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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隔日,沈千尘还有一日休沐时间。
待用完早膳,他兴冲冲地邀请沈知念一起去定远侯府。
“阿念,今天去外祖父那玩吧,外祖父外祖母前些时日都说想你了。”
沈知念看沈千尘那满脸蠢蠢欲动的表情,就知道他自个又闲不住了,多半是要跑去和哪位表兄切磋切磋。
不过她正好也有事要去趟定远侯府。
两人和沈父沈母说了声,便乘马车去了外祖父家。
老定远侯顾北冥此刻正在听自己老妻唠叨:“年纪一大把了,还以为自己跟年轻人能比!练练武就算了,脱什么衣裳,还用冷水洗澡,你当你是铁打的!”
顾老侯爷眼睛一瞪,反驳夫人:“多大点事,我又没怎么样?你莫要一直在耳边聒噪了。”
“阿嚏!”刚说完,打了个喷嚏。
看夫人又要张口,老侯爷赶紧抢先道:“我这是过敏!”
顾老夫人:……
顾老侯爷见老妻无话,只当自己斗嘴成功,便打算迈步出门继续去自家练武院,抓抓家里那些兔崽子们功夫练得如何。
顾老夫人正准备呵斥,便见屋外丫鬟引了两个人进来。
“外祖父、外祖母,阿念来看你们啦。”沈知念大老远就带着一张灿烂笑脸冲他们喊道。
顾老夫人不管自家老头了,忙迎出门接自家外孙女,“阿念,来来来。外祖母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可想死你外祖母了!”
沈知念上前搀着外祖母,欢快道:“我前些时日有些事,没来得及来看你们呢。”
沈千尘在边上点头:“是的。阿念前些日子感染风寒,烧得可厉害了,有两日都叫不醒,差点把我们给吓死了。”
老夫人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你爹娘怎么没和我们说?后续可还有不适?现下可还好?”
沈知念瞪了眼自家兄长,说那些给老人家听干什么。
“没事,小问题,早好了。爹娘就是怕你们多虑,所以才没说。外祖母不要放在心上。”
因见刚跨出门的外祖父,又从门外退回来杵在一边,沈知念笑道:“外祖父刚是要出门?”
顾老侯爷见外孙女和自己搭话了,只爽朗笑道:“外祖父本来打算去看看你表兄弟们练武练得怎么样。既然阿念来了,外祖父先不去了。”
说完又看了眼沈千尘,催促道:“你这小子,已经来给你外祖母请过安了,赶紧去院子里练练,不要呆在这闲着。”
沈千尘正有此意,外祖父一催,他便顺杆子上爬:“那阿念陪着外祖父外祖母,我去和三哥切磋切磋。”
“走吧走吧。”老侯爷挥手赶人。
顾老夫人叮嘱:“仔细着点,别互相伤着了。”
沈千尘点头,转身便向外跑走了。
顾老夫人看着外孙麻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你哥哥呀,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跳脱,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也不像你爹娘。”
说完,想起边上那人,斜睨了眼老侯爷:“我看倒像某个整日沉迷练武的老家伙!”
沈知念偷笑,外祖母这是在唠叨外祖父呢。
顾老侯爷知道老妻又在说自己,不过他很骄傲,这外孙对武艺非常地热衷,这股认真劲像年轻时候的他!
他豪爽一笑:“哈哈,像外祖父好。男儿当自强,多习武强身健体,这才是男儿本色!”
沈知念故意逗外祖父:“那外祖父是不是不喜欢我爹那样的?”
老侯爷不承认:“谁说的!我可没说。”
虽然他确实不喜欢沈礼鉴那样的文弱书生,但他的宝贝女儿喜欢,他要是说多了,女儿可得不高兴了。
何况这么多年了,沈礼鉴那小子对女儿一直颇为贴心,两夫妻和和睦睦,不枉费他当年的一番威逼利诱。
沈知念嘿嘿一笑:“外祖父没说,外祖父只是心里想。”
顾老夫人拿手指点了点外孙女额头:“你这丫头,调侃你外祖父不说,还带上你爹。”
沈知念握住顾老夫人手,撒娇道:“外祖母,我和外祖父闹着玩呢。”
“哈哈,无妨。阿念,你别管你外祖母,她规矩特多。就许她调侃你外祖父,还不许我们家阿念和外祖父玩笑玩笑么。”顾老侯爷老了后就喜欢和自己老妻对着干。
见夫人瞪向自己,他立马转话题:“阿念,啥时候让你哥哥把那状元郎也带来玩玩,外祖父看看那小子如何。”
顾老夫人无语,“你以为谁都是会点功夫,要跟你过几招的?!状元郎、状元郎,既然是状元郎,那便是文官,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要考察人武艺不成!”
顾老侯爷本来也只是那么一说,当年他宝贝女儿要嫁给沈礼鉴时,他不也只是让人蹲蹲马步、练练五禽戏嘛。
文人又怎样,文人也得强身健体,要不跟个弱鸡崽子一样,以后短命了,谁照顾他宝贝女儿、宝贝外孙女。
顾老夫人瞪了眼自家不靠谱的老头子,又转向沈知念:“别听你外祖父胡说。你爹娘既然已经替你定好这门亲事,自然是考察好了那状元郎,你只管以后嫁过去,好好相夫教子,日子自然好过。”
沈知念没想到外祖父外祖母突然提起了那人,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一时也没有回外祖母的话。
顾老夫人眼利,见外孙女情绪突然低落了,猜测外孙女莫不是有心事。
她朝老侯爷使了个眼色,老侯爷一时没懂,直接问:“怎么了,你眼睛抽筋了?”
顾老夫人:……
“你先去你那练武院里,甭在这里晃了。我和我外孙女说些体己话。”
老侯爷还想再说几句,但见顾老夫人已经要伸手过来拧自己胳膊了,忙起身往外,“罢了,罢了,让你们祖孙俩好好聊聊,我去监督孙子们练武。”
老侯爷走了,顾老夫人拍拍沈知念手,和蔼说道:“阿念,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和你外祖母说说。”
沈知念偎入老夫人怀里,幽幽道:“外祖母,好好相夫教子,便能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