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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当科长是严有富的真心话，他确实没有领导能力，奈何一百多号员工的县城医院里，放射科就只有几个人，老科长退休以后，论工龄就老严最长了。
按理说这捡来的科长，不当白不当，可惜严有富这个人胆子有点小，最怕的事就是得罪人。所以当别人认为好事临近的时候，他反而很担忧。
柯玉青这时候也没了主意，别看他在家里骂老公没有一点问题，外头却没有一件事情拎得清。
在坐各位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庆贺。
严思凡也只有岔开话题，转说公司的事。
吃饭到后半段，姑父又开口了：“严思凡，房子最近我们是不打算买，不过我呢工作了一辈子，也存了一些钱，以后公司有什么需要，你直接给我说，我投点资还是没有问题的。”
是的，他说的是投资，不是借款。
严思凡知道，人一旦稍微有点钱，会面临三件事。
一是亲朋借钱，比如过去陆小武和高进都没少找他借钱。
二是“投资”，所谓的投资，不过是在一个人生意做得不错的时候，别人想拿钱出来入股，想着以后分红赚钱。
比如严思凡在刚开始创立众星的时候，不光没人主动来投资，还有中间变卦使绊的，周梦如是。
今天姑父旁敲侧击，也是这种情况。
第三件事就是亲友来公司上班，严思凡也正在经历，好在眼下只有柯羽菲一个人，如果再长些时间，估计他就会和绿源李老板的情况差不多。
为了不走入这种怪圈，严思凡要作长远打算。
今天趁着几个常来往的亲戚在，他先含沙射影地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投资这事比较复杂，我现在是明面上赚钱多，实际公司花钱的地方更多，最近又在银行贷了款，算起来，除了留法定公积金，年底的分红应该不到3。”
“那么低啊？”姑父不相信，“按你这么说，你这车房怎么买的？”
“车房都是公司名字买的，严格说起来都是公司的资产，当然我们的股东都在公司任职，工资都挺高的。”
说了这么半天，一桌子人也就一半人听懂了。
“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啥都你说了算哦。”
“事情我一般能做主，钱大家都有份，要商量着来。”
姑父没了兴趣：“那这点分红，我还不如去银行买理财。”
“对啊，姑父，如果你看好什么项目，想做点生意，我倒是可以给几个股东说说，借你启动资金是没问题的。”
“做生意就算了，我一把年纪的。”
“还有，我下学期想再公司里搞一个人才计划小组。比如有些同事暂时学历不高，又很想再提升的，我们都鼓励再学习。当然，公司不是每个人都给予资金支持，一时要看这人有没有学习能力，二还要签保底工作时间协议，以免有的人拿着公司的钱，学历一提升就跑了。”
严思凡转脸对着柯羽菲说：“羽菲，你这么年轻，如果想在公司有所作为，可以考虑加入这个小组，也对你自己有好处。”
这个想法，坐的长辈们都觉得很不错，舅妈肯定支持，只是柯羽菲本人并不感冒，她最怕考试。
严思凡也不管她有没有兴趣，说这个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公司用人不是只用自家亲戚，而是唯才是举。
就算来了，能力不足，也只能做很基本的工作，想搞特殊，更没门。
不过，眼下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道是严思凡在对公司的未来作规划而已。
饭吃完，严思凡和各位亲戚别过，开车到了余院长家。
老余这么长时间在安心咨询房价，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为了不让他反悔，严思凡得赶快去收定金。
在老余住处附近的一家茶楼，老余正和一个大妈吹牛：“我家小良最近要在锦城买房了啊，算下来快5000一平方喽。”
“嗨，那么贵，也只有你买得起了。”大妈说。
“我？我才不给他出钱，都是他自己挣的。毕业这么久，不挣点钱哪行？老子以前花了那么多钱供他读书，总要起点作用。”
“嗯，你家小良是我看见长大的，从小学习好，现在应该多挣点钱了。”
严思凡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儿，才笑着喊：“余院长。”
老余回过头说了句：“来啦。”
又对大妈说：“你认识他不？”
大妈看了看：“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老严的儿啊。”
“哪个老严？”
“严有富嘛，我们医院放射科的，你不记得了？”
“哦？你们医院的人我也认不完，严有富好像有点印象，老实巴交的。”大妈冷冷地说。
“他儿不错，现在当房产老板了。”
“余院长，我早就给你说早点下手，现在又涨了几百一平方，一套房几万块又没了。”
“那你不给我便宜点？”老余还想讲价。
严思凡也不答应他，这个老余要是不把价格参透，他会下手买？
大妈见老余真要在严思凡手里买房，态度一下变了：“小伙子，你这个行业现在挺赚钱的嘎？”
“嗯。”
严思凡知道这些大妈势利，也不谦虚，把名片递了出去。
“严思凡？对嘛，我和你爸熟得很呢。”
“真的吗？阿姨。”严思凡装作很惊讶。
“那不然呢，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
“那敢情好，没事去我家做客啊。”
“好。对了，小严，你结婚了没有。”
“还没。”
“那你爸不着急么？”
“不着急，我刚离，还没找到合适的。”
“呃……”
“哈哈哈，你听他的。”老余掩饰不住笑了，“他离个屁，还是光棍一个。”
“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骗阿姨干什么，我给你介绍啊。”
这年的头年轻人真是走到哪里都遇得见这种事啊。
老余也不在茶楼继续胡侃，说了两句就领着严思凡回家给定金。
严思凡开了收据，才又问：“余院长，我爸那性格，能当科长吗？”
“有什么不能当的？他科室里现在一个毕业生连证都没考过，还有一个女人成天只关心家里小孩，老冯马上就走人了，有什么管不了的？又不要他管什么，就是为了上头检查有个人，还多几百块的职务津贴，不干白不干。”
严思凡这才放心，自己这几年又是给老余送礼，又是优惠买房，效果比较显著。老爸终于能在退休前，也做一回中层干部。
事情办完回到家里，严思凡才打开电脑，现在的潼州对他来说有点冷清了。
高进没有回来，老梁和梁雯沁也不回来，只能在qq上找点安慰。
两个qq打开，正聊得不亦乐乎，陆小武的头像突然诈尸亮了。
“凡总，在哪里啊？”
“在老家。”
“哦，我还说叫你出来一起嗨皮呢。”
“只有回来再说了。”
“你猜，今天谁来找我？”
“谁？”
“你猜。”
“猜个屁。”
“安汐月嘛，嘿嘿。”
“她？她找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聊会天。她最近在外头没事，正好走店门前过，就进来坐了一会，还约我以后出去玩。”
“你敢哦，江彦不管你？”
“这有什么好管的？我们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滚，这话你相信吗？”
“相信啊，所以我才叫你一起嘛。”
“叫我？怎么可能，你脑子不清醒吗？”
“不是，她给我说过，以前的事过了这么久就当没有发生过，咱们互相都有不对的地方。以后还可以当朋友，就像校友那样。”
“哦，原来是她叫你来给我说的？我看你啊，还是下头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