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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跟小雨一个下场?”暗处的人缓缓走了出来,唇角妖娆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翠衣眯眸,警惕的望着他,红唇轻勾,不动声色道:“如此,便请王爷将你的建议说来听听吧!”
“先下手为强——”他瞥她一眼,语调颇为轻快。他的嗓并不低沉,也无关醇厚,倒是带着一股子少年特有的清朗的味道。
“夏侯玦,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翠衣再难隐藏自己的情绪,盈满愤怒的妙目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不动他,不过呢,倘若不是他死,就得你亡了呢!”夏侯玦笑吟吟的逼近盛怒的翠衣,“本王只是好心给你提个建议罢了,何需这样生气呢?”
“收起你的好心,我才不需要!”她顿一顿,又冷冷道:“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你若敢失言,我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夏侯玦悠然笑道,只那漆黑瞳眸里,却并未染上半丝笑意:“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不是做到了吗?你瞧,他们眼下不是正闹得不可开交吗?听说,云怀袖丢了休书给他呢,怎样?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是不是很开心?”
“我也听到了,云怀袖伤了他!”她冰冷的语气宛如锋利的剑锋,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眼里杀机四起。
夏侯玦唇边的笑容倏然凝结,微眯漂亮的眼眸,故作不经意道:“所以?你想怎么样?”
“反正云家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再多她一个,也不算多,王爷你说是吗?”翠衣好整以暇的低头瞧着自己修剪的整齐的手指甲,轻漫笑道,假装没有看出他眼里的杀意。
她从未想过要背叛自己从小追随的主子,可是……那一段,她太痛苦了,她看着他那样细心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他看着那个女人时,眼里的温柔宠溺几乎要将人溺毙了,他哄着她疼着她,只差没有将她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了。她时时听见他低沉欢悦的笑声,听见那被他宠着的女子表达着她的幸福快乐时清脆的毫不掩饰的笑声……
心里真的,很痛很痛!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几乎还是幼年时,一颗心便牢牢系在了他的身上,从前的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他不爱那些女人,因为她知道那是他不得已的逢场作戏,可是,云怀袖来了,从此,他成了她一个人的男人,他甚至为了她要赶自己离开她身边……
有多爱他,便有多恨她——但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她在他面前发誓会保护她……他可知道,她的心在那时,被他那样冷然绝情的模样,伤的有多痛?
后来,他成了皇帝,携着她的手站在太庙高处,她偷偷的去观礼,一路上,他一直在对她笑,就连上香的时候,都不曾松开过她的手……那样专注热爱的神情,除了她,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的一颗心,几乎痛到了麻木。
他留她在王府,监视夏侯玦的一举一动。她听话的留在府里,乖乖的当他的眼睛,为他看着夏侯玦的一举一动。云天音掉下山崖的那个晚上,她跟着他出了门,那天,她就知道了,夏侯玦的深藏不露——他甚至连他银面修罗的身份都一清二楚,那时,她才惊觉他的可怕,正想着要去见他去揭发,却被夏侯玦发现。
她以为他会杀了她,就像毫不留情的将云天音打落悬崖去一样——云天音那样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又如何能敌?没想到他却放过了她,只说要跟她合作!她如何肯相信他?但他,却提了令她心动的合作计划,分裂离间他们的感情——事成之后,夏侯景睿,就是她一个人的。
她如何能不动心?何况,他也并没有让她做别的任何事情,只是当一个睁眼瞎子,在夏侯景睿面前,什么都不提起,只当自己完全没有看见——然后,云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然后,他被她最爱的女人怀疑,到今天,他被她所伤……他们的感情,终于走到决裂这一步了吧!
