了破屋前的空地上。
与金乌的痛哼声同时发出的，是晓拍的一声轻咦。
“女先生？”
“哼！”对于晓拍半疑惑半确认的招呼，即便大敌当前，龚毅依然用一个明确的鼻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回过头去，对着捂住翅膀的金乌，鄙夷地说道。
“你这个妖王，实力不怎么样嘛。”
“是吗？”
金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龚毅。它的眼睛不知何时起，变成了两朵金色的火焰。
“你是从朱雀手里逃了一命的那个蝼蚁，是吧？”
“那么，请你接下来好好感受一下，我和那只朱雀，到底哪个更让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