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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几家铺子之后，天色已经暗了。
夜枭又和她腻腻歪歪了半晌，才肯放她走。
回了姜府，姜九璃先去了祠堂，祭拜一下母亲。
她跪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
灵位已经被换成新的了，比之前的还要好。
本想让夏怀多多祭拜母亲，可她自己沉不住气，就别怪她下手太狠。
“小姐，听说二小姐一回来就在父亲院子里跪着呢，跪了有两个时辰了。”铭儿进来禀报。
“父亲呢？”
“老爷在屋子里，一直未出来。”
“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来到姜抻院儿里，姜清婉跪在中央，里屋的门是关着的。
姜清婉见姜九璃，立刻跪着爬到她面前，扯着她的裤腿，哭的眼眶通红：“长姐，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吧，母亲她不是有意冒犯你，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
“二小姐，您这话说的就怪了，让二夫人去义庄的可是老爷，又不是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可做不了这个主。”竹蘅冷冷道。
“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求求姐姐帮忙跟父亲说个情，毕竟你才是他亲生女儿啊！”
说到这，姜清婉故意拔高了声音。
姜抻在屋里听得清楚，心里埋了多年的那根刺又开始疼起来。
他打开门，脸色肃穆地站在门口：“婉婉不必跪了，你母亲纵然有错，我也不会一直不管她，让她尝尝苦头，日后好安分些。”
姜九璃眉心一蹙。
他还是怀疑她女儿的身份。
“父亲说的可是真的？”姜清婉转悲为喜。
“父亲果然是宽宏大量，不过姨娘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手里头的那些铺子地契，总得有人接管吧！”姜九璃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姜清婉浑身一震。
她忽然提店铺地契做什么？
“那就婉婉处理吧。”姜抻随手一挥。
“姨娘手头里几十家皇城里的店铺和地契，妹妹可管的过来？”
几十家……
姜抻面色一凝：“什么？几十家？”
“姐姐说什么胡话呢，母亲哪有那么多。”姜清婉恨不得立马把她的嘴缝上。
姜九璃诧异道：“不是上次妹妹当笑话讲给我听的吗？还告诉我就在姨娘屋子的柜子里啊。”
姜清婉蒙了。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母亲不是说藏得很好吗？
皇城的铺子和田地，姜抻只给了夏怀几家而已，这么几家都足够她吃喝一辈子不愁了。
哪里冒出来那么多？
姜抻喊来管家，去夏怀的院子里搜一搜。
姜清婉知道事情拦不住，只能看着那些铺子地契尽数交到了姜抻的手里。
姜抻看着这些契子，气的发抖。
哪里是他给的，分明是夏怀自己靠着那几家发展出来的空壳子，他做生意这么多年，看一眼这些契子就知道这店铺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在骗他。
“这个恶毒的妇人，竟然想要利用原有的铺子，去填新铺子的坑，分明是想掏空我的家产！”姜抻怒道，把手里的契子摔了一地。
姜清婉跪在他脚下，哭着求他：“父亲，求你原谅母亲，是我们以前的苦日子过的多了，母亲便弄了这么多铺子，绝对没有背叛父亲的心思，父亲明鉴啊。”
“妹妹说的是啊，父亲。”姜九璃也跟着跪了下来。
姜清婉抬眸，错愕地看着姜九璃，眼底的探究意味十分明显：“长姐你……”
“我们是姐妹，自然要共同进退，长姐陪你，别怕。”姜九璃拍拍她的肩膀，又仰着头，义愤填膺道：“父亲，女儿觉得您的思想出了问题，姨娘发展新的商铺这不是好事吗？这是再帮您开拓业务呢，父亲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么不识人心呢！”
姜清婉气的咬牙，赶紧拉了拉姜九璃的袖子，小声道：“长姐快别说了。”
夏怀做了些什么事，姜清婉清楚的很。
姜九璃这么一说，无疑是把姜抻的怒火再一次点燃。
“什么拓展业务！简直就是在吸姜家的血，她想回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姜抻怒道。
姜清婉目光怨愤地看着姜九璃，姜九璃叹口气，无奈道：“妹妹，姐姐尽力了。”
姜清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父亲。”姜清婉破罐子破摔道：“既然母亲做出这种事，那就让女儿替她赎罪吧。女儿愿意接手这些没用的铺子，正巧，前些日子，姐姐给了我一本医书，女儿已经完全背下来了，也有了点底子，女儿想开一家医馆，父亲，您觉得如何？”
姜抻的脸色总算好些，把他们两个扶起来：“千错万错都不是你的错，若是你喜欢学医，那便去做吧。还好，婉婉的心性没有被你母亲带坏。”
“女儿会好好做的。”
从姜抻这里离开，姜九璃心情舒畅了很多。
刚拐了个弯，姜清婉就追了上来。
瞧她那个样子，怕是打算撕破脸了。
“妹妹怎么气成这样？”姜九璃打趣道。
“姜九璃，你干的好事，你是故意阻止我母亲回来是吗？”姜清婉丑恶的嘴脸尽显无遗，她已经不想装了。
“妹妹既然都发现了，何必问我？”
“所以，一开始就是你设计的，卖身契是你拿的。”
“没有证据可不要瞎说，再者说了，往我屋子里放情书的，是姨娘，又不是我让她放的，怎么怪到我头上？”姜九璃摊手。
“你……”姜清婉气的脸色发青：“姜九璃，你别得意，别以为自己会了一些医术就了不起，我学我也能会，咱们走着瞧。”
姜清婉气呼呼地走了，姜九璃微微勾唇。
她还真以为医术那么好学？
竹蘅催促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用晚膳了。”
姜九璃点点头，三个人回了息舒院，用了晚膳，然后一齐又出了府。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铭儿在前面带路，几个人绕过繁闹的街市，七拐八拐地走进一个偏僻的巷子，巷子的最里面是一个四合院。
四合院里大概有四无间屋子，院子里有好几个孩子，孩子们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皮肤被冻的发红，看着让人心疼。
“这些孩子，怎么都穿的这么破？”竹蘅柠眉，心里一阵疼。
姜九璃把钱袋子给竹蘅：“出去多买一些衣物，被褥也要，再买一些吃食，米面肉什么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