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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大茂带上了三本电影拷贝:《智取华山》,《上甘岭》,《葡萄熟了的时候》,还带着新闻纪录片《为了人民健康》,9点不到就从厂里出发。今天他还特意从家里给秦淮茹带了一斤红糖,一斤水果糖。
正如他预测的差不多,两个小时骑了70里路,可真够累的,要不是他坚持锻炼,还真没这样的体力。
11.30准时到昌平汽车站,果然看见秦淮茹提着一个布袋子左顾右盼。
“怀茹姐,等着急了吧?”
“呀,许大茂,你来了,快走吧,我都饿死了,早饭都没吃就出来了。”
“那今儿中午我请怀茹姐吃吧。我知道有家店做的夹肉烧饼,羊杂汤味道很好,一起吧。”
“大茂,我没带多余的钱。”
“有我在,还能让你花钱嘛,虽然我一临时工,每月也有二十二块五。请姐吃顿中饭还是有的。走吧,吃完再回去来得及,我也就是晚上放电影。不急。哦,不会你今天还要回城吧?”
“那倒不是,我就怕花太多的钱。”
“没事,怀茹姐不也请我吃肉过吗?”
“啥时候?”秦淮茹还没反应过来,可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大茂,你真是个混蛋。”
许大茂还是这样的口花花,“茹姐,这不和你开个玩笑嘛,走,吃夹肉烧饼,喝羊汤去。”
不由分说推了车子开始往前走。秦淮茹当然想吃肉,她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啥时候了。对于许大茂,她现在好像觉得自己也有情愫在里面,恨不得当年嫁的是许大茂,而不是贾东旭。
五分钟就到了这家烧饼铺,其实原来是一家私人的店面。现在公私合营了,归了公家了,原来的店主也成了县饮服公司正式员工而已。
“两碗羊杂汤,五个夹肉烧饼。”
“一块三,半斤粮票,二两肉票。”许大茂付了票据,才听到收银员往后面一声大喊“羊杂汤两碗,夹肉饼五个,堂食。”
一分钟不到,窗口就喊了,“羊杂汤五个饼的取货。”
许大茂过去端了羊杂汤和五个饼,到桌上,
“怀茹,吃。这里的羊杂汤很正的,汤不够可以续的。”
秦淮茹早已饥肠辘辘,喝着带着油花,鲜葱味的羊杂汤,咬着夹了一块大五花肉的烧饼,感觉这一趟回来没白跑。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大茂,让你破费了,谢谢你。”
“嗨,这才哪到哪,以后,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吃烤鸭去。”
许大茂吃了俩烧饼,喝了一碗羊杂汤,足够。秦淮茹倒是又添了一勺羊汤,喝完,吃了一个夹肉烧饼,
“大茂,还有俩烧饼,我可不可以带回去给我爹妈尝尝?”
“可以啊,够不够,不够我再买几个。”
“够了够了,这就已经够破费的了。”
许大茂想了想,还是到收银台又买了四个夹肉烧饼,让柜台用纸包了,回座位上塞进秦淮茹带的布袋子,又向柜台要了一张包装纸,包上另外两个。
吃饱喝足,两人一起动身,开始往秦家村走。其实秦家村离着县城何止三里地,最起码五里路,而且还是上坡路多。
一路上许大茂倒是也不觉得累,走走歇歇,中途休息时又从自己提包里拿出一斤红糖,一斤水果糖给秦淮茹。
“茹姐,我猜贾东旭也就给了你来回车费,多那么一点点,然后要让你从娘家带粮食回大院。也真不怕为难你呀。这两包糖是我给你准备的,这样也不至于让你空手回娘家,失了面子。”
秦淮茹现在真的有点震惊了,不光给买了六个夹肉烧饼,还有两斤糖。
这和当年贾东旭娶她的彩礼都有得一拼了。夹肉烧饼两毛一个,还要一两粮票,半两肉票。这还有两包糖。红糖一斤七毛,最主要是要一斤糖票,水果糖一分钱一颗,这一斤好几十颗呢。
这许大茂真的够大方的了。秦淮茹内心觉得上次被许大茂欺负,值了,太值了。这次回家可真是太有面子了。
还没结束,许大茂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交给秦淮茹,
“茹姐,我挣钱也不多,我知道这次你带不回粮食,你那好吃懒做的婆婆肯定是要骂街的,现在农村其实也不容易。我呢建议你这次回去和东旭哥诉苦,就说为了点粮食,被娘家赶出来,你坚决要求把户口迁到城里去,这样你和棒梗才有每月定量。钱好说,现在缺的是定量,各种票。你说是吧。这一块钱你让你娘家给你买点红薯,我想也能买个五六十斤,拿回去对付一下你婆婆。有时候我在后院听到你家那老娘们骂你,我也心疼你的。拿着。”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了秦淮茹的布袋里。
秦淮茹呆呆的看着许大茂,一时没回过神,突然左看右看,四下无人,秦淮茹捧着许大茂的脸,使劲的亲了一口,“大茂,今天你睡我家,晚上我伺候你,走,回家。”
秦淮茹很有信心的推着许大茂的自行车,一起去了秦家村。
当天,秦家村村委又批了一块五的招待费给秦淮茹娘家,作为放映电影的公用招待费。
晚上,许大茂放了纪录片和村里点名放的智取华山,和上甘岭后,住在秦淮茹家。
秦淮茹放开姿态,热切招待了许大茂。两个人在当晚如杀猪般的嚎叫,差一点震塌了秦家。
待许大茂吃了早饭,收拾行李奔第二个村后,秦怀茹父母带头冲进女儿的房间,
“怀茹啊,你咋这样呢,昨儿个的事儿幸亏村里人不知道,不然我和你妈,还有你哥嫂,如何在村里活人呐!”
秦淮茹不紧不慢的说道,“爸,妈,你说女人这辈子图个啥。古语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知道我这次回娘家,是你姑爷逼着我来的,就为了从咱家带回去点口粮。你姑爷说我户口在秦家村,我婆婆一定要让我带够口粮回城,我可能才有好日子过。不然,一顿鞭打少不了。爹,娘,我也不想瞒你们,我进城也有三年了,过得苦啊。这次回来,你家女婿就给了我三块钱,除了来回车票,还有一块四毛,他们梦想让我带14块钱的口粮回家。要不是我过春节没回来看爹娘,我真不想回来。许大茂,就那放映员,我们一个院住着的,昨儿个我带回来的六个夹肉烧饼,人买的;一斤红糖,人买的;一斤水果糖,虽然分给村里孩子剩不多了,也是人买的。还有他给了女儿一块钱,村里又给了招待费一块五,也是人家的,这里外里一算,比我出嫁彩礼都多。女儿伺候他一回怎么了。他就是比那贾东旭强。爹,娘,我想好了,这次回去,许大茂给的一块钱,你们帮着买50斤红薯我带回去,省的贾家起幺蛾子,我回去明确和贾东旭说,把我户口转到城里去,可能家里会少些田地,爹,娘,你们可有意见?”
秦父秦母听了,默不作声,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还是秦父一锤定音“闺女,爸支持你转户口,实在委屈,你再回来,活人还能让尿车死了。”
秦淮茹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一下子心里踏实多了。
她自昨夜开始,觉得许大茂娶她可能性不大,不过只要自己离了贾家,他许大茂也不会亏待她。最主要的是,秦淮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双十五了,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