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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马庙的村民注意了,今天停电,不来水了,明天早上来。西马庙的村民注意了,今天停电,不来水了,明天早上来。”村子中,大队的喇叭里(村委会,在农村叫大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阿姨,喇叭里说的什么意思?”一藤示爱问道。婆婆解释道:“这里两天来一次水,今天停电,抽水泵连不了电,所以抽不到水。”沐美玲奇怪道:“这里没有自来水吗?为什么两天才来一次水?”赵丽丽不屑道:“你以为都和你们城市一样,拧开水龙头就能见到水吗?”郭德仁笑笑道:“哦,我们只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赵丽丽没有搭理郭德仁等人,继续弯腰舀着水缸里的水。“衣服明天再洗吧!水缸里已经所剩无几了,一会还得用水做饭呢!”婆婆看着快见底的水缸劝道。“你得让我洗完呀!”赵丽丽提高音量叫道,继续她手中的动作。婆婆脸色稍微一变,转身回到房间里生闷气。
水缸里的水,被赵丽丽用的是一干二净,她在院子里,晾满了衣服后,进入婆婆的房间,抱起孩子说道:“走,士金,咱们去姥姥家吃饭,她那里有水。”士金听到妈妈要带自己去姥姥家,忙伸长手臂,要妈妈抱。“对了,前天我给他买的那个人偶娃娃呢?”赵丽丽问道。“没看见,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婆婆回答。“谁把娃娃拿走了?程忆安吗?”赵丽丽问。“哎哟!人家有自己的玩具,拿你的干什么?”婆婆说道。赵丽丽冷笑一声:“那可说不准。”说完,她放下孩子,进入王晓彤的房间,翻箱倒柜。过了老大一会,赵丽丽似乎忘记了,最初寻找人偶娃娃的初衷,手里拿着六份大本子出来。士金找不到妈妈,拉奶奶到了院子里,婆婆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赵丽丽翻着那些大本子,自言自语道:“这里,全部都是保险,受益人……”她惊叫道:“全都是王晓彤自己!?”婆婆领孩子走到她的身边:“行了,把东西放回去吧!你嫂子回来,会不愿意的。”赵丽丽抬头问道:“她买保险的事,你们知道吗?”婆婆摇摇头,赵丽丽低头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程健的电话:“喂?哥,我是小丽。王晓彤买了六份保险的事,你知道吗?”手机的音量很大,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住户,都能够听到程健的声音:“保险?我不知道啊!谁买的?”“是王晓彤买的。”赵丽丽说道。“给谁买的?”程健问道。婆婆脸色难看的,看着赵丽丽翻着保险:“程忆安两份,你、她、公公、婆婆,各一份。”程健说道:“哦,买就买了吧!又不是给外人买的。”“可她花的,是你的钱啊!”赵丽丽着急道。“唉!我的钱不就是她的钱,夫妻俩哪有分那么清楚的。行了,山上来人了,挂了啊!”手机里传出忙音。赵丽丽皱紧眉头,眼皮往上翻着。婆婆说道:“行了,保险你也看过了,放回去吧!”“你放吧!她回来问起来,你就说你找东西,无意中翻出来的。”赵丽丽扔下手里的保险,抱儿子上了电动车,一加油门,走了。“她怎么这样啊!人家的东西,都翻出来看。”董烟雨气愤的说。婆婆叹口气:“唉!她就这样。”牛哄哄说道:“阿姨,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这样的媳妇儿,不要也罢。”婆婆说道:“刚开始没发现,她是这样一种人。现在孩子都有了,没办法啊!只盼着士金快点长大,长大了,我就不帮她看了,和晓彤在一起过。”“对了阿姨,刚才她说的,那个人偶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郭德仁问道。婆婆说道:“说起那个人偶娃娃,我一看见它,就觉得瘆的慌。尤其是士金,看见它就哭,忆安也是,碰也不碰那个东西。没了倒好。”
