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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8-01
在奔驰的马车之上,流澜和暗延并肩坐在一起,当然还是由暗延驾车,照流澜的原话来说,不就是恢复了记忆变聪明了些么,那也改变不了你驾马车的地位,不过可以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我没有让你替代马的位置。
“说吧,你和绿袖是怎么勾搭上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是不是治你脑子的药?”
“……不是勾搭。”暗延无奈叹口气,“是绿袖偷偷找上我的,她说如果我想变强就要喝她给的药。而且那不是治我脑子的药,其实……它是解药。”
“她让你喝你就喝,万一她给你的毒药呢!你怎么这么笨啊啊!”流澜气得直戳他肩膀,然后他的语气突然转高,惊叫道,“解药?!这到底怎么回事?!”
暗延也没有办法,当时的他知道自己很笨,所以流澜才会常打他头,遇到危险总是让他躲在身后。他想变强,想保护流澜,而不是躲在他身后!
“我遭身边的人背叛暗算,给我下了一种能损心智变傻变痴的毒药,我拼着最后一丝神识负伤跳河逃出,毒药发作,我失了忆人变得有些傻,所幸,我遇到了你。”暗延说完,看了眼身侧的流澜,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嗯哼哼,遇上我,那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流澜双手环胸得意地眯眼笑,他倏地眯起眼,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一直和我形影不离几乎没有离开过半步,说!你和那个绿袖是怎么背着我暗渡陈仓上的?!”
暗延无奈望天,不是勾搭就是暗渡陈仓,为何从他嘴巴里就冒不出什么好词呢,“吃饭睡觉赶路的确是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但是总有一件事是两个人不会一起去做的。”暗延说得很委婉。
流澜转转眼珠,立即明白过来,“好哇!这个绿袖真是你的好婢女,为了单独接近你,竟然如此费尽心机处心积虑,还不惜在你去尿尿时堵你!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去偷看你尿尿?”
“……她没又偷看我方便!是在半路上就截住我了。流澜,你思想纯洁些。”方便二字咬得极重。暗延深深一叹气,自他恢复记忆后,叹气的次数比他二十几年一共叹的气还要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从流澜知道他恢复记忆后,就对他的态度不同了。
他傻乎乎时,流澜喜欢逗他,他现在不傻了,流澜开始喜欢欺负他了。虽然逗和欺负都不是什么很好的态度,但他的切身感觉是欺负还不如逗,逗之余至少还会宠宠你,比如说摸摸头,很温和的说话……可是现在,就好像是把他当敌人似的打压,说话不留情故意扭曲意思,总是把他说得无言以对,气得头疼叹气。
“我思想很纯洁啊。”流澜摸摸鼻子,谁让他见过暗延的**呢,他太能体会到他身体的魅力了,要说为了看他的**而偷窥别人尿尿,绝对有可能!……话说,那次他只看到了暗延腰部以上,下边还没看到呢!
“暗延!以后你再尿尿我就陪你一起去吧,防止有人偷窥!”流澜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道。
“………”暗延黑线。他能拒绝么。
突然,马受惊嘶鸣,马车戛然而止,马不肯再向前走,晃动着头,躁动不安地跺着蹄子,暗延及时勒紧马缰,安抚住受惊的马,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黑眸凌厉,马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受惊,大意不得。
“嘭!”一声,地面被炸开,剧烈的爆炸中,黄土飞扬,遮天蔽日,马车四周一片混沌朦胧,不辨事物。三个黑衣人从地下跃出,手中持剑,趁着尘土的遮掩,杀气腾腾地向马车上的暗延流澜刺来。
暗延听到剑气破空的声音,带着不可挡之势从三个方向同时攻来,他心一凝,四周黄土漫天,虽看不见刺客踪迹,但凭声音就可判断刺客就潜在着扬起的黄土之中!他正欲起身迎战,马车一沉,一人踏着极快的轻功从后面飞来,脚尖点着马车车顶,一女子声音娇喝道,“宫主,这些不入流的角色不用您亲自动手,请交给属下处理!”
