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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能这么鄙视我!”洛可可被绑住手腕,跪坐在脏乱的地上,她鼓着腮帮子怨念的瞪着面前的人。
宁长夏斜靠在黄梨木椅上,右手轻点着眼下的泪痣,左手的指尖把玩着一串银白色的项链,看这材质、形状、造型倒不像现在所造,可要相信这女子的穿越一言实在荒谬至极。
洛可可被这疑似现代变-态的人带到东厂监狱里,不等别人来审,受不住身体疼痛的可可就全招了,反正那些剥皮、抽筋的光听着,她就心惊胆战的,还不如现在就招,省的身体受罪。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信啊!
宁长夏眼尾上挑,嘴角下压,笑的轻蔑讽刺,“凭你?就让我心悦与你?可笑。”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脑子……哎哎,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嗯,肯定是我脑子坏了,”才怪!明明就是他不管不顾的跑进她的世界,害的她穿越。
宁长夏余光看见徐成小跑进来,他示意徐成凑近耳边述说。
可可瘪着嘴,大眼睛好奇的环顾着东厂的监狱。她跪坐在受刑的台子上,台子大约几十平方米,坑坑洼洼的带着些斧痕、刀伤。左边是黑魖魖的出口,无数的木头组成一个个狭小的牢笼,里面关着些衣衫褴褛的犯人。每隔几米的地方就会有一个火把,橘红色的火苗带不来温暖,只留下鬼魅的黑影在地上飘荡着。
正对可可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刑具,头部有许多暗红色的污垢,有的还在往下面滴着鲜血,在刑具下面形成一滩紫红色的水洼。
刑具前面一点的地方有三架像十字架的东西,两边挂着铁链,铁链里面还有一些微小的铁刺。三个身穿黑色飞鱼服的阴沉男子站在宁长夏身后。
右边也是许多木头牢笼,不过里面的囚犯更‘热情‘些,都在骂骂咧咧、疯疯癫癫的叫着、哭着。
常年不见太阳让这里冷的像百年墓穴,潮湿的霉气与糜烂的血腥味蔓延在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就连可可身上也染上了这个味道。可可身子一抖,她警觉的低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定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宁长夏看不顺眼,正在瞪着她。
宁长夏揉着眼下泪痣,脸色阴沉的瞪着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徐成找不到关于这人的任何消息,她也不像是在说谎,可真的能转换世界?
他岂会……喜欢这人!
他蓦然轻挑眉尾,眼波一转,示意徐成审问犯人,给这个脸皮奇厚的女子‘开开眼界‘。
可可狐疑的望着突然笑的妖娆魅惑的宁长夏,搞不懂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徐成向身边的狱守招手,让他们带个犯人来,两个身材适中的黑衣狱守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犯人走到受刑的台子上,两人拎着犯人将他绑到架子上。
那铁链里面突出的铁刺刺入手腕,犯人压抑不住的呻-吟起来,身体颤抖。
可可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只有在恐怖片才会看到的景象。只见一个尖嘴消瘦的狱手熟练的从后面捡了一个刑具,那刑具约半米长,两片长长的剪刀状的刀具,在铁片上还有许多几厘米的尖刺,上面残留着些肉丝。
那刑具直接捅进犯人的肚腹,犯人惨叫一声然后猛然停止,哗哗流个不停的鲜血从裂口处淌到地板上,滴答滴答的。
好像嘴里嚼动猪肠的声音,咯吱咯吱的湿润粘腻的发出模糊的咀嚼声。狱守手腕微动,犯人发出濒死动物哀鸣的悲泣,然后是缓慢的哗啦声。
哗啦——哗啦——哗啦,像是黏糊糊的蛇在狭小的甬道里滑动。
狱守再往外一拉,犯人身体一颤便僵直不动了,一团挤在一块的红红白白的肠子便从肚子里被拽出来,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发出咕嘟咕嘟的沉闷声。
……哇,原来肠子从肚里拉出来,真的是哗啦哗啦的呢,真的是哗啦哗啦的。
哦哦,看的人血脉喷张啊。
宁长夏脸色微变,恼怒的看到洛可可不仅没有害怕还兴奋的满脸红晕的样子。
他压低声音,尾音甜腻带着威胁,“姑娘,可要试试?”
可可收起脸上的激动,头摇的几乎断掉。她喜欢血液喷溅,但不代表她喜欢用在自己身上。
他弯腰,挑起可可的下巴,眼睫挡住神色里的探究,“你说,这样的……你,有何本事让我喜欢?”
