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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发了么?
贾赦心轻轻地扯出一抹嘲讽来,史氏啊史氏,今天这么一巴掌,小爷绝度不会白白地挨了便是了。
“母亲,大妹妹毕竟要嫁入郡王府,果然妹妹有什么差错,丢的可还不是贾府的脸面,父亲与母亲的脸面么?至于四妹妹,她还小,不用着急不是,且等上一两年,等四妹妹说了人家之后,咱们再找了宫嬷嬷来指点妹妹一二,不刚刚好吗?”
贾赦这一脸诚挚地对着史氏道。
若不是在场的这几位都知道这母子俩的真实情况的话,恼不得还真以为这母子情深呢。
可惜啊可惜,贾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嘲讽来。
母亲还是兄长,他自然是选择母亲,打小儿对着自己疼之入骨的母亲和霸夺了自己一切的兄长么,选择谁,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贾政想想王家的王子腾,再对比一下自己,这简直是太不公平了,明明依着自己的资质和能力,这府上合该是自己继承才对呢。
可是现在呢,他不过是仗着比自己早生两年罢了,竟然就霸占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是可忍孰不可忍!
贾政这以前还真是个书呆子,可是现在么,经过了王子腾的各种洗脑,他顿时觉得各种的不甘心了。
野心这种东西真是撩拨起来容易,可想要消除这种野心么,只怕难呢。
志大才疏之人一旦有的野心,甚至比起以往会更加地野心勃勃便是了。
如今的贾政便是这种状况了,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想让这一切的事情回归到正轨上来。
不提贾政的这些小心思,再说眼前吧。
史氏听了贾赦的解释之后,不仅没有消气儿,这心中的火气反而是越发地大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生养长大的宝贝嫡女竟然要和那个庶女的贱丫头一个等级待遇了吗?
这个该死的东西!
“你给我住嘴,敏儿才是你的妹妹,才是你嫡亲的妹妹,你哪儿来的什么大妹妹,都是我往日里纵的你,亲疏远近都不分了,是不是?”
史氏一巴掌拍在了眼前的小桌几上,震的“咚”、“咚”响,贾敏上前替太太揉手掌,生怕她的手疼。
不过贾赦却是心疼那小桌几,依着他的眼光,瞧着就是好东西啊,给了史氏,实在是太浪费了呢。
史氏被乖女的动作弄的心中一暖,果然是自己生养的,不跟老大一样,简直不是个东西,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东西来的?
“母亲,您息怒,大爷不是那个意思,他也是为了母亲着想啊,毕竟大妹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这有些话传出去……”
贾政和贾敏能眼睁睁地瞅着自家大哥挨骂,可是张静姝却是不行,那是她的丈夫,自己若是不维护他,这个家中谁又会心疼他呢?
张静姝这话可算是捅了篓子了,她这是在指责自己不慈?
史氏气的半死,可到底这话该如何说?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有些不知道。
媳妇儿毕竟不同儿子,可以直白地嫌弃儿子,甚至动手扇他两巴掌都没问题,可对着儿媳妇么,谁敢这么干?
尤其张氏的娘家也是书香门第,她的父亲,两个哥哥都是朝堂重臣,史氏纵然是瞧着张氏再如何地不顺眼,可到底也不会这么明晃晃地下她的面子。
她不能背上不慈的名声,自己的儿子和闺女可还都没成家呢。
“我乏了,都散了吧!”
张静姝的这话算是给了史氏一个台阶下,她不想给自己添堵,只能憋屈地让碍眼之人离开这里,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夫妻俩便是了。
贾赦和张静姝二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偏生贾赦却不想放过这个有些异样的弟弟,所以生拉硬拽地将贾政也带离了史氏的院子,只剩下了年幼的贾敏。
贾赦对于贾敏的心思和想法是真的完全不在乎的,反正贾敏一向都和老二最亲,日后林家的家产大部分也都是被史氏和老二分走了大部分,自己的蠢儿子么,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恼不得都没捞着,所以贾赦从来没想过要和贾敏搞好关系过,也是完全没有想过要将贾敏从史氏身边拉拢过来,实在是没意思的很。
只要自己真的强大起来,那么贾敏这个贾氏女纵然不会扒拉着自己,可难道林如海就真的是个傻子么?