中午,婆婆去街上的小卖部,买了一桶纯净水回来,才有水做饭。晚上,一家八口都到齐了,点着蜡烛,聚在一起吃饭。王晓彤问婆婆:“妈,今天没来水吗?我看衣服没洗呢!”婆婆道:“嗯,没看见停电吗?水,明天早上来。”“哦!”王晓彤应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再做声。“你买保险啦!”程健问道。王晓彤停下手中的动作,奇怪的问:“保险的事,你怎么知道?”程健想了想说道:“哦,妈收拾房间来着,看见了,就随口问了一句。”住户看见,从始至终,赵丽丽只顾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夜深了,农村的夜晚,是宁静的、单调的、无聊的,村民们早早熄灯安寝了。临睡前,郭德仁安排道:“血字已经开始了,我们两个房间,各自派出一个人来值夜。大家晚上睡觉时,警醒一些。”于是,当晚,住户决定,由郭德仁和沐美玲当班。所谓,马不吃夜草不肥,程健他们家的马,一夜不停的吃着。沐美玲来到郭德仁的房间(血字中,大家都是合衣睡的,这样可以防止鬼的突然袭击),她问道:“你觉得,这次血字,公寓到底要我们发现什么?”郭德仁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让我们来这里,处理家庭纠纷的。”就在这时,睡梦中的牛哄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大喊道:“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他的叫喊声,吓了郭德仁二人一跳,也把身边的项宝川给惊醒了。项宝川坐起身,惊恐道:“发生什么事了?”牛哄哄擦擦额头上的汗,向郭德仁要了一颗烟,悠悠道:“我梦到了一个人偶娃娃,赵丽丽变成了厉鬼,她追着我,说是我偷了她的人偶娃娃。”沐美玲笑了笑:“别担心了,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可怕了。”牛哄哄回想起刚才的梦,身体还不住的瑟瑟发抖:“梦境好像真的一样,除了那个人偶娃娃,只有我和那个,变成厉鬼的赵丽丽。即使我再怎么拼命呼救,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救我。”“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董烟雨的声音,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凄惨。郭德仁等人听到她的叫声,皆都起身,跑到她的房间。等大家进入房间后,众人看见,董烟雨哭了,身边还有安慰她的一藤示爱。“发生什么事了?”项宝川问道。董烟雨哭着说:“我梦到了一个人偶娃娃,赵丽丽变成了厉鬼,追着我,说是我偷了她的人偶娃娃。我拼命呼救,可是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吓死我了。”听到她的话,沐美玲等人面面相觑,牛哄哄睁着惊恐地眼睛说道:“这怎么可能,一晚上,两个人做同样的梦!?”这时,婆婆的房间亮起了灯(来电了),婆婆问道:“咋啦?”沐美玲解释道:“没事阿姨,我朋友只是做了个恶梦。打扰你休息,真是对不住了。”“哦……”婆婆答应一声,熄灯继续睡去。
当众人稳住心神,重新进入梦乡不久,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一直在下,院里发出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空气中飘来泥土的芬芳。微风轻轻吹来,郭德仁和沐美玲,不禁缩肩裹衣,郭德仁道:“这里可真冷啊!”沐美玲抽抽鼻子:“行了,没下雪,算我们走运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天空中出现一抹亮光时,雨下大了,程健家的大门口,不多时,又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不会吧!又来了?风雨无阻啊!”这次,连平时比较随性的郭德仁,也不免厌烦的说了两句。“咕咕……”水管里发出流水的声音。婆婆一如既往,小跑着打开了大门。电动车的响声过后,赵丽丽和程康出现了,郭德仁和沐美玲,趴窗户看到,赵丽丽的电动车筐里,又装来许多,鼓鼓的塑料袋,不用问也知道,是拿来起的衣服。郭德仁摇摇头:“她比鸡还准时,这么早,还下着雨……唉!自叹不如啊!”沐美玲疑惑道:“昨天不是已经洗过了,怎么今天还来?她哪里有这么多衣服要洗?”公公穿好衣服,打着伞出来接水,他说道:“下着雨你还洗,往哪里晾啊!”“挂屋里去。”赵丽丽忙着手里的工作,简单回了一句。“简直是不可理喻。”郭德仁道。