来人正是绿袖,暗延点头,“去吧。”
流澜笑眯眼,现在有人出来保护他们,他也乐得轻松偷偷懒,这黄土漫天的实在是呛人,他拉着暗延钻进马车里,“外面交给你娇滴滴的绿袖婢女吧,咱先进马车里躲着。”
流澜侧耳听着马外里的动静,外面打斗声不断,像必一女子斗三个刺客,打得应该很是激烈。他瞥眼旁边闭目养神的暗延,好奇地戳戳他的脸,“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婢女啊,不怕她受伤,被那三个刺客欺负了?”
流澜睁开眼,握住流澜的手指,“再戳脸就要被你戳破了。”
流澜闻言凑近他,突然他睁大眼扑哧一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扑哧哧——你的脸真的凹进去了一点点,大众脸上多个坑,正是锦上添花画蛇添足,让人捧腹大笑哈哈。”
流澜肆无忌惮的笑声传到马车外正在和刺客厮杀的绿袖耳里,她出剑的手一顿,手背上青筋暴起,继而握紧剑柄,更加狠命地不留情地冲着刺客举砍刺,力道是之前的两倍,而且更快,更狠,好似将眼前的刺客当成了杀父仇人般,要不惜一切代价扑杀之。
三个刺客一起对付一个小女子都打不过,不知是使得什么诡异剑法,他们行走江湖还从未见过这种诡异剑法,看似极柔,却是柔中带狠,招招都是凌厉狠绝,不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渐渐,三个刺客开始处于下风,杀气完全被绿袖的剑法压制住,诡异的剑法将三人缠住,他们只能被动地被打,却使不出一点凌厉的招式反击。
“不是我不担心绿袖,而是我信任她,她的功夫是我指点的,那三个三流刺客还不是她的对手。即使她学艺不精,我也不会担心她,若是她被人欺了杀了,那也只能怪她自己本事不行。”暗延掀起车帘,淡淡说道。
“啧,对你的婢女这么冷淡无情,这话被她听到一定会哭死。”流澜托着腮,摇头晃脑道。
“冷淡无情?”暗延看过来,有些疑惑地侧头,“这就是冷淡无情吗?可是宫中人从未说过我对他们冷淡无情,我对属下一向都是如此态度,我的态度不对吗?”
流澜撇撇嘴,“估计你的宫人都怕你不敢向你控诉吧,是不是你常欺负你的属下啊?”
“流公子,请勿诽谤我家宫主,宫主待我们属下极好,属下中有人做错事,宫主从未打骂责罚过。”刚打跑刺客的绿袖在马车外听到流澜说的话,忍不住插嘴道。
“刺客呢?”暗延问道。
“请宫主怪罪,那三名刺客负伤逃走,属下并未去追,担心再有刺客在属下走后出现,属下需要保护宫主安全。”绿袖单膝跪地道。
“是啊,不追的好,你个娇滴滴的姑娘去追,万一你被人绑走了,你的宫主还不哭死?”
暗延瞪了一眼流澜,流澜一脸笑咪咪,“我是要帮你在你的属下心里竖起疼爱属下的良好形象。”
暗延明智地不去理会流澜的胡言乱语,他将马鞭递出帘外,“绿袖,你来驾马车,目的地是天下第一山庄。”
“属下遵命!”绿袖起身,跳上马车双手接过马鞭。
就这样,两人之旅变成了三人之旅,暗延驾车变成了绿袖驾车。
此时,流澜坐在马车里犯无聊,他是不能安定下来的性子,让他一天不动一天不说话,就是让他活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身边的暗延又太无趣,整天都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有问必答无问则不答,对着根无趣的木头流澜觉得自己都全身长草了,因此他只能和绿袖搭话解闷。
以下就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绿袖,刺客埋伏刺杀我们,你怎么这么快就飞出来护主了?”
“你们马车后面有匹胖胖的肥马一直跟在你们身后,我估计它是你们养的,所以我就是一路骑着它,偷偷跟在马车身后的。有刺客出现。我才会及时赶到。”
流澜吃惊地瞪大眼,他非常的难以置信。小猪竟然让绿袖骑了!当初小水儿骑在它身上都能把它给累趴下了,超懒的小猪就是死活不肯载人,没想到现在小猪竟然能载人了!