应该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她心里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他那样失意那样难过甚至那样痛苦……她的心,忽然也跟着痛了起来,对云怀袖的仇恨,也更深了。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如果她不曾出现,如果他没有爱上她,如果她狠心一早就将那女人给杀了……
“那本王也该警告你一声——”他倾身逼近她,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几乎要凑到了她的面前,语气却似降到了冰点一般,“别想打她的主意,你该知道……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却不敢也不能杀我!”翠衣却并不被他的恫吓吓到,嫣然一笑:“因为兵符还没找到,你不敢轻举妄动——杀了我,便让他更有理由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呵……你倒是挺了解我!”夏侯玦微退开身子,抿了唇角带起的深浓杀意,恢复了先前的漫不经心:“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你要你的,我要我的。我答应你不会杀他,你也得答应我,不准动她——”
“王爷,你知道吗?你在某些时候,其实跟他很像——”翠衣轻巧笑道,“紧张她的时候,你们是那么相像——只不知,王爷是否能如愿的抱得美人归……”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你该担心的,是夏侯景睿知晓你的背叛后,会用何种方式惩罚你——”他意有所指的看一眼死不瞑目的小雨,暗示意味极浓。
翠衣只当没看见,拂了身上的落叶,淡淡一笑:“这是翠衣的事情,就不劳王爷你操心了——更深露重,王爷还是保重身体,早些休息吧!”
她说完,安静的退场。将夏侯玦与一具渐渐冰冷下来的尸体留在身后,大步离开……
云怀袖让锦苏将云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没有找到那块失踪的,能号令二十万大军的令符!
“小姐,这未免也太奇怪了!”锦苏一边抹着额角亮晶晶的汗珠,一边皱眉疑惑道:“云府就这么大,你说大公子会将那兵符放到哪儿去啊?”
“你确定府里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完全没有遗漏任何地方?”云怀袖懒懒倚在卧榻上,或是有孕的关系,她最近愈发的懒怠了,总是觉得特别的困顿,经常还想着事情,一下子便能睡过去,但也幸好没有别的不能吃不能喝还净吐的反应来折磨她。
“我连下人房都没有放过——”却奇怪的找不出兵符究竟被大公子藏到了什么地方?“小姐,你说……大公子他会不会将兵符给谁了?”
云怀袖倏地坐直身子,寻思着锦苏的话:“你的猜测也不无可能,可是,兵符大哥从来都不离身的,他若给了人,会给谁呢?他的部下?也不可能,如果在他部下手中,怕早交上去了……”
“反正,我觉得那兵符不可能还在云家!”锦苏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有几分可能,只是云家已经被她翻过来翻过去的找了好几遍了,都没有发现其踪影,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大公子将兵符交给了别的人!
“小姐,还有商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各处都闹着要见三公子……别的商行又趁着这个机会拼命打压云家商行,偏偏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在闹!听说,有的商行甚至悄悄跟下面的人接触,想要并了云家商行……还有琉毓国与我们长期合作的商行也发来信函,说是……要解除与我们的合作关系,小姐你看——”这事再拖着不处理,只怕后患更大。
但,小姐只是一个弱女子,眼下又怀着身孕——虽然她是不希望小姐为杀人凶手生孩子,可……二公子的性命又全系在她肚里的小东西上……
云怀袖单手支额,沉吟一阵,镇定道:“不是说有些耐不住的讨着要说法的人已经到了京都了吗?寻个时间,我去见见他们。还有,记住那些私下里接触过我们商行的都是些什么人……”至于琉毓国那边……难道天音哥哥辛苦打下来的基业,真的要毁于一旦了吗?
“嗯,我记住了!”锦苏淡淡应道,瞧一眼她平静的表情,略一思索,又道:“小雨的尸体被发现在她的房间里,据与她同屋的人说,当时已经快三更了,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小雨吊在横梁上……”
“你认为是自杀?”她留着小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被人灭了口——而她不久前才告诉一个人说,她听见了小雨与他的谈话,他也跟她说,立刻让小雨和翠衣来与她对质,又是这么巧的,小雨也死了。
“不,她是被人杀死后吊在横梁上的!”锦苏顿一顿,表情有些凝重:“她被人拧断了脖子——”足以说明,杀她的人,有多残忍!
“你认为是谁做的?”她也不迂回,长指轻扣着卧榻边缘的木柱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被灭口,想当然便是让她无法与我们对质,所以除了一个人,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会杀死她——”锦苏也不迂回,望着她微皱的眉头,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若猜得没错,或者,下一个受害者,便是翠衣了——”
云怀袖缓缓的勾了微有些苍白的唇,不置可否的笑一笑,依然平静如初:“那么,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如果下一个受害者是翠衣……那又多出了一个疑点——夏侯景睿明知这样做会让人更加坐实他杀人灭口的罪行,所以如果他要杀人,便也是悄无声息的杀掉,何至于杀掉后,还要送到她府上来,大张旗鼓的告诉她,他将证人杀掉了?
