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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乖乖受擒,就不是为了小小言语摩擦,便与上官的闺女大打出手,领着五百骑,视死如,归赶赴黄河口一战方休的韩世忠。
韩世忠当场质问内侍,义正辞严拒绝错误军令:「若是上官下令要俺造反,俺也要遵从吗?」
「应战不战者无罪,奋勇杀敌者有罪,以后天下人谁愿意为我大翎卖命,你这阉货想要抓俺,先问问俺的兄弟肯不肯?」
一番话说得在场士兵血气盈沸,挥舞兵器为韩世忠助威,习惯圣旨一出,文武百官拜服的场面,内侍与禁军被吓住,禁军总共才百来人,与杀性正浓的千余人对抗,后果可想而知。
「韩世忠你敢抗旨?」
内侍当圣旨是万邪不侵的法器,高高摊开想要压制韩世忠的气焰。
「真的旨意韩世忠岂敢不遵,怕是有心人通敌,矫旨乱命,要害我忠义无双的大翎军士。」
一口咬定圣旨是假,掷地有声地把内侍打成被金人收买的卖国贼,内侍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韩世忠无可奈何。
「圣旨不是真的?」
狗鼻子问唐寅。
「天子脚下,谁敢拿着圣旨招摇撞骗,嫌死得不够快?」
唐寅相信圣旨为真,那些禁军服饰配置,甚至比柔福帝姬的近卫亲军更高上一级,征得恕宗同意殿前侍卫才会出动。
「抗旨不从是死罪。」
狗鼻子替韩世忠担心。
「他要什么都不做,傻傻被绑回去才会死定,金人还没退去前,皇上最怕就是军队哗变,失了军心、民心,这个皇上也不会干了,这么做恰到好处,考虑到武官的想法,皇上不敢轻易动他。」
韩世忠粗中带细,强行破招,逼恕宗对武官做个明确表态,种师道抑郁而死后,满朝主战的文武大员,全瞪大眼睛看,恕宗会如何做为。
「不信,跟咱家回宫里面圣,真假自有分晓。」
内侍懒得和韩世忠斗嘴,韩世忠再多说一句,他便回皇宫覆旨,让皇上下令,派兵把这群不遵皇命的兵匪全捉起来正法。
「有何不敢,待我交代一二,就与你这阉货到圣上面前讨个公道。」
适时收手,韩世忠对关勤耳语后,下令:「全军原地待命,听从军师号令。」
要走他一个走,长夜漫漫,好不容易守住的大营,他不想再给金兵捡一次漏。
「滚开。」
韩世忠骑上关勤牵来的马,从内侍面前骑过,禁军一把将内侍拉到一旁,内侍才不至于被撞倒,气得内侍一顿痛骂:「等见到皇上,看你还怎么嚣张。」
恶狠狠瞪了关勤一眼:「等等自有人收拾你们。」
跑得和尚、跑不了庙,韩世忠上有高堂,下有妻妾子女,内侍不担心他逃亡,在禁军指挥使搀扶下,再次上马,折返回皇宫,要与韩世忠算个总账。
等人跑得没影,唐寅才现身。
「将军要我们全听军师的,军师现在该怎么办?」
黄河口一战,唐寅充分展现颖悟绝伦的一面,韩世忠安心将底下人交给他。
狗鼻子与破嗓子也是眼巴巴瞧着唐寅,等他出主意。
「这样看我做什么?事到如今,我还能撒手不管吗?」
纵然明知,李纲、折彦质会设法保住韩世忠,唐寅依然得有所作为,安抚军中一只只嗷嗷待哺,巴望着他出计,挽救韩世忠性命的忠仆。
「召集全军,咱们回城。」
唐寅喊撤。
「这不妥吧,金兵再来,弟兄们的血不就白流了。」
韩世忠可是亲口叮咛,大营不可弃。
「敢不敢跟本军师打赌,已经有船过河求见完颜宗望,把大营的情况全卖给他们,金兵不久就会全军出动强渡黄河。」
除去韩世忠,让群龙无首,且不再派兵进驻大营,清出战场,不正是邀请金人过河吗?
