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逼供

掬芳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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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夜已深。

    不想两人又起了争执。

    柳寻欢觉得自己的宿舍很脏乱,就到矿上职工老马家里,跟老马商量,让秀竹去借宿一宿。都联系好了,秀竹开始都要去的,临去时却又不去了,非要在宿舍陪着柳寻欢,本来宿舍就不是柳寻欢一人住,大家看柳寻欢的女友来了,先都避开了,但晚上总要回来睡吧,秀竹又不走,弄得大家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柳寻欢不由生气了,说了秀竹几句。

    秀竹想人家辛辛苦苦来看你,你却还要说人家,鼻子一酸,大滴大滴眼泪花儿掉了下来,落成八瓣儿。她也带气回了几句嘴,不想越说越僵,大家只好劝,却越劝越吵得厉害,最后秀竹撂下一句,你不喜欢我来是吧,那我走就是了。说完扭头跑出门。

    柳寻欢也生气,犟在那里,不肯出去追。

    大家忙劝,说一个大姑娘,黑灯瞎火,出去乱撞,危险得很啊!柳寻欢才觉出事态严重,匆匆出去找,却哪里找得到人。

    高一脚低一脚,沿着火车铁路,一路寻过去,却怎么也不见秀竹,最后都快走回玉妃镇,还是不见人,只得掉头回来接着找。

    直到天蒙蒙亮,惊恐疲累一晚的柳寻欢,还是没找到秀竹,他只好先回到宿舍,想吃点东西再说。却意外发现,秀竹正和衣甜甜睡在自己床上,还微微打着鼾。

    柳寻欢这个气啊!却又拿秀竹无可奈何。他狠狠将手贴在秀竹脸上,让她吃了个大冰棍,说:“姑奶奶,你醒醒吧,我找了你一晚上,让我睡睡成不成。”

    秀竹却仍不将大眼睛睁开,只是一张漂亮的略带婴儿肥的瓜子脸儿,甜甜地笑出了酒窝儿。

    柳寻欢无法,只得出去先洗把热水脸。回来时,一望床上,秀竹却不见了,如果不是被窝还是热的,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来过。在枕头上,柳寻欢看到了秀竹留下来的一封信,上面有几行字:柳哥,九月二十号是我生日,你能请个假,回镇上给我过生吗?你一定要来啊,到时小女子再给你赔罪。

    五哥今天轮休,他悠闲地走在老街上,喝了二两高粱酒,正舒舒服服、热热乎乎、摇摇晃晃地,准备到老相好赵幺妹儿那去耍。

    还没走出几米远,电话就来了。他气得骂娘,坏了他的好事,真想把揣在身上的破砖头手机扔了。但最终还是重重揣回兜里,毕竟现在大多数人,连bb机都没用过,能用手机,在人前一露,是很显摆的事。

    五哥要不要的,还是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显摆,他个子瘦小,却正因为瘦小,他却喜欢娘们儿们,崇拜他的眼神。

    电话是柳寻欢打来的,他告诉五哥,他们几个守矿的联防队员,又抓住了两个偷铜贼。五哥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放下电话,一溜烟冲回公安局。

    在玉妃镇公安局审讯室,五哥分别提讯了偷盗铜锭的贼。

    在两个窃贼面前,五哥走来走去,像一只猫,仔细端详面前的两只耗子。从体貌和身形,他敢肯定,这两个偷铜贼,就是前次打伤他逃跑的家伙。

    五哥先审的一个叫兵娃。他一扫平日吊二啷当的模样,一双细小的鼠目若刀一般盯着兵娃。

    等关上门,五哥也不转身回到座位上,他提起一脚,就把兵娃揣到地上。兵娃半天没回过神,心里说现在审讯不是不兴刑讯逼供了吗,怎么还来这套?还没想完,身上又吃五哥掏心窝子几脚,疼得他满地打滚,拼命呼救。

    由于用力过猛,五哥的脚踢崴了。

    他跳回座位,边揉脚边咧着嘴骂道:“狗日的,害我差点见阎王,现在站起来,起来,给我老实交代偷了多少铜,有没有人指使,偷的铜卖给谁了,你还有没有同伙?快说!”

    兵娃做了十多年的贼,虽然做业务从没被抓过,但也从别的进去过的朋友那里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道理,坚决不承认是惯犯,只承认这次是穷疯了,才想到白水河铜矿来打点起发的。至于同党,除了隔壁的平娃,没别人了。兴许是被五哥打怕了,他没有喊刑讯逼供,怕还要挨这个煞神的打。

    五哥也不理他,只一瘸一拐地走出门,边走边指着兵娃骂道:“你慢慢编,等我审完了平娃,他把事交代了就算立功,我就把你定为主犯,抗拒从严,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兵娃惶惑地爬起来,用手扶着青肿的脸。一会他就听到平娃的审讯室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兵娃此时心中是七上八下,深恐平娃说漏嘴出事。

    一会儿五哥杀气腾腾地回转来,将一份笔录重重丢在审讯桌上,把腰间带枪(玩具枪)的枪套也取下来,也重重拍在审讯桌上,“说吧,平娃都交代了,上次我遇见的就是你俩,你们还有同伙,那天晚上在白水河铜矿仓库外,那个家伙还给了老子一闷棍,今天,老子就要在你身上把那天挨一闷棍的仇报了。”说完,他将手枪拔出来,将子弹推上膛,指着兵娃的大腿,喝道:“再不老实交代,就废你娃一条腿,然后告你审讯时不老实交代,袭警,畏罪潜逃。”

    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兵娃心里发毛,这个便衣真是狠辣,不招恐怕他真会开枪报仇,这招还是不招呢?

    挨一顿打没关系,硬扛过去就是了,但平娃这虾子是软骨头,他招了我不招,那这亏我不是吃大了。不会的,他骨头再软也不会轻易招的,这警察是不是在诈我,平娃敢招,上头不把他龟儿炖来吃了。想到这,兵娃准备继续硬扛,即便被废去一条腿,也在所不惜了。

    “平娃说你是头儿,你们把铁链子烟杆儿(注:看守所给可能判死刑的重刑犯戴的类似古代枷锁的刑具,防止自残和伤人。)给他戴起,他是主犯”。

    五哥指着兵娃恶狠狠地说,“平娃没事,去把他放了,现在给兵娃上刑,他知道偷的铜卖给谁了,交代吧,交代了可以少关几年。”

    兵娃一下急了,说:“大哥啊!天地良心,我都一直帮平娃做活路啊!我脑子笨,就只有一身蛮力气,平娃每次偷的铜,都让我驮下山的啊!我就是驼牛!”

    五哥笑了,凭他的眼力,两贼刚被抓时,他就知道兵娃是岩脑子,是突破口。果然略施小计,仇也报了,口供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