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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给李氏擦了脸,劝了几句,见完全没有可能劝得了,无奈之下,只好让李氏自己哭个尽兴。
从房里出来,她这才发现白易然他们走了,问了付氏之后,立刻就追到了白易然家。
“哼,来干什么?”江爷爷见田苗来了,刚下去的气儿,一下子就回来了。
“江爷爷,你还真生气了啊?我奶那个人其实没啥,就是嘴巴臭了些,你不会真的和一个无知村妇计较吧?”田苗也不想在背后说付氏的坏话,自己虽说不喜欢她,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奶奶。
只是为了田双的将来,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太了解江爷爷,这样的人,有着超强的自尊。所以她前来道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因为这件事儿,而影响到田双。
“我不管,反正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江爷爷见说不过她,干脆把话挑明了。
“江爷爷,你看这样行不?只要你能消气,提什么条件都成。”田苗大方的说。
“喝?小丫头口气不小啊,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江爷爷纵横江湖多年,不说富可敌国,但比起田苗那是强上千倍不止。
“和你比起来,我什么也没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里面的东西。”田苗说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
“哈哈,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什么时候,把小酒坊建起来,我就原谅你。”江爷爷笑得开怀。
“这倒是不难,只是我手上的银子不够,本想等过一阵子,赚到银子再建的。”田苗说得半真半假。
“原来你差的是银子?那为什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故意吊我胃口呢。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我来出。”江爷爷说着就将荷包打开。
“这个就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了,有普通的,还有最好的。”田苗说得真诚,可是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让你这个老头子要挟我,看我不狠狠的敲你一笔。
“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最好的,需要多少你尽管说,我老头子,别的没有,这银子还是有一些的。”江爷爷就算不好酒,也好面子,他怎么可能不建最好的?
“要是建最好的,那最少也要两千两。”田苗平静的狮子大张口。
“这么多?”江爷爷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以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普通的只要两百两。”田苗并没有解释,而是一副随你自己选择的样子。
“哼,你以为我出不起?给你,这是三千两的银票,你尽可以往好了建。”江爷爷豪气万千的拿出几张银票。
“那要是剩下了呢?”田苗并没有去接。
“剩下的自然是给你的辛苦费,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啊,现在银子有了,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建了?”江爷爷大方的说着,他之所以多给,就是为了让她早点动起来。
“明天可不行。”田苗将银票收了起来,有些为难的说。
“为什么?”江爷爷怒道。
“因为明天太晚了,要从今天开始啊。”田苗说完,江爷爷这才发现,她是在逗自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白易然一直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一个七十岁的老江湖,开开心心毫无防备的,被一个十四岁的小村姑,轻轻松松的敲了一大笔银子。
“好好,快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江爷爷乐呵呵的指着白易然。
就这样白易然被江爷爷,无情的送给田苗当免费劳工,当然了白易然并不会真的亲自动手。而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吩咐手下人去做,但也不轻松,因为江爷爷明确说了,田苗的事儿必须立刻解决。
田苗先是和白易然一起去了县里,江爷爷的银票最小的也是五百两的,镇上的银庄没有那么多的现银。
“你帮我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田苗坐马车上无聊的问。
“这次去县里,正好可以问一下。”白易然有些无奈的伸了伸腿。
“不舒服?谁叫你不让我骑马,那就和我一起坐车吧。”田苗一副你活该的模样。
“好。”白易然知道自己说得越多,她就越可以找出自己的语病出来。
白易然不让她骑马,主要是因为这七月的天气,太阳毒辣,怕她会中了暑气。她呢听了他的话,倒也听话,只是那表情不是那么好看。
“唉呀,真没意思,黄哥,咱快点不行吗?”田苗感觉这车走得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苗姑娘,这可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话,你们在车里可受不了。”黄哥笑着解释,要不是她一直催,他也不会让马跑这么快。
这马跑得越快,车就会越颠,时间长了,他们两个都得吐了不可。
“苗儿,过来坐下。”白易然见她趴在车窗上,怕她会掉到车外去。
“不要,车里太闷了,我要在这儿透透风。”田苗才不会回去老实坐着呢,这种闷热的天气,就是应该骑马赶路的。
白易然见她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长臂一伸就把她拉了回来,没有防备的田苗一下子就跌进了,他那宽阔的胸怀之中。