内侍那句等等自有人收拾你们,唐寅自动转换成,你们就在这里等死。
恕宗与主和派的用意再清楚不过,将人留在这里供金兵泄愤,表达议和的诚意。
「韩将军说听我的,你们听是不听?」
唐寅从来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调调,好言相劝,对方不听、不信,奉上一句,言已至此,好自为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唐寅理都不会再理。
「听我们东家的不会错,他会害自家大哥吗?」
看关勤迟疑,狗鼻子不高兴了,唐寅看待大势大局之精准,简直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信他的准没错。
关勤傻傻地笑了笑,连称不敢,急忙下去传令。
千余人的兵士集结后,唐寅下令,让兵士四散去取金兵的头颅,一颗不留,搁在板车上,插在长枪顶端,用绳子捆着,提在手中,挂在腰间,沿路摇旗吶喊进入汴京。
「黄河口大捷,韩世忠将军领兵两千,退金兵千艘战船,斩获敌首数千,完颜宗望闻风而逃,天佑我大翎,天佑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按唐寅的说词,关勤摇着战旗,带着千余名兵士大喊,惊动皇城内外,汴京的百姓被扰了清梦,非但不生气,穿着简单御寒衣物,扶老携幼到大街上看热闹,见到士兵拎着金兵头颅,群情激动,无不拍手叫好,众口一词夸赞韩世忠将军威武,整条御街万人空巷,争赌韩世忠及诸将士的风采。
关勤将头颅堆到皇城大门前,千人跪伏在地,高呼万岁,无数百姓在后头围观,等着看皇上下旨犒赏辛苦的三军战士。
一进城,唐寅便离开军队,与狗鼻子、破嗓子混在百姓里观望。
那名颁旨的内侍,来到皇城边上,脸一阵青一阵白,死咬着唇看着关勤一行人。
恨透这批要挟皇上的刁民乱兵。
刚进宫,内侍便叫人制伏韩世忠,扭送至大狱候审。
韩世忠一入大狱,折彦质便冲进宫里面君,李纲一派的大臣,随折彦质见驾,皇上不见,他们便跪在大殿上,高喊着请皇上收回成命,切勿枉杀忠臣。
皇上不理会,折彦质竟又叫上韩世忠的手下,霸住皇城大门嘴里歌功颂德,其实是用人头逼迫皇上放过韩世忠。
内侍气啊,再这么搞下去,皇上都不皇上了。
唐恪刚受皇命,渡河与完颜宗望商议两国和谈事宜,提高岁币、多割几处地,眼看和平就要到来,他们却来添乱。
内侍憋着一肚子气,将皇城外的局势回禀皇上。
「果真是金兵的人头,有多少颗?」
打了太多的败战,恕宗无法想象己方大胜的场景。
「奴才没能看清,但胡指挥使说,确实是金人的容貌,粗略算了算,三、四千颗跑不掉。」
内侍据实以告。
「大捷啊,真的是大捷啊,韩世忠不愧是名千载难逢的将才,又给朕一次惊喜。」
恕宗大喜过望地说,把内侍弄胡涂了,但主子开心他就开心,立刻转了风向,夸了韩世忠一句。
「朕这道旨意下得略嫌仓促,委屈韩将军。」
君无戏言,恕宗却想改口就改口。
见恕宗意志动摇,站在一旁的耿南仲、张邦昌,互换眼神后,张邦昌率先发难。
「韩将军之英勇不逊于种帅,皇上得此一良将实为我大翎之福,若是折帅的十数万仍在,由韩将军领兵,何愁金兵不灭。」
重重叹道:「时不予我大翎,金兵此战虽败,但未伤及根本,而我军仅剩两万余人,纵然韩将军为万人敌,终究是孤掌难鸣,唯今之计只有亡羊补牢,先求金兵退去,待大翎生养休息,训兵秣马后,再一举反攻,扬我国威。」
耿南仲接续道:「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这次就当作韩将军一场磨练,改日皇上再起复重用他,给予补偿便是,相信韩将军会懂得皇上的用心良苦。」
若是恕宗有傲世九州岛的霸气,不会被两人一唱一喝给说服。
胆小如鼠的人,穿上龙袍也不会变成龙,鼠辈就是鼠辈。
「就辛苦韩将军一阵子,传朕的旨意好好善待韩将军,他少了一根头发,朕唯你是问。」
对内侍下令,内侍唯唯诺诺答应,先前与韩世忠的不愉快全抛到脑后。
「爱卿说,完颜宗望非要九弟亲去才肯议和,但九弟才当过质子,好不容易回到大翎,如今又要他深入虎穴,朕于心不忍,也难以与宗亲们交代。」
谈到康王,恕宗就头痛,他已为皇室牺牲过一回,一而再地让皇室中人涉险,说不过去。
「康王深明大义,只能对大翎有好处,相信他会义无反顾出使,绝无二话。」
耿南仲给康王戴上高帽子,康王在背后暗助李纲除掉李莺,选择和李纲站在同一边那天起,耿南仲便处心积虑要对付康王。
借金兵的手再适合不过了。
「让我再想想。」
恕宗不想草率决定。
「先拟旨褒奖有功的将士吧,皇城外老有人霸占着,要朕如何能安心。」
「告诉他们,朕不会亏待韩将军。」
心猿意马,又要两边讨好。
「折彦质想跪就让他继续跪,统领百万人的大帅,竟比不过一个七品的武节大夫,他那张老脸知不知羞。」
气折彦质不争气,却将争气的关在天牢里。(未完待续。)