或者,他的思维,根本不能照常人那样的推断?她摇摇头,不再去想别的可能,淡声问道:“宫里可有消息传来?”
“……他受伤挺重的,听说直到凌晨才醒过来。也没有早朝,说是……半月内都不上朝——”锦苏的声音冷静的接近淡漠。“小姐依然很关心他?”
“锦苏——”云怀袖加重了语气,静静道:“我只关心他有没有空做那些小动作……”
“他没空,不代表他手下的人没有空!小姐,要杀一个人,只需要他的一句话而已——”锦苏更加犀利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观点:“你不忍杀他,甚至还关心他,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将云家的血海深仇放在心里?”
锦苏啊,何需这样残忍而尖刻的提醒她云家的血海深仇呢?她即便……即便真的不忍或是关心他,也明白,他们之间横越着的,是好几条人命的鸿沟,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呢?“我知道,你去忙吧——”
锦苏深深的看她一眼,才淡淡应了声,走出了房间。云怀袖微摇了摇头——锦苏到底还是怨着她的,她不是柳语,不管她做什么决定,柳语从来不会怨她……柳语……
锦苏却又去而复返:“小姐,有人要见你——”
“谁啊?”她放下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的手抬头问道,一般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锦苏她不是都会将其打发了吗?
“是我,我回来了——”一把带笑的女声轻轻的响了起来。那嗓,带着无限的感激与感慨,清越动人。
云怀袖微一惊,极力眯了眼朝门口望去,门口并排站着两条同样窈窕的身影,她看了半天,也没有能将与锦苏并立的那名女子认出来,可是她的声音又是那样耳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呢?“你是?”
“乔……姑娘,我家小姐的眼睛不太看得清楚,所以……”锦苏瞧一眼身边神情由微笑转为错愕的美丽女子,出声解释道。“她才会认不出你来。”
随即又转向云怀袖,“小姐,她是当日王府里的乔夫人——”
“看不清楚?怎么会?”乔玉娇不待云怀袖有所反应,便倏地冲到她面前,伸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美丽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瞧着眼前依然美丽如昔却略显苍白憔悴的面容。
云怀袖却忽的笑出了声,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样不加掩饰的真心欢愉的笑,伸手握住在自己眼前急切挥着的那只手:“只是看不清,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你怎么回来了?”
乔玉娇微放下心,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听说……云家出了事,所以我想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可好?”
“那就要有劳你照顾好我这个睁眼瞎子了!”云怀袖借着她手臂的力量下了卧榻——柳语不在了,锦苏又总很忙,她除了定时去看看爹娘与二哥,其他时间都窝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其实,也很闷的。
已经是深秋了,庭院里除了松柏等四季常青的树木,其他树木几乎都快变光秃了,特别是老树,沉默枯秃的姿势,看上去显得那样阴郁而沉闷。
天色却显得无比澄清,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碧海。偶有微凉的风吹来,乔玉娇便停下脚步,替云怀袖紧一紧有些单薄的衣裳:“会不会冷?”
“还好——”再冷,也抵不过心头荒凉的冷意,宽慰的冲她笑一笑:“我身体很好,你别把我当成是弱不禁风的病猫!”
乔玉娇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家伙,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她以为,她回来所看到的,会是一个禁不住打击已经倒下了的孤苦可怜的云怀袖,但幸好,不是……
“在想什么?”只听见乔玉娇欣慰的笑声,云怀袖忍不住偏头看向她的方向。
乔玉娇扶着她的庭院里慢慢走着,紧一紧她的手,忽的轻叹一声:“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回到这里来,一辈子在异国他乡……最后郁郁而终,不曾想,我还有这一天,还能再见到你!”