“啊!”田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坐好。”白易然这回是真的有些火,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放开我,你今天抽什么疯?”田苗倒是没恼,但也有些奇怪。
“你能好好坐在位子上吗?”白易然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要干啥?想打架是不?”田苗也有些生气,自己又不是小孩儿。
“到了地方,你想怎么打都行,不过,现在你要么就坐这儿,要么就回到你自己的位子去。”白易然还是第一次脸上没有笑意。
“说吧,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虽是问句,但田苗的心里却是十分的肯定,他可不是这样小题大做之人。
“那样太危险了,你还是坐下吧。”白易然无奈的放缓了语气。
“你在求我吗?”田苗见不肯说,也就失去了再问的心情。
“嗯,我求你。”白易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虽说不能用内力,可是耳力却还是比常人敏锐得多,以他的感觉看来,他们的马车至少有两批人跟着。
而田苗将身子探出去,不只有摔到车外的危险,还有更多的不确定,所以他才会那么紧张。
“那现在放开我吧,我会老实呆在自己的位子上的。”田苗的心就像是热锅的蚂蚁一般。
一直都沉稳的白易然,现在虽说表面上还是以往的平静,但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此时有些紧张。
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所以田苗决定要好好的观察一番。
“呃?好。”白易然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抱着她,立刻放开了手。
田苗得到自由,快速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刚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一分开,才感觉到不自在。
白易然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并没有看到田苗那有些微红的脸,而田苗意识到自己的窘状之后,将脸转向了窗外。
可是她的注意力,却全在他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表现成这样?
“主子,咱们是不是跟得太近了,很容易被发现的。”跟着田苗他们的黑衣人,问向一旁的主子。
“哼,你以为离得远就安全了?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说话的黑衣人,虽说全身都包得严实,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主子,还有一波人,要不要让阿三去探探?”这时从车窗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让他多带几个,如果有什么不妥的,那就送他们上路吧。”女人语速平缓,好像和别人聊着天气一般。
田苗注意了好久,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于是她只好无聊的看向窗外,过了一座山头之后,她居然凑到他的身边,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
“白易然,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咱们被跟踪了?”田苗的话,让白易然心头一振。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易然知道她一向聪明,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发现他们。
“这有什么难的啊,只要注意观察就很容易发现了啊,离咱们不远的马车,一直都跟着咱们。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这与偶然遇到的同路人,可不太一样。
再说那林子里面,还有不少的黑衣人,一直跟着咱们的马车跑,这不是被盯上了,还能是什么?”田苗真是服了,现在要是黑天的话,穿黑衣行事方便。
问题是现在是大白天的,穿黑衣是为了什么?怕她发现不了吗?
“你的眼睛倒是挺毒的。”白易然笑道。
“他们是什么人?”田苗才不会被他给敷衍过去。
“你觉得我知道?”白易然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只要田苗老实呆在马车里,他就有信心可以护她周全。
“切,这还不明显吗?我一个村姑,谁会这么大手笔的对付我?当然是你招惹回来的。”田苗一副被你连累的表情。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白易然笑道,他只能猜出一波人是谁,另一波人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了?刚才明明怕得要死。”田苗故意夸大他的反应。
“我那是被你吓的,只要你老实呆在马车里,我就一点也不担心了。”白易然并没有因为她故意歪曲而生气。
“真没劲,你就不能痛快的说清楚?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田苗气得给了他一拳。
“放心吧,黄哥早就发出了信号,到了前面的山谷,就会有人来接应了。”白易然安抚她。
现在可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向她提起,并不是想瞒着她,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他们现在就动手了呢?”田苗反问。
“那个山谷是最佳的地点,按理说他们是不会提前动手的,不然的话,咱们早就应该和他们遭遇了。
放心吧,就算他们动手,我也会保护好你的,不过你要听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里。”白易然十分认真的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要是他们动手的话,车里不见得安全吧?”田苗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能老实的被他盯着。