“……也许,我那个世界里的人……不是你。”
宁长夏放下手,掏出袖里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刚才碰过可可下巴的手。他神色不明的凝视着她,莞尔一笑。
“徐成,将她带到府上。”
那个世界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无所谓,反正这个人他觉得很有趣,先养着玩玩。
可可就被当成阿猫阿狗的给拎回宁府。
宁长夏神色复杂的摸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手,他阖上眼。想着刚才女子所言,那个与他相似的男子可以光明正大、无需顾及的与所喜之人相处,他的一言一行与他多么相似。
但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穿越之事实在……闻所未闻。
且……他是个阉人。
宁长夏起身大步离开,他目光阴冷狠厉。走的很快,墨色披风的下摆如水波翻转,灰尘腾飞。
他需要将洛府的情况禀告皇上,待策马行至朱雀门,他转身下马,快步走进皇宫。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在芍药花丛后站着几个碎嘴的宫女在议论着太后的嫡长公主。
“公主近几日食量变小,皇上看着也没用以前那么紧张公主了。”
“多嘴,皇上与公主的事那容得我们讨论,我告诉你,有一天我好像看见……督主饶命,督主饶命啊。”
宁长夏知道皇上与嫡长公主的事不像外界说的那么简单,他神色不悦的招手,几个内侍上前捂住宫女的嘴拖下去。
他快步上前,径直走进御书房。
角落里的龙涎香冉冉上升,轻薄的金色帘幔轻轻飞起,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最里面的紫檀木书桌前站着成德帝,他动作轻柔流畅的在白浪纸上描画着什么。
宁长夏行完礼,站在离成德帝几步远的地方,神色沉稳,嗓音低缓的说:“陛下,洛府已毁,臣在洛府发现一个行动可疑、举止怪异的女子,因其所招供所说与臣有关联,臣便擅自做主将之放在臣的府上,以便就近观察。”
成德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盘领窄袖袍,浅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挽起,披散在身后。琥珀色的眼睛低垂着认真温柔的看着画纸。
宁长夏余光瞥见那似乎是嫡长公主,他将身子又往下压去,眼睛直视白玉地板。
成德帝将笔放下,弯腰在画纸上吹了一下,起身往殿外走去。等皇上走在宁长夏三步远后,他才抬头跟在后面。
皇上站在门槛外,身姿挺拔清瘦,双手背在身后,头遥遥的望着东南方,那里是嫡长公主的翠拢宫。
“厂臣所说的举止怪异,不知是何种怪异?”
宁长夏低眉垂眼,“恍若市井疯癫之人,口中说出幻想事情,并言与臣曾相识……相爱。”
“果真是个疯癫之人,厂臣回去吧。”
“是,陛下。”
。
可可无聊的坐在木桌边,两条腿不规矩的乱晃着。大大的眼睛左右瞟着,不满撅起嘴唇,她又一次堆满笑意问旁边的一个少女,“哎,这是什么朝代,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我好饿,有吃的吗?”
两名豆蔻年华的娇俏少女这时才躬身,恭敬的回答,“督主未回,请小姐稍等。”
“可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要饿死了。”
“这么有食欲,来人,今日的菜便用猪肠”宁长夏突然出声,进到屋内。
可可嘿嘿的笑着,知道以宁长夏别扭的性子,她若说绝对愿意吃,那他肯定会换掉。所以,她趴在桌上,讨好的放软声音,撒娇道,“长夏,明天再吃……大肠,今天吃别的好不好?”
宁长夏斜坐着,眼眸灰色光芒流转,似笑非笑的瞟一眼可可。
可可忙坐直,抢了少女的工作,端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水,恭恭敬敬的端到他面前,再笑的跟朵花一样,掐媚的说:“我也是为你好啊,那大肠看着很丑的,又是存放大便的地方,肯定不好吃,长夏,以后再吃吧。”
宁长夏瞬间耳尖一软,心中酥麻,身体好像服了软骨散般软软的,连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掉落,他脸色骤然沉下去,冷哼一声,“来人,不仅要猪肠,还要猪脑、猪血、猪肺。”
可可假模假样苦着脸,激动的瞟着他,待看见他要转过头看她,赶紧将头低下,默数着桌面上的条纹,耳尖的听到轻讽的嗤笑。
这个宁长夏一点也没有现代的好,太讨厌了。
虽然很诡异,但可可的感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现代的宁长夏,或许那个武功高强的宁长夏是从古代穿越过去的呢。
可可觉得自己有必要试探一下,她假咳几声想要引来宁长夏的注意力,但他理都不理。
可可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着,“讨厌鬼,讨厌大肠啊,现在吃肯定有心理阴影的。”
宁长夏突然瞥了她一眼,手举青花白瓷茶杯放到嘴边,声音凉凉的,“某人不是很大胆的,不过就是一根大肠,居然怕成这样。”
“你记起来了!”可可站起来激动的喊着。
“……”
可可凑到宁长夏面前,语无伦次的说,“某人啊……某人,你只对我这样说过,你是不是——”
“——凑巧,闭嘴,”宁长夏状似嫌弃的推开可可,掩盖住自己不自在的神色。
“哦,”可可看到他这样嫌弃的表情不知为何有些委屈,连她不洗脸的时候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吻上去,现在倒嫌她了。
晚上的饭……果然是猪的内脏,可可吃的很欢,看的宁长夏牙疼不已。
吃好喝足,可可打着哈欠进屋,猛然见到那人惊的连声音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