若果然他那么蠢,也不会做到巡盐御史那个位置上去,当然,林如海的迂腐不知变通这在某些时候也算是有点来着。
不过这些都算是后话,现在说说也是有些早的。
贾赦强拉着贾政离开了史氏的院子,厉色地盯着他好半晌,就在贾政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他竟然放开了贾政,转身离开了。
贾政愣在原地,木木愣愣地盯着自家兄长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彻底地消失了之后,他才发觉自己腿脚竟然有些发软,周瑞瞧着自家主子的模样,立即地就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
“你与王家的往来没有让人发现异常吧?”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贾政这才盯着周瑞问道。
“二爷您放心吧,每次都是有正当缘由的,毕竟这如今两家是姻亲,二爷和小舅子关系处的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周瑞也是个伶俐人儿,他母亲也是太太的陪房,他老子管着春秋两季租子,他娘管着太太院子里的各色事务,周瑞娘和赖大娘都是太太的左膀右臂,这之前赖大娘落了下去,周瑞娘就立即地跃为了太太身边的第一人,成为太太新的左膀右臂。
因着周瑞娘的出色表现,如今周瑞家也是水涨船高,俨然成为了府中的另一巨头,周瑞说话也是更有底气了,哪怕是对着自家主子说话,也比以前少了几分小心翼翼。
贾政虽然心中略略地有那么几分不爽,可到底也知道周瑞是母亲派到自己身边的,一起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厮,所以暂时周瑞还算能干,还算是周到,所以这点儿小脾气还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那就好,日后还要再谨慎,更小心些才对,万不可出了任何的岔子!”
贾政肃着脸,对着周瑞吩咐道。
“主子您放心吧,小的会注意的。”
听了这话,贾政这才算是满意了,他丢下了周瑞,转身进了书房,不论如何,自己爱读书的好名声还是不能丢的,只要有这个名声护着,那么这日后自己才能有更多的资本夺得自己想要的。
这也是自己的二舅兄之言,想想一心一意地为自己的二舅兄,再瞅瞅那个成日里和自家大兄搅合在一起的大舅兄,贾政脸上闪过一抹蔑视来。
自己与二舅兄都是苦命人啊,明明这府中,不管是爵位还是职权人脉的,合该都属于二舅兄与自己的,可是现在呢?
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出身罢了,竟然那般无耻地霸占了属于二舅兄和自己的东西,简直可恶!
不提原本就有些蠢的贾政这如今已全然地被王子腾洗脑成功,竟然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个家应该是自己,也是奇葩的很。
再说说贾赦,夫妻俩人一起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贾赦一脸的阴沉,张静姝自己也是有些惴惴,自己今日所为也算是有些大逆不道的,至少在孝道上有些说不通的。
这是第一次,夫妻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便悄然地休息了。
不提张静姝心中的不安和失落,便是贾赦自己,睡的也不是那么地踏实,想想如今这事儿是不是也该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了,那么父亲会怎么做呢?史氏又会怎么应对父亲的责问呢?