“我不会让他们靠近马车半步的,只要挺到我们的人赶过来就可以了。”白易然说得轻松,然而事实上却是难上加难。
“咱们就只有三个人,你不能用内力,比我也强不到哪去,说来说去就只剩下黄哥自己了。”田苗有些担心的说,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着丝丝的温柔。
“你无需担心,只要记住,我会护你周全就行了。”白易然说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吻。
田苗只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她的额头喷涌而进,转瞬间就流遍她的四肢百骸。大脑一片空白的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白易然那张微笑的脸。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偷腥的猫,田苗真想一掌,把那张笑脸拍到外太空去。
“你占我便宜。”反应过来的田苗没有拍他的脸,却也给了他一脚,表面看起来凶凶的,其实她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羞涩。
“也许是情不自禁呢。”白易然很喜欢她那娇羞的眼神儿,好像能漾出水来。
“少整那没用的,下次你要是再敢胡来,小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田苗推开他,恶狠狠的向他比了比,自己紧握的拳头。
“主子,他们动了。”黄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田苗和白易然这才想起,现在情况危急。
“黄哥,把车赶到那个石壁下。”白易然说着,一个闪身就从车窗飞跃了出去。
“喂……”田苗伸手去拉他,却只抓了一把空气,他的速度简直太快了,她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
“听话,呆在车上。”白易然的身影飞出的同时,语气严肃的叮嘱也飘进了田苗的耳朵中。
田苗哪能那么听话?不过她也没有冒失的冲出去,而是趴在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距离马车不远处,白易然和黄哥背对着马车站着,而他们的面前则有十几个的黑衣人。
双方都没有动作,空气中却飘散着紧张的味道,好像风向的转变,都可以引发出激烈的战斗。
田苗从没有见过现场版的,古代打斗场景,今天这么突然就碰上,这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不知道各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何用意?”黄哥朗声问道。
“想过去?留下车上的那个女孩儿。”黑衣人当中的一人说道。
田苗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要她?她一直安份守己的,怎么就招惹到这些江湖人了?
“不可能,你们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白易然冷冷的开口。
“看你长个聪明样,想不到却是这个傻的,就凭你们两个,护得她吗?”对方轻蔑的说。
“希望你的本事,能比得上嘴上功夫。”黄哥讥讽的说。
“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随着黑衣人的一声令下,那十几个黑衣人全都动了起来,其中有两人直奔马车而来。
田苗见状,忙从车窗跃到了车底下,双手握着地上的石块儿。不过那两个人并没有到达马车,在半路上就被白易然而拦住了。
田苗透过马车轮子的空隙,关注着不远处的战况,只见黄哥和白易然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直和那十几个人缠斗着。
就算她不懂武功,却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和那十几个的水准差不多,要是单打独斗的话,还有胜算。
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很快他们两个就会被那些黑衣人给收拾了,眼睁睁看着,那可不是田苗的风格。
她悄悄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身体贴着石壁,一点点儿的向旁边挪着,刚才她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时候,就开始在脑子里想对策了。
白易然看到她的动作时,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飞出来,苦于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抽身,只能更加卖力的将那些人缠住,现在的他也不管什么毒不毒的,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田苗顺利的来到了她的目的地,那有一大片的蛰麻子,小心的把手包好,然后快速的采了许多。
有了它们之后,田苗也不怕被发现了,而是快速的向白易然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的喊着。
“白易然,你快过来。”
白易然听到她的叫声,心里一颤,一时不慎,被人在手臂上的划出一个口子。他看都不看抬脚就是一踢,正好踢在那人的下巴上,当时就把人给放倒了。
“小心。”白易然摆脱了面前的人,猛一提气向田苗飞掠而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田苗刚才喊之前,就想到了自己会引来黑衣人,所以当那个黑衣人过来的时候,她先是装着害怕的样子,等那黑衣人到了她身前时。
只见她快速将手上的蛰麻子,猛的向那人眼睛扫去,毫无防备的黑衣人被蛰个正着。
顿时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痒得不得了,接着田苗趁他分神的时候,将向他的眼睛处吐了两口口水。
“你干什么呢?”急急赶到的白易然,见到她的举动,也是蒙了。
