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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10-31
不料唐三继续道:“你们干吗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鞋底,你们都想啥呢!”
可不是么,但凡穿鞋的,鞋底都不会干净。
众皆大笑。
唐三又说:“若要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最喜欢十娘这样顾盼生辉,风韵十足的。”
十娘道:“三爷昂藏威武,奴亦恨不得以身相许,共度**,只是得了程姬之疾,颇有有便,还望见谅!”
唐三知程姬之疾乃是女子月事,却要装疯卖傻,故意逗弄,道:“原来是得了程姬之疾,却不知这程姬之疾是何病患,小弟也歧黄之术,只要尝尝十娘的舌头,便知是何病。十娘,可愿让小弟试试,切不可讳疾忌医哦!”
十娘笑道:“三爷莫要作怪,程姬之疾便是月-经!”
“月-经?小弟不才,各家经卷均曾涉猎,读过儒家的四书五经,道家的《道德经》、《南华经》,释家的《金刚经》、《观音经》。却是不曾读得月-经,也不知是哪门哪派,十娘可有藏书,能借小弟一观否?”唐三正经道。
饶是十娘久经风月,脸色也变得羞经,道:“我看三爷读的都是《不正经》!那月-经,不就是流红!”
“池花对影落,花落水流红。好诗,好意境!小弟对那流红更是好奇了,但求一观,死而无憾。”
十娘在风月场上也是翻滚了许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暗啐了一声,道:“三爷何苦为难奴家!”
唐三道:“看来十娘却有不便之处,百般推辞,一言以蔽之,乃是‘请君莫奏前朝曲’,然否?”
“是极是极,还望三爷体谅!”
“这么说来,我还是能‘隔江犹唱《后-庭花》’嘛!”唐三淫笑道。
太下流了,那黄二爷乃风月老手,此时却是五体投地,顶礼膜拜。那十娘却是羞恼相交,无地自容。
唐三也就逞下口舌之利,没想真刀实枪上阵,否则泄了元阳,到时菩萨不点自己西天取经可就麻烦了。
第二日,长乐赌坊新出的花样便成街谈巷议的焦点。客流增加一倍不止。那刘洪颇好赌,况且来这长乐赌坊也只赢不输,听闻新花样出炉,怎能不上门讨彩!
趁此机会,唐三变了模样,成一个行脚僧,到那府衙化缘去了。
当下与那殷温娇母子相认,喜不自胜,泪流满面。唐三知不可久留,要了一封书信信物,说要捎与长安,告知外公,即丞相殷开山知晓,以报父仇。殷温娇见儿子如此懂,自然应允,吩咐其万事小心便与之泪别。
唐三连夜回了金山寺,告诉师父前因后果,托其入长安求助殷开山,自己却撒了个谎,说是要去接祖母。法明应允,兵分两路。
唐三自然不着急去寻祖母,如今报仇要紧,余者皆不急于一时。
话说陈光蕊当年被谋害推入洪江后,不期为龙王所救,存了尸身,留了魂魄,实是未死。唐三欲除假知府,真水贼,当寻老父作一翻计较,以保万无一失。
算好时日,这一日,
唐三到市集买了些鱼,但凡洪江口捕获的,一并要了,二十四条。却说他买鱼作甚?想当年陈光蕊若非好心放了龙王所化的金鱼,哪里来的因果,自赎一命!唐三心存侥幸,希望这些鱼里有龙宫当差的妖精所化,如此寻得老父的机会便增三分。又买了元宝蜡烛等物,以作祭拜之用。
唯恐白日鬼魂不敢显象,等黄昏后唐三才到了江边事发地,点蜡烛,烧纸钱道:“汤汤江水,吾祭者谁?姓陈名萼,表字光蕊。海州人士,有母张氏。岁在已巳,入京应试。状元及第,御笔亲赐。娶妻殷氏,封官于此。夫妻相随,携手同归。可恨贼子,见色起义。谋害光蕊,强占人妻!遗腹有子,寄养山寺。如今长立,来此拜祭!呜呼悲矣,孩儿跪泣!”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掉泪。
转头又对那些鱼儿说:“鱼儿啊鱼儿,尔等若是开了灵智,将将祭文捎与吾父,来日送你一场造化!”
