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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军声情并茂，这是一肚子委屈。
李老板愣了一下，弟弟李从军说谁的坏话并不稀奇，但他也从万千信息中找到了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点，那就是王之西每个星期还要休息一天。
“原来他每星期还要休息的啊？”李老板悠悠地说。
这是一个信号，李从军再接再厉：“是啊，我也知道咱们公司都没有这个规定的，就他讲特殊。”
“我们那个时候创业多辛苦，现在的年轻人就只知道玩，这个西娃，心思还是没有在公司里。”
“要说心思没在公司里我倒可以肯定，大哥你不知道，他还在自学考试，只怕拿到毕业证以后，公司就留不住他了。”
“什么留不住？我公司难道差了？还装不下他一个？”李老板一听到这个就生气。
李从军趁机又添油加醋说了一些，比如王之西不爱沟通，对人冷淡等。都是一些可以说成优点也可以说成缺点的品性。
当然，在他嘴里就全部都是缺点了。
“你别光把问题推给别人，你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也要注意，我也懒得说你。”
说到最后，李老板也只是把弟弟说的这些话听进耳朵，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态，反而又批评了李从军一顿。
不过李从军知道这些话多少起到了作用，就算火候不到，以后还可以再加点柴，时间多的是。
“还是要找西娃沟通沟通，年轻人不能太任性。”这是李老板最原始的想法。
借了一个时间，他来到分公司，直接到了财务办公室。
一见到老大来了，办公室两个人都变得拘谨起来，站起来就搬凳子请坐。
“西娃，把账本我看一下。”
王之西找出这一年的账本递给老板，心里也不明白，老大难道看得懂账本了？他本想再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对方想要搜集什么信息。
其实李老板只是无话找话，边翻账本边酝酿话题而已。
最后，他和上本子，问：“西娃，公司业绩不好，你有什么看法？”
王之西有点懵，老大怎么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只是一个会计而已，公司也没有做数据分析预测，从来没有根据财务数据制定过内部制度，我也没有权限。
不过他还是想了一想回答：“我觉得还是制度上比较随意，大家比较懒散。”
本想说李从军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但他终究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还是选择积点口德。
“这个事我也是最近才感觉到，说实话我要批评你。”
王之西：“？？”
“你没有把公司这些事情管好。”
“李总……”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王之西这一声李总叫得李老板心里很不开心，毫无亲情之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会说，我就是一个干会计的，这些事怎么轮到我来管了？如果是一个外头招的人，我还想得通，但如果你也是这个想法，我就觉得不好理解了。”
“什么事，都要我来安排吗？你就不知道自己主动一点吗？”
李老板语气温和，就像在和人聊天，内容却处处都是指责。
“西娃，我说实话，本来我是想着分公司这边搞好了，你们不管是职务还是收入，都提升一大截，以后大家日子都好过。现在这种状态，我看是冷水洗七八，越洗越缩了。”
一句温和的脏话，让王之西难以接受。
李老板继续说：“你也知道，李从军这人不太自觉，所以我希望有个人把他管住，结果没想到，谁到了锦城都一样，我之前有还不知道，你每周末都还休息了一天。现在大家都这么辛苦，你还在休息，是我无法理解的。”
说到这里，王之西也不理解了。
本来周末银行、很多客户供应商都休假，自己休息一天，有时候还要被叫到公司处理事情。
不休假，真把人当畜生用啊？
他嘴里不说，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同时也猜出来了，老大专门来“问候”自己，一定是有人前几天回去开会吹了耳边风。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西娃，你也不要有情绪。”李老板见他脸色变了，又安慰道：“公司也就你一个人读书多一些，这些道理很容易明白。其实啊，书也不用读那么多，听说你还在自学，整那些玩意干什么？浪费钱也浪费精力，反而把工作影响了，以后可不准再考了。”
听到这里王之西心凉了一大半，剩下那一点热和的，大概就是他不讨厌李老板吧。
毕竟各自站的立场不一样，对事物的看法有截然不同的观点也很正常。
他真正讨厌的是李从军，那个说一套做一套，自私自利的人。
“公司以后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你自己考虑考虑，谁是重点。”李老板告诫道。
此时王之西已经没有心情在听下去，只是嘴里机械式的回答“哦”，“是”这类的话。
不能休息，还不让自己自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我在外面去找个工作，也不一定比现在差啊。”
王之西心里有了辞职的念头，他深切的感受到，在这个家族公司里，自己永远没有办法出头。
李老板一番说教，也感觉到心满意足，自己的管理理论知识还是非常丰富的，对付一个年轻人绰绰有余。
待李老板走后，王之西都没有什么心思工作，下楼看见李从军就感到恶心。
下班回到家里吃完晚饭，便打开电脑写辞职报告。
反正这一年时间里，公司也没有给他买保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辞职，影响也不大。
正在安静写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金梅站在了他身后。
“怎么，想辞职了？”
王之西看了她一眼，也不用隐瞒，说：“嗯。毕业证很快就要拿到了，也有这么久的实际工作经验，想重新找一个好点的工作。”
“公司有什么事吗？”王之西阴郁的表情骗不了金梅，这是一个职场失意之人的常见态度。
“唉……”
一声叹息后，王之西才说出了自己心头的郁闷，最近几年确实流年不利。
没想到，金梅的反应平平，倒让王之西觉得意外，本以为她要反对，再说钱不好赚、工作不好找之类的话。
“别着急，慢慢找。”
简单的一句话，让小伙子莫名感动起来。失业都还不嫌弃自己的女朋友，确实是捡到宝了。
这让王之西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
快到睡觉的时候，金梅却突然说：“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你说，我听着呐。”
“不如你回到凡总的公司上班，我估计只要我提出来，他不会拒绝。而且我有预感，凡总的公司会越做越大。”
金梅提的这个意见，王之西万万没想到，他果断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
“我当初走的时候，就是因为我们的岗位不和，除非你走，他肯定不会同意的，那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干。”
原来是这个原因，金梅心里温暖，但还是说：“我有我的道理。你念书比我们厉害，工作能力也比我强，你去公司负责财务更合适。你不知道，现在公司越来越多，我的事也越来越多，很多时候脑子转不过来。最近凡总老是说要招人，你去了做财务，我就去其他职务更轻松一些。”
王之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金梅，他不知道是不是金梅为了他的工作故意这么说的。
“唉，你别东想西想，我说的是真的。我再继续干财务也是老样子，以后人越来越多，我最多就是个会计员或者出纳。你就不一样了，应该心里有谱。”
王之西还是不能马上拿主意，说要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