赵丽丽这一闹,别说公公婆婆了,程健一家,还有住户们,全都起来了。赵丽丽将衣服放入洗衣机内,按动按钮后,从一个较小的塑料袋中,拿出一个人偶娃娃,来到婆婆的房间。牛哄哄和董烟雨惊恐地看到,那个人偶娃娃,低声说道:“这个人偶娃娃……它……”郭德仁将他们二人,拉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董烟雨道:“那个人偶娃娃,就是我昨天梦到的那个。”牛哄哄点点头:“不错,我梦到的,也是那个东西,一模一样。”沐美玲道:“别说了,我们进去看看吧!”赵丽丽拿着那个人偶娃娃,来到士金的面前,士金看到人偶娃娃,一个劲往奶奶怀里钻。赵丽丽右手晃动着人偶娃娃,疑惑道:“士金,你的玩意儿,看看这个人偶娃娃,多漂亮啊!”说着,还将那个人偶娃娃,往士金怀里塞。“哇……”士金被赵丽丽逼急了,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哎呀!他不要,你就别再给他了。”婆婆看着自己的孙子,哭的那么大声,忙将赵丽丽手中的人偶娃娃推开。赵丽丽生气道:“不要算了,忆安,给你玩吧!”说完,随手递给了身边的程忆安。程忆安摇摇头:“我不要。”“为什么?你看,这人偶娃娃,多漂亮啊!”赵丽丽摆弄着那个人偶娃娃说道。住户六人看到,人偶娃娃是用丝绸做成的,身上穿着日本白色和服,脚下瞪着一双丝绸高跟黑鞋,头发长长的,被分成两段,梳了两条大辫子。辫子底端,戴了两个黑色的蝴蝶结,蝴蝶结用金色镶边,甚是好看。可是,这白加黑的装扮,让大家很不得劲。程忆安道:“我不要这娃娃,感觉它好可怕呀!”赵丽丽听他这么说,一脸不高兴,将娃娃放到窗边道:“不要拉倒。”
吃过早餐,众人回到郭德仁的房间,此时的赵丽丽,还在顽强的在大雨中,坚持着她的衣服。而王晓彤,见赵丽丽霸占着洗衣机,没办法,蹲在院子里,用手洗着衣服。程忆安歇周末,外面又下着雨,乖乖呆在房间里写作业。一藤示爱低声说道:“那个人偶娃娃,你们知道,在我们日本,遇到什么事,才会制作出送人吗?”董烟雨低头想了想:“白加黑,这种服饰,在我们中国,只有死了人才会这么穿。当然,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平时也是有人穿的。”一藤示爱点点头:“是的,我们日本女性,只有在葬礼上,才会穿白色和服。这种人偶,也只有在葬礼上,才会当作礼物,送人的。平时如果送人,别人会骂你的。”项宝川道:“这原来是个不祥物啊!”“嗯……及其不祥。”一藤示爱道。牛哄哄皱紧眉头道:“我挺疑惑的,为什么那两个孩子,都不要那个人偶娃娃呢?”郭德仁道:“老人们都说,小孩子可以看到许多,我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也许,是他们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沐美玲道:“今天正好星期六,程忆安不上学,我们过去问问他吧!”
怕孩子认生不肯说,住户决定,由沐美玲和董烟雨,两名女性前去,套出他的话。二人进入堂屋(农村的客厅叫堂屋),沐美玲笑着说:“忆安,写作业呢?”程忆安抬起头,礼貌的说道:“阿姨好。”董烟雨夸奖道:“忆安真有礼貌。”这时,王晓彤洗完衣服回到房间,和二人打了招呼。聊了一会家常后,沐美玲切入话题:“忆安,你能告诉阿姨,为什么你不喜欢那个人偶娃娃呢?”忆安说道:“那个娃娃好可怕,我不要。”“怎么可怕了?我看它挺好看的。”董烟雨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嗯……”程忆安欲言又止,眼睛不时瞟向院里。沐美玲会意,蹲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你怕你说出来的话,会被你婶婶听见,她会不高兴?”程忆安点点头。王晓彤走到自己孩子跟前,也蹲下来问道:“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娃娃?”程忆安又望了一眼院里,确定赵丽丽听不见后,他说道:“那个娃娃,脸上有血迹,脏兮兮的,还少了一只眼睛。每次我看见它的时候,它都在对我笑,张着嘴,好像要和我说话。”听到这里,王晓彤吃了一惊,接着,她对沐美玲二人说道:“这孩子说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说真的,我问过婆婆,她和我一样,都觉得那个人偶怪瘆人的。”沐美玲理解的笑笑:“我明白。”董烟雨道:“要不,我们今晚,瞒着赵丽丽,把那个人偶扔掉或是烧了,你们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