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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金羊,是南方七宿中的第二宿,主惊吓,多凶,又被称为鬼星。根据经书记载:“鬼宿位在震,乾之长男也,鬼星神主之。长男神五人,姓作,名涂于。羊头黑身,带剑,衣赤野单衣,鬼星神主之。上治拘神,下治主簿山。”
茅家长辈存留的修道笔记有提到,阴山教有一禁法,叫五鬼添丁。如果有鬼宿值日出生的一胞五胎男童,每到鬼宿值日时,放置到阵法中,收敛鬼宿凶气,再用秘法辅炼,二十八年后,就可以炼出五名不知痛楚,心神命魂相连,能分担伤害,同生共死的秘法力士。
这五名秘法力士,虽然灵智较差,却还能修炼其他秘法,随着五个人的成长,会越来越厉害,最终威能,甚至不下于茅山金尸。
五胞胎无论古今,都是极为罕见的,同时为男的,更是少之又少。不过当今科技昌明,人工试管婴儿的出现,使得五胞男胎不再罕见,阴山教这个鸡肋禁法,终于发挥出莫大威力,被玄门中人所忌惮。
要不是阴山教人才凋零,财力薄弱,没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宝,只凭借这一门禁法,就能横扫玄门。
茅菅认出这一门禁法,担心陶然失手,连忙拔起法架上的黄色令旗,念道:“中央戊土,厚德承载,受我法令,困敌助友。急急如律令!”
令旗一挥,一道黄澄澄的光华应手而出,瞬间照在激斗的六人身上。陶然身上多了一层厚厚的灵力护甲,五鬼丁脚下却多了一圈黄色光环。施展法术后,茅菅立即喊道:“师弟,别和对方纠缠,快撤!”
陶然虽然自觉还能应付,但茅菅有令,不得不从。他窥了个空荡,猛地身形后滑,刺溜退出五六米,脱开五鬼丁的攻击范围。
五鬼丁拔腿就追,但脚下的黄色光环所到之处,如陷入深泥,行动变得非常缓慢,几乎无法动弹。张北望冷哼一声,白骨法剑向地面一点,喝道:“阴阳之气,化土融泥。”
一道黑白相间的波纹荡向五鬼丁,立即将其脚下黄色光环消融掉。五鬼丁正要追过去,张北望见对方已经退到法坛之上,便喝道:“回来。”五鬼丁停下脚步,砰砰砰走到张北望身后站定。
经过刚才那一方打斗,正门广场上人都跑得七七八八,剩余几个负伤过重的,无法动弹,还在哎呀呼痛。管委会的人听到动静,也跑出来了,连忙指挥其余保安把人抬进大门。茅菅冷着脸问道:“张北望,你究竟想要如何?”
“我想要怎么样?你还没看出来吗,当然是来踢馆!”张北望狂笑不止,叉腰挺胸,做出一副豪迈壮。阴山教如今也很难找到可以欺负的人,他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踢馆,就是拆人招牌,打人打脸,无论是江湖武林,还是玄门道庭,都是不可忍受的羞辱。
无缘无故,随便找个借口就来踢馆,是看我一个孤弱女子好欺负吗?茅菅既悲又怒,气的浑身发冷,扶住案桌的手都抖了起来。她银牙咬得喀喀作响,要不是消耗过大,早就一道三茅秘雷劈死对方了。
陶然连忙扶住她手臂,低声道:“师兄,大不了跟他拼命,你给我多用几道天罡咒,我保证把那五个怪物打趴,再一脚踢残那个麻子!”
“不,既然是踢馆,自然是要斗法。如果逃避不斗法,无论是否打赢了,和斗法失败没有区别。只可恨时机不对,否则我全力以赴,一道法术就能取了他的性命。”茅菅慢慢说着,感到陶然手里传过来的温暖,终于还是恢复了冷静,心想我并不是毫无依靠的。
她一想到陶然,忽然脑海灵光一闪,用秘法传音道:“你打开天眼,看看我身上是什么颜色,再看看对方身上是什么颜色。”
陶然打开天眼,凝神望去,只见张北望身上黑烟弥漫,雾气翻滚不停,根本就看不透里面的情景。
他心念一动,把透视之力也打开,全神之下,终于看清张北望护身烟雾之内的情况,一圈气运光环乌黑透底,内外如一。他回头再看,茅菅身上红光通透,还夹杂着缕缕紫色,还有洁白如玉的雪色,那是……
不对……陶然心神一震,连忙撤去天眼之力,闭眼睛缓了数秒,才重新睁开眼睛,正要说出看到的颜色。
茅菅已经把手掌放到面前,说道:“用写。”陶然用手指在上面一划,感觉细腻异常,联想起刚才意外看到的地方,差点写不下去。
大敌当前,专心一致!陶然心里默念了几遍,稳住手臂,迅速写出结果。茅菅看完后,松了一口气。气运红中带紫,说明气运正盛,锐不可当,再加上张北望气运黑得透底,这一阵,再怎么样斗,也不会输!
