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彩云易散琉璃碎 (继续虐心)

笑振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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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贯巧舌如簧,没理也要辩三分,如今面对着冷澄,却是千言万语在唇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眼里若隐若现的光芒在说话,每一闪就是一句:

    你说得对,我凭什么让你信?从新婚那天起,你就看不起我对吗?你就讨厌死了我的嫌贫爱富,我的世故无耻,你巴不得我再多几条罪状,好让你理直气壮地无视我。

    如今得偿所愿了不是吗?晋州的事也过了,你也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现在也到了过河拆桥的时候。你终于,可以无所羁绊地做你的清官了。

    任倚华的眼中光芒大盛,如天边将落的残阳一般,,一瞬间就喷薄出如血的火焰,只要把面前的人烧成火焰。

    冷子澈,你是不是从未信过我?

    我不敢问。

    冷澄见她的眼神像受伤的野兽,带着负隅顽抗的执拗。不由得心头一震,踌躇着望向窗外,不肯再与她对视。

    任倚华自嘲式地挑挑嘴角,看,不用问,人家就默认了。

    糊弄完了活计的朗云想到提前离席的冷大人和脸色不对的倚华,心觉不安,就向书房走去。

    她来晚了不止一步,这时候书房里只有一片难堪的静默。

    朗云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都听不到。

    倚华深吸一口气:“冷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妾身就先告辞了。”转身欲走。

    冷澄捶桌:“你给我回来!”

    门外的朗云吓得一激灵。

    冷澄狠狠瞪着倚华:“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之后舔舔嘴唇,眼睛亮了亮,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声势却弱了下去:“你就不解释解释?以前的事,也许他们说的有过分的地方呢?也许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呢?你,你就不为自己辩白?”

    倚华背对着冷澄,眼底全是漠然:“解释有用吗?辩白有意义吗?冷大人既然都认为我不值得信,干嘛要听我说话?等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来,抱着你的大腿痛诉家史,再用“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这几个字彻底地羞辱我?如果这是审案子的话,冷子澈,我任倚华在这里告诉你,这些我都认了,爱杀爱剐你看着办!“

    最后几句倚华几乎是喊了出来,说完了话她立刻伸手去拉门,只一下就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半个身子都快粘上门的朗云骤然失去依靠,没站住,一下就跌进门来。

    倚华面无表情地看着朗云,朗云只觉得背后有凉气升起:“那个,女史,我,不是,我……。”

    她解释的磕磕巴巴,倚华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直接从半趴着的她身边走过,不曾回头,也不曾有一个字的回应。

    朗云明明跌痛了腿,却用手扶住了头:“这下可麻烦了,女史不会放过我的……。”余光瞄到冷澄气得面色铁青的脸,糟了,怎么忘了这还有一个麻烦,她麻溜地爬起来:“大人,大人,厨房里的活儿还没做完,我先走了……。”

    说是去厨房,实际上她一出门,一下子就钻到了倚华身边,假痴不癫起来。

    “女史,女史,我刚才只是担心你,才会去偷听的……。”

    倚华还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聒噪,闭嘴!”

    朗云厚着脸皮承认错误:“那笑话我选错了,都是我随便瞎说,才惹的你和大人又吵闹起来了,你放心,一会我就去大人那里跟他声泪俱下地澄清……”她一边说,一边偷瞄倚华的脸色,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二人吵架另有隐情,这种程度的风浪绝不是她那破笑话能掀起来的。可是事情到这个地步能怎么办?不如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让他们两都有空想想,说不定就好了。

    朗云继续口如悬河地述说她自己有多么多么笨,多么多么傻,一个劲的瞎表示你们两个为我这种傻子做的呆事吵是不值得的,不如互相谅解一下?冷大人是男人嘛,不好意思先服软,女史你就委屈一下呗。

    她足足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直到嗓子哑了才抱了一杯茶牛饮,换的一声冷哼:“原来是给他当说客来了,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朗云一口茶顶在嗓子眼,喷也不是咽也不是,这时候门外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任倚华,你想得就只有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当我跟你一样眼里只有好处?”

    倚华气极反笑:“呦,这不是冷大人嘛,怎么这么快就定了罪状打算来处置我了?我告诉你,你没本事就好好歇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不然就索性休了我,找你的青梅竹马去,少在这阴阳怪气指指点点!你还别以为我没你不可,我又不是鹤发鸡皮,就算被休,也未必会青灯古佛为你守身!”说的兴起,从朗云手里劈手夺过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杯子摔成几瓣,门外的冷澄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跟着杯子一样成了碎片。

    他压下伤心的感觉,却抑不住嫉妒和毁灭一切的疯狂念想:“你当我不敢休你?要不是为了冷家的家声着想,我干嘛还和你过下去?看你当初对铃儿那样,嫉妒一条是跑不了的。还有,你当我不知道,像你这么生性凉薄的人,哪里少不了招蜂引蝶。你不就是喜欢和风流俊俏的人花前月下吗?女官做的好好地,不知当初在宫里,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才被赐了婚出来。”

    这些话句句刻骨,字字诛心,倚华想起翻云覆雨,手沾鲜血的旧事,又想起那段郁郁而终的恋情,一颗心紧缩了起来,就像被上了拶子,一下一下直是要榨出血来。她用力闭上眼睛,却控制不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

    朗云见她情状,心痛不已,立马回吼了过去:“冷大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女史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女史招蜂引蝶了?倒是你,一直跟那个叫铃儿的拉扯不清,你故意想把我们女史气死了娶她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梦,女史和你是皇上赐了婚的,这些话你敢不敢到金銮殿上对着天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