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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用葱、姜加盐弄小半碗出葱姜水,葱姜水腌出的鱼,不腥且更加有滋味。
再取两颗鸡蛋,去蛋黄。将蛋清和面粉用筷子搅拌。蛋黄也不浪费,轻轻地倒入滚烫的鸭汤里,不咕噜沸腾的汤冲不散蛋黄,蛋黄遇热汤外表迅速凝固。
蛋清和面粉搅拌成稀稠合适的糊糊,再加入磨好的大料粉。大料粉取八角、茴香、三奈磨制而成,这些大料难得,得去药房买。
在阿爹的菜谱上,多少两的八角配多少的茴香都一一记载清楚。一味要是多了,会抢味,反而失香。
小鱼逐个挂糊,糊糊一定要厚薄适中。太薄,炸出来的鱼不成型,太厚,里面的鱼肉是软的。
最后下锅油炸。
小鱼炸至金黄,捞出,再下油锅复炸。
宋冉拿出石撵,有些人吃酥鱼爱那一口咸香,有些人却更偏爱麻辣。她拿不准李万树的口味,便准备单独准备一碟干碟。
干碟由食茱萸加花椒磨制,炸鱼配上干碟,麻麻辣辣。
最后一道是炒下水。
宋冉用盐、糖、酒腌制鸭杂。
用油加食茱夷磨出红料。
爆炒鸭下水,关键火旺。
“阿婆,把火烧得辣辣的!”
“诶!”古阿婆往灶洞里再添一把高粱秆,照得面堂红亮。
锅热下油,油热倒入食茱萸红酱,沥干水的鸭杂倒入锅里,不停翻炒。也就几下眨眼的工夫,鸭杂变色,捞出。
倒入蒜瓣、酸萝卜丝下锅,炒出香味,最后再把鸭杂、鸭血倒入锅里轻轻翻炒。撒入几颗白糖提鲜,再倒入老抽提色。
不到一炷香,一份鸭杂炒好。
宋荔只觉得辣得呛鼻子,连打好几个喷嚏。
“好了,咱们去请村长!阿婆,劳烦你帮我看着鸭汤,我们很快就回。”
堂口,李万树老早就坐在门口等着。
晌午这个点,堂口围了不少人。
李万树的笑声,从人群中传出。
“李大村长,你真是帮了宋家大忙,也救了我们全村儿。这是十里八村,哪个村子比你负责?”
“哈哈,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李万树笑得红晕从脸颊升到了颧骨,花白的胡子一跳一跳的。
“村长这叫防患于未然,你看邻村,管事儿的不称职,等着村子那些混账欺负村子里的人。”
“我确实是这个想法。”李万树说道:“这要是苗头没掐住,受伤的都是我们这些本分人。”
“村长了不起啊!”人群中的恭维声越来越多。
“大家伙都在村长带领下越来越好了,你们可不知道邻村领了外来的藤苗插种,现在说叫什么番薯,现在连花都没看到,更别说果儿了。白白浪费人力、土地。”
“可不是嘛,县城上边的来收税粮,这些当官的可不管你地里有没有收成,交不出粮食啊,那就交钱!”
“村长英明啊!”
“应该给村长立像!”
在一声声吹捧中,李万树变得飘飘然。
“宋家妹子来了!”
宋冉拉着宋荔来到堂口,没想到大中午的点大家不回家吃饭,全都聚在这里。她刚想开口,有个汉子说道:“宋家妹子,李村长这次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得好好感谢感谢,可别舍不得啊。”
说话的男人,一副教育者的姿态。
宋冉听了,心口一闷,本来就是来谢恩的,用得到这人教?
“就是!听说昨儿你抓了好几只野鸭子。宋家妹子平时就大方,从门口这一过,都能闻到肉味。今天怕是把那几只野鸭子都宰了,报答这救命之恩。”说话的人是朱喜梅,之前被吓得躺家里大半个月,这两天才敢出门。
“黑妞,我看你是属狗的吧!走门口过你都能闻到味,大家在家里屙屎,是不是还得避着你啊!”杨白兰嘲讽道,朱永彪以前就想着嚯嚯她家二闺女,这事儿她可记得!现在又来惦记宋冉,朱家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克妻相还想着娶黄花大闺女。
“哈哈哈!”人群中听到杨白兰说这个话,全都乐呵起来。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这么大年纪被休了,还敢出来见人,是我就一头撞死羞于见人。”
这话可激怒不起杨白兰,她不在意地说道:“那是我休了李明平!”
“好了,好了!”李万树见两人吵起来,众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落下了他的事,赶紧出来阻止道。
朱喜梅两人不服气,但也不斗嘴。
宋冉见状,向前把准备的说辞说出来:“李村长,前面的日子里,我受困,累得您忙前忙后,为我四处奔波,您就是我生命中的大恩人。”
“哎呀,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父母已逝,我既坐在村长的位置,理应该多多照拂。不光是你,我对其他人也会这样。”
“村长心善啊!”大家伙说道。
“就是!只有像李村长这样的人,管理我们才心服口服。”
李万树又开始飘飘然。
虽说这村长三年一选,但得了民心,几乎就不会腾地出来了。这当村长没俸禄,可其中好处多多少少还是可以捞着不少。
就比如说这土地等级划分,中上、中中、中下这些细微的差别也就多聚嘴的事,可需要上缴的粮就不同了。可有不少人给他好处,让他“中上”的田地变为低点等级的。
再比如说村民之间的摩擦,没他往上报官,那衙门给你理那些小案子是得收油水的。多数都舍不钱,最后不还是他在中间调节嘛。
“村长!”宋冉声量拔高,“今日我略备薄酒菜肴,望您和您家人光临。”
“哎呀,真是太客气啦,用不着,用不着。”
宋荔拉着阿姐的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顿感无语。明明这老头心里不是这样想的,表面装着那么客气。可怜的阿姐,脸都要笑僵了。再寒暄下去,菜就不好吃了。
“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好饿啊。”
“村长,你看…”
“哎哟,可别饿着孩子,那我……我就不客气了。各位!我这边就走了,大家也回去晌午消食。”
人群散去,李万树小声对着宋冉说道:“对了,冉冉,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你一介女流不喝酒,我这酒瘾还真得有人陪喝才痛快,你看……”
“叫上春凤姨呀,她怎么不一起来。”宋冉问道。
“哦,不、不,她在家,理家事抽不开身,我想把我外甥喊上,你看?”
宋然想了想,索幸饭菜准备得够多,也不差这双筷子。
酒平时她们也鲜少沾,还有小半坛也够两个男子喝了。再说她还想把她的厨艺推出去呢,要是多个人品尝也极好。
“行!您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