“……原来,你在小猪的眼里像匹母马啊!”流澜捂脸感叹道,深深为自己的马感到羞耻。小猪是一匹重色轻主的死马,只要遇到母马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死皮赖脸地纠缠勾搭。他身为主人却没有发现,小猪是越来越色了,没想到,只要对方是母的,不论是什么生物,它都能接受唉。
“………”绿袖沉默,狠抽前面的马,马吃痛狂奔,颠地马车像筛沙子似的。
流澜抱紧暗延胳膊,防止自己被颠出去,暗延却抽出胳膊不让他搂,流澜撇嘴抬头,正想开口,那只抽出来的胳膊已经环上了他的肩膀,流澜立即满意地闭嘴。
马鞭抽在马股上发出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声,听得流澜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抽出一只手蹭蹭胳膊,蹭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他凑近暗延耳朵小声细语,“你家婢女一定还没娶亲呢吧?是不是没人敢娶她啊?”
“绿袖不仅是我的婢女还是霓裳宫的四大暗使之一,暗使都是前任宫主为下一代宫主亲自选出来的人,除了下一任宫主外没有人知道四大暗使是谁,暗使是只得最信任的人,绝对不会背叛霓裳宫宫主。历代规矩暗使不得婚嫁,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霓裳宫宫主。”暗延缓缓说道,音量如平常,不高不低。
流澜死死瞪他,嘴巴一张一合,暗延凭着口型,一字一句地重复流澜的话,“你、不、会、说、悄、悄、话,吗?……悄悄话就是小声说话的意思吗?嗯……为什么要说悄悄话?这里有没有外人。”
流澜恨不得咬死他,“你不觉得刚才有说悄悄话的气氛吗?!”亏他还特地小小声说话,结果他根本就不知道悄悄话!这人是不是从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啊!
马车外的绿袖却突然停止抽鞭子,她缓缓开口道,“宫主,请恕属下多嘴。流公子,我家公子并非是无趣之人,只是,宫主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宫主错过了很多东西,因为没有人可以教宫主。我看得出来,流公子是宫主很重要的人,暗使的身份是霓裳宫最保密的事,宫主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流公子,所以还请流公子,以后好好待我家宫主!”
绿袖说完,马车里陷入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绿袖握紧马鞭满心忐忑,害怕宫主会怪罪她多嘴,甚至生气不让她随行侍候了。她看宫主待这位流公子如此推心置腹毫无保留,就可以看出流公子在宫主心中的重要性,他……很可能就是她日后的“宫主夫人”啊!宫主一点也不都追人的经验技巧,看得她都忍不住心急,最后开口替宫主说说好话。否则,以宫主的冷清性子,若是错过这个村可没有下家店了,她实在不想看到宫主孤老,当一辈子的光棍唉。
绿袖在马车外忐忐忑忑,一颗小心肝飘在半空中当着秋千,摸不着天也挨不着地,战战兢兢,神情恍惚。
而马车里,流澜一脸惊奇,睁大眼睛使劲盯着暗延看,复杂的眼神里好像流淌着欢快,悲伤,或者是其他一些难以言明的情感,暗延被他一直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黑眸游移,僵着脸扭向马车外,低喝道,“绿袖,你真多嘴。”
“属下知罪,属下自罚掌嘴!”绿袖小心肝啪嗒掉地了,她慌张停住马车,转身冲着暗延跪下,举起手就要掌自己的嘴巴。
流澜笑眯眯摆手连忙道,“哎哎,绿袖别听他的,他会是害羞了,你快些驾车。”
绿袖举着手犹豫,不知该不该听他的,按理说她该听自家宫主的话才是,可是……貌似宫主都听流公子的话哎……
“绿袖,这次且饶过你,你继续驾车。”在流澜火辣辣地注视下,某人发话了。
绿袖乖乖继续驾车,有件事她悄悄记住,他要听暗延的话,暗延要听流澜的话,所以她要听流澜的话嗯!
等等——如果两人同时发话,她岂不是要先听流公子的?!
“嘿嘿,暗延啊,你难道不觉得绿袖的那一番话很像在嫁主子么?”咳嗽了一声,流澜眨着眼睛,无比单纯无辜地看着暗延说道。
“噗……”绿袖吐血不止。流公子是打算先把她救了再残酷地杀死她么!