言罢,将一篇祭文包个石籽放鱼盆里,连同鱼儿一并倒入江中。
可惜这些个鱼儿没一个是练过的,既不是妖,也没开灵智。凭白错过了一场造化。
也是唐三的运道高,洪江里一个巡海的夜叉正在值班,从水里见着岸边一团金光,便过来探查,因而得知了前因后果,也不贪什么造化,只念其一片孝心,拾了祭文与那陈光蕊送去。
陈光蕊接了祭文读罢,泪流满面,感慨万千,却不愿与亲儿相认。夜叉问其为何,陈光蕊道:“当初害我之人,据闻一个如今顶替我名姓当了知府,一个聚众为贼,官匪勾结,势力颇大。我欲与儿相认,只恐走露了风声,害了我儿。早年间龙王也欲为我复仇,只是法力限于洪江,虽能结果了水贼李彪,对那刘洪却鞭长莫及,无可奈何。我恐害了李彪,叫那刘洪知晓,害了我妻,没奈何只得苟且偷活。相见争如不见!”
他这些在水府任职,也曾多方打探,也知当年之事来龙去脉。
唐三见老半天没有消息,暗道这洪江多大点地,陈光蕊当年一条尸首都能被发现,我这么大一活人又一翻做作,没理由不被知晓。当下,又假意哭道:“孩儿无能,大仇难报,不如追吾父于黄泉罢了!”言罢,便跳入江中。
瞧他那挣扎的模样,还真以为他是溺水者呢!却不知
他这只游蜂浪蝶却是不怕水。
那夜叉专职巡海,本就目光如炬,颇有眼力,知晓唐三的不凡,哪敢见死不救。当即现出真身,将唐三捞出水面,道:“少年人怎如此想不开!”
唐三见了夜叉面貌丑陋,当真是人见呕,狗见吼,神见走,鬼见愁,又听人口吐人言,也不见怪,反而道:“非是我想不开,只是欲逼我那老父出来相见!不曾想老父不出,却见你来!莫不是你想当我父!”
“岂敢岂敢!只是我听你祭文中言令尊已逝,如何出来相见?”夜叉连连摆手,好奇道。
“自有神人托梦,告我家尊为洪江龙王所救!你姓甚名谁?既然老父不肯见我,你且送我下去见他!告我姓名,来日定送你一场造化!”唐三道。
夜叉暗思若送唐三下去,倒也免了陈光蕊的担忧,于是施个避水诀,似个气泡将唐三罩住,送入江底。当然,自然留了姓名,叫谢常,似他这等小妖,若无造化,永世不得超脱,结了唐三的善缘,虽不知有何回报,却聊胜于无。
父子相见,自少不了一番感慨。唐三所定之计,需陈光蕊出大力气,当然,也是为了让他发泄下十八年来的委屈。陈光蕊当心妻儿安全,有些迟疑。见此,唐三道:“我母本就不欲苟活,今见我长成,已生死志,若不及早报仇还阳,只恐你又要妻离子散,而我依旧无父无母哩!”
陈光蕊这才应承下来,嘱咐唐三一切小心。
唐三出了水,自去设局去了。
这一日,贼人刘洪与李彪同寻黄二搓麻将。易过容后的唐三坐陪,输钱还得赔笑脸,这感觉端的不爽。期间,唐三还透露某日会有大宗货物出入洪江口,目的是要勾起李彪的贼心。
又一日,唐三用从黄二那里得来的分红,二千多两银子,全部置办了几船货物。这几船货,表面看上凌罗绸缎,玉石瓷器,暗地里藏的却是唐三粗劣配置的黑火药。
这天傍晚,几船货驶入洪江口。船上伙计俱是陈光蕊手下水妖所化,唐三却不在其中。
那李彪率水贼而来,众水妖自跳入水中逃逸而去。李彪诸贼正兴奋间,突然有火箭射到船上,火药迅速爆炸,玉石瓷器碎片漫天飞射,水贼死伤无数,跌入江中。唐三自驶小船而来,见那李彪只伤了眼,面目狰狞,便将其救上船来。那李彪与唐三打过牌,只道救星来了,正要道谢。没想唐三整换形容,道:“李彪,你可认得我?”
唐三此时乃是一翩翩书生,谦谦君子模样。
李彪只觉眼熟,却认不出。这也不怪,他二十年间谋财害命无数,哪里记得全。
“十八年前,到江州任职的陈光蕊可还记得?”唐三提示道。
李彪如见鬼物,面无血色!如今那同谋刘洪不就是顶了陈光蕊的名姓,占其官霸其妻,如何能忘!
然而他却是个狠角,管你是人是鬼,如今保管叫你再死一回,便要提刀来砍。
唐三跟法明长老习武多年,岂是老爹那弱质书生可比!抚一交手,三两下便扭断李彪手臂,空手夺刀,也不与他再废口角,直接砍了贼首,投入江中,道:“老爹,恶贼李彪已然伏诛,待我手刀刃刘洪,教你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