“呵……”云怀袖也笑了笑,黯沉的眸色终于有了些光亮:“世间的事,本就很难料!我只是没料到……在我这样困难的时候,却是你大老远的跑了回来……”
就如她跟他,就如盛极一时的云家一样……世事无常,说的,岂不就是这样的事实?
乔玉娇瞧一眼她平静的容色,静静笑一笑,眸里有什么飞快翻滚而过:“你曾帮助过我和我妹妹,何况,三公子……虽然并未深交,但他也同样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能帮得上什么忙,但陪你说说话还是没有问题的!对了,商行闹的如此厉害,三公子他人呢?”
云怀袖面上的笑容再挂不住,心中一痛,微有些诧异:“你也知道商行的事?”
天音哥哥……
“我在琉毓国,正是听到了与云家商行有合作的那些商行里的人说云家出了大事,这才急忙回来的!那边商行也闹了很大的意见,说是货物不但不能按期送达,就连货品的质量也大不如前,如茶叶丝绸等都是以次充好,商家们也闹得很凶,说是要解除与云家商行的合作……”乔玉娇将那边的事情简洁的说了下,追问道:“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三公子连面都不肯露?”
“天音哥哥他……”云怀袖苦笑一声,吸一吸鼻子才用已然沙哑的嗓继续道:“他掉下了悬崖……生死未卜!不过我相信,我相信他还活着,我们是兄妹……我有这样强烈的预感,他不会有事的……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要替他好好守着云家……”
乔玉娇惊了惊,随即长叹一声,目带怜惜的展臂将语无伦次的她拢进怀里:“三公子那样好的人,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琉毓国那边,我有一个朋友,由她出面跟他们做了交涉,如果我们这边退回有问题的货品并按时将货物送到那边,他们冲着云家商行的信誉,还是会继续与我们合作的,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争取时间,将合格的货物运送到琉毓国,如果能稳住琉毓国那边的商行,便是保住了大半个云家商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在如此举步维艰的境地里,在锦苏都与自己有了嫌隙的时候,这个女子,一个温暖的怀抱,竟险些让她掉下泪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天赋吧!”乔玉娇笑一笑,松开她,得意的说道:“虽然你的脑子也很聪明,不过经商这种事情,还是要讲究天赋的……”
“不过,现在的云家商行,只怕……那些个闹着要分家要独立的商行,怕是不肯轻易出货的……”想到商行里那些三心二意的蛀虫,她就恨得牙痒痒,“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到办法治一治他们了,他们想要脱离云家,云家还不屑要他们呢!玉娇,我们到书房去……你帮我念一念他们刚送来的账簿……”
经商是需要天赋不错,她云怀袖虽然不是天才,但跟着天音哥哥这几年,岂是白混了的?诚如乔玉娇所说,保住了琉毓国的大客户,便是保住了大半个云家商行。在此之前,她对琉毓国那边的客户完全无计可施,但是现在,乔玉娇为她争取了时间,剩下的,便是云家商行里的蛀虫了——商行保卫战,正式打响了。
书房里——
“金谷城城南商行送来这本账簿,有很大问题——”乔玉娇捧着厚厚的账簿,神情严肃的飞快翻了翻,扭头看向椅子里仿佛正闭目养神的云怀袖。
“作假帐对不对?”云怀袖并不睁开眼睛,只平静而淡然的说道!