流澜捏捏暗延别扭的脸,“哈哈,绿袖你放心吧,爷一定会好好善待暗延的,我有面条吃他绝对有汤喝,我有肉吃他绝对有骨头啃,我有美人抱他绝对能摸到大腿,我坐着就绝对不会让他趴着,我有娃就绝对不会让他断后,我………”流澜那一串超长的排比句还没有说完,暗延就忍不住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于是,世界安静了,暗延不用头痛,绿袖不用再吐血了。
流澜转转眼珠,放开你的爪子。
暗延目不斜视。
流澜眯眸,嗯哼哼,那就不要怪我出狠招了。他伸出舌头,像猫咪似的舔了下暗延的手掌心。
掌心的温.湿搔痒的触感直击暗延心脏,正中红心,暗延倏地抽回手,屁股平移,将自己缩进马车角落。暗延光荣阵亡。
看到暗延脸色忽红忽白,忽青忽黑,被丢在角落里的那仅存的一点点良心突然蹦了出来,流澜决定好心地放过他,不再欺负他的跟班了,他转转眼珠,又想到了一件事,好奇地开口,“暗延呀,你说是遭身边人背叛才中了毒,那个身边人是谁啊?”
暗延因为刚才的舔掌心事件,大脑还处于七魂飘走了三魂的离魂状态,神情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所幸暗延没有来得及回答,绿袖就争着回答了,只是她回答的语气却是无比愤怒,怨恨冲天,隔着个帘子他都能感受到那熊熊的火焰,几乎都能把绿袖烧成焦袖,最后是没袖。
“都是紫玉那个贱女人!她竟敢在宫主的酒菜中下了阴险狠毒至极的毒药!亏宫主平时待她不薄,她却恩将仇报背信弃义吃里扒外背后插刀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别让我看见她,否则我非要杀了她不可,抽筋扒皮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最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一长溜的话说完,绿袖已累得气喘吁吁了。
流澜听得叹为观止,啪啦啪啦鼓掌间转头对暗延道,“你家的婢女真是有文采啊!”暗延头晕晕地扶额,他刚清醒过来现在又被弄晕了。
从绿袖的一长段话里,流澜言简意赅地总结到:暗延是被身边人紫玉给毒了,而紫玉是女的。他瞬间眯起眼,冷哼道,“那个叫紫玉的是你家宫主的女人?”
“啊~~~~~呸!!她配么!她连亲我家宫主的脚趾都不配!她也是宫主身边侍候的婢女,这次出来宫主只带了她一婢女,却没想到她竟处心积虑地要谋害宫主,亏我以前还把她当成好姐妹,真是瞎了眼了,竟没发现她是个白眼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眼见着绿袖的咆哮又要发作,流澜连忙喊停,“咔咔!你家宫主还没死呢,别哭丧了!”
绿袖猛然憋气闭嘴,咆哮戛然而止。她的脸憋得红紫,流澜谢天谢地。
“绿袖情绪激动时就有咆哮的毛病。”暗延淡淡道。
流澜见暗延又复活了,他凑近,暗延却往后仰,流澜讪讪挪远,完了,有后遗症了,“咳咳,我不是大灰狼,小白兔啊,千万别怕爷,你就把我当成一颗大白菜吧!”
暗延黑线,一把将挪远的流澜拉回来,摁在怀里,轻哼,“有这么能气人的大白菜么!”
流澜讨好笑,“吃了太多人,我这颗白菜成精了。”
暗延继续道,“我刚才梛远,是怕一时控制不住想吃掉你。”暗延说得风情云淡,就好像在说午饭他要吃大白菜。
流澜却吓得胆战心惊,炸毛似的跳开暗延怀抱,“啊呵呵呵,其实我不是大白菜,我是狗尾巴草!”
暗延扯了嘴角,长臂一勾,又将他拉回来,“你不知道兔子是吃草的么。”
马车外偷听的绿袖兴奋地捂住脸,哎呦喂,宫主啊~流公子啊~你们矜持些,外面还有个黄花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