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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的生辰即将来临,汉代,皇后的寿辰被称之为千秋节。
这算是吕雉在成为了皇后之后第一次大肆的操办生辰,刘邦从回来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提前两个月的时间,吕雉的生辰是四月十六,而长公主的婚期,在五月初十。
吕雉的兄长因新伤伤口大面积感染加上旧疾复发,所以离世,谥号为令武。吕家得了无数的赏赐,然而却无法让吕家的人再展欢颜。
兄长的事加之芙蕖的事,让吕雉终日的痛哭流涕。
戚如意日日夜夜的温言软语,仍是没能让刘邦心软。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历史上,鲁元公主不是嫁给张敖了吗?
刘盈小小的人,整日里也是眉头紧皱。
但因着吕雉的嘱咐,他没有在刘邦面前说过任何让父亲心烦的话。
千秋节当日,刘邦在未央宫的前殿大开宴席,京畿以及各地的诸侯纷纷聚集于此。
协助刘邦筹划这次生辰宴会的是芙蕖,自那次刘邦将她关锁后,她再没有说过其他的忤逆之言。
临行前,她欲要一表孝心,刘邦便将本来要交给戚如意的事情全权交由她来办了。
觥筹交错,祥和喜乐。
虽是因为吕雉的兄长去世不予大过,可皇后的千秋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刘邦和吕雉坐在上首,亲密无间的帝后两个,再没有了戚如意的插足。
芙蕖去和亲…这个生辰有什么过头?
刘邦,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妥协呢?
这些日子里,戚如意敏锐的察觉到了刘邦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转变。
比以前更加痴缠,也比以前更加让她琢磨不透了。
他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话里有话,似乎是想要试探些什么,又好像是要告诉她什么。
可她猜不出,也想不明白。
酒水微辣,一杯一杯的灌入口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真是如此,那皎洁的月光引人心醉,让她憧憬。
若能得娥姁广寒相伴,便是于千年万年的冰冷与荒芜中生存,都甘之如饴了。
不知何时,吕雉这个主角离席了。
许是酒水有些喝多了,戚如意眼前有些重影,她身体有些发软。
佩心在她耳边轻声询问:“夫人是否要去更衣?”
戚如意下意识的点头,随即被佩心搀扶着,往殿外而去。
这里距离永宁殿实在是有些远,戚如意出了殿门,往宣室殿方向绕去,冷风让她晕眩的大脑稍稍放松了些。
“佩心,你说为什么人心这么难测呢?”她曾经以为,面对刘邦,她能够占一些先机。
可现在,似乎错了。
那个男人,除了是一个丈夫外,还是一个皇帝。
因为寻求和平,因为不甘心,他选择了他认为对的,不会被戚如意所改变。
“小的相信,善有善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心存善念,便可以像您这样。当年您和皇后敌对,如今不也是和好如初,而且还做了姐妹吗?”佩心不知道吕雉和戚如意之间的内.幕,却发自内心的开口。
“善有善报…可若是让亲人反目,不是我的本意,可却实实在在的酿成了苦果…佩心,以后的路,可能就如同这漫漫长路,始终沉浸于黑暗中,稍不留神,就会脚下一错!”每隔一段路,便会有两盏微弱的灯火。
可黑夜却还是可怖的,如同巨大的网兜,将尘世间所有人全部笼罩着,难以翻身。
远远的,路过一扇宫门的时候,忽的,一种奇异的声音传来。
似乎是人的声音,可却听不真切。
戚如意下意识的想要离开,然而,远处,那一闪而过的朱红色衣角,却让她一愣。
“夫人,您要小心有诈,小的护送您离开!”佩心察觉到了不妙,连忙拉着戚如意想要离开。
娥姁刚刚离席了,莫非她在这里?
“等等,佩心…似乎是皇后娘娘…”戚如意终是没有沉住气,轻轻的向前走了几步。
“吱…”的一声,那宫门竟出现了一个缝隙,随即,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咚……咚……咚咚…
那是她们的暗号,戚如意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惊喜,随即她欲要推门进去。
“夫人!啊…唔…”暗夜里,戚如意被一个人抱了个满怀。
然而,那人的气味却不是吕雉的,是陌生的,比吕雉要消瘦的人。
鼻尖一股异香划过,随即戚如意昏昏欲睡的大脑彻底陷入了休眠状态!
“你…你…”佩心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人,月光下,一把银色的匕首贴在了她的肌肤上。
佩心的嘴被人捂住,手脚被绑上。
她挣扎着,疯狂的挣扎着,最后,只见到两个她并不认识的陌生宫人将戚夫人的衣衫尽褪,而后,将一个同样没有穿衣的男子,压在了戚夫人的身上。
不!