他辗转反侧,半宿都无法入眠,第二日起床自然是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儿,张静姝心中更加地不是滋味儿了,贾赦胡乱地吃用了些许的东西之后,立即地去了前院,今天是正日子,自己指不定该多忙呢,所以贾赦将自己肚子填的饱饱的。
他走了之后,张静姝也离开了院子,去了太太的院子里,这样的正日子里,张静姝这个府中的长媳定然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而且这也是张静姝自嫁入贾家之后的第一次亮相,所以她一点儿的差错也不能出,决计不能丢了贾府和张氏女的面子就是了。
贾赦仔细地嘱咐了张静姝几句之后,听着赖大传话,说是老爷找自己,贾赦匆匆地走了。
陈嬷嬷跟着女主子一起去了太太的院子里,自己的院子里就由着张静姝的奶母张嬷嬷守着了,最怕的就是有人借着这样的日子生事儿了。
这天的贾府自然也是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展笑欢颜,东府的几位主子齐至,代化与代善兄弟俩陪着四王八公这些世交老人们聊着,贾赦兄弟俩招待世交姻亲家的几位公子,一般能跟着父辈们出来应酬交际的都是嫡长子,所以众人也都是围着贾赦谈笑。
远处的贾政瞧着这一幕,简直碍眼至极,那样的风光,明明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可是现在呢?
自己的兄长是个什么货色,他还能不知道了?不过是借着家族资源和父亲的偏疼罢了,简直可恨至极。
且世人太过势利,愚昧,竟然以出身论英雄,也是可恶!
贾政心中更加地不是滋味儿,这日贾政喝了稀烂,代善最后看不下去了,打发人将自家老二送回去了。
当然贾赦也没少喝便是了,毕竟他这个继承人才算是正主儿,被人灌酒是理所当然之事,将自家妹子送上花轿之后,贾赦就觉得头晕脑胀的,哪怕是口中含着醒酒石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效果,简直郁闷。
脚下踉跄的贾赦被一个瞅着有些眼生的小厮扶着离开了……
张静姝在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觉得两只脚,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不过想想一整天都没见到影子的丈夫,她就有些坐不住了,一边儿泡脚,一边儿使人去找丈夫了。
可也是奇了怪了,这到处都找不到大爷人,谁都说从下午开始送走了亲朋后就再也没瞧见大爷了,这不定是喝多了又在哪里猫着了吧?
可贾府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贾赦这么一个大活人,他又能消失去哪儿呢?
左右别人可以放任不管,张静姝这个身为妻子的却不行,贾赦的几个小厮长随的也是慌了神儿,大家你指责我,我指责你的,怨怪对方没有伺候好主子,如今主子不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众人想想老爷的性子,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张静姝心中也是急惶惶的,可身为主子,她还不能乱了分寸,还需要镇定自若,成为仆从下人们的主心骨儿,在不惊动老爷太太的情况下,尽快地找到贾赦,这才是正理儿呢。
贾赦院子里的众人被指使的团团转,可不管怎么找,都实在是没法子找到贾赦,听这些人的回话,看着这些哭丧着脸的下人,张静姝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虽然瞧着镇定,可毕竟也是年轻,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情,可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张静姝举棋不定,想要听了劝说,惊动老爷太太的时候,代善打发了人过来,说是贾赦在老爷的院子里,今晚留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且等着明日便回院子了。
既然人找着了,又有正事儿,张静姝倒也不好再问其他的了,打发人替贾赦送了一套换洗衣衫,当然还有醒酒汤也是少不了的,她这边儿这才算是半放心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不过已经累惨了的张静姝也顾不上去想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了,洗漱过后,头挨着枕头之后,张静姝立即地就陷入了黑天暗地昏睡之中。
贾府祠堂,站在祠堂外面的代善听着儿子的哭诉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他也真是没想到,儿子和妻子之间的隔阂和冲突已经深到了这种程度。
