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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今天有这么多同志信任公司，我真的非常感动啊。”苟经理有感而发。
严思凡确定自己和金菱被苟经理忽悠了。
什么看重他们的真诚，什么体谅他们的难处，不过是人海招人战术。
狭小的公司空间里根本容纳不下接近30个销售人员，设计部和其他部门看见突然多这么多人上班，都翘起大拇指夸苟经理真是个能人，刚来公司当经理就能忽悠这么多人来上班。
原来苟经理也是个新手。
因为市场部办公室座位不够，新来的员工只能站着听领导说话。
首先说话的当然是公司老板，据说是北方人，姓关，中年男性。
讲话的目的就是亮像和大家打个招呼，没说两句就接着让苟经理继续为大家进行“业务培训”。
苟经理话多，这世和前世一样，昨天严思凡就见识过了。
说是业务培训，也就是一些商场成功案例，从比尔盖茨到他身边的茶楼老板，包括他那会理财的女朋友。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四十分钟。
站着听讲确实辛苦，新员工刚到公司的激情很快被完全磨灭，有两位小女孩支持不住，脑袋发晕，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男同事带出去休息了。
苟经理看到这一切自然是又心疼又感动，说：“这就是没吃早饭的结果，低血糖反应，所以我一直在说，要健活啊同志们，身体好才是革命的本钱……”
这一讲又是40分钟过去，苟经理腿有点麻，宣布各位销售员开始出去拓展业务，并在公司等待着大家的好消息。
“什么玩意儿！”下楼就有人骂了起来，提着包就走，也懒得打辞职报告，直接颠了。
“小严，你觉得这个公司如何？”金菱这个时候也有点打退堂鼓，“我感觉苟经理这个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找工作不容易，只要公司靠谱，经理是个什么鬼样子没关系，其他人走了，我们留下就说明我们已经小小的成功了，不如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看看。”
严思凡没有说的是，其实他并不是觉得公司好，留下其实是因为苟永平。
销售员四散而去，根本没有人管。有的人去茶楼打牌，有的人去楼盘跑业务，有的人干脆回家睡大觉。
“本还想着公司起码给我们培训一下，没想到是放羊，我们现在干什么去？”金菱问，现在他已经从心理上比较依赖眼前这个小学弟了。
严思凡前世在自家公司开发的楼盘里检查的时候，见过不少跑装修的销售员。他们都是在楼盘刚交房那段时间在小区外头等业主路过，再上前去沟通留电话。
“走，我们找一家新交房的楼盘。”
严思凡和金菱走了几家，最终决定在一个叫“竹韵天府”的楼盘拓展业务。
今天是楼盘第一天交房的日子，大门口早就堆满了各大小公司的销售员。
也有规模更大一点的装修公司，和楼盘物业有合作，也就是给物业交了入场费，可以直接进小区设点开展业务。
这种有天然优势的公司，像严思凡这种小公司当然是没法比的，只有老实站在大门外等业主出来。
要收集到一个业主的电话并不容易，因为销售员太多，业主们一路都有很多销售员尾随上去搭讪。
多了几次，业主们自然就心烦反感了。
再加上各公司销售员之间存在竞争，脾气不好的销售员和其他公司的人产生口角是常见的事，甚至还有人动手打架。
现场一片混乱，物业保安也感到头痛。
金菱也学着其他销售员的样子，提着公司里的资料见到一个业主就上前去要电话。
本以为一个小姑娘，无论是业主和其他公司的销售员都会温柔以待给点面子。
但现实根本不是如此，很多时候，金菱还没有走到业主身边，就被狠狠地一瞪，吓得金菱再不敢上前。
有时一个业主出现，一堆销售员围了上去，各说各的，金菱也想挤进去，却被人一推，差点摔倒在地。
金菱虽然看上去斯文，在这种情况下却激起了她不服输的精神，在人群中七进七出，左冲又突。
一上午时间下来，竟然被她留了快二十个有意向的客户电话。
“真是女侠呀！”严思凡也不得不佩服金菱的表现。
再看看他自己，在路边找了两块砖头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客户电话嘛，当然是一个都没有留到。
到了中午饭点，业主渐渐少了，销售员们忙了半天也疲惫不堪。
金菱这才停下来，走到严思凡身边说：“小严，你留了多少客户电话了？”
“我？你别管。”
“你不要害怕，出门在外挣钱是这样的，没人会惯着你，你不主动一点，没人主动找你的。现在我们去吃饭，下午你跟着我，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严思凡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物业保安这才松了口气，也准备干饭。
“小姐姐，别忙，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严思凡站起来伸个懒腰，砖头上坐久了，确实有些不舒服，然后朝着一个在侧门单独吃饭的保安走去。
来到保安身边。严思凡打量了他几秒，自然地掏出烟点上，故意吸得啪啪响。
保安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小哥，你们今天肯定挺辛苦，嘿嘿。”
“呵呵，没办法。”
要接话，还不错。
严思凡拿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保安没想到他有这个举动，客气地拒绝。
严思凡当然要坚持，手没有回缩，说：“别客气，我这烟没毒，现在是吃饭时间，你也不用来管我们，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说是不是？”
保安摇摇头，接过烟说：“理解就好，今天业主多，外头装修公司的人也多，围着业主不让走，业主就来投诉，一投诉，经理就找我们问话，干我们这一行不凶一点不行。”
“确实是，小哥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应该工作好几年了吧，挺能干的。”
这一夸，保安小哥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谦虚起来：“干个保安有什么能干的？工资低，还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