屋内,靠近床头的位置,白烟袅袅,幽香缓缓蔓延。
床上的男人的身体不满的动了起来,那始作俑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临走前,她看着佩心,眸中的阴狠一闪而逝,随即,她扬起手中的刀,猛地滑向佩心的手腕。
鲜血瞬间将佩心的衣袖染湿。
那人将佩心受伤的手腕那段绳子划开,血流的更迅速了。
“你大可告诉所有人,是谁所为,只是,你一家老小的命,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这个背主的贱婢,也该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戚夫人?真的如此恨吗?
佩心不解,生命的急速流失,却抵不上眼前床上的一幕刺眼。
这是场阴谋,若是皇上见到了这场景,那戚夫人…
戚如意离开了一炷香,两炷香,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
她去哪了?
连带着,芙蕖竟也不见了。
莫非她又去针对如意了?
吕雉心神大乱着,刘邦却始终面色含笑,端的一副深情帝王的模样。
当他顺着吕雉灼热的目光望去的时候,面色才稍稍有了改变:“皇后与小意果真姐妹情深,不见了这么一会,竟这么想念,马上宴会就要结束了,朕同你去寻她。”
“戚夫人做事有分寸,臣妾不担心,只是芙蕖这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臣妾瞧不见她,心里有些空。”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没过多久,刘邦贴身的侍人前来,在刘邦的耳边一阵低语。
刘邦猛地起身,力道大的差点掀翻了桌案。
他虎目圆瞪,眼珠差一点要从眼睛里蹦出来,吕雉连忙跟着起身:“皇上…”
“朕有要事,便先走一步了。”刘邦说罢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宴会上的人已经走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只是刘氏的宗亲以及吕家的众人,太上皇见此连忙问道:“娥姁,这是怎么了?”
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吕雉道:“臣妾也不知道。”
“感谢各位今日为本宫庆生,本宫甚是欢喜,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散了吧。”宫妃们满眼都是八卦,奈何吕雉直接派人送她们回了后宫。
吕雉寻了好多人打探消息,最后得知,皇上去了宣明殿。
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和如意有关。
当刘邦来到宣明殿正殿的寝殿中时,他的身体是颤抖的。
在很早以前,便有流言传到他的耳朵里,说戚夫人私通他人。
他不信,也不想相信,可如今…
眼见为实,而且还有人证物证!
用宝剑挑开床帏的瞬间,睡在外侧的戚如意一脸的恬静,而距离她有一段距离的背对着床里的男子,未着寸缕,他的后背上,还有着女子指甲留下的长长的因为欢.爱导致的抓痕。。
“啊…”刘邦猛地一剑刺出,随即那男子闷哼一声,床帏上迸出一朵凄艳的血花。
刘邦野兽般的嚎叫声,以及男子的惨叫,让戚如意幽幽转醒。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她已经被刘邦猛地拉起,对方的铁掌无情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戚如意被打的一个踉跄,额头猛地擦到了墙壁上,她晕眩着,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身上仅有的,单薄的亵衣跟着她身体的动作,摇摇晃晃着,几乎要掉落。
刘邦猛地拉起戚如意的头发,大声的质问道:“你这个贱人,朕对你不好吗?朕如此真心待你,你却在这里与人私通…”
“呸!”戚如意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口带着血的唾液,猛地吐到了刘邦的脸上:“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咒骂、责打,这就是你一个帝王的真心吗?你不配我爱,我从不喜欢你,刘邦,我从不…啪…”
戚如意的脸上再次落下刘邦的巴掌。
她隐忍着,不再叫出声。
是谁呢?让她以这样不贞的名声死去?
还以吕雉的外袍作为诱饵,引她上钩,一切,呼之欲出了不是吗?
“你打死…打死我…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人设计,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解释一千句一万句,你也不会相信的。那年山中…你强行夺走了我的贞洁…也夺走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刘邦,我愿与你碧落黄泉,永不相见!”戚如意唇边挂着一丝凄惨的笑意,她看着盛怒中的刘邦,随即猛地从头上拔下那珍贵的兰花玉簪,尖锐的簪子随即猛地扎入自己的左胸。
瞬间,她‘砰的’一下双膝跪地,眼中空洞的,没有一丝情绪。
唇中咳出一丝鲜血…滴落在地板上。
没有她…是不是她们母女就能和平了?
可她,真的有些不甘心呢!
和陌生的男子未穿衣物同处一室,她的名声怎么也洗不白了。
“不,如意!”吕雉终是来了,可她却来迟了一步。
“如意,如意…”吕雉揽着戚如意的脖颈,只见她的嘴唇喃喃自语着,明明在蠕动,可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佩心,佩心!
“你要找佩心对吗?我帮你,如意,我帮你找她,我去找太医,你不会有事的,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吕雉慌乱的给予承诺。
如意,如意,你为什么如此狼狈的躺在这里?为什么要自尽?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要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娘娘,佩心,佩心在床里!”月言一语惊醒梦中人,刘邦猛地向床里看去,却见一个赤身*一身青紫的女子唇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她身上,手腕处和双腿间,有着同样的淋漓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