这让贾代善觉得震惊的同时又有些释然,这总觉得儿子对着妻子有哪里不对劲儿,如今这才算是发现了症结所在。
当然,这样的发现并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对于代善来说,对于史氏亦然,贾赦亦然。
事情得从头说起,贾赦被一个脸生的小厮搀扶着离开了主院,竟是越走越偏,贾赦虽然喝的有些多,脑袋也发胀,可到底还没有到神志不清的程度呢,纵然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可是脑子却绝对是极为地清醒的。
虽然贾氏一族的祠堂是设在东府的,可西府也是有小祠堂的,供着的是代善的父母,贾赦的祖父祖母,祖父去世的时候贾赦还小,很多事情也是记不大清楚的,可是他深深地记得,祖父喜欢贾政更胜自己的,这个家中除了祖母之外,谁都不喜欢小时候的自己。
当然,且等着自己长大了,祖母离世之后,这个府中,就没有喜欢自己之人了。
所以一旦有些什么烦心事儿,心中不痛快之后,他都会来小祠堂来找祖母念叨几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用,可到底也能让自己的心里痛快些子的。
被人搀扶着去了这偏僻之所,所去之地又恰好曾经父亲的静养之所,贾赦即便是再怎么蠢,也能发现这事情是有些不对劲儿的,所以在路过祖父母的祠堂之后,他索性地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嚎了。
那小厮也真是没想到这当主子的竟然还有这样放荡不羁,放浪形骸的一面,唬的急忙丢下贾赦,然后很快地就消失了。
贾赦的干嚎并未引来其他人,他自己哭嚎了半天之后,也只能自己暗搓搓地爬起来,收整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之后,他恭恭敬敬地进了祠堂。
所谓无巧不成书吧,今日刚刚嫁了闺女,心情稍微地有些抑郁的代善打发走了自己的小厮长随,一个人在府中溜达,就这么恰巧地听到了祠堂这边儿的动静。
因着是小祠堂,又是供奉着自己的父母双亲,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亲自收拾的,当然,还有自己的孝顺儿子贾赦。
老大纵然是有各色的缺点,可这孩子却是个孝顺的。
孝顺的孩子都坏不到哪儿去的,因着贾赦的孝顺,所以自觉地对着母亲愧疚的代善对着贾赦便有了更多的耐心,有了更足的信心。
不得不说,贾赦也真是个走了狗屎运的,老太太哪怕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仍旧庇护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大孙子。
所以在这个祠堂,哪怕是冷冰冰的祠堂里,哪怕还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祖父在,可是贾赦能毫不顾忌地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生活中的琐碎事情,自己的困惑这些都一一地说给祖母听。
好巧不巧地,今日的贾赦在酒后选择了瞎说大实话,又成功地黑了自己的母亲一把,而且还成功地让父亲记住了这事儿,纠结的半死。
倒完了满肚子苦水的贾赦却是酒意上头,然后躺在坐垫儿上直接地睡了过去。
可在祠堂外面的代善却是满肚子的火,他是又气又恼,气的是史氏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足,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可偏生阳奉阴违,将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当成了是傻子一样在糊弄。
恼的是自己的这个蠢儿子,身为国公府的继承人,竟然碍于母子亲情,对着史氏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简直愚不可及,孝顺他并不反对,甚至是支持的。
为人父母,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可这孝顺也应该是有底线的啊,似贾赦这般,简直蠢爆了,对着不慈之人的孝顺简直就是对于自己的伤害,这样的儿子还是太过简单,历练的太少了。
代善觉得自己以前对着儿子放心的还是太早了些,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又是被祖母娇惯着养大的,这样的稚嫩倒也说的过去。
虽然代善心头思绪万千,可这并不妨碍他的行动,喊了人将贾赦抬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打发人去了老大的院子里说一声,省的儿媳妇担忧。
他能看的出来,老大对于自己的这个媳妇儿很是在乎,某些程度上甚至是超过了家人的在乎,不过这些都是小节,小两口感情好也好的,至少自己可以期待一下能早点儿地抱上孙子,是不是?
