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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 一大早!曾继红穿着半新的军大衣,黑棉鞋拐进了离家最近的点心店, 选了张小桌子坐下, 一口气给自己叫了三客肉馅、两客豆沙馅的生煎馒头, 一客一毛二, 粮票是必须的, 接着又要了一咸一甜两份豆花,慢腾腾吃完。
之后,则从手提包里摸出两个搪瓷杯,又要了五客肉馅与五客沙馅的生煎馒头, 两份甜豆花, 又点了五份金灿灿的糍饭糕,全部带走。
这几天家里就她一个人, 顾东辰回了趟北京看望父母亲, 这一回他父亲真的不大好了,因她怀着孩子,他就一个人回去了。学校里, 也因为那件白卷事件受了点点影响, 曾继红干脆请了假, 自己在家里学习。
“妞妞……”
“哎……”曾继红回头一瞧,是姑姑曾天莉, 好久没见瞧了, 从爷爷奶奶离开之后, 曾继红就不再送蔬菜水果给她了, 因宝生已经跟着爷爷奶奶去了香港,天莉她家里双职工,不会过不下去的。
“妞妞,姑姑想请你帮个忙。”
“进去再说吧。”天莉与现在这一任丈夫生了两个儿子,过得挺好的。能有什么事啊?曾继红率先开始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俩人经过杂草丛生的前院,进了洋院一楼的书斋,曾继红坐下,道:“说吧。”
“妞妞,你丈夫呢?”一路进来,天莉在这幢洋楼瞧不出一丝过去的影子。
“回北京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一定,是他父亲身体不好。”
“嗯,那……唉,你也忙不上。”是她丈夫家的亲戚伤了人,进了公-安-局,有熟人可以保出来。
“是啊,我一个大肚子学生,能帮什么忙啊?”不说更好。
“那我先上班了。东辰回来,让他找找我,我请他帮个忙。”天莉起身,就要走。
“好的。”曾继红也不起身相送,那年为了那包黄金首饰,与天莉吵了一架,曾继红要给宝生,可天莉想留下来,最后爷爷出面分了,天莉一半,宝生一半。
正在发呆时,顾东辰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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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
这一年,无疑是一个巨大变迁的年份!
这一年,年初就发生了大事件!
总的概括——‘天崩地裂,惊心动魄’!
一月八日,周先生离去了。
七月六日,朱先生与世长辞。
九月九日,主席老人家久病不治,离开了我们!
三星陨落,举国悲痛!
这一天,部队医院的医院护士病人们大部分人都有序忙碌着自己手头的活儿,曾继红是74年从第二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到了上海部队医院,就在徐汇区,骑车回家只用半小时,此时她又有五个多月的身子,除了去了香港的双胞胎外,她还在74年添了一个千金,她温柔的抚摸着大肚皮,感觉还是一对双胞胎,肚子比别人的要大些。
正在此时,在大队喇叭里传出了医院李院长的哭腔:“我们的主席因病离世了。”
身边医生护士病人们,几乎一瞬间就痛哭出来,曾继红赶紧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赶紧让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从白大褂的大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眼睛,将眼睛擦红,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真切的悲伤!可以说,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她十分想念孩子们!
这天之后,不久的将来,轩之与宝之就可以回国了!
可身边的同事们病人们个个痛哭出声,难以自制,曾继红只好低着头,不断地擦着眼睛!不能让自己显得特别,这部队医院可是很敏感的地方。好像每个人的悲痛都是发自肺腑的,不管男人女人,大家都痛哭流涕,感情是无比真挚的。不知是哭谁呢?曾继红是哭自己,一切即将过去了!只差说一句:去得好!
接下去。
医院方面反应很快——给所有人都配发了黑色的袖章,每人一朵白花,上班下班都得带着,不然就是对主席不敬,不说扣工资这回事,那会成为向上爬的阻碍,会说政治觉悟不高!
这日曾继红捧着肚子,得以如常下班!先去徐汇区公-安-局托儿所接闺女顾颜之回家,平常是顾东辰下班接闺女一同回家,可今天特殊,顾东辰一定不能如常下班!她也不放心闺女放在一群陷入悲伤之中的托儿所老师们身边。
果真如此!闺女哭成了小花猫!
