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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的心思都在看酒楼，她的目标很明确。
下了车，她带着春桃春杏在长庆街也没有到处瞎逛，径直奔着品茗阁对面的泰丰楼而去。
长庆街有好几家酒楼，生意最好的当属春华楼，那边寻常都是门庭若市、喧闹非凡，普通人若不提前订位，还不一定能进去吃上饭。当然达官显贵们要进去吃酒就另当别论了。
春杏看小姐没去春华楼尝新品，便是往常生意不错、花费略低一点的清江楼也没去，直接进了这门可罗雀的泰丰楼，心里好奇，“小姐，今天是要换个酒楼尝尝？”
“嗯，先用早膳再说。”
泰丰楼有三层，早年生意还不错。后来听说店里的掌柜和掌柜娘子因着一个瘦马妾室闹掰了，那掌柜一纸休书丢给了掌柜娘子，自己则带着妾室另立山头了，这新山头便是那后起的清江楼。
如今清江楼生意已比泰丰楼好上不少，掌柜卷走了不少银子，还带走了一些厨子、伙计。缺钱缺人，泰丰楼的经营状况也一落千丈。
沈知念一行进了酒楼，泰丰楼立马有跑堂的上前招呼。
“这位小姐，可是要用早膳？”
“嗯，先给我们小姐找个包间。”春杏在一边回了那跑堂的。
“得嘞！小姐这边请。”
上了二楼进了包间，点菜的伙计拿来了菜谱，沈知念看了看，价格不贵，但没有多少样式。她照着菜单多点了几份，包括五味肉粥、栗米粥、白肉胡饼、笼饼、三鲜面并着点辣瓜儿咸菜等。
那伙计瞠目结舌，没想到这小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胃口这么好。
不过管它的，难得来了个大客，他立马打起十万分精神来伺候，那脸上很快堆起了谄笑。
贵客要好好招待，伙计下去后，去厨房将菜品传唱给了厨子，又叮嘱行菜者等会手脚麻利些，便乐颠颠地去给掌柜娘子报喜了。
因着沈知念此次花费不少，得了酒楼重视，上菜也很快。
沈知念每样都尝了几口，没再多吃，心里大约也明白了，这酒楼生意为何不太行了。
不仅菜样式少，味道也不怎么样，这么下去只怕泰丰楼也撑不了多久。
她心下有了计议，只唤来伙计询问：“你们东家在么？”
那伙计看桌上的菜基本没怎么动，心里忐忑，只怕自家酒楼菜品惹了客人不喜。
他赔着笑告罪：“小姐可是对菜品不太满意？”
沈知念想找酒楼当家的聊，只打发道：“你叫你们东家来便是。”
伙计也不敢得罪贵客，只能出门去请掌柜娘子来。
泰丰楼的掌柜秦娘子此时正在陪着女儿吃饭，见之前报喜的伙计又来找，皱眉训道：“一点小事，毛毛糙糙的。好好招待客人，不要跑来跑去。”
那伙计被训，脚步稍放慢了些，给掌柜的行了礼，还是没忍住焦急：“掌柜的，刚刚那贵客没吃几口，似乎有些不满，现在非说要见你。”
秦娘子眉头皱得更紧了，看了下孩子，吩咐伙计看着点，自己便去了沈知念的包间。
刚进包间，秦娘子见这贵客只是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且观之面上并无恼怒之意，她心里松了口气。
秦娘子笑盈盈地对着沈知念说：“小姐倾城绝色，来我们酒楼，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小姐叫我有何吩咐？若是本店菜色不合小姐口味，我让厨房换了其他菜系再做，或者小姐不愿意吃的话，这次本店给小姐免单。”
沈知念看了看秦娘子，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可能是做生意迎来送往，面上透着几分精明，倒是将她本来有的几分清丽姿色给冲淡了。大抵生活不太顺心，秦娘子脸上带了几分疲色，那笑意也像是硬挤出来的。
沈知念并不是要为难掌柜娘子，她清了清嗓子，温声回道：“掌柜的客气了，我并不是要来砸场子的。”
说完，又笑着招呼她坐下：“掌柜的不用紧张。我此番前来，却是有门生意想与你聊一聊。”
秦娘子诧异，这姑娘看上去估摸是个还未出阁的世家小姐，跑出来谈生意？这听起来像是个笑话。
她心里虽觉得荒诞，面上却不显，“不知小姐是想谈什么生意？”
“以前我常去春华楼、清江楼吃饭，今日是第一次来泰丰楼，吃了泰丰楼的饭菜，倒是能明白为何这酒楼生意不是那么好了。”
秦娘子听到了清江楼，脸色本就淡了下去，再听沈知念直接暗示泰丰楼饭菜难吃，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但做生意的还得笑脸迎人，她压了压心底情绪，只淡笑道：“不知小姐有何高见？若是不喜泰丰楼菜肴，可以多多提意见。”
沈知念看秦娘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直接而恼火，心里赞了一声。
“掌柜的不要怪我适才太过直接。实在是几家酒楼我都有吃过，若要生意好起来，有些问题还是要正视的。”
“我今日来此用饭，发现酒楼菜品少，菜肴的味道也一般。这酒楼若要生意好，菜品和酒必然要能留得住人，掌柜的可有想过改进？”
秦娘子看沈知念确实认真，人也稍微正视了几分。
“泰丰楼之前的金厨被带去清江楼了，剩下的厨子手艺不精。我之前倒是试着招过厨子，但都没甚作用，做出来的菜品都没以前的金厨好。”
“若是我可以替掌柜的解决这个问题呢？”沈知念抛出自己的诚意。
秦娘子听了，面上倏尔一喜。转而看到沈知念的稚嫩脸庞，心下又升起了几分不信，她悄悄试探道：“说起来，民女还不知小姐身份，也不知是在得哪位贵人垂怜相助？”
沈知念知道秦掌柜不可能一下子相信个陌生人，她也没想着要特意隐瞒身份，日后若要一起做生意，前面也必然得坦诚些。
“实不相瞒，我是礼部尚书之女，闺名沈知念，姐姐可以唤我知念。我叫掌柜娘子姐姐，应当不介意吧？”
秦娘子看对方亮明身份，心里是真心生了几分喜意，不管这小姐能不能帮她解决生意上的事，结识个官家小姐总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