似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数孙子都遍地跑了,可他呢,到现在还没有瞅见孙子的影子呢。
老大成婚还不到三月,倒是还不到催的时候,可毕竟这才是大事儿,子嗣关乎荣国府的传承问题,这可不能马虎的。
贾赦酒意上头,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所以这第二天,当代善一大早上地宣布日后由着大奶奶掌家,太太身子不好,需要好好儿休息的时候,史氏不出意外地以晕倒结束了这次议事。
显然,瞧着太太的表现就知道,老爷并未和太太商议过此事,而是他决定了,纯粹的通知太太一声罢了,也恼不得太太能晕过去。
史氏晕过去了,倒更像是坐实了太太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的话,也省了代善再去解释了。
“你太太也是年纪一大把了,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操劳了半辈子了,日后切莫拿着这些烦琐事儿累她劳心了,为人子女者,孝顺才是正经,所以老大和老大媳妇儿就辛苦些子,家中的大事小情地都由着你二人拿主意即可,内宅的事务皆有老大媳妇儿掌管,不得用家事烦累你太太,记住了吗?”
这下子,屏风后面的史氏倒是真的晕倒了,她的大丫头低呼一声,可也没敢出去找老爷和大爷,大奶奶帮忙,太太的心思她还能不清楚了?
“儿子,媳妇记住了!”
一脸懵逼的夫妇俩对着代善道,他俩也实在是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这好好儿的,老爷怎么就想起这一茬儿了,一夜醒来,天翻地覆倒也不至于,可这这样的变化还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很呢,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喝多了的结果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贾赦好死不死地就几种后果都占了个全,此刻他不仅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头疼的他甚至都没办法思考,所以这会儿的贾赦就决定,这会儿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且等着自己缓过劲儿来了再提其他吧。
不得不说,贾赦这人简直太渣,似乎天生就是史氏的克星一般,等他一觉醒来,太太身边的嬷嬷,丫头地就已经将账本子和对牌儿都送到了大奶奶的院子里。
瞧着这满屋子的账本儿,贾赦一脸懵逼的问着忙的头也没抬的张静姝道,
“这是怎么了?何以这些东西会在咱们这儿?”
张静姝闻言翻了个白眼,对着他道,
“太太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太太屋子里的嬷嬷和姐姐们就遵了老爷的吩咐,将这些东西都搬到了我这儿来,可是这么多的账本子,我还不知道要算到什么时候去呢!”
当然,张静姝也就是这么抱怨一句罢了,身为女人,她就没个对着管家大权不感兴趣的,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感兴趣那么简单,自己身为荣国府的当家女主子,这个地位和份量绝对是不一样的,所以张静姝虽然嘴上抱怨着,可心中却着实欢喜。
贾赦瞧着这些东西,心下一动,
“你先别着急,这些东西都搬去我的书房,我替你对吧,最近这些日子,府中的一切照旧,尤其是太太和老二,几个妹妹那头,你要多盯着些,万不可生出让人怠慢之事!”
留下了这么几句令人一头雾水又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贾赦就直接地吩咐人将账本子搬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张静姝虽然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瞧着他一脸的严肃,这到嘴边的话就停住了。
自这日起,贾赦将自己身边以前的几个小厮和已经嫁人了大丫头都找了回来,这其中或者还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儿,大概在做什么大家似乎都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在做什么就不明白了。
代善和史氏倒是明白贾赦在做什么,可是这俩人都浑不在意,代善并不认为贾赦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史氏么,则是自信自己做过的手脚,仅凭贾赦一个毛头小子,他应该是弄不清楚的。
所以这夫妻俩便淡定了,这种淡定在别人看来便是默许,所以为贾赦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和便利。
看着自己誊抄出来的这部分单子,贾赦就知道,史氏这辈子也别想再沾上庶务了。
纵然现在的史氏还不似父亲去世之后那么贪得无厌,将公中的东西当成她的私库,可这些年,尤其是祖母去世后的这几年,她弄的这些手段,都绝对是父亲无法容忍的,贾赦的笑容倒也不完全是轻松,似乎是带着一股子嘲讽。
果不其然,十五日的功夫之后,代善瞧着儿子送来的单子,脸黑成了锅底,不得不说,史氏也是个能耐人儿,这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可偏生自己碍于几个孩子,还只能给她留上几分面子,可史氏呢,却是一步步地踩踏着自己的底线,一步步地逼着自己做出决定。
代善在想,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所以才会遇上这么个败德无知的妇人呢?