张北望看茅菅两人交头接耳的,拖拖拉拉了好久,忍不住喝道:“怎么样,要是不敢跟我斗法,就早点说,我拆了茅家的牌匾就走,不会伤你一根汗毛的。”
说到汗毛,张北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浮起猥琐至极的苦瓜皱纹,嘿嘿笑道:“我看你长得挺不错的,要是愿意拜入我门下,包你吃香喝辣,床下铺上横行无忌……”
“闭嘴,亏你年纪这么大,连口德都没修到!”陶然喝断张北望的话,他一只把茅菅当作偶像,怎么能忍受这家伙的无言污浊言语,膝盖一弯,就要跳下法坛动手。
“别去!”茅菅按住陶然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莽撞,又冷下脸,说道:“斗法就斗法,不过要按照规矩来。”
“来就来,谁怕谁叫爸爸!”张北望哈哈大笑,朝五鬼丁挥挥手,说道:“开坛。”五鬼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便去面包车取东西。
茅菅让陶然去拿其他法器,自己走到租庙正门内,看到遍地伤员,痛呼此起彼伏,不由大皱眉头。
王德善苦着脸走了过来,他是管委会主任,这么多人在租庙门口受伤,他是第一责任人,现在都不敢报警,和其他几个老友一直在安抚伤员,可是很多人的伤都很诡异,他这个正骨老手都搞不定,只能来找茅菅。
王德善和茅钰是发小,知道茅家有些秘法秘药,可以生骨化伤,非常灵验,叹着气道:“小菅,有些伤很难处理,你能不能想一下办法?”
茅菅就要和人斗法,根本就不敢乱用内气,可这些人都是受她牵连,才会遭遇这次劫难,她要是不管的话,不光心里过不去,阴德有损,甚至会影响到自身气运,对斗法造成更大的影响。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茅菅只犹豫了一下,立即取出十几张少阳符,逐一给伤者治疗。道家秘法,非同凡响,果真是药到病除,顷刻之间,所有伤者恢复如常,都对茅菅感激不尽。
茅菅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内气,又消耗的七七八八,如今还没有全盛状态的三成功力,心内苦笑不已,和陶然回到正门广场,却见张北望的法坛也搭好了。
距离茅菅法坛三丈之处,地上铺着一张阴阳图,一张全部由枯骨组成的桌子已经支好,桌上没有灯花果香水,只有五个骷髅头,分别占住五方,中间的骷髅头上,插着一把尺寸略小的白骨法剑。
打斗停歇后,广场上又汇聚了不少人,都是些好奇猎怪的年轻人。这些家伙听说要斗法,电视电影里的场面在现实上演,根本舍不得离开。跑进租庙内的人们见识过茅菅的治伤秘法后,对她信心大增,也出来压阵助威。
张北望看茅菅上了法坛,嘿嘿阴笑几声,故作大方道:“我虽然是为报仇而来,但我阴山教是名门正派,从来不欺凌弱小,我又是长辈,让你一回,你先选斗法内容吧。”
踢馆规矩是三局两胜,踢馆者只有一次选择斗法内容的机会,张北望只是欺骗普通人不懂规矩,才故作大方,借此树立阴山教的形象。
无耻之辈!茅菅暗骂一声,将三清铃、天蓬尺、灵宝大法师印摆好,沉声道:“第一场,我选择堪辩真假。”
张北望胸有成竹,根本不怕茅菅选择了什么,只是笑吟吟问道:“怎么个辩法?”
“由对方选择一人,写五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有真有假,在场观众作证。辨认者不能观察书写者,只能远望纸条,直接分辨内容真假。”
“好,你是地主,你先来。”张北望把自己的司机叫出来,又随便选了两个观众,让三人到茅菅背后去写纸条,等司机写好后,让大鬼取来纸条,全部放在自己白骨法案之上,用插着白骨法剑的骷髅头压住,阴恻恻道:“猜吧。”
这五个骷髅头和小型白骨法剑,是张北望抽取五方怨气,花了六六三十六日的时间才炼制出来的法器,有隔断阴阳、迷真惑意的威能。他就不信,一个没有师傅和长辈指导的小姑娘,能透过这个法器,看出真假来!
茅菅凝神运气,手捏剑指抹过双眼,默念一声“开”,双眼星芒一闪,天眼已开,朝纸张所在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