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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听了,脸上浮现几分气恼:“净在那胡扯!”
说完,又焦急问沈父:“你从哪里听来的?外面传的广吗?”
“衙门里就有一些闲言碎语了,估计市井谣言也传开了。”沈父脸色阴沉地进屋坐了下来。
“这么瞎传平白的害了女儿名声,以后再给女儿挑亲事可怎么办?”沈母愁道。
“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之前以为好好谈妥了,把聘礼聘金也全部退还,既全了陆清川那小子的面子,也不会让女儿被非议,谁能想到会这样?”
沈父后悔自己非要周全对方面子,不想弄得太难看,结果最后还是苦了自家女儿。
“你再想想办法,看看咱们还能做些什么?”
“嗯,我找机会看能不能上朝的时候说上一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在,借此也可以澄清一下。”
沈母担忧地看了下夫君,这好像是个馊主意?
“上朝说这事,不会被陛下训斥吗?这算不得国家大事吧?”
“我把这事往礼法上凑不就行了。如今退亲礼法也有不合理之处,有些人家订亲后才发现对方有问题的,单方面还没法终止这婚约,去协商对方要是不答应却也没任何办法。这种要是女儿家中途发现对方爱打人或者是个断袖,难不成还得硬着头皮往火坑里跳?”
沈父也是因为最近自己女儿退亲一事,才发现了现在这退亲礼法是得好好谏言一下了。
沈母呆了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要委婉巧妙地说出咱们家退亲的缘由。”
“知道,我正反例子都举举,把咱家的掺杂在里面说了,其他人听了自然懂。”沈父点头。
沈父沈母商量的当口,沈千尘还在外面没回来。
沈千尘今日在外也听到了自家传言。
彼时他散了值,去找温云景吃酒,两人去了春华楼,点了菜,还没喝上几口,就听到了隔壁包间传来了几道男声。
“清川兄,听说你今日被那礼部尚书家给退亲了?”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温云景扫了眼常富,常富会意,他出了包间,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施了轻功跳到酒楼屋顶,找到隔壁那间房,揭开了一块瓦片。
往里看去,那间房果真坐着的是熟人,忠毅伯家的大公子姜云庭此时正带着一帮人在宽慰状元郎陆清川。
也不知道这两人何时认识的。
此时姜云庭给陆清川倒了杯酒,拍了拍陆清川肩膀,豪爽说道:“清川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礼部尚书家的黄毛丫头也不过尔尔,这亲退了好,外面温柔美貌的姑娘多了去。”
陆清川没有回复,只是对姜云庭露出了感激的一笑。
“我们虽然今日才相识,但你我也算有缘,都是被那黄毛丫头坑过的,看你苦闷,今日这顿酒你放心吃,我来请。”
陆清川拿起酒杯,敬了姜云庭:“多谢云庭兄。”
“不要客气。我看清川兄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还进了翰林院,那尚书大人也太没眼光了。”
“可不是嘛,依着清川兄现下在翰林院的清誉,日后必能加官晋级。”
“这尚书府家的仗势欺人,清川兄可莫往心里去。”
旁边那帮人都是姜云庭的狐朋狗友,今日听了一些八卦,现在跟着在这安慰。
陆清川摇了摇头,对着众人作揖:“感谢各位仗义,陆某没事,要怪就怪陆某还入不了沈小姐的眼。”
“啪”的一声,隔壁包间传来了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常富赶紧盖上瓦片,从楼顶悄悄跳了下去,往自家公子包间赶。
果然,还没走到那包间,便看到沈千尘气势汹汹地跨步出来,他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主子,主子摇头,示意不用阻拦。
他跟在两人身后,快速说了句:“是忠毅伯家的姜云庭、状元郎陆清川,还有一些闲杂人等。”
沈千尘踢开了隔壁包间的门,看着那边呆愣的众人嘲讽道:“我还当隔壁坐着一群长舌妇,原来是几个长舌男,好好的男人不当,在这碎嘴倒是碎得挺开心。”
说罢也不待人反驳,看向陆清川身侧的人,看那人一身衣服富贵得很,猜着是那不停煽风点火的姜云庭,继续呵斥:“忠毅伯家的大公子不好好在朝廷里谋职当差,倒是有闲情雅致在这造谣生事、污蔑朝廷命官。”
姜云庭本来不怵沈千尘的,奈何后面还立着个冷脸的英国公世子,他把愤懑压在了心里。
沈千尘转向陆清川,没退亲之前,他曾真心把这人当自己的未来妹婿,偶尔见着了都是诚意待之。
得知他有青梅竹马的表妹,他也没有想把他怎么样,他妹妹是后来的,表妹是以前的,既然各自无意,两家便好聚好散就行。
谁能想到这人还有这么副面孔,即使他再粗枝大叶,也能听出来这人在故意引导流言蜚语,想坐实妹妹始乱终弃的谣言。
“状元郎倒也是有雅兴,两家退亲,跑来这和友人庆祝吃酒。在这当个哭哭啼啼的怨妇,还对我家妹妹假作不舍,也不怕伤着了你老家那青梅竹马表妹的心。”
陆清川被说得脸色一白。
包间一时静了下来,沈千尘说完也不想多呆,转身跟着温云景一起离开了。
回到包间,他还气愤不已,温云景递了杯酒过去:“这事传得这么快,怕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
沈千尘接过酒,想了想:“莫不是陆家搞出来的?”
“听陆清川适才那番言语,估计是的,至少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我也得做点事反击一下。”沈千尘看向温云景,“云景,借点人也散散消息,把风向给改改?”
温云景点头,看向常富:“你去安排,尽快,多找些人在书堂、酒楼、客舍引导下。”
常富听令:“是。”
沈千尘抱拳感激。
沈家各自操心着把这谣言给平息了去。
当然,沈知念自己也没有闲着,这晚她挑灯夜战,只为早点把那话本子给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