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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大夫笑道:“好,那五娘子的药,不用丫头去取了,我命伙计送来吧。差个姐姐到二门外迎着就是了。”
翠儿将贾大夫送至门口,又吩咐了小丫头云儿去门外守着。
待他们走了之后,卢氏坐在五娘的床边暗自落泪,想想她忍辱半生,只有五娘这点骨血,她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
而五娘则再想,为什么这个时候刘姨娘将贾大夫叫走了,是想打听自己真病假病,还是有别的事?
五娘见卢氏哭泣不止,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女儿不过是偶感风寒,不会有事的,姨娘放心就是。”
见五娘醒来,卢氏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不过大夫刚才的话依然萦绕在耳边,害怕五娘再如上一次一样。
五娘见她如此,安慰道:“姨娘不必担心,五娘的命硬的很,如今不过是个小风寒,比上一次差了许多呢,姨娘放心就是,姨娘也累了,去歇着吧。”
卢氏见五娘说话清晰有力,已不像早起是那般的糊涂,上一次贾大夫也是说五娘凶多吉少,想来大夫多半也是言过其实,不过到底是不放心,怎肯去休息,依然固执的守在五娘的身边。
不多时,翠儿也拿了药回来了,赶紧的给五娘煎好,端了上来。
五娘闻着这药香似乎有异,可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卢氏从翠儿的手里接过来药碗,对翠儿道:“你扶好了慧娘吧,我来为她吃药。”
五娘以前,自幼丧母,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关怀,父亲一都将她当男孩养。
重生今世,苍天垂怜,竟让她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生母,虽然她有时懦弱了些,可是此时五娘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心里倍感温暖。
“娘,还是让翠儿来吧!”此时没有外人,五娘故意将“姨”字省去了。
卢氏一愣,故作没有发觉,可是眼睛里却泛起了泪花。
身为别人的测试,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喊自己的一声“母亲”,这是她一生的痛。
卢氏轻轻的用汤勺搅动着碗里的药,细细的吹了一会儿,抬头冲五娘一笑,见五娘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手里药碗,笑道:“慧娘怎么了?”
五娘深吸一口气,闻了闻缭绕在她周围的药香,面上有点疑惑,为了不使卢氏又悬心,道:“姨娘去忙吧,不然夜里又要熬夜做活,让翠儿为我吃药吧!吃了药也就歇息了。”
“你现在病着,姨娘那里有心思做活,想要让我不担心,你就乖乖的听话吃药,快点好起来,听到了吗?”卢氏边说,便用放到自己的嘴边尝了一口,道:“已经不热了,快喝吧!”
卢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拿着药碗的手忽然剧烈的抖起来,一碗药整个的都扣在了五娘的被褥上,身体慢慢的朝五娘压了上来。
惊得五娘和翠儿,赶紧过去扶她:“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不一会儿,卢氏的嘴角流出了一条血蛇,歪倒在五娘的怀里。
翠儿吓得一边哭着一边摇晃着卢姨娘的身体。
听到翠儿的哭声,忆秋园的婆子丫头们都赶着跑了进来,一件卢氏的样子,吓得都哇哇大哭起来。
五娘在卢氏的鼻息上一探,猛的抬起了手,没救了!
她忍住眼睛的泪,咬牙对翠儿道:“你将熬药剩下的药渣给我取来!”
翠儿匆匆到了院中,将刚才倒掉的药渣用手捧了进来。
五娘细细的一看,一副以甘草为主的治风寒的药中,竟然混进了大量的下马仙。
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不多时,刘姨娘与二娘、三娘也来了,看到卢氏的样子,都吓傻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刘姨娘经过事,急急的对忆秋园的丫头婆子说道:“快将你们姨娘抬出来,小萱,去命人请大夫!”
刘姨娘说完这些,不忘含泪对翠儿讲:“照顾好你们小娘子,一会儿忙乱起来,我就顾不上了。”
翠儿哭着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面生的老大夫走了进来,刘姨娘纳闷的问道:“怎么没有请贾大夫?”
小萱道:“回来的人说,贾大夫哪大门紧闭,没有人!所以就从济世堂请了郑大夫。”
郑大夫一看卢氏的样子,便摇了摇头,抬手翻起眼睑检查了一番,叹道:“人已经去了,诸位节哀顺变吧!”
忆秋园的丫头们一听自己主子死了,都嚎啕大哭起来。
同为妾侍,刘姨娘也难免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大夫,我们这位姨娘一早还好好的,不知是什么急症,竟去的这样快!”刘姨娘擦了才眼泪问道。
郑大夫,纳闷的道:“这位姨娘以前可有什么陈疾?”
刘姨娘摇摇头道:“没听说她有什么陈疾。”
这是翠儿从西次间出来对大夫道:“我家姨娘平日里常有心痛的毛病!”
郑大夫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只有心疾发作才会这么快要人命,想必是了。”
刘姨娘命人给大夫打赏,送大夫离开,这时林秦氏也派人来问话了。
刘姨娘掩面哭着与来人去了林秦氏的名苑。
林秦氏是最会做表面功夫的,命人一切按照贵妾之礼安葬了卢氏,并命人安抚了五娘,一切妥妥当当。
一个姨娘的死,对于一个大户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卢姨娘的死除了五娘与翠儿知道实情之外,怕就只有背后搞鬼之人知道了。五娘为了不打草惊蛇,将卢氏的死因隐瞒了下来。
卢姨娘去后的一个月,五娘的病也渐渐的痊愈了。
只是五娘的心头又多了一件事,她必须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贾大夫谋害自己,若不是卢姨娘先尝了药,替自己挡了灾祸,那自己就稀里糊涂的将小命丢了。
只是此事除了知道贾大夫是实施者以外,她还没有一丝的头绪,她与贾大夫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若没有人指使,断不会冒险害她。
那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