“水……”田苗声音嘶哑的说,刚才她在下车之前,把两根红辣椒放在了口袋里。
她向白易然喊完之后,就快速的把那两根辣椒放在嘴里快速的嚼着,这一灵感还是跟影视巨星成龙学的呢。
只是这感觉也太刺激了,白易然见她红肿的嘴,及那黑衣人脸上的辣椒碎块儿,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往人家眼睛里吐口水了。
“先忍忍。”白易然说着就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几个闪身就躲过了几个黑衣人,田苗也没有闲着,将手上的蛰麻子全都扫到他们的脸上,还时不时的送他们一些田氏眼药水。
很快他们就和黄哥会合了,因时的黄哥身上伤了好几处,要不是强提着真气,早就倒下了。
白易然见田苗抱着草很好用,让田苗和黄哥退到马车处,而他则是一手抓着一大把的蛰麻子,冲向黑衣人,专向他们的眼睛脸上下手。
那些黑衣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看到那些着了道儿的同伴,全都刺痒难忍,全都小心戒备起来。
田苗他们回到马车之后,立刻找来水袋,一顿猛灌之下,肚子快撑破的时候,才停下动作。
“黄哥,白易然不是说有援手吗?咋还没来呢?”田苗的嗓子还是有些哑,喝过了水,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嘴里还是火辣辣的。
“早就应该到了,估计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儿了,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帮主子。”黄哥见白易然一个人对付八个人,实在太过于吃力,于是想起身去帮忙。
“你伤成这样,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我去吧。”田苗说着就抓起马车里的包袱,不等黄哥反应,就快速的向白易然跑去。
“我来帮你。”田苗又像刚才一样,边跑边叫。
那些黑衣人见她又用这招儿,不用猜也知道她定是又有什么损招儿了,于是他们自然的给她让出条路,没有人再像刚才那样,贸然拦她。
“你怎么又来了?”白易然现在十人的狼狈,田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当然是来帮你的。”田苗说着就把包袱一抖,从里面掉出许多的小包,她想都不想,拿起一个就向黑衣人扔去。
那个黑衣人不敢用手去接,随手就用剑将那包袱给挑成两半儿,就在这时,田苗把手上的包袱皮儿,将她和白易然的头给包了起来。
那个包袱里在放的是烧烤调味料,田苗这一次去县里,本想去各大饭庄去兜售一下,她自己调配的调味粉。
“快跑。”田苗手上动着,嘴也没有闲着,白易然在抱着包袱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独特的味道,自然猜到她想干什么。
于是她的话刚一出口,他的动作也同时动了,被他怀着身子,几个纵跃之后,两人来到了黄哥的身边。
“苗儿,那些调料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咱们到这儿来太危险了。”白易然见黄哥昏了过去,心里更加焦急起来。
“我知道那些顶不了事儿,可是你别忘了,咱们车上还有豆油呢,野兽都怕火,我就不信他们不怕。”田苗指着车上的那几坛子豆油说。
他们合田村里种不了什么别的,就是种些玉米黄豆什么的,过去大伙儿都把玉米和黄豆磨成面,渗在一起当粮食吃的。
前几天村长找她想新的出路时,她就想到了黄豆油的事儿,所以让李氏在家按照她的法子,先整出一些来。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开始不想带了,后来一想,去一次县里也不容易,不如都带上吧,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用处。
白易然虽说不了解这黄豆油,但想着她的法子也算不错,再援兵没到之前,他们得尽力拖延时间。
那些黑衣人见只是些粉沫,几个迷了眼的人,也用水洗了眼睛,见他们三个聚到了马车里。自然是红着眼睛一冲而上,也不怪他们眼睛红,他们十八个人,被白易然和黄哥撂倒十个,虽说都没有死,但也都伤得很重,一时半会是起不了身的。
而他们三个,两个男人只是受了点伤,那个小丫头,专出损招儿,最是招人恨,却是毫发无伤。这样一比较,他们的眼睛不红才怪呢,当然了,也有几个是因为蛰麻子和辣味口水,才会变红的。
“这样真的行吗?”白易然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如果你能保证两次都扔到同一个地方,那就准能行。”田苗也不是确定,但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好,我信你。”白易然走下马车,那些缓缓围上来的黑衣人,见他自己下来,一只手上拿着个坛子,另一只手上去拿着一个大瓢,心下好笑不已。
“这就是你的武器?哈哈……”他们以为白易然是自暴自弃了,一时间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而没有让他们想到的是,白易然就在他们大笑之时,突然用大瓢向他们身上淋东西。
那东西像油,却有一股子豆味儿,就在他们不知如何反应之时,田苗突然从窗子里探出身子。
黑衣人见到她,下意识的菊花一紧,这个丫头可不是什么善类,就在他们警戒着的时候,田苗突然冲着他们,嫣然一笑。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着起了火,定睛看去,原来她的身旁有一个着着火的坛子,而白易然就是用那大瓢把坛子里面,那些个火苗子舀出来,淋到了他们的身上。
此时黑衣人一时也乱了手脚,本以为是瓮中捉鳖,结果却出现了如此变故,好火势并没有多大,但也够人受的。
看着跑出去好玩的马车,他们更是恨得不行,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狼狈,立刻追了上去。
“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咱们现在怎么办?”田苗边回头看向后面,边问一脸严肃的白易然。
“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我们进了山谷,那处境就更危险了。”白易然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往前就是往后。