“照他们报上来的这个数目,中间所贪污亏空的,绝对不是小数目。怀袖,他们就是欺商行没有三公子做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乔玉娇将手中账簿恨恨砸在书桌上,忍着气重新拿过另一本。
这一看,险险没将肺给气炸了,这样大的商行,每天进账银子不足一百两,与从前每天上万两的收入相比……可见这些蛀虫有多过分?“他们这是想将云家生吞活剥了呀!太无耻了——这些人,不留也罢,再这样下去,商行不出几天就会被他们掏空了不可……”
这么大胆,凭的是什么?凭的是现在云家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是不是?云家二老一直卧病不起,怀袖又是女流之辈,眼睛且还不方便,便将人欺负成这样子……
“来,喝杯茶——”云怀袖摸索着将桌上的茶杯递到气的几乎要吐血的乔玉娇手里,淡淡笑道:“何必与那起子小人置气,这些落井下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留!但是云家商行实在太多了,根系又错综复杂,动哪边都不妥……”
天音哥哥没出事时,已经被这些人弄得焦头烂额了,如今这么大个摊子落在她肩上,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担得起来,便也是拼着一试罢了,只想着,绝不能让天音哥哥的心血付诸东流……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蛀虫将商行蛀空了不成?”她说的没错,根系错综复杂,而且商行太多,想要一处一处解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你看你看……这每本账簿几乎都有问题,这些吃里扒外的,竟然还敢联合别的商行欺云家商行……”
“所以,我打算从别家商行入手——”攘外安内,一步一步来。“玉娇,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说,就算拼了我一条命,我也一定会帮你!”乔玉娇豪气冲天的拍拍她的肩头,若非她,早没了今时今日的乔玉娇,她回来,虽是受人之命,但,却是实实在在真真心心的想要帮她。
“谁要你拼命了?”云怀袖似嗔责的瞪她一眼,她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豪迈令她不自觉的放松了表情:“你只需要这样……”
“哇,你真的好聪明哦,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来——”清脆如珠玉的嗓突兀的响了起来,语气里尽是崇拜,“不过,比起我阿娘还是要差一丢丢的——”
云怀袖一惊,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能模糊瞧见窗台上似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听声音,她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十五岁,带着一股子的天真无邪。
“小四,你吓到人了——”乔玉娇也被吓得不轻,转头轻斥窗台上趴着的那颗圆圆的小脑袋,小姑娘年纪不大,容貌却是惊人的美丽,她脸色晶莹,肤光似雪,一双明珠美玉般的眼眸,纯净无暇,滴溜溜一转,便有与她年纪非常相符的精灵顽皮的神气流露出来。
“乔姐姐,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漂亮又很聪明善良的姐姐吗?”小姑娘欢喜一笑,目光落在微讶的云怀袖身上,吐吐舌头道:“确实很漂亮呢。不过还是比不上我阿娘漂亮!姐姐你好,我叫司小四,很高兴见到你哦——”
小四?云怀袖心中又是一痛,酸涩的扯了扯嘴角,曾经,大哥也是这样唤她呢!“小四你好,我叫云怀袖……”
“调皮,还不快进来——”乔玉娇似模似样的叱她一声,转回头对云怀袖说道:“怀袖,小四是我在琉毓国认识的……当时我在暗巷中被一群混蛋追堵,沈夫人——就是小四的娘亲救下了我,他们不但是我的恩人,还有……琉毓国那边的商行,也是看在沈夫人与她相公的面上才答应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如此说来——”云怀袖忙起身,迎着司小四的方向,深深拜倒:“小四的家人也是我云家的恩人了,云怀袖无以为报,只能……”
“云姐姐你不要这样客气嘛!也不要说感谢不感谢的话……”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扶起云怀袖,大眼儿一转,脆生生道:“不如这样好了,我对你刚才的那个计划很感兴趣,你让我也加入好不好?”
“小四,这是正事,可不是好玩儿的事!”乔玉娇头痛的拉过她,皱眉道:“你忘记你出来的目的了?找不到小初二,我看你回去怎么跟你阿娘交代?”
“哎唷——”司小四不依的跺脚,一派天真与无邪:“初二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早点找到跟晚点找到有什么差别?反正她最后一定会被我找到就对了。但是,错过了你们这么精彩的游戏,我一定会后悔死的,一定会的——乔姐姐你忍心看我死翘翘吗?”
云怀袖抚额轻叹,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啊?可是,却又让人感觉那样的亲切,仿佛从前某些时候,她也曾经跟谁这样撒娇耍赖过……
“小四,离开前你阿娘可是叮嘱过让你听我的话——我们在做正事,不是在游戏,而且,这很危险……”乔玉娇欲要对眼前这个身形比之她要娇小不少的美丽少女晓之以理。
“真的会有危险吗?那最好不过了,我最喜欢危险的游戏了。”司小四却是兴奋的小脸儿都通红通红了起来,直接扯着云怀袖的手臂摇道:“云姐姐,你放心,我绝不会搞砸了你的正事,我保证,你让我跟乔姐姐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