可惜的是,代善的选择余地不大,所以那些被史氏侵吞的东西让她吐出来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贾赦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毫不意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他倒也不懊恼,这事儿了结之后,母子二人的关系算是彻地陷入了谷底,彻彻底底地成了面子情。
当然这并不是说母子之间的关系之前有多好,而是现在,母子关系不睦已经算是公开的了,这才是这次事情最后的结论。
当然,损失了钱财的史氏到底有多么地揪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现在的史氏并不多么地爱钱财,她也是吃金咽玉长大的,嫁妆丰厚,进入贾家之后,钱财方面也从没有困过手,所以史氏并不是那么地爱钱。
等代善离世之后,荣国府的大树倒了之后,她成了寡妇,这个世界彻底地不同了。
之前炙手可热的荣国府变的门可罗雀,原先车来车往,帖子可以送去厨房当柴烧的景象一去不复返,两个儿子一个纨绔,一个老实,这都是靠不住的。
史氏一个内宅夫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抓住钱,将钱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心里,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心路历程都是贾赦所不知道的,他原本以为史氏会跟着曾经似的,将府库给搬空了呢,没想到她弄的不多。
不过这个不多在代善看来却是无法容忍的,史氏的这种做法虽然算不上是多大的错,可到底还是让贾代善心中十分地不爽就是了。
所以史氏这下子是真的病倒了,为了怕传染给孩子,代善不许任何人探视,就是贾敏也不许去,这个家,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趁着这个时间差,张静姝抓紧了时间和机会,不动声色地将内宅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上,当然,她的手段还有些稚嫩和急功近利,不过有贾赦的保驾护航,倒还算是过的去。
贾赦也是有些弄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让妻子接手内宅,他原以为是之前那些事情的积累,却不知道自己做无意识中又坑了史氏一回,反正这事儿利大于弊,对着自己两口子是最有利的,他也就不去追究真相到底如何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贾政产生了更大的危机感,父亲已经在用这种方式昭告了,大哥是荣国府的继承人,自己若是再不努力的话,那么将来就要和依附宁荣二府的那些族人一样生活了。
只要想想自己要对着嫡支的兄长,子侄们腆着笑脸儿巴结他们,他觉得自己要疯。
不过又能如何,不想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不得不说,贾政如今的心思也是挺奇葩的,不过已经被人洗脑成功的贾政却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贾赦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被人给洗脑黑化了,他以为现在的贾政仍旧还是那个呆蠢的孩子呢,所以并未将他的异样放在心上。
贾政其实也没想着要弄死贾赦,他想要效仿的是东府,东府之前的继承人并非是贾敬,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贾敬的兄长身子太弱,无法承担的起家族的重担,所以贾敬这个次子就越过了自家大哥成为了宁国府的继承人。
哪怕他的大哥也留下了血脉,可仍旧没法动摇贾敬这继承人的地位,盖因贾敬成为了贾家的第一个进士,所以在儿子和长孙之间,代化选择了儿子。
至于孙子么,他虽然也是好生地呵护教导着,可到底不会将家族的重担托付与他。
所以如今的贾政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大哥若是病了,那就好好地养着,不管将来如何,自己都会养着大哥一家子一辈子的。
这也算是全了自己和大哥的兄弟情谊了呢。
不得不说,如今的贾政心可是真黑啊,再怎么着,这贾赦是他嫡亲的兄长,两兄弟都留着贾家的血呢,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呢,可这贾政竟然能狠下心来害自己的亲生大哥,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想要让贾赦的身体慢慢的虚弱下去,这也并不是什么太容易之事,尤其是对于贾政来说。
虽然传闻中有些秘药可以达成这个目的,可是秘药这种东西又不是大白菜,总不能随随便便的马路上一抓一大把吧?