前面是不明情况的山谷,若是对方的人埋伏在那里,抓他们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而后面是那些穷追不舍,个个武艺不弱的黑衣人,要是单打独斗,要不了几回合,就可以宰了他们。
可现在他们全部加起来,自己别说中毒在身,只能发挥一半的战斗力,就算是没有中毒,自己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打倒。
“我相信你,咱们不会有事儿的。”田苗鼓励着他,心里也在盘算着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啥的。
就在他们跑进山谷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全都追了上来,田苗对这种马跑不过人,完全不科学的情况,表示惊讶。
心里想着,要是把他们几个收拾了,让他们拉车的话,那去哪儿不是更快了?
“识相的就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黑衣人们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其中有好几个身上只是挂着布条,从那露出来的皮肤,可以看到明显的烧烫痕迹。
田苗看着他们,心里也有些不忍,自己的招儿,虽说不会要人命,却是相当痛苦的。不过再一想,他们是要自己命的,立刻就郁闷起来,为什么她带的不是汽油一类的?
“唉呀?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有什么能耐?”就在白易然暗提真气,准备拼命的时候,江爷爷的声音突然出现。
田苗从来不知道,这个老头了的声音,会这么的悦耳,立刻高声叫着。
“江爷爷,黄哥昏过去了,你快把他们收拾了。”
“放心吧,顺子一会儿就把喜子拎过来了,丫头,我救了你,这人情怎么还?”江爷爷完全不把那几个黑衣人放在眼里。
“用这世上最好的酒来回报你,保证谁也没有你的口福好。”田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刚才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怕。
现在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有多怕,以前常听人家说后怕,这回总算是明白了。
“光有酒可不行,还要有好吃的下酒菜。”江爷爷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动手的样子。
“那是必须的,快动手吧。”田苗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江爷爷听到她答应了,立刻开心得像个小孩儿一样,三两下就把那八个人给收拾了。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江爷爷并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动弹不得而已。
“你去问阎王吧。”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地上的黑衣人都全都从嘴里流出黑血来。
“啊?”田苗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说死就死了,这对于她来说,太过于震撼了。
“没事儿,别怕。”白易然把她拉入怀中,柔声的安慰着。
田苗直到这一刻,才真实的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里,这里没有人权,没有尊重。
这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以前想得太单纯了,只想着让家里富起来,却没有想到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来保护住家人的安全?
看来她要为了将来可能来到的危险,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打定主意的田苗,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心情,轻轻的推开白易然。
“我没事儿,只是他们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知道是谁要抓我了。”田苗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闹情绪的时候。
“他们死了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看到没,他们是门里的人。”江爷爷把其中一个,还没有完全断气的黑衣人,扒得精光,在他的身上仔细的查验,最后指着他身上一处极浅的痕迹说着。
“是她?”白易然走上前去,一看那痕迹,立刻明白,那是她的手笔。
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在人的身上,纹出这种人活着平常无异,而死后会消失不见的纹身来。
果然等那个人完全断气之后,那一点点浅痕也消失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
“主子,你们没事儿吧?”喜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他们这才转过身去。
只见顺子一手拎着喜子,一手拿着个大大的药箱,刚刚落地,从他脸上的汗,一下子就可以想像出,他是多么着急的往这里赶。
“我没事儿,去看看黄哥,他昏过去了。”白易然最受不了喜子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每次看到,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天外去。
“主子,这此由我处理吧。”顺子看到地上的尸体说。
“不用了,过一会儿,自然会有人处理的。”白易然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望向不远外的,那辆马车。
她一定就在里面吧,为什么不亲自出面?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是真的想杀他?还是为了试探?