回到家,给闺女喂水果,洗澡,做饭,吃饭。一直到九点顾东辰才回到家里。
正和女儿玩的曾继红连忙拉着女儿迎过来,顾颜之才三岁,说话还有些奶身奶气的,头上梳着两个小揪揪可爱的不行,按说这个点儿她早就该睡觉了,但是今天不管曾继红怎么说都没用,坚决要等爸爸回来,俗话说得对: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闺女为了今天才见一回爸爸,就非得等着爸爸回家。
如今的顾东辰工作忙,就算是正常下班回家,也会在一楼的书斋里看文件,回到三楼房间都比较迟,因此在晚上睡前见闺女的次数根本不多,也因此早晚都是顾东辰接送闺女来往托儿所,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医院的托儿所离病房太近,不卫生。
见爸爸进了门,颜之摇摆着小身子冲着爸爸扑了过去,抱住了顾东辰的大腿喊道:“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家?”。
见到甜美可爱的闺女,顾东辰肃了一整日的脸,放松下来,表情一柔,把闺女抱了起来,亲了亲脸蛋儿,接着,又俯身亲了亲曾继红的嘴。
“你哄闺女睡觉吧。”
“来,我也哄你睡觉。眼睛都红了。”
“……”
傍晚放学时,王兰兰仨兄妹聚在自行车棚子前有说有笑地,俩个哥哥一人推一辆自行车,王兰兰走在中间,神采飞扬,青春逼人!令路过的学生时不时的回头。王兰兰对旁人的目光熟视无睹,习惯了没有办法,她毕竟是上过大舞台的伴舞。
仨人边说边走,齐齐出了校园。
正是金秋时,单单穿一件衬衫或是一件外褂,清晨与黄昏便有些凉,没有条件的人家忍忍便过去了,有条件的人家便套上毛衣或是在衬衫外面加一件时髦的中山装或是列宁装。
今日,王兰兰穿着红色套头毛衣,黑色裤,黑皮鞋,而王爱国王保国俩兄弟则是白衬衫加藏青色背心毛衣,他们不冷,早晚又得骑车,毛线是王建国去上海旧货市场买的次品,色不大均,价不高,又不用票,奶奶与兰兰还有王妈妈一起动手织的。
仨人一出县中大门,远远地便瞧见帅气逼人的军装青年——萧哲立于大门口,脚边放着大包小包的小布袋与油纸包若干,吸引了路过学生们不少眼球。
“萧哥,等很久了吧?”那身军装就是发光体,王保国一见就快步推着凤头过去,早上与萧哥聊了一路,长了不少见识,萧哥说后山有野猪的脚印,找一天一起去打野猪。
“刚刚才到。我有手表,看着时间呢。”上高中时,家人就给买了只进口手表,萧哲淡笑地边应着保国的话,边弯腰将脚边的小布袋与油纸包分别放在两辆自行车前面车兜里。
萧哲从王保国手里接过自行车的车头,身高腿长的萧哲从后面一跨,稳稳地上了车,一抑下颌,示意保国上车:“上车,走啦!”
片刻后,两骑四人很快消失在学生们的视野中,留下一片叽叽喳喳地八卦声。
“那个穿装的是谁啊?真气派。”
“不知道,不过那女生是王兰兰,初一学生,挺漂亮的,就是有些傲,只与她哥哥一起吃饭,中午都一个人骑车出去,上课前才回来。”
“傲什么啊,不过是个乡下土包子。”
“那女生身上的红色毛衣真好看,听说只有上海有呢。”
“是啊,我婶子的妹子也有一件,是上海大商场里买的,听说不要票的。”
“那人是不是当兵的吧?”
“大概是吧,回来探亲,你瞧,大包小包的。”
金秋十月,土路两边都是一片片黄澄澄的稻穗,微风吹过,哗啦哗啦作声。
半个小时后,回了玉泉大队办公大门前,王保国扶着车头,让萧哲卸下车兜里的东西,嘴上还是热情地再次邀请:“萧哥,今晚来我家吃饭啊,我阿奶也是京城人呢。你给说说京城里的景儿,她一准高兴。”
“好的。没问题。”萧哲豪爽应下。人□□故,从小就有人教,他懂,在这里至少也得呆满三年,家里才能以招工的名义让他回去。哎呀,三年啊!三个月也不想呆。大队主书说过,快到农忙时节,人人都下地呢,他也不例外!不能让他不好做。为此,他还去县城扯了两身粗布,专业为了下地干活用的。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就是从小教导过的。
“那呆会儿见!”
“呆会儿见!”
仨人回到家。
王兰兰咚咚地上楼学习去了,俩个哥哥午休时就写上午的功课,而她则出去做买卖了;现在哥哥一定要去后山拾柴禾,她就得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