好在贾政有个强力外援啊!
贾政的岳家,统制县伯王家如今掌控的可不就是海外贸易么,这不管运来的是什么东西,都先要经过王家的查验吧?所以王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也着实是积攒了不少的好东西呢。
好死不死地,王子腾在很偶然地机会下就得了这么点子的好东西,如今用来招呼贾赦,这不是刚刚好?
听着贾政的求助,看着他满脸赤诚下掩藏不住的得意和算计,王子腾心中有些厌恶地撇撇嘴,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沦为了盟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当然,别看贾政蠢,可是这心肠也太毒辣了些,所以王子腾心中暗暗警惕,自己都一定要防着一手,省的被这样的蠢货给坑了,那自己也真是哭都找不着坟头了。
王子腾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对着自己嫡亲的大哥动什么手脚的,不跟这个贾政似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底线,简直可怕。
王子腾亲手将东西交给贾政,送走了他之后,王子腾就将自己今日穿的里里外外的衣服,鞋袜的都换了,然后使人直接去烧了。
反正是不能留下后患的……
贾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中忍不住地有些得意。
当然,长这么大,这是贾政第一次做坏事儿,这种既害怕又觉得刺激的感觉简直令人迷醉,贾政觉得自己要爱上这种感觉了。
这之后,贾家再一次地回归了平静,贾赦也终于在折腾了小半年的功夫之后,结束了自己的军营生活。
这种地方他应该还会再来的,王子胜却是不同,在这里合格之后,被王家送去了西北,他比贾赦和王子腾二人都早地进入了兵营,成为了最为底层的兵士。
这是王县伯王大人对于长子的第二个考验,若果然儿子能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那么日后的王家就要看王子胜的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儿,可实际上哪怕是王子胜都知道,自己活着是没问题的,至于活的好坏,质量如何,这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好消息便是,王子胜临走之前,他媳妇儿的肚子爆出了好消息,王子胜的媳妇儿有了身孕,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孩子就应该是王家日后的独苗苗,卖了自己孙女儿的那个蠢货王仁了。
王子腾自己没儿子,也从没想过要将侄儿教好,他不过是将王仁当成了生养工具罢了,生了男孩儿之后自己抱养一个好生地教导,然后继承王家的门楣,至于王仁会是个什么下场,王子腾才懒得理会呢。
不得不说,王子腾的算盘虽然打的不错,可惜的是,到王子腾死,王仁都只有一子一女,决计没有过继的可能就是了。
王子腾死了,两个闺女也嫁人了,王子腾的夫人最后不得不投奔依附娘家,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机关算尽,王子腾自己就将自己给作死了。
当然,贾赦也是一样,太过忙碌能干将自己给作死了,碌碌无为,什么都不干的贾赦也将自己给作死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王子腾很期待贾政能走到哪一步,至少不能让贾家继续这么地和睦下去不是?凭啥王家被折腾的七零八落的,兄弟不睦的,贾家就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呢?
再者说了,贾家这么一插手,改变的就是自己的人生,自己回敬贾府众人一二,这应该不算什么的,对吧?
至少不能让贾赦那么得意不是,无端端,王子腾就是觉得贾赦瞅着自己不顺眼,就是想要收拾他一顿,现在这机会来了,又如何能放过你?
当然,这机会是王子腾自己算计出来的这种小事就别提了呗!
对于贾政和王子腾的交际往来,关系亲密,贾代善是赞同和默认的,毕竟王家的那个孩子不是个简单,自己的儿子能和他多些往来,潜移默化地能让自己的蠢儿子有些长进,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唔,就是不知道贾代善知道自己呆萌乖巧的好儿子被人引导成如今这个模样了,贾代善是否满意了!
王子腾也有些期待,想要看到那位世叔的精彩表情呢!
当然,前提是别将自己给牵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