在他的目光中,那辆马车缓缓的调头离开了,就好像是怕事之人,避开事端一样。
“易然,你打算怎么办?”江爷爷也注视着那辆马车,第一次神情严肃的说话。
“既然她想撕破脸,我也没有好犹豫的,那就试试大家的份量好了。”白易然冷声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避免与她正面冲突,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感念她的恩情,就算她一次次的算计他。
也当做不知道一般,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脑筋动到田苗的身上。他知道今天她并不想杀他,而是想让他明白,她不但可以左右自己的生死,就连田苗也逃不过她的掌心。
她居然用十八条人命,来向他送来警告,这说明什么?是她太不过人命当回事儿?还是为了向他说明,她对他的重视程度?
想着想着,白易然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昏了过去。田苗跑到他的身边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田苗的眼泪像是有一条条小蛇,喷涌而出。
“喜子,快过来,你家主子昏倒了。”江爷爷见田苗只顾着哭,立刻提声叫道。
正在马车里给黄哥上药的喜子,听到了江爷爷的话,立刻连滚带爬的向马车外跑来。
一路上摔了好和个跟头,这才手软肢软的来到白易然的身边,一把拉开田苗,仔细的诊起脉来。
“咋样?”田苗见喜子不说话,实在是忍不住问出来。
可是喜子却完全不理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搭着白易然的脉,田苗以为他还没有诊完,只好安静的等着,谁知道等了许久,喜子还是一动不动的。
“你个臭小子,快给老子说话。”江爷爷见喜子不出声,立刻吼道。
傻住的喜子被完全没有听到田苗的话,这会儿被江爷爷这么一吼,才勉强回来神儿来。
“江爷爷……主子……他……毒发了……”喜子哭得泣不成声,在场的人全都呆愣不语。
“喜子,你不是说,他两年内没事儿的吗?”田苗一把抓住喜子的前襟儿。
“主子刚才动了真气,现在毒发了,要是没有解药的话,最多一个月就……”喜子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计较田苗的动作了,说着就瘫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起来。
自从主子中毒之后,他每天都在研究着解药,可是不管他怎想,就是想不到快速做出解药的法子来。
“行了,别哭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便久留,有什么事儿,到了县里再说吧。”江爷爷果然是老江湖了,不管遇上什么事儿,他都能冷静处理。
“这些呢?”顺子指着地上的尸体说。
刚才他去前面看过了,那十个虽说不是咬破了嘴里的药牙,却是被人一刀封喉。那利落的手法,在这个世上,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想到她,顺子那颗自以为死了的心,狠狠的抽痛着,除了咬牙忍着,顺子别无他法。
“管他们干什么?有你认识的?”江爷爷发现顺子神色不太好,狐疑的问。
“嗯,他以前跟着我了。”顺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死尸说。
“走吧,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每一个人都要品尝,自己选择的后果,无论甜苦,都要自己尝。”江爷爷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走过去一把将白易然抱起,步伐稳健的向马车走去。
顺子、喜子和田苗也立刻跟了上去,马车的空间不小,但躺着两个大男人之后,也就没有多少坐人的地方。
于是顺子和喜子坐在车架上赶车,田苗和江爷爷则是坐在车棚之上。
“咱们坐这上面是不是太危险了?”田苗咽了下口气,轻声问。
“怎么害怕?”江爷爷取笑她。
“咋能不怕啊?这上面也没个把手啥的,这马一跑起来,不被颤飞才怪呢。”田苗打量着,那圆弧型的棚顶,实在是担心得可以。
“哈哈,放心吧,你只要拉着我的袖子,保你一路平安,顺小子,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儿?”江爷爷对田苗说话时,那声音老柔了,可是对顺子他们,那就完全不一同了。
田苗看着那轻飘飘的衣袖,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她果断的抱住了江爷爷的手臂,心想,要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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