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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求雨台,这夏都内另两个地方也得了甘霖,一是妖道的国师府,二是皇帝的皇宫。
因着夏都的雨全下在这三处,故而雨大了些,急了些,从早到晚,已将整个皇宫淹了一半。
皇帝站在阁楼之上,望远处晴朗,皇宫隐沉,阁下积水成渊,一寸寸往上涨,如热锅上的蚂蚁,道着:“这可如何是好?国师,国师何在啊?”
一旁的太监回禀:“皇上,国师府如今也是暴雨不止,国师前几日求雨台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卧病不起。”
“啊?连国师都……难道真是天意,是上天要亡朕?朕这几年来虔诚供奉,钻研道法,可从未有过欺瞒怠慢诸位仙神之举啊!”
虽是城里的龙王庙香火暗淡,但这皇帝自来信道,处处念着上天保佑,宫中各处修着神仙真身,知道的以为是皇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道观呢!例如这阁中供奉着一尊龙王雕像,放在大紫香檀木桌子上,虽是小了些,却是用黄金铸造,并镶了美玉宝石点缀。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龙王像前,求着:“龙王爷爷,弟子一向恪尽职守,求您发发慈悲,收了法吧!”
这皇帝一向如此,若有了什么灾什么害的,第一想到的并非治理补款,而是求仙拜神,捐钱修庙,驱灾避难。自然,他也从不觉得是自己治理之过,而是拜神不诚之锅。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若非如此,又怎会让那妖道趁虚而入,做了国师?
太监收了夏丙丁的银子,自然也是按着他的意思传话,待得皇帝神神叨叨的起来,他道:“皇上,近来皇上可曾听过一些民间传说?”
“朕的皇宫要淹了,哪里还有心思听传说?”
“皇上,这传说非同小可,是关于谪仙的。”
听得“仙”的字眼,皇帝赶忙着回神,问:“是什么传说?”
太监道:“奴才听说,是那天上瑶池之中丢了甲鱼,下界坑蒙拐骗,王母娘娘发怒,命了仙女下界捉拿。他们还说,仙女就在敦亲王府。”
“敦亲王府中有仙女?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何不派人打探,若真是神仙,则可解灾,若不是,皇上也不吃亏啊!”
“有理有理,快请,快请!”
…………
第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花冉冉揉了揉眼睛:睡得可真香啊!
随即便有人扣门:“师父,醒了吗?”
“进来进来!”
夏丙丁小心翼翼推门而进,见着花冉冉未起,赶忙扭了头,红了脸,道:“师父请先更衣,徒儿一会儿再进来。”说着要出去。
伸个懒腰,花冉冉喊着:“走什么,回来,替我更衣!”
“可是……”
“婆婆妈妈的,过来。”
“是!”
夏丙丁不敢不从,拿了衣服仔细举给花冉冉,眼却是不敢睁一下。
花冉冉也不穿衣,只举手将夏丙丁的下巴抬起些,默默点头。之前可没注意,她这徒儿还是个美人呢,病娇的美人!这张唇薄的厉害,又是白的厉害,脸上没有血色,虽是苍白,却又有些似那半空的月色,让人欣欣然。
这凡间可不同天宫,天宫仙女个个妖娆,看也看得腻了,若要再寻出些其他来,也是不能。
凡间啊,千姿百态,生老病死的,也唯有凡间才有这般病态的美人。还有夏轻寒,以往在天上,哪里有人敢那么对她说话的。话说,她倒有些喜欢人间了,喜欢人间的食物,还有这一个个的美人。
“把眼睛睁开!”
“可是,师父……”
“睁开!”
夏丙丁点点头,颤颤巍巍的睁了眼,只望见花冉冉的酮体,如那天山的雪,忙又闭上,口中嘟嘟囔囔不停:“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花冉冉接过衣服一披,道着:“什么非礼勿视?凡人,真是凡人!定然是念着你们凡人的俗礼男女授受不亲之事,殊不知,你这凡间多世,也总有几世投得女胎,哪里男女就分这么清楚呢!再说了,若是心中无色,眼前又怎会有美人。你修行二十载,虽是肉体的女色断绝了,心里的呢?可是念着美色,所以才紧闭双目?”
夏丙丁听得有理,道:“师父教训得是,徒儿记下了。”
“还不睁开。”
“是!”
夏丙丁果真就睁眼,学着丫鬟为他穿衣的动作,替花冉冉更衣。
花冉冉心下满意,系了腰带,整理容颜,道:“好了,说事吧!可是你那皇帝哥哥等不及,要来寻我了?”
“是,师父料事如神,皇兄已派了人来,请师父入宫呢!”
花冉冉噘了噘嘴,她是何等的身份,一个凡间的皇帝怎能说请就请,即便是他亲自来,她也未必会去呢!
“告诉他们,需得皇帝老儿亲自来请。”
“可是师父……”
花冉冉眼珠子一转,也知那皇帝的顾忌,不施展点本领,如何让他信服?随手将夏丙丁为她穿的靴子脱下来,道:“将这个赐给那些宫人。”
“靴子?”
“这叫停雨靴,本仙念及民间疾苦,赐他们个法子,只要皇帝穿上靴子沿着宫墙走一圈,明日午时三刻,雨必停!”
“师父,这靴子恐怕不合脚吧!”
“那是他的事,让他自己想办法。”
“师父……”
“婆婆妈妈,快去,小心我踹你!”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